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竹马救了我的狗后》堪堪好

16、016

　　泉清清的理智在不停的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狂跳。
　　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有几分不知所措。

　　顾齐敛下眼睑瞧着泉清清的小动作，心中有几分了然。

　　瞳孔里的光不知不觉变得黯淡，连声音都低了几分：“没什么别的意思。”
　　“就是我朋友刚刚调侃我，感觉有些受挫。”

　　她强装镇定：“说你什么？”

　　顾齐有些落寞的笑了起来：“说我单身那么多年，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

　　泉清清看他，许久未语。
　　过快的心率已经没办法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只是习惯性的安慰，声音轻轻的：“这谈恋爱嘛，就得看缘分。”
　　“要顺其自然。”泉清清抬眼对上他深黑的眸子。

　　不知是影院光线太暗，还是对方心思太深。
　　她仍是看不透。

　　顾齐无声的承接着她的目光。
　　倏尔轻笑：“好，那就顺其自然。”

　　-

　　晚上，刚洗完澡的顾齐正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门铃声，顾齐略带疑惑的去开门。

　　只见季铭一手撑在门框上，笑得一脸八卦看他。

　　“你来干嘛？”顾齐单手搭在门把上。

　　季铭哼笑一声，说得理直气壮：“来拿我的充电宝啊。”
　　说着便一点点挪着步子打算钻进去。

　　顾齐凝眸看他。
　　显而易见，拿充电宝是假，来八卦是真。

　　默了几秒。
　　“行吧。”顾齐搭在门把上的手一松，给他让出一条道。

　　季铭得逞的笑，大摇大摆的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你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顾齐单手擦着微微滴水的发梢，跟着走过去。

　　“说了啊。”季铭拿起自己的手机晃了晃示意。

　　顾齐见状，抓起茶几上的手机翻看消息。

　　确实是说过。
　　嗯，五分钟前。
　　……

　　“充电宝在客房的桌上。”顾齐往客房的方向看了眼。

　　“哦，好的。”季铭点点头，但是好像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顾齐也无所谓，自顾自的走到阳台去挂毛巾。

　　刚要往回走，就看到季铭环抱双臂堵在跟前。

　　可惜顾齐并不打算搭理，绕过他走去厨房打算倒杯水喝。

　　不死心的季铭一路跟着，凑到顾齐跟前，眼里的八卦都要溢出来。
　　终于忍不住问：“怎么样，你表白没有？”

　　顾齐闻言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上一杯水。

　　尚且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水蒸气缓缓升腾，氤氲在他眼前。
　　“没有。”他回。

　　季铭气得吹胡子瞪眼，止不住声音高昂的问：“为什么？”
　　“我好不容易给你想了个招，你居然不珍惜？！”

　　顾齐轻吹杯中的水降温，也没急着回应他。

　　季铭看着他的沉默，突然想到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难道她真的对你没有一点意思？”
　　“一点都没有？”

　　顾齐抓着水杯的手骤然紧握。
　　他也无法确认泉清清对他有没有一丝男女之间的想法。

　　或者在她眼里，他还是那个可以信任的好邻居、好朋友。
　　又或者，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心底的心思……

　　宽慰也好，欺骗也罢。
　　这些都不重要。

　　“还需要一点时间。”他回答，却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

　　与此同时的另一头，泉清清刚给馒头喂完小肉干，正窝在沙发上和陈瑶一起看电视。

　　可说是看电视，但心思一点都没落在屏幕上。

　　白天还来不及细想的念头，一到晚上思绪就开始飞扬。

　　想法一旦存在，就像潮湿绿林里的野蛮生长的藤蔓般肆意疯长，不受控制。

　　泉清清回忆起电影开场前，快要摔倒时身后那硬实的胸膛，隐隐感觉到的紧实肌肉。

　　心跳开始后知后觉的加速，一股隐秘难以言喻的情绪又悄然升起。

　　“要不要吃点东西？”陈瑶在一旁起身问她，打算去冰箱里拿吃的。
　　光看电视总觉得嘴里不得劲儿。

　　泉清清抬眸，其实心思根本不在她的话上面，只随口应着：“好。”

