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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间若安乐,何必马革裹尸还 ...

  •   齐安十年,宫城皇帝寝宫十分“热闹”,老太监带着十几名太医进进出出,一些重臣在寝宫外侍候。

      身着太子服的李久年跪在齐安皇帝榻旁,泪眼婆娑,不停抖肩。

      “宣刘览觐见。”齐安皇帝眼神弥留,声如蚊蝇。

      老太监传旨“宣太子太傅左丞相刘览觐见~”,尖锐的声音划破宁静沉闷,随即而来的就是一一宣令。

      刘览觐见,叩首“吾皇万岁万万岁。”

      “刘览,朕崩后传位于太子李久年,你是太子师傅力当辅佐。”刘览上前附耳。

      刘览看着地上哭的抖肩的李久年,心思良久,齐安皇帝紧紧抓住刘览的衣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不许有谋逆策反之心,朕在天上看着呢。”

      刘览一惊,此时齐安皇帝眼睛有神死瞪着自己,急忙跪地解释“臣不敢!”

      齐安皇帝也松开了手,闭上眼睛。

      “呜,皇上。”老太监跪地哭丧,随即殿内响起一片哀嚎,寝宫外也跟着哀嚎,丧龙钟八十一响传遍整座宫城,道观寺庙三万响传遍整座京城……

      丧期一百天,举国哀悼,满城皆是缟素之色,全城安安静静……

      宏伟的朝殿也是静悄悄,大臣们全身素白各站两旁,素袍的太子在龙椅旁坐着,刘览在其身边,宣读皇帝驾崩的消息,也宣说自己的地位“不可一世”。

      朝中之臣都已知刘览觊觎皇位已久,但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中已是腐烂不堪,谁会搭上自己性命去拯救一个岌岌可危的国家。

      “有本启奏无本退班。”刘览宣读完先帝圣意,新上任的太监尖锐的说。

      “殿下,现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各个地方也无本上述,实属先帝治理有方,也是新朝之鸿福啊。”刘览一脸谄媚的躬腰说。

      “殿下鸿福。”其余大臣百官也随声附和。

      “大人们,吾怎么没瞧见右丞相?”李久年扫视一眼众人,发现父皇上朝时忠言直谏的人不在了。

      “殿下,右丞相抱恙,在家中静养。”刘览接过话。

      “那依照老师的意思,退朝?”李久年无心的问一嘴。

      “臣不敢,臣惶恐,请殿下自行定夺。”李久年急忙下跪屈服,内心却叫嚣“哈哈,今日之事我先记下,日后我登基称帝,要好好算一算你们李家多年来的账。”

      “老师请起,吾只是无心之言,老师莫要见怪,就依照老师的意思退朝。”李久年扶起刘览解释说。

      大臣心里面想着“这太子是没脑子吗?自己说退朝就可以了,何必总强调是左丞相的意思?”

      退朝后,李久年告别左丞相,跟随着的太监照顾着来到御花园,他何尝不知刘览的心思,只是他也不能改变结局,只求李家的骨血不要受牵连就好,也算是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李久年走到小庭里歇息,宫人递上茶共其饮用,白洁的雪片飘落溶解在茶盏里,已是小雪天,霎时走过来的路积起一层薄雪……

      永肖北关

      小雪埋尸骨,马儿虚踏蹄,血洒百里不见雪,将军自刎已示忠……

      北关刚结束一场没有胜算的战斗,无数忠勇之士永远的留在这里,站在城墙上的永肖北将军虽以身经百战,但看到累累白骨心里还是难以释怀。永肖北是玖都的至关重要的屏障,西行三百里就是玖都,就是皇上居住的地方。

