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丑玩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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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凉风习习，吹着路上行走的丹尼尔。
距离那顿火锅已经过了几天，丹尼尔总是时不时回想，和内心的情绪做着斗争。
相比夏天的穿着，他只加了一件薄薄的外套，走进商场后强烈的空调风吹的他一阵发冷。
方点今天给他的任务是独立看一场电影。
丹尼尔乘着电梯来到电影院所在楼层，买好了票，时间刚刚好。
电影院空荡荡的，喧嚣只从楼下传来。
丹尼尔捏着电影票，进入电影厅。
他买的是时间最近的一场，这是一部文艺片，无聊的紧。
来看的人也寥寥无几，除了丹尼尔外，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丹尼尔看的昏昏欲睡。
叙事好无聊……丹尼尔想。
于是他就睡着了。
影厅悄然变得空旷。
丹尼尔猛地睁开眼睛，就发现自身已经不在电影院了。
远处全是白色的空间里，数十个等人身玩偶排成两行，面对面隔出一条路，每一个玩偶的脸上都被缝出一个笑脸，在如迷雾的白色空旷中显得诡异而瘆人。
丹尼尔微微皱了眉头，他稍作思索，循着玩偶隔出的那条路向前走，一个巨大的帐篷逐渐显露在眼前。
那个帐篷以红色调为主，尖顶插着一面绿色的旗帜，像是马戏团的帐篷。
而帐篷的门口，放着两个告示牌。
最接近丹尼尔的告示牌上加粗写着“小丑”二字。
其下，一行行小字写着“小丑”的介绍。
丹尼尔只浅浅看了一眼，很快一略而过。
这个告示牌的左后方，放着另一个告示牌——彩面小丑。
丹尼尔这次认真看了，“彩面小丑是典型的傻瓜，脸的底色是红色以及白色，眼口鼻的形状是巨大的口和眼，都有阔阔的白边。”
丹尼尔没有太过在意这些介绍，很快越过告示牌进入了帐篷。
帐篷内的空间很大，半圆形的舞台隔开后场和观众席，闪烁的电子屏上，用意大利语写着“Maestro Circus（麦斯特洛马戏团）”。
各处都落着厚厚的灰。
丹尼尔不知道这是哪，只能继续往前走。
他穿过观众席去到后场，后场很宽阔，不远处的圆木桌子上，瓶瓶罐罐外，放着一个小丑玩偶和一本本子。
丹尼尔几乎立刻锁定了这张桌子，径直走去。
桌上灰尘遍布，两样物件却异常洁净。
丹尼尔翻开那本本子，不知是谁的日记。
1月25日，天气雨。
这是我结婚后的第一天，庄园里的一切都很不错。
只是希望，有机会的话可以回麦斯特洛看看。
……
是用意大利语写的。
麦斯特洛？是这个马戏团？日记的主人和这个马戏团是什么关系？
丹尼尔心中疑惑，不禁对日记的主人感到好奇。
日记的主人似乎是一名女子，记录着她结婚后的生活。
日记中，女主人不止一次表露着她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得到发表。
或许是因为这本日记是丹尼尔的母语书写，读时总有一股熟悉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丹尼尔一直读到女主人有了一个儿子，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后台门处传来。
丹尼尔转头看见一个巨型小丑玩偶，猛地意识到，刚刚桌上的彩面小丑，不见了。
丹尼尔的瞳孔放大，愣愣地看着巨型小丑一步步向他走来，他却像是受了什么控制一般，动也动不了。
巨型小丑的脸逐渐在他眼前放大。
娃娃的棉花手臂僵硬地抬起。
丹尼尔的心因为无措和惊恐几乎要跳出来。
这个只比他高一点的巨型小丑将手掌高高举起……拍了拍丹尼尔的发顶。
这像长辈一样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丹尼尔便无法思考了，他忽地陷入了昏睡。
