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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鳄背上的神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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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即将停止,尼罗河神提前苏醒,河水将不循旧例!】?
孔苏话音未落,神庙外的天地已然变色。翻滚的乌云如泼洒的浓墨,瞬间吞噬了整个晴空,应验着尼罗河神的怒火。光线急剧暗淡,狂风呼啸而至,卷起街上的尘土漫天飞扬。
小贩叫卖声卡在喉间,牵着骆驼的父子茫然驻足:“祭典日…怎会起风沙?”
“涨潮庆典不就是为此刻欢呼吗?” 老妇攥紧祈福符咒,声音颤抖。
棕榈树下青年突然指向天空:“快看!云在旋转!”
街道上,沉浸在庆典中的人群,热情叫卖的小贩,牵着驴马骆驼拖家带口的民众,对灾难的到来浑然不觉。
惊雷陡然炸响,如同拉开悲剧的巨幕。一道又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天穹,隆隆雷声终于惊醒了神庙外的人们,他们开始惊慌失措地向岸上奔逃,试图躲避这突袭的风暴。
神庙内,侍卫们目睹过“月神”降临与预言,此刻脸色惨白。狂风猛烈撞击厚重的青铜门扉,每一声巨响都仿佛碾在他们濒临崩溃的神经上。牙齿打颤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王女妮菲蒂仰望着被黑暗吞噬的天空,内心第一次真切地感到了恐慌——或许真是她的错?但流淌着太阳神血脉的高傲,让她即使在神罚的阴影下,也无法低下那尊贵的头颅。
又一声炸雷滚过,天地彻底沉入昏黑。尼罗河如同沸腾的熔炉般翻腾咆哮。最后一丝光线被破门而入的黑暗吞噬,整个神庙陷入彻底的漆黑。
【给你打了镭射灯,好好演!】
在漆黑的神庙之中,只有月神身上有从顶上降落下的光辉。就像是稀碎的鎏金缓慢,明亮,缓慢,仿佛是时间都愿意为他停留。
这在黄金船下的凡人看来这就像是月神享受着太阳神阿蒙的光辉,即便在神罚的黑暗之中,这位太阳神独宠的爱子也能够拥有父神的光辉,绝不堕入黑暗。
但是看到这一切的祭司们却倒抽冷气,但心里都明白:这分明是?阿蒙独宠其子?的圣经典故!更一步的证明了这真的是月神。
而他们,之前宣布月神是邪神的时候,已经亵渎了这位神明。
所有祭司,包括王女妮菲蒂,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尼罗河的定期泛滥是生命的馈赠,但?提前?且?迅猛?的暴涨?这意味着失控!意味着堤岸来不及加固,意味着低洼的村落、田地、来不及撤离的人群……将是毁灭性的生灵涂炭!
“尼罗河……不循旧例?!” 妮菲蒂的心脏猛地揪紧。她确实想在庆典中制造“意外”淹死弟弟提穆尔,但绝不想陪葬,更不愿让这片她垂涎的黄金国度,埃及,化为泽国!
就在这时,黄金船上的孔苏目光凝重地望向神庙外原本晴朗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开始了。】
“快带王女去神庙顶层!”王女身边金发的侍女长尖声下令,如同丧钟敲响。人群瞬间化作奔逃的洪流,裹挟着失魂落魄的妮菲蒂涌向高处。
瘫软在角落的大祭司哈木克心头剧震。
他挣扎着望向神庙大门外西方天际,厚重的灰暗正贪婪吞噬着最后的光亮,天空仿佛被一张巨大的黑绒布迅速覆盖。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神庙门框顶端作为计时标记的白塔尖顶阴影,竟已诡异偏移了正午的位置……
?时间,真的错乱了!
哈木克最后一丝侥幸瞬间粉碎!他踉跄着冲到神庙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
天空全然变了模样!翻滚的乌云如同沸腾的墨汁,又似有无数巨大的怪物在云层中搅动、咆哮。一道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铅灰色的天幕,紧随其后的炸雷。
“轰隆——!!!”
