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到来》司杭

9、第 9 章

　　嘉韫正好站起来要去厨房倒水，就听见夏予安在门口那里喊她。
　　她第一反应，夏予安出什么事了！
　　嘉韫跑出房间，看到夏予安踢掉了鞋子，一下子冲过来抱住她，嘴里还说着：“嘉韫，我有味觉和嗅觉了！”
　　“真哒？！”嘉韫也跟着激动起来。
　　“真的！”夏予安松开怀抱，转而拉着她的手，“我不是跟老板学做菠萝油吗？今天借了店里的厨具练习，吃试验品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有味觉跟嗅觉了。”
　　“太好了！那……”嘉韫忽然打住了话头。她原本想说的是“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郁金香”，可是要说出口的瞬间，她就想起了她之前想过的问题，他获得了人类的感受就等于变成人类、能够一直留在现实世界了吗？
　　“那……什么？”夏予安见嘉韫忽然不说话了就问她。
　　“那你成功了吗？”嘉韫迅速反应。
　　“算是成功了吧。”夏予安笑了笑。
　　“那我的菠萝油呢？”
　　“带回来的时间太长了，就不好吃了。等你在公司的时候，我保证，你一下班就能吃上。”
　　“那就说好喽。”
　　“对了，”夏予安拿出手机，把自己今天刚领到的工资发给嘉韫，“这是我的工资，都是你的。”
　　嘉韫看着对话框里跳出来的转账记录，思路随即跳转到，如果他能跟她以外的其他人进行交互，是不是说明他和现实世界的链接加深了，是不是就能说明他或许可以留下来？！会吗？
　　“怎么了？干嘛不领啊？”
　　“领啊。当然要领！”嘉韫点击领取。
　　这个周末，他们也如同往常一样，却怀揣着不同的心思。

　　周一上班，午休时间，嘉韫收到江疏月的消息：【宝，你下下周末生日想怎么过啊？我正好那段时间去杭城出差，我提前一天过去请你吃饭？】
　　嘉韫看了眼工作安排，回复：【那就中午吧，正好有件事想当面跟你说】
　　江疏月秒回：【okk】，附加一个表情包。
　　嘉韫去食堂吃了饭，原本想休息一下的，可是看着满满的工作任务，只好认命继续工作。中途抽空给夏予安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要加班到很迟，让他先回家。
　　临近下班的时候，夏予安才拿到手机、看到嘉韫给他发的消息。
　　夏予安回复：【我等你下班吧？】
　　嘉韫隔了几分钟后才回复：【不用了，会到很晚的，你先回去吧】
　　感觉到她坚决的态度，夏予安只好回复：【好，那我先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他想着嘉韫的生日就在下下周末了，要准备什么惊喜呢？
　　到家的时候，夏予安有了一点头绪，蛋糕、还有那首歌。虽然他已经学会了那首主题曲，但是这个不对，他要给这首歌换一个词。蛋糕也要他亲自设计。
　　这样，夏予安就可以给嘉韫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惊喜了。

　　因此，再接下来的时间里，嘉韫埋头加班，可以回避与夏予安的接触。不过，这也正好给了夏予安准备惊喜的时间。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嘉韫生日的这一天。
　　嘉韫按照与江疏月的约定，十点收拾好，准备出发去她们定好的地点。
　　夏予安看到嘉韫要出门，也顾不得什么隐藏惊喜了，急忙问：“你今天要出门？”
　　嘉韫点头，“我跟小月约好了，今天她给我过生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夏予安问，问完又接着补充，“我也有生日惊喜给你。”
　　嘉韫想到了今年一月时偶然间刷到的，网友上传的今年的游戏内男主给祝贺玩家生日的视频。估计差不多吧。
　　“你们要过一整天吗？”夏予安不自觉地情绪低落了，连带着语气都有点低落。
　　“不是，我们只约了中午。晚上，晚上我一定会回来的。”嘉韫看着夏予安有点难过、有点委屈的样子，连忙给出承诺。
　　“好，那我等你回来。”
　　为了不迟到，嘉韫随即换鞋出门。