      “将军不必自责,诸多将士和帝王死在同一天,也算是效忠了。”身着残甲头戴兜鍪的参将安慰着。

      “我也只是不希望战争如此之久,忠勇之士的存在就是要开疆拓土,加官进爵,不是永远留在塞外,家也回不去。”姬钺痛恨的敲打的墙面,眼里布满血丝。

      “将军爱才,惜才,只是现如今的朝廷满目疮痍,听闻先帝驾崩前把刚及冠的太子交给刘览……”军师提醒道。

      “军师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可做如此不仁不义之事,这件事就不要再议了。”姬钺往城墙下走去“传我将令,严加戒备,派斥候多加探敌情,不可再发生敌军突袭的情况。”

      “将军,你仁义,但是你忘了成王满门抄斩的事情了吗?现如今你守着的关塞,也是守住李家的气运,但弑父之仇能忘吗?李家和姬家世代都是仇敌。”军师戳中姬钺的痛处。

      姬钺停住脚步“自古忠孝难两全。”缓缓回道。随即大步离开。

      “将军!”军师想要再劝,被旁边的几个参将拦住“军师,这件事还是太早,天下人都知道刘览的心思,等太子危险的时候,一切都好办了。”

      “天下人都知道刘览的心思,难道太子不知?我怕的是太子卧薪尝胆,能忍辱负重。”

      姬钺被军师说的心乱,他如果真率军回京,那为这江山效忠的将士怎么办,他岂不是成为和这些将士的对立,但是他也很愤恨,为什么先皇帝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杀掉他全家一千三百多口,如若不是当时边关吃紧守护边关,他也会被杀掉的。现如今35岁离开玖都20年了。

      玖都——丞相府

      歌舞升平,礼乐环交,歌姬们穿着大胆的衣服在正堂中央围着一位身着露脐红纱慢佻舞姿的舞姬跳着舞。这是刘览为当朝有些权利的大臣们举办的舞宴,也是他拉拢势力的开始。丞相府的喧嚣与满城的丧期安静格格不入。

      “诸位大人,今日宴请大人们就是为了道喜。”刘览跪坐在正中主位举樽对着两旁的权臣们敬酒。

      “丞相?喜从何来?再者先帝驾崩本应守孝,这般歌舞升平怕不会杀头?”左侧靠近刘览些的大臣怯怯问道,随即其余人跟着一起议论。

      “大人们勿扰,先帝驾崩就是喜,他若不死,我等还有几年的仕途可走?这么说吧,他死的急,不然大人们的为官几年做的有损朝廷的事——不知诸位大人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刘览自顾饮酒说道。

      “可是先帝把托孤重任交于丞相,丞相你就干净吗?”有人不服的问道。

      刘览睨视一眼,看清人是左侧二席的户部尚书后回道“陈季令,你忘了你当初拿去地方收支两千万两白银的事情了吗?到最后是谁给你兜着?”

      “陈季令,你在尚书之位任职五年,你做的假账来糊弄先帝,现已户部有没有钱,国库有没有钱你比我最清楚吧。”刘览似有威胁语气警告陈季令。

      陈季令哑言,刘览正了正身说“先帝还没来得及看一本本的诸位大人的‘陈年旧事’就已经驾崩,等太子登基他若查明,试问:在坐的诸位有几个脑袋够用的?”最后那段话刘览严重语气说。

      “刘丞相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其中一位权臣说,随即十位权臣也跟着附和道。

      “哈哈,好,那老夫敬大家一樽酒。”刘览举起酒樽饮毕,表明态度的权臣们也跟着饮掉樽中酒。在饮酒的时候刘览斜看一眼陈季令,发现陈季令不为所动,于是饮完酒再斟满,端着酒樽来到其前敬酒问道“陈大人?莫不是老夫的酒不好喝?”语气中带有胁迫。

      陈季令心想: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一下成了再富贵一把,时局不利再及时脱身。他自己也发现这场舞宴如若不从了刘览的意,那他是不能活着回到尚书府了,于是起身接过刘览的酒樽笑说“丞相的酒是御赐的,哪能不好喝。”说完就饮掉。

