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天》鸿雁踏雪

37、灵湖巨怪

　　“我……我无意威胁师哥，可只有这个办法了，我不能让师哥毁掉火灵，五灵是最后的希望了。”穹天用力地喘气道。
　　“优柔寡断和伪善的心，才是你真正的祸根，我们确实是一心一体，可是身为恶神子的你，却留恋人间，被凡人之间的情欲所改变，甚至帮助他们逆转天命，置身险境也要寻找五灵的任务。”天璇几乎有些怒了。
　　“是恶神子的本能，一直在抵抗这你幼稚的行为，这才渐渐得，诞生出了我，我给过你太多的机会，你却不知悔改，现在看来，只能清除掉让你留恋的东西，才能让你迷乱恶心拉回正轨。所以，但凡跟你产生感情的东西，通通都要清除。”
　　“大话连篇，说了这么多，你也不过是师哥，衍生出的一个分身而已，有什么资格对师哥指手画脚。”
　　那玉箫落在他面前，穹天驱使上面的红线，扼住自己的喉咙。
　　同时，天璇也呼吸加重，
　　“笨蛋，头被扭下来，可没那么容易复原。”
　　“既然你我同心同体，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哪怕是死，我也决不允许你，做出违背师门的事！”
　　“乃敢……”
　　话音未落，天璇仅仅一动手指，他脖子上的红线便脱离开来！就在穹天瞠目结舌的时候；
　　紧接着，天璇侧头，吻了上来！！
　　那指尖彷佛带有桃花香，被燥热磨蚀，窟外雨微微；
　　瞬间穹天脑海中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天璇的唇灼热柔软，与他唇相触之时，刹那万簌俱寂。
　　天璇抓住穹天的手，十指相扣，穹天有些后怕，有些委屈，莫名伤感，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令他眼眶都湿了；
　　以至于唇分时，两人怔怔看着对方，天璇依旧那么单膝跪坐着，肆无忌惮打量，甚至欣赏；
　　接着，天璇在他耳畔低声说：“穹天，你喜欢师哥，是不是？”
　　“不……不……”
　　穹天一下全身就僵了，天璇只是温柔看着他，好似安抚受到惊吓的穹天。
　　“不敢？不能？”天璇侧过头看穹天，将要吻上他的唇；
　　这时间穹天彷佛领悟了些许什么，当是天地间某种极为深涩的奥秘，彷佛无数繁花一同绽放；
　　素来的他尚知红尘中人心等闲易变，不及那春风与浮云，却素不知世间有太多事，毫无情理可言。
　　穹天蓦然爆出一阵力量，推开天璇，喝道：“你不是师哥！”
　　天璇却笑了，像个小孩儿，说：“臭小子，这便是你这么做的后果，那就让你再幼稚几天，既然你想为凡人逆天而行，必然与我纠缠，当你们灵识薄弱之后，便是我再次行动之时，我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突然间，穹天睁大眼睛，蓦地转头。
　　刚一抬头，忽又看见茯苓站在面前，满脸疑惑地看着他，手中折了枝桃花，拿着桃花戳戳他；
　　“哥哥，你刚刚梦到了什么？”茯苓试探问道。
　　穹天悠悠转醒，马上咳嗽一声，“没什么”，只觉得想吐，当即问道：“我生病了？”
　　“大哥哥来了，那我去看看老头的药熬好了没有。”茯苓将手里随手一扔，一溜烟闪到门外去了。
　　只见他抬手捡起桌上的那桃花，四处翻找出个瓶子，把桃花插在瓶里。
　　“你不是生病，是中了毒。”
　　“中毒？”
　　“你中的是一种巫蛊情欲之毒，解药还落在昨夜那长虫手中。”
　　“原来是这样。”穹天倒在榻上，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重重舒了口气；
　　这梦突如其来，本就极不真实。
　　“大哥哥调了解毒的药予你吃，服下后便会稍好写。”茯苓挤在门前说道。
　　穹天心不在呀地喝下去，先前在蓬山时，他曾对巫族的巫蛊之术，惊奇不已；
　　“你吸入了不少天地戾气。”天璇冷淡地说，“当初如果听我的话，上蓬山，便不会有今日。”
　　火灵发出阵阵光芒，赤红的神光在穹天体内流转；
　　“我一直以为师哥是担心我会丢了师门的脸。”穹天苦笑道。
　　“千年以前，天地间戾气不散，超过了真元灵脉所能负荷的极限，便散落蛮荒，积怨成魔。”天璇如是说。
　　“师哥想说什么？”穹天问。
　　天璇喃喃解释道：“千万戾气所生，无非执念。”
　　“神也好，人也罢，众生魂魄，俱是这苍茫天地间，碌碌往来的过客。”
　　“七情六欲，生老病死，不过是昙花一现，堪破执念后，便无戾气，也再无心魔，心魔不生，魔族不现。”
　　“所以师哥是在担心心魔会影响我，还是我会影响你？”穹天问。
　　自看过散仙画中母亲的遗旨，穹天则一路纠结无比，究竟拿这人当媳妇儿伺候呢，还是当兄弟看待？
　　抛开诸多匪夷所思，原来也算命中注定的爱情，虽到头来，老天爷竟是给他派了个男媳妇；
　　可若是天璇不按规矩与他交好，这逆局又如何着落？