震得整个神庙都在颤抖,也重重砸在每个神庙中人的心上!仅仅乌云和惊雷已足以让人心惊肉跳。紧接着,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平静流淌、象征着生命源泉的尼罗河,骤然沸腾!河水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疯狂搅动,浑浊的浪头一个高过一个,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
尼罗河每年的泛滥是有序的、可预测的!上游的神庙会观测水位传讯,两岸的村庄、田地早有准备。
但眼前这景象……从未有过!
河岸边的棕榈树,那高大坚实的象征,在翻滚浑浊的巨浪拍击下,竟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断裂声!
这反常的、狂暴的、毁灭性的景象,比任何祭司的呼喊都更具说服力!
“尼罗河发怒了!快跑啊——!”
终于人群中爆发出真正恐惧的尖叫。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精明的人早已拽起亲人,掉头就跑。一个人跑,带动几个人,几个人带动一群人……
转眼间,街道上的人群从茫然到惊愕,再到彻底的恐慌奔逃!拖儿带女,牵驴赶马,包裹货物散落一地也无人顾及,汇成一股绝望的洪流,向着远离河岸的高处拼命涌去。
而那些试图疏导秩序的人,此刻反被人潮裹挟,在逆流中徒劳地嘶喊:
“往山上跑!!快啊!!”
“别管东西了!逃命要紧!!”
庆典现场彻底沦为崩溃的炼狱!
当天空彻底被翻滚的乌云吞噬,陷入一种诡异的昏黑时,无论是正在涌向山坡的平民,还是已经爬上神庙外围高墙的祭司和官员,都被眼前末日般的景象惊呆了。
浑浊的洪水如同饥饿的巨兽,咆哮着吞噬低处的街道、房屋。浪涛声震耳欲聋,掩盖了一切人声。
借着神庙高墙上在狂风中摇曳欲熄的火盆微光,人们惊骇地看到,岸边那些需要数人合抱的粗壮棕榈树,如同脆弱的小草般被连根拔起或拦腰折断!
神庙侍卫们奋力关闭了沉重的青铜大门。妮菲蒂在侍女搀扶下,狼狈地攀上神庙高墙。她刚站稳,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自身侧河面传来——
一艘巨大的三层桨帆战船正在尼罗河的怒涛中绝望挣扎。船帆已被狂风吹得鼓胀欲裂,船只却寸步难行。巨响正是船桨被汹涌河水推搡着,狠狠撞上岸边礁石的声音!
妮菲蒂的心沉入深渊——那已是埃及最大的战船了!连它也抵挡不住尼罗河神的震怒吗?!
“王姐,你也上来了。”
妮菲蒂猛地一震,循声望去。离她不远,站着一位同样黑发金眼的少年,她12岁的王弟,埃及法老提穆尔。
她方才只顾逃命,竟忘记了这位不喜神庙仪式,早早躲到顶层清净的法老。
妮菲蒂看着提穆尔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棕色皮肤,相同的黑发金瞳,心中的厌恶让她难以启齿,只是僵硬地微微颔首致意。
此刻,沉默的不仅是妮菲蒂。法老提穆尔内心同样翻江倒海。
关于洪水,他比妮菲蒂知道得更多。他预料到洪水会来,却万万没料到如此恐怖。
否则,他绝不会下令让驻守下游三角洲的战船返航——他本以为自己能掌控局面,让战船在尼罗河上救人以博取声望。如今,局面已彻底失控。
神庙大门虽已紧闭,仍有冰冷的河水不断渗入。四周厚实的围墙暂时抵御着洪水的冲击。祭司和神官们再也顾不得仪轨,纷纷涌向神庙最高层躲避不断上涨的浊浪。
绝望之下,高阶祭司们纷纷跪地,向月神发出泣血的哀求:
“祈求您的宽恕!”
“月神孔苏啊,请您宽恕无知的人民吧!” 这祈求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大祭司哈木克此刻只能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角落。宣布月神为邪神的通告出自他口,他比谁都清楚,若众人想平息神怒,他便是最可能的祭品!
