41、交锋 ...
-
“看来你已经有了最终决定了。”钱多多缓缓说道。
李怀远抬眼看他。
“锵——”
寒光闪过。
眨眼间，李怀远已经与钱多多过了好几招。
钱多多两条袖子的衣服爆裂，两只胳膊肌肉虬结，他在瞬间与李怀远分开，握着双刀，摆出进攻姿态。
李怀远赤手空拳，站在原地，一丝微弱的电光从身周闪过，快得像一道幻觉。
钱多多咧咧嘴，两手酥麻，“你以前还藏着掖着啊。”
周围的人群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开始尖叫着四散奔逃。
李怀远没有回答钱多多的话，他的身体瞬间启动，如鬼魅一般，眨眼就出现在钱多多身前！
钱多多瞳孔一缩，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他竭尽全力挥舞着双刀想要抵挡。
但没用。
他的动作在李怀远眼里放慢了无数倍。
李怀远的右手在电石火花间突破了他的防御，轻轻抚摸上了钱多多的侧脸。
钱多多的视线里，这只美若白玉的手以堪称另一个维度的速度袭来，快到他脸上的肌肉都来不及做出表情。
李怀远轻轻一个用力。
“砰——”
钱多多像一块被扔向海面打水漂的石头，瞬间击穿百米开外的海浪，猛烈的冲击使得海面升腾起十米高的浪花，钱多多从这道浪花的墙壁里穿行过去，在海面翻滚了几个起伏。
李怀远轻轻收回手，微风平息，他的衣角微微晃了晃。
“看刀！”
钱多多却已经吐了一口血，猛踩海面，从远处狂奔而来。
他的表情凶狠地像一头进攻的雄狮。
李怀远的身周一缕雷电缠绕，他似乎没有任何动作，眨眼就出现在了钱多多的眼前。
钱多多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
但他来不及格挡，来不及阻止，一条腿已经携着破风声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条腿挟着雷霆万钧之势，重如巨山压顶，快若电闪雷鸣，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猛冲过来！
钱多多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强大的力量，也从没见过这么快的速度。
这条腿上裹着层层气流，还未真正碰触，气浪就将他腮上的肉刮成了波浪状。
他的思想已经在这极快极美的攻势中凝固。
“砰——”
巨力袭来，钱多多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万头大象迎面撞飞。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已经在沙滩上拖出了长长一条沟壑。
半边脸是麻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昏黑。
这简直是一场摧枯拉朽般的战斗。
败者一方竟无一丝还手之力。
一片雪花的视野里，李怀远正不徐不疾地朝他走来。
这家伙究竟藏了多少拙？！
他的力量根本不是一般人类能承受的，即便如此，他居然在这个怪物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怪物甚至还没怎么动用自己的异能！
钱多多心中一横，暴起冲向李怀远。
他的眼睛深处一道蓝光闪现，透过这双眼睛只觉看到了生生不息的海浪，这海浪正在轰击礁石、粉碎岸边的贝壳。
无形的波纹从他身上蔓延开来，直直冲向李怀远。
李怀远看着高高跃起的钱多多，微微一笑，下一秒已经出现在腾空的钱多多身侧。
他的头发微微飞舞，面容在天光中犹如一块稀世美玉，漂亮得不可思议，他用艺术品一般的手轻抚住钱多多的脸颊，在他耳畔轻声道。
“再见。”
钱多多的脸在瞬间变得惊恐，他用毕生从未有过的速度朝着李怀远大喊道，“且慢！”
李怀远的手微微一顿，在空中一转身，一脚将钱多多踹了出去。
“砰——”
钱多多如一颗炮弹一般瞬间嵌进沙体，沙滩被砸出一个深坑，坑周的皱褶层层向外，逐渐被抹平。
钱多多从砂土中抬起头，来不及吐出嘴里的沙子，像连珠炮一般高声喊道，“李恒！我知道你的灵魂与人类不同！从一开始见面就知道！”
李怀远脚步一顿，蹲在钱多多身前，“继续。”
“我还知道你让其他人模仿自己。”钱多多语速又快又急，“本来想靠着这个拿捏你，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李怀远道，“你看的出来我跟和你初次见面有什么区别吗？”
钱多多疑惑地歪了歪脸，他的脸已经发福，皮肤红肿发亮，但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
“跟最开始没什么太大差别，非得说的话，最开始你的灵魂像月亮一样，非常纯洁明亮，现在好像有了两个相，正面是满月，背后是月食，但本质还是一样的。”
李怀远瞳孔一缩。