　　坐着地铁，嘉韫踩着约定好的时间点，来到了她与小月约好的地点。
　　嘉韫稍微找了找，就看到了低头看手机的江疏月。
　　这时候手机突然提示有消息，嘉韫一看，是江疏月发消息问她到了没有。
　　嘉韫回复：【你抬头！我就在你前面了】
　　江疏月看到消息之后，依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正快步向她走来的嘉韫。于是她也朝着嘉韫走过去。
　　“哟，你终于到啦。”见面的第一句，江疏月就习惯性调侃她总是踩点到。
　　“又没有迟到，是你总是早到。”嘉韫同样习惯性回怼。
　　“我已经取好号了。再等会就到我们了。”江疏月亮了亮手里的小票。
　　“对了，你上次说你有什么事要当面跟我说来着？”江疏月想起上次的对话问道。
　　“哦，就是，”嘉韫稍微梳理了一下，开始讲述，“我刚回杭城的那天，不是就问你有没有给我约cos委托吗？”
　　“嗯，这怎么了？你不是给我报平安了吗？后来出什么事了？”
　　“后来我发现，那是真的夏予安。”
　　“什么东西？”江疏月满脸疑惑。
　　“就是游戏里的夏予安穿越来到现实世界了。”嘉韫为了增加她这句话的可信度，还摆出了认真且严肃的表情。
　　“你没做梦吧？还是你吃错药了？还是生病产生幻觉了？”说着江疏月伸手去摸嘉韫的额头温度。
　　嘉韫一把打掉江疏月的手，“我说真的！”
　　江疏月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店里的喊号声：“请A53号客人，进店用餐啦！”
　　江疏月对了一下手上的小票，正是她们的号。于是江疏月拉起嘉韫，跟门口接待的服务员说：“A53在这！”再转头跟嘉韫说：“我们边吃边说吧。”
　　嘉韫自觉这事有些离奇，就回避了上菜的服务员，等她们的菜差不多上齐了，才从头开始，慢慢地跟江疏月讲述了她这一个多月的经历。
　　听完之后，江疏月就大致明白了嘉韫现在纠结的事情，所以她问嘉韫：“你现在是担心未来有一天他会消失。为了在他消失之后，不要过得那么痛苦，所以你就想及时止损，趁着还没那么喜欢，及时收住？”
　　“嗯。”嘉韫点头，小月总结得相当到位。
　　“可你不是也说，他慢慢具备了人类的感知，说不定不会消失吗？”
　　“那也只是‘说不定’而已啊。”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要是不在意这点可能性，怎么可能会这么纠结。说白了，你就是很希望他能留下。”江疏月十分肯定地下结论。
　　“我……”嘉韫想反驳些什么，却找不到可以用来辩驳的话，只好认命般承认，“你说得对，我就是希望他能留下。”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提前知道，他未来某个时间点一定会走，你还会动心吗？”
　　“会吗？”嘉韫低声自问。
　　先不说夏予安好看的脸、186的身高、宽肩窄腰的匀称身材……咳咳，嘉韫收了收身为颜控的心思，眼前开始不断浮现出他们这一个多月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日日给她做的早饭和晚饭，天天给她洗碗、收拾厨房，隔几天就打扫屋子。他因为自己觉得菠萝油好吃，就特地学做菠萝油。他会在拿到工资后就全部转交给她。早高峰、拥挤的地铁里，他护着她的样子。在公司楼下、迎着夕阳，等她下班的样子。周末出门闲逛时，对她的碎碎念，句句回应的样子。问要不要帮他收拾床铺时，一脸臭屁、拍着胸脯保证的可爱模样……
　　确实会心动的，很难不心动吧……
　　“很难不动心，对吧？”江疏月看嘉韫久久无言，便知晓她心中所想。
　　“可是……”嘉韫还是想说，他以后或许会消失。
　　江疏月看穿了她的想法，直接打断她的话，“我就问你，你现在觉得开心吗？不要去想之后会分开的事，就问你现在、此时此刻开不开心？”
　　嘉韫低头沉思片刻，随即回答：“开心。”
　　“那不就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
　　“那我问你，你这顿吃完了，晚上还得饿，你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怎么会！那这块糖醋排骨多可怜啊！”
　　“你再想想，多年之后，你会想起今时今日放弃的决定，会不会后悔？”
　　“会，一定会后悔。”这次嘉韫回答得很快。
　　“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嗯。”不管未来如何，还是应该顺着自己的心意，好好享受当下的时光。
　　“你放心大胆去做。大不了，以后姐给你找新欢！”
　　“拉倒吧，我俩审美完全不一样好吗？你给我找的新欢能比夏予安好看吗！”
　　“呦呦呦，这才刚做好决定呢，就维护起来了？”
　　“不过，”江疏月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喜欢你吗？”
　　嘉韫愣住了，但也很快就反应过来江疏月的意思——夏予安对她好，是出于游戏的设定，还是因为夏予安喜欢她？
　　“小事，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不然你就追他，姐支持你！”江疏月拿起饮料杯跟嘉韫保证。
　　“也对，小事情！”嘉韫被江疏月的乐观感染，拿起饮料杯跟她的轻碰。
　　她们这顿饭就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
　　之后就按照江疏月的提议，俩人变逛街边消食。原本江疏月还说要一起吃晚饭的，不过因为嘉韫答应了晚上要回去跟夏予安一起过生日，就跟江疏月道别了。
　　临走前，江疏月还不忘调侃嘉韫是“有了男人就忘了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