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踏入二十岁的你》Fasormoon

2、记忆中的小学时（二）

　　第三月·莫名其妙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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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对南方而言，或许常见的天气。
　　那些年的冬天，家乡还会下雪——虽非北方那种鹅毛纷飞的季节，然而霜冻的白色，总是那么柔和，那么亲切。对如今还待在家乡的我们来说，是早已无法触摸和感受的，过去的季节。
　　不曾记得了吧？是什么时候，还有人在教学楼的广场前，打雪仗呢。
　　冬天，并不是最冷的时节。
　　哈……哈地呼出白色的气体，其实早在一个星期前，就有春时的花朵不断地开放，只不过冰雪还未消逝，昭告着日常人们所喜爱的春女神还在马车的座驾之中，没有涉足大地。
　　一直很奇怪，明明那时的你，穿着鹅绒的大衣。
　　——就像只小企鹅，怎也不会让人联想到现在的你。
　　其实，最讨厌冬天了。
　　我笑着观察你愣愣的表情，在说出那个结果之前，我曾无数次地幻想过你会浮现的面部表情，可到了真正得以观察的时刻，我的热情仿佛又被瞬间打散，你啊，最擅长的就是泼人冷水，为什么当时的我，会笨到这种程度无法发现？
　　实在难以忍受你的迟钝，凡事总是要别人先行开口。
　　“啊，为什么，六年级是最大的长辈耶，留级不是很丢人的事吗。”
　　很好，终于明白那诡异的气氛来自何方了吗？你乖乖地抢在我的询问之前作出回答。
　　我有点奇怪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现在想来，这种坏习惯就是被你的呆性给激出来的。
　　“而且，留级就要在学校多烦一年。”你似乎又有些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才不要留级，我的人生只允许跳级的存在。”
　　“……”
　　虽然明白，在作出这种决定之前，我知道自己的选择在常识中是显得多么地愚蠢。我就像那在浪费着比时光还珍贵的无耻的睡眠青年一样，做着那种不必要，甚至会被长辈们语重心长教育一周，记恨一生的事，可是，孩子总是会在出其不意的地方产生自己的梦想，那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之后，几乎永远失去的东西。
　　“不行吗。”我拨弄着头发——比你长多了，“对留级的人说这种话，你果然很讨人厌？”
　　“啊，不是啦……”你慌慌张张地解释到，“就是觉得很新奇，要是我一定会想尽早地离开学校吧。”
　　“啊，不行吗，留级而已吧，别人不知干过多少回。”
　　我不满地用双眼继续进行着无形的攻击，因为只有在比瞪眼的时候，你对我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目光移向它处，你双目游离。
　　“那个……”
　　“我可是年级的抢手人物，主动留级，对班主任而言不知是多大的好处。”
　　吱吱唔唔的，我最喜欢这种感觉，胜利对我来说，从来都是必然要去追求的事。
　　虽然，时常在许多的事上败北，但那种追求想要的胜利而到手的感觉，我想，这就是成功人士为什么总是受人羡慕和景仰的原因。
　　你冻得通红的脸蛋，突然像过年的吉物一样，那红红的鸡蛋，总是让人不忍欺负下去。你急急地搓着小手，似是抗议这寒冷的天气，控诉我在这种时候约你到室外说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
　　“呼……”你口中产生的白色的气体，让你陶醉了一般，不知是为了挑战我耐心的极限，还是代表着什么特殊的意义，在与你认识的三个月里，我明确地理解到部分——不仅对常人而言，就算是我，也会觉得你是一个习惯稀奇的人类异物。
　　其实，并不是一定要告诉你，那种像是产生了迷雾一般的理由，只是年少的孩子啊，在做出一件自己觉得高兴的事之后，希望身边的人，都能知道那份感情。
　　我果然是个傻瓜。
　　忿忿地想着，做出这种事的我，是在期待着什么？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应该做到怎样的我，拥有这种行为，似乎是丢脸的事吧。
　　不如，在你还未发觉的时候，就此收回，将来回忆，也不会有像是这样让自己感到无比后悔。
　　人会为了一些自己所希望的事忍耐，或是等待，但时光却是不折不扣的物质般的属性，不会随着人的期望而停留，或许这奥妙未知的世界中，始终会有玄妙无比的事物存在，而认知有限的我们许是一生，一世，一光年都无法断定，可终究，课间的空闲会过去，刺耳的课铃，会传入耳朵。
　　打定主意后，我拍了拍头上和肩上的霜凌.
　　走吧？——尚未出口的话，猛然地被你堵回喉咙，我甚至惊得差点被呛得咳嗽。
　　“所以说，再来个五年级很蠢，虽然我高兴。”
　　“……”
　　你表达的意思，从今天想来，其实也只是不清不楚，然而那时的我，却接受了——你知道在我在奇异的行为中表现的含义。
　　我忘记了要去上课的事，换成是我，呆呆地看着你居然能在瞬间褪去颜色的脸，虽有些了解，却不曾想过，只要我疏忽了短短的一瞬，你就会像是我的长辈一样，强势地拉起我的手，将我朝着教室的方向拖进。
　　不，与其说像长辈，不如说像监护人吧，你总是喜欢让自己看起来，比同龄人显得更具依靠力。
　　啊，总是这样吧……
　　这样狡猾……让在内心万般呼喊“想知道答案”的我，好几日忐忑不安。
　　你用不满的眼神，直直地朝我放射。接下来，是你最喜欢的课程，我是这样想着。那愚蠢的小学时代，就是为了一位喜欢的老师，随随便便就可以付出热情的时代。孩子啊，那狭小的世界，也许存在的只有这充满了回忆与过去的地方，那童年间珍贵光辉的年华，仅仅，只是在这个纸糊的盒中逝去。
　　盒子里，装满的，却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家庭以外的，第一个社会的记忆。
　　可出乎意料，总是在我打定主意以后，你用着平白无奇的语言，让我生气。
　　“快点，语文课啊，迟到的话，妖婆会到我家告状，我可不想又过上一晚的‘悲惨世界’。”
　　“……”
　　“喂喂，我可告诉你喔，那个妖婆的课，很好玩。”
　　“……”
　　“在她的课上，不管你对着窗户吹出多少口气，然后在上面画画，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妖婆也绝对会无视你的存在喔。”
　　“……”
　　“还有啊，她提问从来就不会叫我的名字，我真是太喜欢她了！”
　　“……”
　　“喂……”
　　……
　　…………
　　也许，还傻傻地会想起那年那日的今天，被称作是记忆力极好的孩子的我，十年后……四十年后……你也会想起吗？想起来，如此地开心，开心地被世界就只有这么一个的你，曾经，一起朝着窗户吹出暖暖的气体，一起在朦胧的窗户上笨拙地涂鸦，一起在写满了检讨的黑板下回答问题，一起在慌乱中沉着地回答出老师所有的测验。
　　曾经，也有一个那么快乐的你……满是伤痕，自信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