周遭皆白的空间中，除丹尼尔外的一切，悄然消散。
丹尼尔无力地倒地，所有的一切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回他的心脏。
不知域另一处。
和丹尼尔看同一场电影的女人打破了异端制造的幻境，孤身站在纯白之中。
她掏出手机想要发信息，却发现没有信号。
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异端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方队要我帮忙照看的丹尼尔也弄丢了……”
昏迷中，丹尼尔的意识陷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不再是一片纯白，天是像所有的好天气一般的蓝，四周的绿意像是聚集了一百个春天。
不知是怎么回事，丹尼尔不受控制地向前奔跑，青草神奇地轻轻划过他的小腿。
他感受到背上枪的重量，随着他奔跑的动作，上下舞动着。
他没有受到阻挡地跑进本在远处的教堂，速度放慢才发现自己现在竟是五六岁的身材。
教堂的内里更像是花园，头顶的玻璃彩窗反射着阳光。
他的视线停留在远处一个女人身上，丹尼尔不断向她的方向靠近着。
他感觉到一阵雀跃。
远处的女人坐在藤椅上，似是察觉他的到来，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柔和地看着丹尼尔。
丹尼尔缓缓地走向她，开口不知说了什么，那个女人轻轻一笑，回答着他。
可丹尼尔听不见。
一阵绞痛至他心头，意识渐渐模糊。
丹尼尔看见，那个女人自藤椅上俯身，抬手虚握，只伸出小指。
小丹尼尔抬头看她，抬手与她拉勾。
教堂的玻璃猛然碎裂，一瞬间记忆宫殿的崩塌，丹尼尔逆光站在其间，仰头直视露出的阳光，又闭上双眼。
她……
是母亲。
我的母亲。
丹尼尔幼年。
居所。
小丹尼尔刚刚结束训练，他的小手伸过头顶，拧开了房门。
他的母亲如往常般，坐在书桌旁。
见丹尼尔，她抬手招呼他过来，“快来看看母亲新写的诗。”
辛奇马尼庄园。
夜晚。
勿忘我花田。
丹尼尔的母亲带着因压力太大而失眠的小丹尼尔。
月光下，勿忘我的蓝色小花轻轻舞动，一切显得如梦似幻。
小丹尼尔瞳孔睁大，沉醉于花田。
他的母亲孩子般地在勿忘我花田的小路中奔跑，衣摆和金发微微飘起，带起了丹尼尔的奔跑。
黑夜中，小丹尼尔的眼睛绿的发亮，他难得扬起一个笑颜，幸福的情绪无限堆积。
他轻声问他的母亲：“以后……我们还能这样过来吗？”
他的母亲抬手揉他的发顶，眼中盛着的光是月光般的柔和：“当然，我会一直陪伴你。”
而后的一天。
小丹尼尔回到居所，他的母亲递给他一个彩面小丑的娃娃。
悄声说：“这是我我裁了家具上的布缝的哦。”
“是啊。”一旁母亲的帮佣闷声开口。
“嘿！”他的母亲责怪道。
丹尼尔在一旁，紧紧抱住了这个娃娃。
他的母亲一向承情，所以丹尼尔也如此。
他们和所有帮佣的关系都很好。
训练场。
小丹尼尔结束训练，被父亲叫住。
“你母亲背叛了辛奇马尼，今晚我会实行枪决。”
他浑浑噩噩回到房间，不知该怎么接受父亲的话，而房里的人似乎早有预知。
那是个冬天，雨一直下。
他的母亲抵着他的额头，轻声唤他，泪落下来。
她给她留下幼时的故事，长夜的诗篇，她的金发似阳，却总是轻轻地抚过他，丹尼尔记得她淡淡的笑。
“丹尼尔。”
“丹尼尔……”
“不要害怕苦难……”
“不要悲伤和难过。”
“这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雨。”
当夜祈祷。
枪声响起，丹尼尔的母亲倒于他的右侧，血溅在他的脸上。
枪决后的黎明。
小丹尼尔惊醒。
他的母亲，不见了。
没有尸体，没有墓碑，没有葬礼，甚至连遗物都不知所踪。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小丑玩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