　　思绪又飘向更久以前。
　　去他家吃饭的时候他记得我随口说的一句不爱吃鱼，露营崴脚的时候还愿意帮我冰敷……

　　还有电影院的那句：“你觉得，我怎么样？”
　　更是让她思绪混乱。

　　陈瑶摞来好些零食一股脑堆在茶几上：“你看看你要吃什么？”
　　说着自己拆开一根巧克力雪糕咬起来。

　　泉清清看着这些吃的，难得没有什么食欲。

　　陈瑶见她抑郁寡欢的脸，问：“怎么，都不喜欢？”

　　这些都是她今天刚去超市采购的零食。
　　平时就属泉清清她吃的最欢，今天怎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泉清清摇摇头：“不是，就是脑子有点乱。”

　　“怎么了，”陈瑶咬下一大口雪糕：“发生什么事了？”

　　泉清清提起一口气，倏尔又垂眸重重的吐出。
　　“算了。”

　　陈瑶看得不明所以，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泉清清咬着下嘴唇，半晌才缓缓吐出原由，三两句讲述了今天在电影院发生的事情。

　　陈瑶听后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消化内容，许久才问：“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平心而论，泉清清真的觉得顾齐是个很好的人：“真的挺好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这句话是表白的前奏呢？”

　　泉清清垂下眼眸，情绪不明。

　　“你是说他真的喜欢我？”泉清清抬眼看陈瑶，想向她求得确认。

　　她怕是自己太自恋了，逮着点蛛丝马迹就自大的以为顾齐喜欢她。

　　“说不定是他人好，对所有人都热心帮助呢。”

　　陈瑶定定的看她一眼，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此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跟周程庭说他们两个相处这么多年都没有火花，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这才过了多久，事实打脸一般的驳了她的话。

　　只是现在，又好像有些看不分明。
　　难道真的有人能捱过那么多年喜欢却不表白？

　　“可能吧。”陈瑶也只能给出这句回答。

　　“所以你觉得他怎么样？”陈瑶定定的看她。
　　“你喜欢他吗？男女之情的那种。”

　　这个问题抛到泉清清身上时，她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般动弹不得。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良久，也只是给出一句：“我不知道。”

　　这晚，泉清清有些没睡好，第二天起床时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起床洗漱过后，胡乱塞了两片面包就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内容。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疲倦的赶着她的漫画进度。

　　也许她是真的忙，也许她是在刻意的躲避某些问题。

　　总之，她已经一连小半个月没有出过门了，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到小区楼下溜溜馒头。

　　至于是为何，或许连她自己都讲不清楚。

　　直到温宁怡的一通电话打来，才让她久违的出了趟门。

　　电话里温宁怡说，自己要搬家，东西有点多实在找不到人手这才喊她帮忙。

　　泉清清也没有拒绝，问了时间地址就应好。

　　那天泉清清出门时，依旧是艳阳高照气温灼人的一天。
　　踏出楼房的那一脚，泉清清感觉这地板都烫人。

　　这下真的要变成煎蛋了。

　　泉清清吐槽着，打车过去那边。

　　车子不久后到达目的地，这是个只有六层楼高的楼梯房。
　　房子外立面还不算旧，年头应该不久。

　　只是楼梯走得人直喘气，泉清清自认缺乏锻炼，如今竟连5层楼都爬得呼哧呼哧。

　　泉清清极其艰难的爬到五楼，在楼梯口边上抓着栏杆停下来缓了会儿，才在标着504的门牌号上面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温宁怡站在门边，额头上泌着细细密密的汗，看起来没有比一口气爬五层楼梯好的到哪里去。

　　“清清。”温宁怡也累得有点麻。
　　“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只是我一个人实在有点弄不来，这才喊你。”

　　“没事，搬家东西多很正常。”泉清清表示理解。
　　上回她从家里搬到出租屋的时候，都没敢喊何秦英帮忙，生怕他们一个不高兴收回成命不让搬走。

　　温宁怡喊她进来，又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先歇息会儿。
　　然后进了卧室继续收拾东西。

