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无归期》粘粘糕

10、chapter10

　　chapter10

　　他微眯着眼，刚进门就看到了和兰杏搭讪的男人。
　　章翊才不知道他那些花花心思。

　　去吧台点了一杯拿铁和美式，说记凌清逸的账。
　　收银小妹显然不知所措，直到老板说：“记我的。”
　　她忙不迭地去贴单。
　　章翊靠在吧台上，跟凌清逸聊天。两人是健身认识的，聊得来就成了朋友。
　　盛南屹对他莫名有些敌意。
　　在章翊的介绍下，两人握手认识。
　　章翊现在是无业游民，偶尔投一两个商铺，混混日子，一天到晚研究吃喝玩乐，今天说要去射箭。
　　凌清逸说好啊。于是和收银小妹说了些事，就要跟他们走。
　　临走的时候还跟兰杏打招呼。
　　盛南屹看在眼里，兰杏和凌清逸打招呼不和他打。
　　他叫住跟他装不熟的兰杏：“兰杏，射箭去吗？”
　　兰杏刚喝完最后一口，还没擦嘴，三个大老爷们就站她面前问要不要去射箭。

　　彭月认出了盛南屹。
　　她想去玩，工作太久，好长时间没放松了。
　　凌清逸不冷不热：“扣你小时工资。”
　　彭月呵呵笑：“行啊。”
　　看见章翊，转头变脸。
　　她之前偷偷和前男友翘课出去约会，就是章翊告状给他妈，偏偏他妈就是教学主任，抓了彭月和孟辛程，虽然国外的教育并不反对早恋，但是翘课还是不对的。彭月被罚抄校规，抄到手酸。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哪得罪章翊，就去找章翊要个说法。
　　章翊横挑鼻子竖瞪眼，谁让你上次斯诺克赢了我还大声炫耀，最后全校都知道章翊输给了一个初中生妹妹。

　　彭月一边开车一边骂章翊，另外三个男生开盛南屹的车。
　　章翊背后凉飕飕，一直打喷嚏：“一定是彭月那个死鬼在背后骂我。”
　　彭月嘴喋喋不休，诅咒章翊吃方便面一定没有调料包。
　　像个小学生，兰杏无奈。

　　章翊包了场，整个射箭馆就他们五个人。
　　彭月玩过，她跟兰杏说一定要换紧身的衣服，还要戴护胸，她上次玩脱了胸疼了三天。
　　兰杏穿上一套黑色的贴身运动装，挽起一个高马尾，把耳勾给摘了。

　　男生自己带了衣服，盛南屹一身钩子logo，长袖短裤，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腿肌肉，看起来比前两年要壮。
　　平时穿西装久了，兰杏见他还挺新鲜。兰杏风风火火跑进来，在场的就她不会玩。
　　盛南屹出了层薄汗，汗水流过喉结，痒得他抬手就擦了。
　　圆匀的后脑勺，额头饱满，辫子随着她的步伐一蹿一蹿，扫得盛南屹心里痒。
　　凌清逸问她会不会。
　　她摇头。
　　彭月准头好，在边上和章翊杠起来。

　　盛南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凌清逸很有耐心，教她基础玩法，怎么握弓，怎么瞄准。
　　兰杏按弦按久了，手上一堆茧子，玩这个没压力。就是握久了有点沉。
　　凌清逸帮她提着箭。
　　盛南屹看得是心烦气躁，自觉没意思，发了几箭就出去买水。
　　好样，第一天认识就跟人眉来眼去，手都快摸上了。
　　那边章翊和不要命的彭月玩空了箭筒，还是没分出胜负，彭月大喊不服再来。
　　“服了服了，渴死我了，要喝水吗？”章翊满头大汗，这个女人不要命。
　　“冰的，我要维他命。”