一种难以言说的荒谬感从心底涌上来，他的胸膛好像一片流沙，沙体永恒无尽地流进空洞里，那个空洞贪婪地吞噬着一切，永远都填不完，他的背上好像压着一座泰山，沉重到不可思议，压得他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如果他不是诞生自雾都剧变。
那最初的他是谁？
现在的他难道又是被人愚弄后的作品？
“你说我的灵魂跟普通人不同？”李怀远脸上一片冰冷。
钱多多发誓，他从来没想过这张脆弱的美人脸上能露出这么冰冷锋锐的表情。
他急急道，“你们有本质的不同，非得形容，犹如萤火对皓月，小潭对沧海，草籽对巨树，拥有质的区别。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灵魂，这也绝不是人类能拥有的灵魂！”
李怀远道，“你向我证实了自己的价值，暂且放你一马。”
钱多多的肩膀陡然放松下来，长吁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已经屏住了很久呼吸。
“谢谢您！”
李怀远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钱多多忙干笑两声，“您放心，我晓得。”
直到李怀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钱多多的视线范围内，他才浑身瘫软地躺倒地上，龇牙咧嘴的道，“怎么招惹了这么个煞星！”
视线转回李怀远这边。
他已通过镜面世界重回雾都境内，风声呼啸里，山羊之主乘风而来，踏云而行。
正常来讲用飞机都要飞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在李怀远的发力下，只用了短短几分钟。
赵峰正站在小院的游廊之中，逗弄小哇吃海鲜。
精致的小型园林里，蔼蔼雾气中，赵峰身穿浴袍，显然已经舒舒服服地在温泉里泡了一顿。亭台里小桌上正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味珍馐。
李怀远藏在胸臆之中的悲愤和沉郁如被日光照晒的烟岚一般瞬间消融。
他现在牙有点痒痒。
为什么老板悲催得连夜干活，下属却在帮他享受美好生活啊！
赵峰余光看到了李怀远，连忙和小哇从原地猛地跳起来，对着李怀远道，“老板，您回来了。”
李怀远面上冷淡的嗯了一声，转口问道，“钥匙那边安排好了？”
赵峰忙道，“安排好了，已经预约好田相逢与您会晤时间，就在下午两点。”
李怀远嗯了声，坐在石凳上，从盘子里摸出一块果木熏肉脯，“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赵峰道，“老板您请吩咐。”
李怀远道，“你去帮我查一查，我，司风李怀远的过去经历。”
赵峰瞳孔一缩，“老板，您这是？”
李怀远道，“你只管去查。”
赵峰点头称是，转身就要去工作。
李怀远想了想，叫住他，“把《异人传》也给我查一查。”
赵峰嘴上称是，心里直流泪：是不是老板回来的时候，他过得太嚣张了，才招惹这么一堆工作？
李怀远这才将肉脯塞进嘴里，一招手，小哇跳到李怀远的腿上。
李怀远一边摸着小哇柔软的绒毛，一边思考钱多多的话。
他就是原来的李怀远，但原来的李怀远并不是人类，且这非人之物不凡到黑暗丰穰女神亲自越界，将他化作自己的孩子。
真是扑朔迷离的一场大戏。
小哇似乎察觉到了李怀远心中的困惑，轻柔地蹭了蹭他的身体。
毛茸茸确实很治愈人心，李怀远的阴霾一下子消失了。
管他呢。
他是墙内霸主山羊之主，十二司之一的司风，未来肉眼可见，是站在全球异能者食物链顶端的人。
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罢了。
总有一天，他会站在权与力的巅峰，到那时，任何人都再不能玩弄他！
李怀远将一枚肉脯喂到小哇嘴里，眼底似乎有一整片风暴在雷霆之海上肆虐。
赵峰携带着一份公文包走过来，他看着在温暖阳光下的李怀远，不知为何打了个哆嗦。
好像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
但是他用力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司风大人还是那个司风大人。
天光流转，冰雕玉砌的俊美男人正在低头逗弄怀中的黑色怪物，他身后，另一头极其恐怖的诡异黑山羊正在安静地充当背景板。
被他目光注视着的李怀远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熔金的冰冷竖瞳。
凶狠可怖的怪物和看起来脆弱无助的美人，最浓郁的黑，最极致的白还有最灿烂的金融合到一起，形成一幅奢华、诡异、惊悚且绝美的画面。
“什么事？”
这双眼睛的主人问他。
赵峰露出了尴尬的微笑，“老板，到点了，该去钥匙那边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