　　泉清清则拿着水杯到处转悠了一会儿。

　　发现这是个两室一厅，有一间卧室已经空了，除了原有的床铺衣柜和桌子其他都不剩下。
　　此前听闻温宁怡是跟别人合租的。

　　“你之前合租的室友呢？”泉清清手搭在门框边，探着头问。

　　“她谈了一个男朋友，打算跟她男朋友一起住，所以就不跟我合租了。”温宁怡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取出来塞进大收纳袋里。

　　“那你打算搬去哪里？”

　　温宁怡将装好的重重的收纳袋推至角落，又拍了拍手里的灰尘：“就在附近，不远。”
　　说着又笑：“要辛苦你了清清，弄好了我请你吃饭。”

　　泉清清摆手：“嗐，别客气。”
　　说罢又假模假样的撸起不存在的袖子：“需要我干什么？”

　　温宁怡笑一声，指了指角落那一堆收纳袋说：“这些我们一起搬下去。”

　　“OK。”泉清清兴致冲冲抱起一袋，颠了颠重量，还算是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
　　说了声“小意思”就冲下楼去，温宁怡紧跟其后。

　　只是三趟来回过后，泉清清就想收回刚刚那句话了。

　　不止是东西重，爬楼梯也是一项考验。

　　泉清清手撑在桌子上大喘气：“不行了不行了，人老了干不动了。”

　　温宁怡在她后面走进来，也微微缓着呼吸：“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温宁怡说罢又抱起一袋，只是这一袋体积比较大，需要头微微侧倾才能看见前面的路。

　　才走没两步，温宁怡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
　　脚下一卡，惯性的向前倒去。

　　先是一声收纳袋落地的沉闷的‘轰’一声，紧接着听见膝盖磕在地面上清脆响亮的‘咚’。
　　温宁怡吃痛的叫了一声。

　　小心翼翼的从地面上爬起，直接坐在地上去检查膝盖的伤势。

　　温宁怡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裤，膝盖和地面之间的亲密接触没有任何布料的缓冲。
　　此时已经泛起了红色，中央还有些隐隐的青色。

　　泉清清在卧室闻声赶来：“怎么啦宁怡？”

　　一进来就看到温宁怡坐在地上，膝盖摔得通红且微微泛青。

　　泉清清微微蹙眉：“怎么弄的？”
　　接着又蹲下，将伤势看个仔细。

　　温宁怡不好意思的笑笑：“没看见，被这堆书给绊倒了。”
　　她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踢在这里的一摞书。

　　“得赶紧冰敷一下。”泉清清起身，跑去厨房翻冰箱：“家里有冰袋什么的吗？”

　　“没有。”温宁怡摇摇头，忽的又想起什么：“冰块可以吗？在冰格里。”

　　这冰格是温宁怡买来做冰块的东西，夏天就是最适合在饮料里加些清清凉凉的冰块了。

　　泉清清手把在冰箱门上，顿了会儿：“也行。”

　　取出冰格里的冰块，装在塑料袋里系紧，又找了块干净的小毛巾包裹以免冻伤。

　　弄好后走到温宁怡的身边，给她找了个矮凳子坐下。
　　继而蹲在她身边，轻柔的给她膝盖冰敷。

　　清凉的触感落在皮肤上，温宁怡猝不及防的提起一口气，渐渐适应后又缓缓呼出。

　　温宁怡看着认真冰敷的泉清清，心底有股暖流缓缓流淌，柔声道：“谢谢你啊清清。”
　　“你对我真好。”

　　泉清清轻笑一声，满不在意的说：“这有什么，之前露营的时候我脚扭伤，顾齐也是这样……”

　　话到一半却突然收了声，泉清清哑口，将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卡回喉咙里。

　　温宁怡听着她说的不清不楚的半句话，疑问道：“他怎么样？”

　　泉清清垂下眼睑，胸膛里似乎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声音也变得有些闷：“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