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起你》星上浮云

4、没地位的女朋友

　　奇诺在医院耗了2天，被医生赶了出来。王加辰把奇诺接回自己家，赵小可总算可以正常上班了。

　　刚到办公室，卢燕姐就扶着金丝眼镜向她招手：“小可，你过来。”

　　赵小可凑上去，卢燕姐小声八卦：“女神出什么事了？”

　　赵小可这才明白‘女神’是公司员工给奇诺起的外号。

　　“头上缝了3针。”

　　“哎，准是又在哪喝酒打架了。”卢燕姐叹气，继续问：“所以，老板让你以后看着他是吗？”

　　赵小可吃惊地看了她一眼，不知作何回答。

　　卢燕姐拍拍她：“老板跟我说了，你以后兼职看管奇诺，我这边先教你一些基础内容，三个月后再慢慢带你上手对接工作。”

　　赵小可想起那晚王加辰给她的Excel高手的书，脸上火辣辣的，她点头：“好的，谢谢卢燕姐。”

　　“小可，你不要想太多，照顾‘女神’虽不是好差事，但非常锻炼人，你还没毕业，有这样的机会不可谓不幸运，现在你也许不懂，等过个三五年就知道了。”卢燕姐难得认真，但也只是点到为止，接下来的话就完全是传达老板的意思了：“好啦，小可，这三个月，平时你就正常上班，奇诺那边有事你随时过去，实习工资先加一千，后面看情况给你加，好好干，老板很看好你哦~”

　　卢燕姐冲赵小可眨眨眼睛，她心里五味杂陈，像只被赶上架的鸭子。

　　这种感觉没错，一周不到，赵小可快成奇诺的保姆了。她每天上午去上班，下午2、3点离开公司去王总家，给奇诺送吃的、喝的，然后再由着这位阴晴不定的大少爷带到小区里的健身房，开启所谓的塑身练习。

　　奇诺似乎很喜欢训练她，像调教一只听话的小狗。

　　健身房里，奇诺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身上穿着颜色夸张的涂鸦长风衣，一只胳膊抱着胸，另一只翘着兰花指，高傲地指导赵小可：胳膊抬高一点，来，做二十个.......别偷懒，再高点......

　　不想去健身房，就带赵小可去朋友的工作室，拿她的脸练手，化各种无比夸张的妆.......

　　赵小可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常常会出神；看王总空旷又整洁的家出神，看奇诺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出神，看他数不清的女装出神，看他常常叫了一桌子吃不完的食物却只是戳两下出神......

　　奇诺的心情倒是不错，他感觉自己终于没那么无聊了。

　　回国后，奇诺一直处在精神上的自我怀疑和生活上的无所事事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反正他卡里的钱花不完，也不用老老实实去上班。就只是偶尔去化化妆、做做造型或当模特拍拍片......全由着性子做，一点也不上心。

　　他更多的时间，是跟另外两个一样同样只会花钱的“兄弟”出入热闹但充斥寂寞的场所，喝酒、打架、赛车、赌球，富家子弟的游戏他都参与，却不对其中任何一件上心，甚至对这些事也逐渐疲倦。在他看来，有什么能比从长达十年的骗局中醒来更让人绝望呢？人为什么一定要做什么事情呢？反正他又不被谁需要，又有什么是要紧的呢？

　　赵小可的出现，给奇诺的疲倦找了个新的兴奋点——“教练、人体改造家”这些称呼充满了身份认同和世俗意义，不管怎么说，他有事可做、有章可依，还完全没有精神压力。

　　赵小可很听话也很温柔，说起话来慢悠悠、软绵绵的，眼神像插画中满眼柔情的母亲。奇诺喜欢她轻柔如水的样子，像个女孩子，这一边让他嫉妒又烦躁，另一边又憧憬和欢喜。

　　最让他感到兴奋的是，偶尔触怒这个简单的、怯懦的、满脑子规范和道德约束传统女孩。比如，他给赵小可化她接受不了的浓妆，让她穿极其性感的衣服，逼她做妖娆的训练动作...... 有点变tai，又无限满足。

　　可惜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赵小可一开始会炸毛，奇诺喜欢跟她争吵。但她很快改变策略，玩起了两副面孔：表面上认真学习，乖顺听话，永远不会生气；背地里只要避开奇诺视线，马上恢复自己原有模样。

