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都赋》萦绕千芷

7、夜月袅袅来

　　夜月薄薄的，周边的一团云笼罩着一层浅浅的晕圈儿。几颗星星，如同萤火虫似的点缀其间。
　　桌案上的一坛女儿红，已经被云卿如饮去了大半儿。她的脸色都有些发红，说起话来也有些发晕：“灏哥哥，我是喜欢他来着，他却死了，死了……”
　　看到云卿如喝成这个样子，尹无殇看着她着实是醉了。遂夺过她手里的酒盏，关切的说道：“先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说着，便要拉起云卿如。可是云卿如却是顺势扑在了他的怀里，口里断断续续道：“一年前，对，就是一年前！我在郊外救了灏哥哥的！这救命之恩，你说他不会就这么忘了我吧？丢下我一个人！”
　　好像是从云卿如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痛的回忆。尹无殇将她打横抱起，想要把她送回廷尉府。
　　可是这云卿如却是死死抓住他的腰身，不肯放开。没奈何，看着外面夜色深沉，尹无殇只好吩咐店家开了一间厢房。
　　当他将她抱到房间里的床榻上时，云卿如却是不住的嚷着发热。双手也在不停的扯着自己的衣衫，看样子十分难受。
　　于是尹无殇便叫来店家打一盆水，轻轻为她擦拭着脸颊和脖颈上的汗水。不料，却被云卿如迷迷糊糊的揽住了他的手臂。
　　猝不及防的尹无殇，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朝云卿如压了下去。这是尹无殇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一个陌生女子。
　　就是白日间迎娶的夕颜公主，说话之间也是恪守礼教，从未逾越半分。眼前的这个云卿如，如何就这般大胆，将自己拉进了怀里？
　　他细细的看着她的五官：凝脂一般的脸颊，此刻却是泛着桃花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带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儿。
　　她是哭过的，为了那个寒灏而哭，她以为寒灏死了的。尹无殇看着手心里的绢帕，上面的两个字“灏如”格外刺目。
　　她跟寒灏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让她对他如此的恋恋不忘？难道自己费尽心思寻找的云卿如，心里还会藏着其他的人么？
　　“灏哥哥，不要走，灏哥哥……”听着云卿如口中念叨着的名字，尹无殇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愠怒。
　　这个时候，门外走来了楚樊。但见他取出一个本子来，对尹无殇道：“这是有虞国近三年来的人口记录，寒家是在半年前才搬过来的。”
　　半年前，尹无殇细细算着这段时日，若有所思。随后楚樊又道：“寒月的花轿消失在了新安县，回来的路上，我还遇到了一群刺客的阻拦。”
　　“果然不差，没想到他们竟然追到了这里，连寒家也不放过！”尹无殇气得攥紧了拳头，“那个寒霖被关了几日，清醒了么？”
　　楚樊摇了摇头，无奈道：“请的郎中给看过了，说是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短时间内怕是无法清醒。”
　　目前寒霖是唯一一个目击寒家遭到迫害的证人，现在却是精神失常，看来要查出寒灏和寒月的下落，只能另辟蹊径了。
　　“他们既然找上门来，就一定会对寒霖下手。你让寒霖在牢狱里暂且待着，多派些人去保护他。”这个时候，寒霖断然不能再有事了。
　　说到这里，床榻上忽然传来云卿如轻微的咳嗽声。尹无殇不觉微微皱了皱眉头，对楚樊道：“把查到云卿如的信息，送到我书房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