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把泽田纲吉丢进恐怖游戏》栎栎Limlu

4、第 4 章

　　狱寺隼人看向开始泛白的天边，黎明要来了。
　　注意到手上的纸张边缘开始灰烬化，并且向中间蔓延，狱寺隼人拿出手机准备拍下来，“怎么拍不下来？”
　　纸张无法在镜头下显示出来，狱寺隼人快速在手机上记下他觉得关键的字句，直到彻底天明，手上的纸张也尽数变为灰烬，连一开始的碎片都没有留下。
　　风问他：“你来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狱寺隼人：“八点半左右吧，怎么了？”
　　风：“不。我问的是你进来之前所在的空间，什么年份。”
　　狱寺隼人：“20XX年。”
　　风看了下泽田纲吉没有意外的表情，心下了然，“进来之前，我所在的空间年份比你们早20年。”

　　“你和我，和纲吉君他们都不是同一个时间，是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是风说得肯定。
　　六道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实验品，一直被关着，分不清日夜，分不清时间。”
　　风：“别装了，这里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的活物。我不像泽田纲吉那样轻易信人。”
　　六道骸知道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无害，索性也不装了，“但是你帮他了。”
　　风：“我也只是没想到你会真的就这么跟过来而已。”
　　面对风总是笑着的脸，六道骸啧了一声，不再搭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往南边走去。

　　知道他们其实来自不同的时空，只是这件事情对他们离开这里没有任何帮助。
　　天也彻底亮了，索性去寻找另一个玩偶推进镇子为何会变成这样更为实际。两个方向，四个人，风提议分成两组，发生点什么意外还能帮一把。
　　六道骸一直抓着泽田纲吉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后，“阿纲哥，我害怕。我想和你一起。”
　　泽田纲吉拍拍六道骸的头顶，“别怕。”他转向风的方向。
　　风抢在泽田纲吉开口前将抓着的树枝递到他面前，“纲吉君，抽签吧。四根树枝，两长两短，抽到一样的一组。”
　　最后结果是，风和六道骸一组，往南边走。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一组，往北边走。
　　泽田纲吉看小孩低着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安慰道，“没关系的，骸。风先生很厉害，你不要害怕。”
　　六道骸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将藏起来的条码腕带塞给泽田纲吉，“阿纲哥，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没有用处，但是这是唯一属于我的。我把它送给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骸，我不是丢下你。这样吧，等我们找到那个玩偶就立刻找你们汇合，好吗？”泽田纲吉接过腕带，“这个就当是信物，我会好好保管，到时候还给你。”
　　在泽田纲吉再三保证下，六道骸才走向风。

　　四人即将分开之时，风把泽田纲吉叫到一旁。
　　风：“泽田纲吉，在这个地方，不要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泽田纲吉：“这个任何人，也包括风先生吗？”
　　风：“包括我。”
　　泽田纲吉握紧了口袋里的怀表，“我明白了。”