　　章翊跑到贩卖机，发现盛南屹已经喝了大半瓶，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章翊多通透一人啊，这次看明白了，于是打趣：“吃醋了？”
　　盛南屹白他一眼，滚的意思很明显。
　　“吃醋你怎么不上，看着人家你侬我侬又嫉妒。”章翊一口气喝完，捏扁空瓶子，把它丢给收废品的清洁工。
　　“我没喜欢她。”
　　“没喜欢你在这里吃什么飞醋，人家一个教一个学，好般配的嘞。”章翊故意刺激他。
　　贩卖机掉下一瓶维他命。
　　盛南屹眉间阴雨绵绵，章翊的话无非是下冰雹，滚去吧你。
　　他踹章翊屁股，章翊灵活机变躲了过去，还不忘浇油，“别等人谈上了再追悔莫及。”
　　盛南屹自然知道。他没觉得是喜欢。顶多是睡过的那点不安分和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虽然开了冷气，但多少运动还是会出汗。兰杏的衣服微微透，贴在身上，包裹的曲线更加优美。
　　她坐下来休息，正觉得口渴，一瓶冰水递了上来。
　　“谢谢。”兰杏也是渴了，闷头喝了半瓶。
　　盛南屹好整以暇，靠在墙上看着她。
　　看的她毛骨悚然。
　　“我把钱转你？”
　　“不用。”
　　盛南屹坐下来，一条长椅，和兰杏并肩坐着。
　　冰水入胃，兰杏躁动的身体平静下来。
　　凌清逸一个人在那里玩，箭无虚发。
　　有几次接近靶心，兰杏不由得惊呼。
　　盛南屹冷哼，这就惊艳了。
　　兰杏不由得开口：“你怎么老瞧不起人。”
　　无非仗着自己有钱。兰杏没发觉自己也对人有了偏见。
　　盛南屹一脸“老子比他强”，从兰杏身边经过。
　　凌清逸一点不意外，盛南屹从今天初识就并未给过他好脸色，多半是因为兰杏。
　　他只是对兰杏有点兴趣，但男人嘛，没有敌人出击了还不敢应战的。
　　“来一局？”盛南屹挑衅。
　　凌清逸淡定一笑。
　　两个人都是反曲弓，每人十只箭，按照击中的环数记分。
　　彭月也是来看热闹的，还拿了单子给他们记录成绩。

　　兰杏不会看成绩，只知道谁离靶心近谁分数高。
　　两个人都爱健身，身体素质好，凌清逸瘦一点，盛南屹高一点。
　　彭月边看边跟兰杏咬耳朵：“我以为老板很弱的呢，看起来也不差。”凌清逸看起来瘦，脱了衣服还有肌肉。
　　都是章翊的朋友：“还行吧，他俩半斤八两。”
　　“就你胖。”彭月怼他，其实章翊也不胖，长得小帅，一张嘴得不得不不停。
　　“你才壮！”章翊回击，彭月那么大个块头，还好意思说自己胖。再说哪里胖了，脂包肌懂不懂。
　　他暗暗发誓，要和盛南屹一起去锻炼了。
　　两个人的分数大差不差，最后加起来还是盛南屹高一点，他微微一笑：“凌老板承让。”
　　这话还是特别对着兰杏说的。
　　“有毛病。”兰杏腹诽。
　　凌清逸分低了点也不恼，整理装备去了。

　　兰杏洗了个澡浑身舒服，头发散在肩头。
　　盛南屹要请他们吃饭，凌清逸原本也要去，接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事就匆匆告别。
　　原本还是女士一辆车，男士一辆车。
　　章翊非要给彭月当司机，吵着嚷着拿兰杏车钥匙。
　　mini车身低，章翊点个头就能撞脑门，他吃痛的时候心里还想：“老兄你可得好好把握啊，兄弟这一路老受罪了。”
　　彭月坐他旁边，看见他就来气，把车载音响调的很大声。
　　“你分手了？”章翊问。
　　彭月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表现像分手：？
　　“太明显了。”以前彭月的朋友圈只有孟辛程，每条都是亲亲老公我最爱你，看的章翊烦，给屏蔽了，过了阵拖出来看看，半条消息都没了，连封面都变成了“我要赚钱”。
　　彭月：“……”
　　“给你戴绿帽子了吗？”章翊猜测，彭月这个个性，能不说话，一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彭月被他说中，生气的抓他头发，章翊一边躲一边制止她：“开车呢开车呢，别抓，哎，哎一车两命啊！”

　　盛南屹车上就很安静，除了cd的声音再无他。
　　打方向的时候盛南屹瞅了她的手一眼，被箭刮倒了，有点痛。
　　兰杏龇牙咧嘴。
　　还说不是公主。
　　刚好红灯，盛南屹手伸过来，兰杏下意识把腿靠紧。
　　他打开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盒，给她扔出一条创可贴。
　　兰杏撕开贴上。
　　“没想揩你油。”
　　“……”

　　盛南屹订的西餐厅有65层高，坐电梯坐的兰杏都要咽口水。
　　餐厅在市中心的江边，两位男士让她们点餐，兰杏不算有胃口，给自己点了一个牛排和饮品。
　　她和彭月并肩坐，盛南屹和章翊坐对面。
　　章翊点完餐就开始骚扰彭月，“你偷偷回国你妈知道不？”
　　“关你屁事啊！”彭月扫他腿。
　　“那就是不知道。胆子大了啊彭月，小时候早恋现在辍学。”
　　“那叫休学，傻叉。你个无业游民说个蛋！”
　　章翊耸耸肩，并不在意。
　　在钱的攻击只要对方是厚脸皮就会无效！
　　盛南屹有什么事要处理，一直拿着手机给人发消息，或者发语音给周舯。
　　兰杏不免得多看他两眼。
　　其实女人也有色心，如果不是色心起意，当年也不会拉着他跟自己上床。
　　盛南屹头肩比优越，穿个正装就像衣服架子，脱了也不显壮，肌肉练得刚刚好。
　　看得兰杏喉咙发紧。一定是姨妈快来了，欲望才会比较强烈。
　　兰杏低下头给彭月发消息：“我说我想睡他你信吗？”
　　彭月：？
　　？
　　？？？
　　Moon：【你认真的？】
　　LanX：【我克制一下】
　　Moon：【擦擦口水吧姐姐】
　　LanX：【哦】
　　又不是不能忍，兰杏心想。

