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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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明盖宁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茶杯的杯柄：“神术？神使用的法术？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神术其实是神传授给它们的祭司，或者说，允许它们的祭司使用的法术。” 弗立维笑了一下， “放松，别想太多。更确切地说，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神，现在已经没了。它们早就是过去时了。”
“因为没有了神，这些法术也就失去了作用。现在有很多替代它们的咒语，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几本书。”
勒明盖宁谢过弗立维，脑子里突然冒出了《美国○神》和很多网文里，对神的诞生与消亡的解释。
“是不是因为麻瓜世界科学技术的进步，使得人们不在笃信神明，神没了人的信仰，所以消失了？”他试探着问，仔细观察着三位教师脸上的表情。
麦格和伊万诺娃同时惊讶地哦了一声，弗立维看起来则非常高兴。他放下茶杯，问勒明盖宁：“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乱七八糟通俗小说看多了。勒明盖宁心里暗暗地答道，嘴上却说：“如果不图人的信仰，干嘛要让传教士四处传教呢？”
“人的信仰确实对神有很大的用处，但它们消失倒是跟信仰的流失没什么关系……”弗立维摸着下巴，脸上是大多学者在长篇大论前经常露出的、思考的表情。他放下杯子，问了勒明盖宁一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知道自然灵是如何产生的吗？”
勒明盖宁刚好看过讲相关问题的书。
“稍微了解一点，”他答道，也放下了手里的茶，身体不自觉前倾，摆出了想深入交流的姿态。“它们是自然界中魔力凝聚而成的、完全的魔力产物。使用魔力达成目的对它们来说是种本能，不需要后天学习。”
“差不多是这样。”弗立维点点头，又问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学校的课程你自学到什么程度了？五年级还是六年级？”
勒明盖宁愣了一下，马上打起了马虎眼：“呃……其实我没有您想得那么……”
伊万诺娃哈地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推托之词：“你确定，勒明盖宁？”
二年级的拉文克劳这时想起，这位俄国教授看过他试图理解精灵魔法时写的草稿，上面的很多内容确实远超普通霍格沃茨二年级学生的平均能力范围。
但因为他、奥古斯特和英格丽之前一直在有意识地控制学业上的表现，他现在没办法也不敢说实话，害怕几位教师了解他们真实的水平后，对作业质量和考试成绩提要求。
可千万别。
虽然他们几个都确定能在课堂和考试上拿到不错的成绩，但要名列前茅还是需要费一点功夫的。
他现在没有那种精力，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花太多时间。
勒明盖宁还在犹豫是要和盘托出还是说一半留一半，弗立维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用安抚的语气解释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真实水平。因为跟神相关的信息，并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能力不足的人知道得太多，很有可能会引来祸患。”
“神秘会吸引神秘？”勒明盖宁想起了上辈子奥古斯特给他科普过的游戏设定。
弗立维听到这个陌生的表述后愣了愣，接着就明白了它的意思。他思考了一下，斟酌着说：“现阶段你可以先这么理解，但实际差别其实挺大的，这得从神的诞生说起……不过这个概念还挺有意思的，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从什么书上看到的？”
“是奥……帕加先生跟我提的，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勒明盖宁坦然地把未来被教授追问的可能性推给了奥古斯特。
“帕加先生确实有很多奇思妙想，”伊万诺娃点点头，对麦格说。“他上周在我的课上改写了祛瘴咒的咒语构成，把原咒语的拉丁语译成了英语，还加了很多奇妙的华彩【1】部分……”
麦格扬起了眉毛：“加华彩？帕加先生？光看他平时的作业，我还以为他最多只会拼两千个单词呢！”
想起来他们制定的、糊弄作业的模板，勒明盖宁心虚地脸红了。
所谓华彩，是对一些咒语里大段优美但通常无意义词句的统称。
十三、十四世纪，精灵社会同人类世界仍存在着比较紧密的联系。许多精灵接触到了人类的信仰，了解了不少宗教传说和故事，并被基督教圣徒们传播的神迹所震撼，认为这些人是魔法的施行者和维护者。
出于这种想法，它们在自己的咒语里增加了大段圣徒们的名言和《圣经》上的段落，认为这些用词讲究但诘诎聱牙的语句能为咒语增幅。
因为它们选择的段落通常很优美，所以被称为华彩。
