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新宇宙大饭》七字言

13、冲田三叶（中）

　　刚一到僻静的角落，三叶就焦急的松开我的手：“这么重要的药剂你怎么就用在我身上了呢！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病秧子，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了，也早就接受了死亡的命运，还有比我更需要它的人才对！”

　　“谁管那么多。”我觉得没必要考虑很多，“你倒在了马路上是因为我，而我正好有一瓶可以把你叫醒，同时还能安抚另一个快哭了的小妹妹的药剂，我为什么不用。”

　　“可是！”三叶的表情纠结急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我的眼神变得复杂。

　　比凤仙盯着我看的视线少了几分洒脱和敌意，多了几分粘稠的悲伤与怀念。

　　……是我的哪句话还是动作表情触发了什么flag吗，还是说其实我是个大众脸？改天问问神威会不会也通过我想起谁好了。

　　她叹了口气，似乎接受了现实：“那至少让我向你支付报酬。小总每个月寄给我的生活费都有好好存着，现在我手里有一笔不小的积蓄哦。”

　　“最贵的就是我的HP，药水本身的制作成本有冤大头付过了，所以没关系。”

　　三叶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能在我掏出春雨VIP贵宾卡时选择垂眸侧目绝口不问，我也会合理推测她能听出我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但总归是个有恩必报的踏实人，她又问：“那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到的吗？或者说，你想吃辣味仙贝吗？”

　　那是什么东西，我还没吃过。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反问：“你那个时间在外面，本来是打算做什么的。”

　　冲田愣了愣，笑道：“本来觉得没多久能活，想趁着还能行动，去江户看看小总，告诉在江户的朋友，我要结婚了。”

　　“嗯……”我来了兴致：“我看人还蛮准的，带我去见见你的结婚对象吧。”

　　“这样就够了吗？”三叶还有些不放心，“还可以提别的要求哦。”

　　“目前这样就可以了。”我推着三叶往前走，“走一步看一步，以后慢慢考虑嘛。”

　　*

　　“初次见面，鄙人是「转海屋」藏场当马，也是三叶的丈夫，想必未来还会多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分。”

　　“诶？”

　　“分。”

　　“那、那个，冬生小姐…？”

　　“别让我说第三遍。”我不爽，“分。”

　　三叶把我推走了。

　　宅子坐落于江户内算是僻静的地方，据说这是藏场当马为了照顾三叶特意购置的。庭院很大，符合我对日式建筑的刻板印象：池塘、套廊、石板道、竹龙头。

　　我操作着飞船停在了不远处的花园里，三叶甚至还小睡了一会儿。

　　按三叶的原计划，她来江户的落脚点就是这座宅子，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因为是飞船，所以我们到达宅子的时间并没有比预定时间差很多，也就没必要额外在藏场当马面前想借口找补。

　　这就是缘分。

　　但当我跟着三叶进门，看到了那张脸，听到了藏场当马名字前的称号时，我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转海屋」，正是明妲提供给我的，第十二师团在地球的交易对象。

　　我已经不是那个没来地球之前的我了，我已经充分的认识到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免费的午餐，不存在没有任何代价的好事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

　　春雨的交易对象，江户有名的大贸易商，好巧不巧对着一个弟弟是江户警察的武州女人提了亲，哈，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冬生，你刚刚真的很没有礼貌。”

　　独属于姐姐的气场开始在三叶身上火力全开，“虽然他长得不是很好看，身材也不是很健康，人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是冬生还是有点过分。不论如何，他现在都是我的未婚夫，你刚才那种反应太失礼了。”

　　“抱歉，我的问题。”烦躁感越来越强，我开始思考如何向三叶表达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婚不能结，结了就会出现一个没有人开心的世界！

　　藏场当马不算人。

　　“你认识当马吗？”三叶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了些端倪：“我不太明白你们的世界，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希望你能告诉我。”

　　她的神情还是如此温柔，温柔又坚定：“希望你能相信我。”

　　*

　　我留在藏场——不，我留在三叶的宅子里吃了晚饭。三叶陪我一起睡在客房，藏场则是说还要处理工作而留在书房。

　　书房的位置好，是这座宅子第二安静的地方，背靠竹林，工作累了转身就能扑进大自然干坏事。

　　身侧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我站起身，穿过套廊，直直走向竹林。

　　“将你的一切不堪收进怀抱。”

　　“——带给你全宇宙最明亮的爱。”

　　“雄鸟——？”

　　“狂凤。雌鸟——？”

　　“……烈虎。”

　　“哈哈，见面的时候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没想到春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会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江户，还在贱内身边。”

　　黑色的发面馒头从阴影中走出，藏场当马笑着跟我打招呼：“再次向您问候，冬生大人。”

　　“敬称就免了，我只是个打杂的，受不起。”我上下扫视着他，试图从他身上寻找出一个优点，“看起来你跟第十二师团的交易还很顺利，都能和那种大美人结婚。”

　　“冬生大人说笑了，她只是个没多少时间的病秧子，为了能在她活着的时候打点好跟真选组之间的关系，我这几天可是忙的连轴转。”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你爱她吗？”

　　“当然爱。”他打心底里笑着，“哪有商人不爱能给自己提供价值的商品呢？”

　　我啧啧称奇：“你真是个人渣。”

　　“多谢夸奖。”

　　“……”

　　“……”

　　匕首架在藏场当马的脖颈处，我的脑袋上被六振刀尖抵着。

　　“冬生大人，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呢？”藏场当马问着，仿佛下一秒被杀的不是他，“我为春雨提供的价值还不如一个病秧子？若您是在可怜那女人，就更不该这么做了，我可是能为她提供幸福的丈夫。”

　　“首先，和你交易的是第十二师团，和第七师团没有任何利益关系。”

