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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彩椒=胡萝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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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予淮暗道,这就演上了,雇主真敬业啊。
演技真好,不愧是影帝,听得他心跳都加速了。
秦佑铮扒开秦母夹的菜,挑挑拣拣吃了口胡萝卜,然后放下筷子不吃了。
他靠在椅子背上,歪头看了一会,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笑了。
“大嫂,你脸好红。”
黎予淮正和一只烤鸡腿做斗争,闻言,他被呛了一下,咳得脸更红了。
干什么干什么,害羞懂不懂,这倒霉孩子。
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黎予淮先看了秦司晋一眼,再抬起头看过去。
秦佑铮和秦司晋长得有一点点像,不过他更像秦母,五官比较秀气柔和,秦司晋倒是更像秦父,五官硬朗剑眉星目,和秦母没一点相像的地方。
“小铮,别逗你大嫂了,多吃点彩椒,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秦母打着圆场,笑着给秦佑煊秦佑铮碗里夹了点牛肉炒彩椒。
彩椒?什么彩椒?
黎予淮又看向那盘彩椒炒肉丝,夹了一块塞嘴里。
哇偶,chuichui的,还真不是胡萝卜捏。
黎予淮试图解释:“彩椒,彩椒对眼睛也好。”
秦司晋夹了一筷子胡萝卜在他碗里:“那就多吃。”
咦?咬一口,胡萝卜,yue
黎予淮轻轻把胡萝卜丝扒在碗底。
秦司晋掩下眼底的浅笑,给他添了点他爱吃的荤菜。
黎予淮享受着体贴的服务,快乐地继续刨肉汁拌饭。
虽然这家人不咋地,饭还是不错的,他嘎嘎炫。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秦司晋也没拆穿,只是眼里多了抹笑意,连秦佑铮时不时投来的诧异眼神也懒得理会了。
吃过饭,黎予淮去了厕所,还把一直冷着脸看上去心情一般的秦司晋也拉了过去。
身后沙发上秦佑铮说的“小孩子啊还拉手手上厕所”,他全当没听见。
上完厕所,黎予淮凑到秦司晋身边洗手。
秦家的洗手液是薰衣草味的,很香,和他打折买的绿月亮洗衣液一个味儿。
黎予淮低头嗅了嗅,觉得背后的代工厂指不定是同一家。
见他嘴唇都快凑到泡沫上了,秦司晋拧眉:“没吃饱?”
黎予淮一顿,把手放进水流,让泡沫打了个旋流走。
“没想到,还挺挑食啊大影帝。”黎予淮调侃道。
秦司晋依旧垂眸洗手,指尖搓过分明的骨节。
黎予淮倒是想起什么:“你还有啥忌口的,咱还要处一年,先通个气儿。”
“……只有彩椒和胡萝卜不吃。”秦司晋轻轻甩了甩手,走到另一边打开烘手机。
“不,你还不吃蚕蛹。”黎予淮严谨指出。
噢,那盒蚕蛹还在冰箱里待着,等有空了就去宠幸它。
“……”
黎予淮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谁都会有不吃的食物,比如他不吃熟的胡萝卜,但爱喝胡萝卜汤,也吃脆脆的生胡萝卜。再比如,他爱吃芒果,芒果汁,芒果班戟,但不爱喝芒果味的饮料。
正常。
但既然秦司晋这么说了,黎予淮又起了点逗逗他的心思。
“那你吃香菜吗?”
“吃。”
“榴莲呢?”
“……还行。”
“毛蛋?折耳根?鲱鱼罐头?”
“……”秦司晋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玩你问我答这种幼稚的游戏,“出去。”
“不要,我还要洗手。”黎予淮嘻嘻笑,故意动来动去,水流在手上溅得到处都是,秦司晋的衣袖上晕开一些小水珠。
秦司晋呼吸一滞,转身就走。
“哎哎,等等我呀!”
黎予淮声音清越干净,不自觉拉长声线,声音被带得有些低,软软轻轻的,听着有些委屈。
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他怎么着了。
“小孩子吗,上厕所要人等。”秦司晋身形一顿,他依言停下脚步,抱着手臂靠在门口。
黎予淮笑嘻嘻烘干手,凑到他身边:“是呀,我才六岁零两百个月呢。”
六岁零两百九十多个月的秦司晋:“……”
哦。
秦司晋瞥见黎予淮白嫩的脸,还有那双明亮的眸子,觉得这人确实像个小孩。
他突然凑近,有些恶劣地开口:“那要叔叔抱着你尿吗,小宝宝?”
“?!!!”
不要脸!!!
黎予淮差点被口水呛到,他顿时涨红了脸,指着秦司晋的手都哆嗦:“你、你怎么,你……”
“你”了半天没说出什么,黎予淮咬咬牙:“你耍流氓!”
秦司晋正反思自己突如其来的恶劣心思,闻言,不假思索道:“我们结婚了,这叫什么耍流氓,夫妻之间顶多算是情.趣。”
我靠!
黎予淮被雷得外焦里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司晋这么骚的吗!明还是着骚,太可怕了。
黎予淮隐隐觉得什么东西坏掉了,眼神发直盯着镜子里照出的门口的男人。
“宝宝傻了?”嘴在前面飞脑子后面追的秦司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嘴角噙着一抹堪称诡异愉悦的笑容。
不容易啊,让这家伙吃回瘪。
秦司晋整个人神清气爽,勾起浅笑带着他回了客厅。
“你的房间佣人都收拾好了,司晋你们就住一晚吧。”秦母笑道,目光不住在黎予淮身上打量。
“不了。”
秦母还想劝,秦司晋语调平静:“阿淮认床,在外面睡不着。”
黎予淮:“?”