当然，大多数华彩都是没什么用处的，只会浪费施术者的时间。
到了十七世纪，魔法界正式进入绅士时代。学识和礼仪成了财富和头衔之外，评判一位法师强大与否的新标准。
大量法师为了展（显）示（摆）自己深厚的修养（和钱袋），热衷于进行一切跟文化有关的活动。他们资助贫穷的艺术家，在自己的豪宅里办文化沙龙，还会自费出版个人文集和诗集。
在咒语里增加一点自己写的华彩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时期的华彩极其注重措辞、韵律和格式，比写诗要难得多。很多出了不少诗集的法师，都写不出漂亮的华彩。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前，稍有名气的法师都出版过文集或是诗集。如果空有魔法能力上的名气而文采不足，是会被特定圈层嘲笑为野蛮人的。
就连邓布利多这样不怎么在乎他人眼光的法师，都在年轻气盛时出过一本诗集。
《预言家日报》读书板块和《纽约巫师书评》的知名评论员罗伯特·希尔维斯【2】对他的作品是这样评价的：[邓布利多先生的诗集可以证明，在某方面拥有过人天赋的人，在另一方面很可能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也是从十七世纪开始，法师们研究起了能够真正作用于咒语的华彩，并很快就有了成果。
但研究成功之后这些人发现，这类华彩在实战中半点儿作用都没有。
诚然，它们是可以增强咒语在某方面的效果，也能让咒语听起来非常华美。但近现代法师决斗的发展，是朝着“更快”和“更强”的目标前进的。
一些决斗大师恨不得把十几个咒语，全都压缩成一个音节或是手势。冗长而拗口的华彩，显然与整个时代的发展方向背道而驰。
由此，咒语的华彩逐渐成了表演赛上才能看到的稀奇玩意儿。而随着魔法界和普通人的世界不约而同地开始对各种繁文缛节进行简化，也放松了对学生们书面文上的训练和要求，能够写出好华彩的法师也越来越少。
从他们几个平时作业展露的水平看，奥古斯特显然不是能写出来正经华彩的料子。
“他改写的咒语有用吗？”弗立维兴致勃勃地问。
“有用。应该说，太有用了点。他那个咒语把所有同学用来练习的瘴气都消除了，还扩散到了我的办公室，把里面的一些教具清理了一遍，导致后面几天上课的学生都没了练习材料。如果不是我中途打断，那玩意儿肯定能影响到禁林。
“而且，我得说一句，帕加先生的文采很好。他添加的华彩非常优美，相当雅致，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写得这么漂亮的华彩了。如果不是他不同意，我还想把它投给《游吟诗人月刊》呢。”
说到这儿，伊万诺娃顿了一下，跟另外两名教师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进行某种秘密交流。
最终，弗立维对面红耳赤的二年级拉文克劳说：“勒明盖宁，你觉得帕加先生在条咒语上体现的、出众的文采，是仅限于撰写咒语华彩，还是也会展示在别的方面？比如说，他的各科作业？”
勒明盖宁看着对面三位成年巫师含笑的眼睛，觉得自己的脸颊和耳朵越来越烫，同时也在心里用书怒拍奥古斯特的脑袋。
这个活爹到底写了什么啊？！
“我回去之后会问问他的……”他尴尬地轻咳了一下，生硬地尝试着转移着话题，“弗立维教授，您刚刚说神的诞生……？”
他绝望的表现让几位教授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伊万诺娃和麦格几乎同时端起茶杯，遮住了她们疯狂上扬的嘴角，弗立维则善良地顺着勒明盖宁挑起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近现代的相关研究里，对神明的定义是：‘因人类供奉而异常强大的自然灵’。从这个定义就可以看出，所谓的神，其实就是自然灵中的一种。
“你刚才也说了，自然灵是由魔力孕育的、完全的魔力产物。它们本身没有固定的形态，所以会选择离它们近的物体进行模仿。这就是为什么一些自然灵会以水、火、风这样的自然元素形态出现：因为它们在形成时模仿了它们附近自然元素。同时，这也是早期自然灵中，有很多是动植物形态的原因。而这些自然灵中，有很多接受了远古人类的供奉，并成为了早期的神。
“后来，一些迟迟无法凝聚出躯体的自然灵发现，同模仿对象融合，能够更快获得真实形态。由此，也就产生了半自然灵、半生物的种群。这些种群有些成为了神，有些则成了神话和传说中妖怪。它们的部分后代，形成了现在被我们称为神奇动物的生物。
“人类这个族群不断兴旺，自然灵也开始尝试着跟人类融合。做出这一尝试的自然灵们发现，当它们以人型或是类人型的形态出现在人类面前时，更容易收获信仰。所以，从这个时候开始，自立为神的自然灵纷纷向人型转化。
“很多曾经使用过动物形态的自然灵，也通过一些手段，变成了人型，但或多或少地都保留了一些动物的特征，留住旧信徒的同时，也能吸引新的信徒。
“要明白人的信仰为什么能让普通的自然灵进阶成所谓的神，就要先理解人为什么是人这个问题……”
弗立维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问：“勒明盖宁，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有这么多生物，为什么只有人类被称为万物之灵？”
作者有话说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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