　　刀侧深陷，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染红了他的衣襟。

　　“其次，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冬生，并不代表春雨第七师团官方行动。”

　　“冬生大人？”

　　藏场当马的表情终于带了点慌张，指着我脑袋的刀尖也多了几分动摇。

　　“最后。”我歪了歪头，脑袋抵在一振刀的刀尖，“没人需要我去可怜。”

　　“砰！”

　　“谁？！”

　　“这是网绳枪！”

　　“第七师团不是没有人支援她吗？！”

　　我跳回书房的窗边，三叶在那里，仍旧维持着出枪的手势，身体有些颤抖。

　　“我是，江户警察的，家属。”她的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只有那双红眸在月光下如宝石般闪亮，让我想起了另一个星球的烈虎。

　　她一字一顿：“我不会做出有辱真选组，有辱家人的事！”

　　被网绳枪束缚挣扎的人，在绳上附着的特质迷药加持下很快陷入沉睡，被我用刀柄狠狠敲了一下的藏场当马最先睡着。

　　三叶喘着气，被肺病缠身多年的她条件反射般的猛咳起来，网绳枪被放到一边，她的脸埋在手臂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把网绳里面的人手脚捆好，嘴巴封住后回到三叶身边，她似乎冷静些了。

　　我率先开口：“蚁后死了蚂蚁会伤心，因为蚂蚁没有蚁后了。你不要伤心，因为你还有以后。”

　　三叶愣了愣，无奈的笑了一下：“突然之间说什么呢。”

　　“不好笑吗？”

　　“不好笑哦。”她把脸侧过一边，被我捆住的那些人不会进入到她的视野中，“这或许也是我的报应，如果我没有因为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感到焦虑，如果我没有只想着要变得幸福，好让小总和其他人放心，我就不会答应他的提亲。”

　　什么啊原来不是喜欢他，早知道开场就噶掉了。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三叶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好像在握住最后的稻草，“如果真的让他和小总见面，如果以后真选组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他，如果他们真的因为此而出什么事——咳、咳咳咳！！”

　　毫无急救常识的我有点慌了神：“深呼吸？！”

　　“辣、辣味仙贝……”

　　“这个时候还想着什么辣味仙贝？！”

　　三叶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用防油纸包住的零食塞进嘴里：“幸好带过来了。”

　　“在我反复提醒你需要注意安全的场合，你为什么选择把如此无关紧要的东西带过来。”

　　“这可是辣味仙贝！我每个月都会给小总寄过去，他都会吃的干干净净，还说因为有了它，工作都更有动力了哦！”

　　“那只是单纯的在哄你开心吧？！”

　　“……”她突然愣住了，笑容透着苦涩，“你也觉得我像个笨蛋吗？”

　　坏了，说错话了。

　　“仔细想想也就明白的事，怎么现在才察觉到。相遇，提亲，都过于顺利了。是我过于沉浸在他给我的温柔乡里，是我一心想着终于可以让小总他们放心，让我忘了思考，当马、不，藏场先生那份温柔背后的冷漠。”

　　“和他还真是不一样……”

　　几乎融化在空气中的轻语没让我错过，头顶雷达滴滴作响：“谁？”

　　三叶面色一红，张嘴试图跳过话题，但她眼波流转，握紧了我们环扣的手：“……他也是和小总一样，在真选组工作的人。”

　　“长得帅吗？”

　　“是我见过最帅气的人哦。”

　　“真的吗？明明挑未婚夫的眼光很差。”

　　“是真的！之前是长头发，据说来江户就剪掉了。”

　　“真可惜。”

　　“而且剑术也很强！近藤先生——就是真选组的局长，还有小总都夸赞不已。”

　　“你觉得他和我哪个比较强？”

　　“嗯……很难选呢。”

　　“那就跟我讲讲你们两个人的爱情故事吧。”

　　“没有哦。”她的笑容突然变得麻木，“你能指望最后一句话是「你的事，我才懒得管」，就头也不回的走掉的男人跟我能有什么甜蜜的故事。”

　　“真假的，这么让人火大？”

　　“对吧！都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大男子主义，反正就是觉得没有办法给我幸福之类，俗套又无聊的理由！小总也是，近藤先生也是，一个两个都觉得我很脆弱的样子！”

　　“不，看你刚才咳嗽的架势，我觉得有肺病时的你真的需要小心照顾才对。”

　　“冬生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觉得神威一定爱吃鸡蛋拌饭。下次见面就告诉那些臭男人，你一枪把所有坏蛋都捆住了，超厉害！”

　　“你说得对！我一定要让他们刮目相看！尤其是十四郎！”

　　“喔！干脆暴揍十四郎君一顿好了！”

　　“好诶，正好可以看看冬生和十四郎哪个更厉害！”

　　娇声畅谈如何协同近藤先生和小总一起暴揍十四郎的三叶，牵着我的手，双眼明亮的跟我讲了一个又一个回忆。

　　她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少年稍显冷淡的语气；

　　她说她第一次给他准备午饭时，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少年逐渐红透的耳根；

　　她说她第一次拿起竹刀时，他欣喜而克制的说，她很有天分，之后如果有机会，可以试着和弟弟一起来道馆练习。

　　说话的语气除了最后一句都是柔和的，但便当他没再收下第二次；身体越来越差，她也没有再拿起过竹刀。

　　外硬内柔的少年人形象，在三叶零零碎碎的讲述中逐渐清晰。

　　蝉鸣低落，晨光微熹，竹叶上的露水坠入泥土。

　　她泣不成声：“我想见他。”

　　*

　　“综上所述，我们来啦。”

　　“一脸阴沉的说着什么阳角的话，话说上文是什么啊又是综哪门子的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