　　今夜的月亮被云层遮掩，可视度降低。泽田纲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次的夜晚来的好像早了点。
　　狱寺隼人因为嫌弃泽田纲吉体力太差，不想走一段路就停下来等他，一个人前去昨天取得纸片的房屋附近寻找新的物件或者线索。
　　虽然知道狱寺隼人把自己丢下是因为自身跟不上对方，但是泽田纲吉还是有点难过。甩甩头不去多想，确认好方向就往风他们那边前进。
　　在路过一团白雾的时候泽田纲吉忽然全身一抖，从脚底窜到天灵盖的冷意使他僵在原地。
　　白雾在泽田纲吉身后被打散，又在他身前凝聚。
　　那是个女鬼，她背对着泽田纲吉。泽田纲吉轻且缓慢地呼吸，他把自己的头尽量往后倒，拉开自己与面前女鬼的距离。
　　「没关系的，它们没有视觉，只要小心点，不会被发现的。」
　　泽田纲吉想趁女鬼还没发现他之前离开，他低头看向地面观察有没有杂物，防止踩到发出声音暴露自己。他刚低下头，第六感疯狂响铃，他猛然抬起头。透过散乱的黑发，他看到一双充血的眼睛。
　　那个女鬼分明是面向着他！
　　他看到了女鬼眼底缩小的自己的身影，也看到了女鬼抬起的手。
　　「来不及躲了！」
　　在女鬼指尖快要触碰到泽田纲吉胸膛的时候，一枚指节大小的炸药出现在女鬼前臂处。
　　“护住头。”
　　熟悉的声音令泽田纲吉下意识按照指令护住脸面。炸药在泽田纲吉与女鬼间炸开，泽田纲吉被爆炸的气流掀翻，仰面躺在地上。虽然帮助泽田纲吉解决了这次的危机，但是爆炸声还有泽田纲吉手臂上伤口的血腥味，把周边其他鬼魂也一并引来了。
　　狱寺隼人把泽田纲吉拉起，拽着他开始狂奔，“啧，你是什么不能离开大人视线的小孩子吗！”
　　近距离爆炸带来的耳鸣，泽田纲吉其实并没听到狱寺隼人在与他说话，他只是下意识道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狱寺隼人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泽田纲吉受伤的手臂被他用撕下的衬衣下摆包扎了起来，一路上也利用炸药扰乱他们的听力，他确信自己带着泽田纲吉移动的时候发出声响不足以让他们忽略炸药。
　　狱寺隼人半蹲在墙角小心观察那个带领着其他鬼魂的女鬼，也是刚刚想要攻击泽田纲吉的女鬼。他留意到女鬼的前臂，刚刚小炸药炸开的位置变得血肉模糊。
　　「伤口？是炸药造成的？还是之前一直就有？」
　　来不及多想，女鬼忽然朝这边看来，狱寺隼人收回视线，整个人躲在墙后。感受到身侧的人扯了下自己衣服，被打断思绪的狱寺隼人没好气偏头问他，“干什么！”
　　泽田纲吉：“狱寺...君？她看到我了。”
　　狱寺隼人：？
　　泽田纲吉：“那个女鬼，她刚刚看到我了。”
　　“你这个消息可真是...烂透了。”边说狱寺隼人拉着泽田纲吉远离那个墙角，伴随着‘烂透了’，一只鬼手直接穿透墙壁，在他们刚刚呆过的地方胡乱抓着。狱寺隼人将一枚炸药扔到女鬼手中，“送你点见面礼。”
　　爆炸声响起，狱寺隼人看到女鬼的手也变得血肉模糊，勉强算得上是好消息。但是女鬼被伤到后的嘶吼，被撞得四分五裂的墙，还有其余准备攻击的鬼魂，是坏消息中的坏消息。
　　泽田纲吉：“这怎么还带狂暴的啊？！”
　　吐槽归吐槽，命还是得逃。

　　女鬼虽然是背对着他们倒着走，但是速度丝毫不慢，加上其他的鬼魂追逐，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一路上都是精神紧绷，而且没有休息的时间。一旦他们找到个地方想稍微休息会，总是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个鬼魂，加入到后续的追逐战中。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被追赶到河边。长时间的奔跑即使是狱寺隼人也有点吃不消，更别提泽田纲吉。泽田纲吉觉得自己呼吸间都是铁锈味，过快的心跳，供氧不足导致眼前一阵阵发黑。
　　狱寺隼人：“要追到什么时候，简直没完没了。”
　　泽田纲吉撑着膝盖喘息，也是因为这样他看到了河边因为气温降低出现的冰霜，它们追来了。
　　“狱...寺君，他们要...他们要来了。我跑不动了...你自己，咳咳，跑吧。”泽田纲吉断断续续说着，因为呼吸太快被呛到。
　　狱寺隼人：“跑什么啊？我哪还有体力跑。而且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了。”
　　泽田纲吉：“那，怎么办啊？”
　　狱寺隼人盯着泽田纲吉，直到泽田纲吉心底发毛，喊了他一声，“狱寺君？”
　　“还有一个办法。”狱寺隼人用力握着泽田纲吉的手臂，之前还没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血迹渗透包扎的布条。
　　泽田纲吉拽着狱寺隼人的袖子，“不要...不要！会很痛！”
　　狱寺隼人像是没听见一般，将自己的袖子从泽田纲吉手中扯出来，松开泽田纲吉手臂上的布条，血腥味勾得鬼魂更加兴奋往这边靠近。他更加用力捏住泽田纲吉的手臂，更多的血液流出，他松开泽田纲吉的手臂，还沾着血液的手掌摸上泽田纲吉的脸颊，“还有一个办法。”

　　掉入水的瞬间，河水充满了鼻腔和口腔，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拼命想汲取氧气换取的是冰冷的河水灌入胸腔和肺部。
　　泽田纲吉忍着不适睁开眼睛，隔着水他看到鬼魂略过狱寺隼人争先恐后地跳下水。
　　狱寺隼人淡漠地将他推下水，身影被水面扭曲，还有他身后被放大、同样扭曲的，和那个玩偶一致的羊的横瞳。
　　他其实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死前大脑给他制造的幻觉。只是那种被撕裂的疼痛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真的很痛，也真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