      “好。”刘览高兴的回到正中主位跪坐稳后,拍手。

      被舞姬们围着的神秘女子亮相,身段窈窕妩媚,摄人魂魄的双眼,白皙的小脸,丰润的粉唇勾住了所有权臣的心。

      “诸位这是老夫为大家准备的礼物,日后我得帝位,诸位就是开国功臣。”刘览喜笑颜开。

      这时各个舞姬都奔着每位权臣去了,最最动人的那个奔着陈季令,权臣们美人入怀,被其喂酒不亦乐乎,都忘记刚才对刘览的畏惧。

      刘览离场,而整个舞宴的风格也全变了。后室的刘览展开先帝的画像,对其悼念,重重磕拜。

      深夜——永肖北关

      “将军斥候来报,外胡七国集结十万大军向关塞逼近。”传令兵飞奔到姬钺的营帐跪地说道。

      “终归是要来的,传我将令,整顿军队出关迎敌!”

      “是。”

      姬钺来到战甲前,金色的盔甲在营帐的烛火中熠熠生辉,姬钺拍拍其上的灰说“老朋友,好久没上战场了,如若此战获胜,你我班师回京,我奏明太子告老还乡,你也早早休息。”说罢就换在身上,取走长剑来到营帐外。

      营帐外正在集结大军,其余参将也整装来到姬钺身边,拱手道“将军。”

      “嗯。”

      军师跑来,冲将军和参将拱手说着“将军,大军集结完毕,请将军下令。”

      “好。”姬钺带着参将和军师来到十四万大军前,孔武有力道“诸位忠勇之士,现外胡十万大军挑衅,欲与本将殊死一战,虽然我们兵多将多,但只是坚守关塞数年的疲惫之师,所以本将再次问诸位,有怕死者现在可以到军师那里领钱回乡,苦守多年也算是功成名就,荣归故里,不怕死的就举起你们的兵器高呼。”姬钺举起右手紧握着长剑。

      “将军,我不怕死,倘若让那帮胡人越过关塞,岂不是家破人亡,到时死的毫无尊严。”一位手持长戟的小卒高声说道。

      “不怕死。”其余小卒也跟着附和。

      他们眼神坚定手持长戟,阵阵高呼,他们的家国情怀响彻整座关塞……

      “好,这也许是生死战。我等战死也算对的起齐国历代皇帝。”

      令刀寒雪,马蹄声阵阵,沙场练兵雪打滚,百里征程不归路,夜茫茫长军不见尾送至关东去……

      雪下的很急,像寒利的刀子挂在脸上很疼,军师和留守的将士们站在城墙上目送着大军离去……

      刚出峡谷,来到平原雪地,两军整列对峙,外胡将军派人叫阵……

      “苏木台,你打算夜袭我关塞?不畏耻笑?”姬钺高声喊道。

      “兵不厌诈,用兵鬼神方为兵仙,哪里耻笑一说,如若我赢,谁敢耻笑?”苏木台戏谑的回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齐国是外胡七国共认的主国,得了历代齐国皇帝的恩惠,现如今确落井下石,反咬一口?这是为人臣所该为的吗?”姬钺愤慨。

      “哈哈哈,谁不知道齐国后世之君皆昏庸,现大统在外胡,姬将军,你这十万多大军已是齐国强弩之末了,现如今齐国还能挡住外胡的几次大军进攻?”苏木台随即嘲弄说“你我也交战多年,不如率部将投奔我主,助我主拿下齐国,日后称帝,你是有功之臣封你个王位?”

