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一现》一支竹ovo

4、第四章

　　高三的每一天都枯燥无味，却因为这个人的闯入，有了些改变。

　　“浩泽，你帮我打听一下这个新同学呗。”
　　“行，添哥。但打听他干嘛？”
　　“让你打听就打听，问东问西的。”
　　“行行行，没问题，添哥。包在我身上。”

　　李浩泽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地让人心安，没多久，关于许哲的所有资料就发到了我手机上。
　　我点点开文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省实验的成绩单截图——全科几乎名列前茅。可资料的备注栏里，却写着一行格格不入的理由：
　　经市人民医院诊断，因适应性障碍伴随焦虑状态，建议转换学习环境。（注：市一中招生办在审查其优异学业成绩后，特批接收。）”
　　一旁的李浩泽凑过来看了看，不以为然地嘟囔：“添哥，这没啥不对啊。学霸嘛，心理脆弱点也正常，你查他干嘛？”
　　我锁上屏幕，扭头看他：“你这脑子……就不会转个弯？”
　　“啊？”
　　“他都读到高二了，要真适应不了，高一就垮了，谁会在高三这个节骨眼上转学？”
　　“…”
　　冯泽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看来，我的直觉没错。这份完美成绩单的背后，必定另有隐情。

　　放学后，没等到父亲，我拨通了电话。
　　“儿子，今天爸接不了你了，实则不好意思啊，爸有个重要的会。你妈又飞泰国谈订单了，我只能打电话让王叔来接你了。”

　　王叔是我爸的专职司机。
　　“王叔，今天不用来接我。我自己走回家。”
　　“林少，不行啊，林少这样我没办法交差的。”
　　“王叔，就这样吧。我到家会跟我爸说你来接过我。”
　　只听见电话对头传来一声叹息。
　　“好吧，林少，您路上注意安全。”
　　路上，我看着手机上关于他的文件，满心盘算着。
　　许哲应该也会走这条路吧。

　　走着走着，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巷子里。
　　几个厚实的背影矗立在那里，不透光的巷子盖住了他们衣服上的字迹。

　　巷子里传出一阵阵骂声，一只黑猫从我身旁跑过，发出刺耳的叫声。
　　“你小子，想干嘛？”
　　“别给我叫！打你就给我受着！”
　　“叫你勾引陈宇！他是老娘的男朋友，你让我丢尽了脸！”

　　霎时，有熟悉的声音从巷子中传出，我有些恍惚。
　　“没有，不是的，呜呜呜，求你放过我吧。”
　　“我不喜欢陈宇，我也没勾搭他。”
　　带头的人声音发狠，女声也粗旷了起来。

　　“住手！”
　　我吼住了带头的女生，和她两旁的男人。
　　那个女生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是谁？多管闲事？”
　　“欠打！”
　　簇拥着女生旁的男生一拥而上。

　　小时候学的武术、拳击、格斗，父亲为我精心培养的爱好，平常真不知道有什么用，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虽说法治社会不能乱动手，可收拾这帮仗势欺人的渣滓，总不算逾矩吧。

　　不用费多少功夫，只是我的腿脚有些酸麻。
　　一个个挨了我几脚就倒在水泥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
　　“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我冷眼对峙着那个女生。
　　只见那个女生仓皇奔逃，其他的男人连滚带爬。
　　我清楚的看到，背后省实验的字样。
　　我悄悄拍了张照。
　　我记住了，你们等着。

　　“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怒吼的回响贯穿小巷，屋檐上栖息的麻雀纷纷飞逃。

　　我奔向最漆黑处，只见瘦小的人蜷缩在地上，睁不开双眼。
　　身上遍布淤青，青紫盖上了白皙的肌肤。
　　四周寂静，只有他疼痛的低吟声若隐若现。

　　“许哲，别怕，别怕，我来了。”
　　我俯身将许哲抱起，他轻得让我心惊。
　　“林…添？”他半睁着眼，声音气若游丝，“谢谢……”
　　“许哲，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
　　我打断他，抱着他冲出巷口。

　　一路飞奔到最近的省医院的，路程大概1公里多。
　　他在我怀里止不住地发颤，不知是冷还是疼。
　　我只好将他搂得更紧。

　　路半道，林添呜咽得厉害，却始终没叫，也没喊疼，安静的像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
　　我见过太多虚张声势的人，却从未见过这样，连疼痛都沉默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