黎予淮扭头看他。好大一口锅,忍者神龟都没我能背。
哈喽?他和家里的床也才认识短短几天OK?
秦司晋面不改色,宛然一位为伴侣着想的好丈夫的模样。
秦父秦母对视一眼,没再提这事。
又扯了些有的没的,秦司晋见黎予淮有些心不在焉,低头凑到他耳边:“待着无聊?出去玩会?”
黎予淮眼睛一亮,他早就想出去了。
今天天气不错,秦家后院里草坪绿油油的,还有一个秋千,看着很不错。
他故作矜持道:“那我,出去了?”
秦司晋点头,随手把他的兜帽戴头上:“太阳晒。”
黎予淮伸手摸摸软乎乎的帽子,嘟嘟哝哝说了些什么,然后冲他一笑,跑了出去。
秦司晋喉结微动,目送着那道青春靓丽的活泼身影离开。
一旁的秦母忍不住开口了。
“司晋,你怎么找个这么普通的Omega啊?”秦母问。
“噢?哪普通了?”
秦司晋完全没看她,只是收回视线,自顾自低头欣赏自己刚剪的手指甲。
这指甲,可真指甲。
光泽饱满,圆润平整,一看就是好指甲。
秦母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想起丈夫的交代,她还是挤出笑容:“你现在演戏,肯定要一个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伴侣,或者找个和家里门当户对的,也能帮衬着公司一点,你说对吧?”
秦司晋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哦?是这样吗?”
他摸摸下巴,煞有介事点点头:“妈说得有道理,那我再考虑考虑吧,离婚也很容易。”
语毕,他清楚地看见秦母眼里闪过一抹惊慌。
秦母挤出一抹笑,语气缓和:“我,我就是说说,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不掺合,你们过你们的。”
说完,又埋怨似的转移话题:“司晋你都好多年没回家住了,房间每天都叫人给你打扫了。”
“那妈来给我找一个?”秦司晋没接后面那句话,翘起一条腿,指尖悄悄檀木桌面,“反正您人缘好社交面广,不像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找不到符合您要求的Omega,您说是不是?”
秦母一愣,她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啊!门当户对的Omega她都还没给秦佑铮找到,哪有秦司晋的份。
她咽了咽口水,干笑两声:“符合我要求管什么用,还得称你心意啊,小黎其实也不错,婚姻这种事情,感情最重要了,其他都是次要的。”
“哦?他又是哪里不错了?”
“……”优点不知道缺点也不知道,这老婆是你路边捡来的吗?
秦母梗着脖子硬说:“小黎长得好看。”
“嗯。”这点他不否认,是好看,往那一站跟油画里的美少年似的。
“性格也好,看着就乖,在家肯定很懂事。”
“……”
嗯是,天天咋咋呼呼捉弄他。
“而且家境一般说明他肯定安分,不招蜂引蝶,很顾家的孩子。”
“。。。”
确实,酒吧那个普信A,校门口那个流感装逼男,哦还有超市那个阴暗批。
“听说在读研究生?肯定很讲道理,头脑机灵很聪明。”
“.”
讲什么道理,全是歪理。
没再听基本不搭边的硬夸,秦司晋笑了,换了个话题:“律师已经告诉我了,公司有我一份。”
秦母话语一止,愣愣看向他。
随即,秦母挤出一抹笑:“说什么呢司晋,我们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秦司晋只是淡淡道:“我倒觉得公司归我挺好,反正秦佑铮也管不来,你觉得呢,邓女士?”
秦母本名就姓邓。
话题转得飞快,秦母一下没反应过来。
等她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后,秦母望着秦司晋笑意吟吟的模样,寒意从心底起。
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到底是觉得不公平,或者认为秦佑铮不堪重任,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秦司晋才会有此一问?!
秦母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她飞速思考着。半晌,她挤出一点笑容:“司晋,你在说什么呀,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说什么你的我的这样见外的话。”
“你可不要听外人胡说八道,我们血浓于水,一家人的事情和外人没关系。”
“公司股份当然有你一份,你和小铮在我们心中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我的儿子,不说那样生分的话。”
见秦司晋没什么表情,秦母又哭了:“你不知道,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疼了三天三夜没休息好,你出生才五斤重,那么小一点,我抱在怀里都觉得不可思议,好不容易把你养大,我……”
秦司晋饶有兴致欣赏了一会她变幻莫测的表情,然后温和一笑:“您说得有道理,或许是我弄错了,你们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害我呢。”
说完,他施施然起身,去了花园。
刚才就听见了,他的Omega在花园里玩秋千,一声一声飘得很远,似乎开心得很。
或许可以考虑在家里也装一个。
见秦司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秦母勉强维持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她死死盯着那个方向,像是来索命的恶鬼,用无言的恶毒诅咒折磨某人。
她转身去了书房,找到正在喝茶的秦父,把刚才的事情经过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秦父表情严肃:“真的?他都知道了?”
秦母有些担心道:“只提了公司,没说其他的,但我们当年……”
秦父又淡定下来,喝了口茶:“无非就是听到些风风雨雨,怕什么,一个演戏的小明星而已,还真敢和我们硬碰硬?”
“他提到了律师,万一他真的知道了全部,那我们不就完了!”
“你想想小铮,他还年轻,他还没结婚,公司要真出了事,他怎么办!”秦母掩面哭泣,声音越来越大。
“行了别哭了!”茶杯重重磕在桌面上,秦父被哭得心烦意乱,他表情严肃,当下做了个决定:“当年那个律师已经被我们暗中做掉了,这所谓的律师恐怕是他诓我们的。如果真有遗漏,就只能动用那边的资金了……”
如果没有他,公司早就改姓了,现在发展得这么好,哪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秦父目光发狠,下定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