      “将军,末将李节上前应战。”骑着棕色马,身穿铜片编织但已经残破的战甲,皮革兜鍪的人,持长枪主动请缨。

      “李节,你有旧伤,不可恋战,情况不对立刻回来。”姬钺劝说。

      “领命。”

      李节和苏木台打的难分,李节因为右膀有箭伤,因此防着苏木台的每每杀招很是吃力

      “李节!”姬钺大惊,李节的马被外胡的将军用长枪干扰,马儿受惊的把李节甩掉,兜鍪滚落,李节被长□□破,苏木台骑马飞快拖着李节的尸体,雪地里带出长长的血痕,随即甩到地上。姬钺急忙杀过来,苏木台长的彪悍,力大无穷,姬钺有点吃不消,用长剑勉强抵偿苏木台的长枪攻击。双方开战,两军将士混淆在一起,战场上想起厮杀吼叫,顿时触目惊心……

      “姬将军,咱们又交手了,上次我因为中了你的计,被首领治罪,这回我要提着你的头,去向首领邀功。”苏木台讥讽道。

      “呵,想要我的头,看你有没有本事。”姬钺很吃力的接着外胡将军猛厉的招式。

      “将军,我来助你。”参将急忙过来给姬钺助战,俩人对战外胡将军,这使得姬钺轻松许多……

      战争很惨,双方都是激烈厮杀,更有几名参将被外胡骑兵勒住脖子拖拽着,在其嘲笑声中丧命,但也很快那几名外胡骑兵也被斩于马下。尸横遍野,大雪也遮盖不住一个个倒下去的人的尸体,苏木台一招不慎人头滚落,血涌而去。

      外胡将士看见将军死了,士气也散了,溃不成军,其余齐国将士正要追击,却被姬钺拦住,天上的雪也越下越大,姬钺来到李节尸体旁边,跪地泪水滴化掉点点雪,李节的胸口被戳穿血肉模糊,眼睛是生前最后一刻的惊恐,姬钺为其合目,他想起和李节的种种——他们是在一起长大的,然后一起在守卫关塞,一起玩笑喝酒,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此时的姬钺想的无比清楚。

      其余的将士也在哀悼牺牲的战友……

      “传我将领,点清牺牲的将士尸体,带其还乡。”姬钺调整好情绪,起身高声道。天边也生起太阳,太阳的光辉照清楚了姬钺身上盔甲的血液,也照清楚了姬钺脸上饱含沧桑……

      回永肖北关的路上,仅剩两万多疲惫的将士齐声高唱悲伤嘹亮的军歌:

      忠骨誓江山,英魂何以凯旋还,身死战场乌食肉,血流成河润青山;
      黄土埋忠骨,不见其形,身已臭,唯有寒雪谅忠骨,身形整还乡;
      英将也是一捧土,其马在其徘嘶悲,若遇有人带其乡,若无人天地葬;
      哀悼英勇之士卒,思朝出行攻千里,夜不归,良臣失者安得回;
      人间若安乐,何必马革裹尸还。

      这一战齐国本该覆灭,然将士忠心,又让齐国苟延残喘的活着……

      玖都——朝堂

      “启禀太子殿下,永肖北关加急捷报,外胡七国十万大军溃败,外胡七国动荡不稳。”辅国大将军石锦奏道。

      “好,自顺帝,安帝以来,外胡七国屡次进犯吾国,着实可恨。永肖北将军扬我国威,户部即刻拨款犒劳犒劳将士们。”

      “咳咳。”刘览一旁制造声响,以警告李久年。

      “户部?”李久年装作不在意,质问道。

      “太子殿下。”陈季令出列跪在台下,说“户部没钱啊,这几年天下灾祸不断,入不敷出。”

      “先帝驾崩吾第一天上朝之时,诸位说过各个地方无本上奏,那尽然有灾祸为什么不上奏?亦或者你们在骗吾?”李久年震怒,英俊少年的稚气全无,吐露出君王气概,也震慑住群臣。

      “太子息怒。”所有人分分下跪,一旁的刘览也顺势跪下。

      “如果军队战胜不得到认可,那以后谁还会打仗,谁还信任朝廷。”李久年怒目切齿道“陈季令,我真想把你砍了,送到永肖北关去慰问将士们。限你三日筹集十万石粮草,五百万军饷送至永肖北。”