　　然而天璇并未准备回答他的话，也未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说点什么，彷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因此，当发现穹天在看他时，便转过视线去，“那只长虫在乾坤囊里。”
　　话罢，天璇便离开了屋里。
　　“大哥哥……”茯苓转而跑进屋里，问道：“哥哥要审问那个坏蛋吗？”
　　“不。”穹天心事凝重道，“先解决一件重要的事，你先出去。”
　　“茯苓不能待在这里吗？”茯苓看了看他，才失落道：“好吧，那哥哥好了就叫茯苓哦。”
　　待人出去后，他招来灵蝶，随着念咒起，灵蝶祭起一道光芒，上面倒映出司南。
　　“你想问什么？”司南倒是十分不意外，开门见山道。
　　“关于武安的妖乱。”穹天回道。
　　“正好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司南道：“怪病并不是近期才频繁出现的，早在几百年前的古凤凰国，那里就已经笼罩了关于死亡名单的阴影，天机镜中关于武安怪病的真相，神秘的‘死亡名单’其实就指向护城司，‘死亡名单’并非怪病而是在武安城主家族中代代遗传。”
　　穹天：“这些我已经知晓了，我想知道关于灵湖的来源，以及湖中巨怪的来历。”
　　“灵湖据说是武安为祭天所筹建，引北海之水，而其原有准备私自享用之意，可谁知后来此时遭人揭发，因此灵湖也只是完成了一部分，当初有人知道灵湖的来历，决定以这片地来设祭摆阵，于是整个武安聚众，听闻筹到的钱是贪污所得，不过这是后话了。”
　　“祭台建成初次摆阵就逢百虫发难，也并非受此影响开始打凿这片湖，然后在第七日鸡鸣，发生了异常现象，前夜未曾下了雨，且原来快抽干水的灵湖却一夜返潮，此这已经是不祥之兆，可那时武安太守莫根铁心要建造灵湖祭台，这次当灵湖开凿到更深一层时，出现了惊人的景象。”
　　“什么景象。”穹天问。
　　“湖中央的河床竟然有巨大的兽骨，拥有龙状身体和七个脑袋，这个‘湖中巨怪’身体盘成一盘，占据了大半个灵湖，若拉直能比天还高上几分，鳞片呈褐色与黯褐色，所幸这只湖中巨怪已经死掉了，所以没有反抗能力。”
　　“他们是如何处置这只‘湖中巨怪的’？”穹天心不在焉问道。
　　司南：“据说千年前，那湖中巨怪的尸体实在太大，于是太守便请了十多个天师，将那怪物分尸，用真火烧去。”
　　“不过，那怪物被分尸时，被一村民看到，十八宗派分食了它的尸骨。”
　　“等等！”司南有些迟疑，道：“若按上面所言，这怪已经死了，但但他们为何还要分食它？！”
　　“因为它的身体蕴含无法想象的力量。”穹天突发奇想，说：“你能确定这只湖中巨怪真的死了吗？”
　　司南：“……”
　　穹天又道：“指不定它活得比你还长呢。”
　　“真火的威力无须我再说，你不也领教过的么？”司南道。
　　“看来也天机镜还有许多不能解释的事。”穹天继道，“或许湖中巨怪不仅没有死，甚至还谋划一场弥天大计，谋害了整个武安。”
　　“这是怎么回事！？”司安诧异道。
　　穹天：“这一切都太巧了，仅仅因为一道天雷生出这么事端。”
　　司南：“天雷？”
　　“没错。”穹天道，“天雷闪电嘛，没啥大不了的，整个大陆每天都要打上成千上万次。混沌年间的那些闪电也没什么特别的能量，可唯一十分特别的雷电是，它不巧劈中了武安灵湖旁一颗长青松，偏偏那桥是新建桥，偏偏桥上同时有一辆马车，偏偏东岳国长公主与驸马在马车内。”
　　穹天观察司南的神色，才继续道，“这个新建桥由于工头偷工减料，里面的石料十分老旧，马车碾压而裂痕密布，不巧常青松被闪电击中之后，本来已经在塌陷边缘的桥不堪重负倒塌，导致驸马公主一行人亡命湖中，只有长公主膝下一双儿女活了下来。”
　　“你胡说。”司南暴跳如雷，“父亲说过只有他活了下来。”
　　“你还不明白？你父亲根本不是长公主之子！”穹天稍缓和，才道：“这段记忆是桑榆的，但是这段记忆却被人用术法抹去，长公主的儿子是桑榆，相比之下这是些，司大善人比谁都清楚。”
　　“总所周知，长公主与驸马在远疆相识生子，那次也是初次返国途经武安，在此之前，连东岳国主悦王也没见过真正的这对侄子侄女。”
　　司南：“别说了……”
　　“要想到当时东岳国主对于此等贪污之罪可是诛九族之刑，这对于当时监管造桥的武安人也是失职之罪，甚至还导致了长公主的死，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灵湖造妖害人的话术，将此事掩盖过去，此后东岳国主更是大力助力武安灵湖祭台的建造！才引出了真正的湖中巨怪！”
　　“别说了！别说了！”司南失声怒吼道。
　　“这事你迟早得知道，我也……”还没等穹天说完，司南那边已经切断了连接，穹天尴尬说道：“我也不愿看你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