　　这种在圆圈外打转的感觉并不舒服，很粘腻，奇诺很快厌倦了。

　　半个月后，奇诺拆了头上的纱布。没了这道禁锢，奇诺无心继续围着赵小可转，他穿起赵小可鄙夷的女装，继续打扮得妖里妖气出入酒吧。

　　于是，赵小可的工作变成了满世界找奇诺的游戏。

　　“喂，奇诺，你在哪里。”这个开场白已经持续5天了，赵小可今天尤为紧张，王总去国外出差了，临走前特别交代她这几天留心。

　　“你猜？”奇诺的声音迷离，赵小可一听就知道他又醉了。

　　“现在才4点半啊，你什么时候去的？算了，乖乖等我。”

　　王加辰在奇诺手机上做了手脚，赵小可可以查看到他的位置。

　　火速赶到酒吧，奇诺正躺在卡座里酣睡。赵小可找前台小哥一起将奇诺拖进出租车，小哥调侃：“又是你来接啊？这是你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赵小可面露尴尬，没说话。

　　“管管他吧，这周来3次了，这样喝身体受不住的。”

　　赵小可无奈苦笑：“我管不住他。”

　　“你这女朋友当的真没地位。”

　　“没办法，谢谢啦。”赵小可对小哥摆摆手，上了出租车。她刚要报出王总家的位置，醉醺醺的奇诺突然说：“我要回自己家。”对师傅报出自家位置。

　　“你没喝醉？”

　　“醉了。”奇诺突然搂住赵小可的腰，软趴趴地瘫在她肩头。赵小可猛地一哆嗦，使劲拨开他，奇诺却抱得更紧了。赵小可从后视镜怯生生看了眼出租车师傅，师傅收起惊讶地表情，换成了然于胸的笑意，及时移开了视线。

　　看着奇诺雌雄难辨的脸蛋，赵小可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将一只手搭到奇诺背上，轻轻拍着。

　　下了车，赵小可用九牛二虎之力刚将奇诺拖到家门口，而他却突然站直了身子，咧着嘴笑：“谢啦，我没地位的女朋友。”

　　“你没醉？”

　　奇诺开门进去，赵小可捏紧拳头跟进去：“你耍我？”

　　“你不就是用来耍的吗？”奇诺进门脱掉白色长衫，随意地扔到地上。

　　赵小可跨过去：“奇诺，你......不要太过分！”

　　“咯咯咯......”奇诺转头对她做鬼脸：“过分又怎样？”

　　赵小可鞋子踩在干净的地板上，发出“叽叽”的响声，声音挑起她敏感的神经，脚步不自觉后退到门边。

　　站在门边，赵小可抬眼看向面前华丽敞亮的大房子。正前面是复式大平层独有的高挑落地窗，一眼望得到江边，视线顺着江水延伸，雾茫茫一片，视野辽阔到另赵小可眩晕，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奇诺从房间退回来，伸头看向她，她的眼神没有聚焦，寡淡的脸上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样子有点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小可？”奇诺叫她。

　　赵小可回神，对他做了拜拜的手势，转身开门离开。

　　“哎，别走啊！”奇诺过来拉住门把手，把赵小可抵在门上：“想翘班？”

　　赵小可收起脸上表情，从奇诺的胳膊下滑过去，绕开他的禁锢来到客厅，面无表情地问：“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你想吃点什么吗？”

　　总是这样，赵小可的态度让奇诺不舒服。

　　她总是这么规矩又无聊。

　　奇诺一时间玩心大发，他故意扯开自己香槟色衬衫的绸缎领结，露出胸口大片白色肌肤，一脸坏笑走向她，赵小可皱起眉，本能地后退：“你干什么？”

　　奇诺将赵□□到落地窗边，暧昧的眼神徘徊在赵小可脸上。

　　“奇诺！”赵小可推他：“你喝醉了，请不要这样。”

　　奇诺握住她的手，按到玻璃上，嗓音魅惑：“为什么不？今天的课程是——如何做一个有地位的女朋友。”

　　“我不学这种东西，收起你的无聊，让开。”赵小可冷冷回答。

　　终于惹毛她了吗？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