      “是。”陈季令也是硬着接下旨意,钱好搞,可是粮草怎么办,他总不能说粮草自己给卖了吧。

      齐国的国库是真正的亏空,而太子却不知,先帝也不知。

      退朝后,刘览晚上又是宴请权臣们,宴席散去,刘览带权臣们来到后院偏房的一处暗室内,在此签下诏书,拥护刘览登基称帝……

      十日后,永肖北关

      姬钺,三个参将和军师一人在商讨大事……

      “将军,外胡七国苏木台死后,很难找到一位可以融合七国军队的将军,关塞暂时无忧患。”军师皱眉叹息“但是,我军也损兵折将,倘若不是天佑将军,那场战争必败。”

      “是啊将军,现如今兵马粮草都很紧缺,两万多伤残将士也还没得到完全的医治,医疗上也很紧张……”一位参将附和说。

      “我已上表朝廷请援。”姬钺坐在主位,回话。但结果怎么样在场得人心里都很明白。

      这时多人沉思的时候,传令兵来报“将军,朝廷的令旨到。”

      众人皆惊。莫不是兔死狗烹?

      姬钺起身欲往帐外去接旨,其余人也跟随。

      “永肖北将军姬钺,接旨。”身着白袄袍,披着黑衣的宣旨太监嗓音尖锐。其身后是数十辆车马,和几千个侍卫,车马上装着的是犒赏将士们的粮饷。

      “盔铠在身,请恕臣不得跪拜接旨之罪!”姬钺单膝跪地,抱拳道。其余将士也纷纷效仿。

      “太子监国,辅政朝纲:吾已听闻永肖北捷报,姬将军好胆色着实扬吾国威,也叫外胡对将军之名以胆寒,吾命户部拨十万石粮草,五百万军饷以犒劳将士们,善焉。”太监读完令旨,递交给姬钺。

      “谢太子殿下。”姬钺接过令旨。

      “姬将军请起吧。”太监扶起姬钺。

      “公公舟车劳顿,先休息些,我即刻命人准备餐食。”

      “不必了,臜家还要赶回去复旨呢。”

      “我送公公。”

      “留步,留步。”太监和善的告别姬钺,乘坐马车离开,随行的千名侍卫也离开。

      营帐中,所有人都很激动,这是苦守关塞数年之久,第一次得到朝廷的犒赏。

      “将军恭喜啊,五百万军饷又可以制备一批数十万的军队。”军师道喜。

      “是啊,再者有了粮食,这个寒冬就可以挺过去了。”

      “嗯,将士们也都好久没吃过饱饭了,让粮官点完数目后分粮。”

      这件事过去后,他们开始商量怎么解决外胡七国,现如今有了军饷和粮草,就差招募兵马了。

      “不好了将军,朝廷给的军粮里有些掺了沙子!”粮官匆匆的跑进大帐,满脸惶恐。

      “什么?”姬钺听到这件事情,急忙走出大帐,来到军粮处,有几袋是已经开包,里面有很多沙粒,也有几袋是掩人耳目装的才是粮草,姬钺把手伸进掺了沙子的粮草中抓了一把,手掌紧紧的撮合着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将军,属下点完粮草后,准备分粮,开始的几袋粮草没有问题,但是后面的就是掺了沙子的。”一旁的粮官紧张的回答。

      姬钺抽出旁边参将的佩刀,砍开几袋粮草,“哗啦……”袋中的沙粒流了出来……

      “这!”军师在一旁瞠目结舌。其余的参将也很疑惑。

      姬钺把佩刀还给参将,参将问道“将军以及众将为朝廷这么卖力的守护社稷,朝廷却这样对待将士们?”