就在这些祭司们祈求神明的神庙围墙之下是在洪水里苦苦支撑的平民们。现在洪水已经涨起来,他们好几个人手抓着手想要爬到地势更高的地方去。
但是在水流湍急的地方,已经都淹到了人们的胸口,站都站不稳,想要去高处谈何容易?
一位母亲抱着年幼的孩子试图涉水而过,脚下一滑,两人瞬间被昏黄的激流卷走!母亲在灭顶之灾中仍拼命将孩子托举出水面,断断续续的呼救声揪人心魄:
“救命——救,……救命啊!”
“救救我的孩子……孩子!”
几名壮汉欲上前施救,但是水流实在是太湍急了,根本过不去。眼看着那位可怜的母亲即将被洪水淹没,还在拼命的托举她年幼的孩子,在神庙上的法老提穆尔忍不住了。
“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们?绳子!绳子行吗?!”
法老提穆尔身边侍卫们无奈垂首,不绳索已尽力抛出,却根本不够长,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在水中漂浮,无法到达那绝望的母亲手中。
就在大家都要绝望的时候,神庙顶上的人们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始大声的呼喊。正在给那母亲和孩子抛绳索的人们并没有看见,可等看见的时候,他们全都吓得死死贴住了墙壁。
让他们逃无可逃的,是一大群鳄鱼!青黑色的脊背在浑浊的洪水中若隐若现,每一只的体型都大的骇人,远超寻常鳄鱼十倍不止!
人在水里根本没法躲,所有人只能紧紧地缩在一块,无助的看着数十条鳄鱼,眼睁睁的看着体型硕大的鳄鱼围绕过来。
众人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撕裂……
然而,传入耳中的确实那孩子的哭泣声……越来越近?
他们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就发现其中一只硕大的鳄鱼身上争驮着那对被谁冲走的母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些让埃及人闻风丧胆、虽被尊为神明(索贝克)却苦其久矣的凶兽,此刻竟成了救星?“感谢您的仁慈,我们将永远称赞索贝克(鳄鱼)的恩德。”
更多人被拉上了鳄鱼宽阔的背脊。触感比想象中柔软许多,这些巨兽在水中异常轻盈迅捷。
能不快,能不轻么?那分明是数十艘特大号的“鳄鱼”充气快艇!
系统耗费5%能量特别定制的,核心目标就是快速救援,后面若能再挂上几块门板木板,便能救起更多人。
很快,无论是困在岸边还是水里,甚至是神庙顶端的人都发现了,尼罗河里的鳄鱼们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乖巧的救起了所有受困的人们。
甚至还有不少鳄很快,无论困在岸边、水中,还是神庙顶端的人,都目睹了奇迹:尼罗河的鳄鱼们仿佛接到了至高指令,温顺地救起了所有受困者。
许多鳄鱼的背上载满人后,尾部还拖曳着门板、木头等漂浮物,搭建起临时的救生筏。
神庙顶上的祭司们,脑子似乎终于活络起来。
“我记得……索贝克(鳄鱼神)似乎是月神的属神?”
“你的意思是……这是月神的命令?”
“那是否意味着……月神宽恕我们了?!”
正当祭司们在惶恐中试图从同僚口中得到神明宽恕的肯定时,一阵令人牙酸的巨大碎裂声撕裂了短暂的希望!
一艘庞大的木质游艇已被尼罗河的怒涛彻底掀翻,船体在水中疯狂翻滚,如同失控的巨兽,向着载满获救者的鳄鱼群和神庙高墙猛冲而来!
若无人摧毁这翻滚的死亡之船,一旦撞上那些“鳄鱼”救援艇,艇上之人绝无生还可能。更可怕的是,它的撞击路线直指神庙!
一旦撞上……埃及王室将瞬间覆灭,坍塌的神柱和巨石更会埋葬下方大批刚获救的民众,系统那耗费5%能量造出的鳄鱼艇,可就真的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