　　吃完饭，彭月要章翊送她回去，她说要搬家，让章翊给她当苦力。
　　章翊：“我没车！”
　　“你开我的。”盛南屹把钥匙给他，兰杏和他家住的不远，送完她就回去就是了。
　　彭月之前都住酒店，现在工作稳定了，搬到咖啡店附近了。
　　彭月上车后还不忘给她发消息：【做好安全措施】
　　兰杏：【不至于】

　　至于不至于，兰杏自己心里清楚。
　　盛南屹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兰杏不是看不出来。大概是身体的荷尔蒙在骚动，不是心脏。
　　还好我也是。兰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不是很喜欢有别的人冲进她的世界。
　　彭月知道她喜欢一个人的空间，所以自己去住酒店。
　　盛南屹已经对去她家的路熟门熟路，他挂上档，兰杏却没有下车的打算。
　　她慢慢解开安全带，长发散乱在胸口，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诱人。
　　这就是她想做的，既然身体在叫嚣着，何不再拐一次盛南屹，吸点阳气。
　　她说：“盛南屹我腿疼。”射箭站了一天，腿麻。是实话。
　　“要抱啊。”盛南屹倒是不矫情，下了车就要抱她。
　　他伸手给她抵着车门，兰杏细瘦的胳膊缠着他的脖子，荔枝玫瑰味喷洒在他鼻息前。
　　兰杏借力，勉强从车里站起，手还是没松。
　　盛南屹这会也反应过来了。
　　浓密的眉眼盯着兰杏的眼睛，她淡淡的妆，脸颊粉白，眼线似有若无，看起来很没脾气，温温柔柔。

　　盛南屹可讨教过她的本事。
　　兰杏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兰杏故意一直缠着他，夏夜里，蝉鸣躁动，男女之间的心脏也在快速跳动。
　　盛南屹关上车门，兰杏背靠着车门，和盛南屹贴的很近。
　　近到盛南屹的能探到的气息，全都是属于兰杏的。
　　她蜻蜓点水地吻了上去，在盛南屹嘴角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上楼吗，盛总。”

　　盛南屹没动，只是依旧保持原来的样子看着她。
　　兰杏毫不避讳，迎着他的目光。
　　两个人就像是在较劲。
　　幸好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了，如果被邻居看到还是会很社死。
　　“兰杏，你又喝酒了吗？”
　　她今天一天都跟盛南屹在一起吃饭，喝没喝酒，盛南屹清楚。
　　但他就是恶劣，想逗弄她。
　　“那你问这句话怎么像喝醉了一样。”盛南屹声音不大，只够兰杏听的清清楚楚。
　　兰杏握紧拳头，被看穿的感觉并不自在，她想要离开。
　　可盛南屹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收紧，“你又想拐我上床。”
　　像十八岁的时候一样，还是任性自我。
　　兰杏再怎么经事也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还不会掩藏情绪，羞赦被盛南屹尽收眼底。

　　他被很多女人诱惑过。
　　有下属，也有刚进公司的年轻女孩，穿得一个比一个少，一个比一个露。她们和兰杏一样，喜恶表现在脸上，只是兰杏的演技比他们好一些。也有经人介绍的姑娘，比如程薇薇，如果他愿意，她也想睡他。
　　他此刻意识到，兰杏不过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女生。
　　第一次是酒醉，现在清醒过来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就永远不该发生。
　　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也应该尽数收回。
　　那一刻他承认，他对兰杏确实有些过分关心了。但这并不足以证明他喜欢她。
　　再往前几岁，他还能将性与爱分开，但现在年纪渐长，他却是那个要玩不起的人了。
　　兰杏对他，显然只有生理上的冲动。
　　兰杏被他勒得有点痛，最后忍不住发出不满的声音，盛南屹才放开她。
　　兰杏有点尴尬，被拒绝的尴尬。
　　她一瘸一拐，没要盛南屹扶。
　　盛南屹目送她进屋，直到五楼灯光亮起，伴随着一声小狗叫。
　　清脆响亮。
　　他编辑信息，思考了良久。

　　South：【我不当炮友】

　　气的兰杏想摔手机却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