      “将军看看军饷是否也有问题。”军师提醒道。

      “把军饷拉过来,一一开箱。”

      军饷的马车被牵来,一箱一箱上都贴有御印的封条,士兵们一一取下封条打开军饷箱子,开始几箱是白银,但越往后越惊心——有的装着石子,有的是空箱。

      “哈,朝廷蒙骗将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此时的姬钺全是愤怒,一脚踹翻离其最近的马车,愤恨的走进大帐。

      军师遣散众将士后,也跟其进入,来到将军身旁行礼说“将军,朝廷腐败疮痍,现在正需要有能之人掌握大局。”

      “元鹿,我等将士如此卖力守护齐国社稷,为何如此这般。”姬钺是重情义之人,他无法原谅对忠勇之人做出这等欺骗之事来。眼里噙泪。

      唐元鹿把姬钺拥抱在怀里语气柔软无奈的说“将军,事不怪任何人,只是齐国气数已尽,然将军是最能接管天下的人了。”

      七尺男儿声音哽咽,全身在唐元鹿怀里微微抖搐,他想把苦守关塞数年的委屈全要发泄出来……

      这一夜,姬钺睡着又被惊醒,他梦见死去的将士们来找他,问他我们为什么而死,朝廷还在乎我们吗?好孤独等等一系列的质问话语。而军师在其旁边不断安慰直至天明。

      玖都,深夜

      丞相府内刘览集结一百名身着夜行服的死士,当初参加宴会的权臣也都到场。

      “大人们,老夫为今日期盼已久,成王败寇也尽在今日,死士们整装待发,今日若逼宫成功,诸位皆是开国功臣。”刘览身着准备已久的僭越皇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权臣们跪拜刘览,一百名死士也通通下跪。

      太子还不知道危险,正在东宫批阅尘封许久的有关权臣们累累罪状的奏折……

      这时屋外侍卫喊到“有刺客。保护太子殿下。”,屋外想起打斗的声音。

      太监慌慌张张的来报“太子殿下,快躲起来,宫里出现刺客。”太子慌忙起身,要问清什么情况的时候,被推门进入的人打断。

      “哈哈,晚了。”刘览穿着龙袍,带着权臣来到太子面前,太监护在太子身前问道“刘丞相,您这是要造反。”

      静悄悄…,随即两个死士挟持住太监,刘览说“太子殿下,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为师交过您的。”

      太子厉色的抽出墙上的剑,指向刘览一行人说“太傅逼宫就是有德之人?”

      “我已众望所归,大人们皆归顺于我,这是血诏。”刘览抽出当日和权臣们签下的登基诏书。

      “我等请太子殿下交出玉玺,禅位于刘览丞相。”权臣们纷纷下跪。

      太子此时咬牙切齿,看着刘览得意的样子,也无可奈何。

      “太子禅位于我,免受皮肉之苦。”

      “太傅就这么迫不及待?先帝丧期还未过,若是让九泉之下的先帝知道太傅造反,太傅死后何以面见先帝?”

      “住口,老夫好言相劝不听,也就只好逼你就范了。”刘览拍拍手,东宫屋梁上跳下两个死士,挟持住了太子。

      “我知道太子不怕死,这宫城有一百个死士,如果不想牵扯李家骨血,那就请太子快禅位于我。”

      “造反的逆贼,速速拿下。”就在太子为保全李家骨血即将松口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和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向东宫逼近。

      跪着的权臣看到屋外围着的铁甲御林军,为首的人是辅国大将军石锦时顿时一惊,纷纷起身想要冲出包围,而刘览释怀,说“诸位勿惊,太子在我们手里,他们不敢乱动。”

      权臣们被安抚后,随即一人开始哈哈大笑,来到李久年面前,用手轻拍在其精致的脸上说“太子啊,长的也真是俊美啊,老夫最喜欢好看的男性,你退位跟着我,我会让你天天快乐的。”说完不满足,还要强吻李久年,被挟持的李久年别过头咬着唇闭目不去看他,却被其用手扳正掰开嘴,猥琐之人用很大的力气让李久年有些吃痛,一旁的太监也感受到了太子的屈辱不敢看。

      就快要亲上时,被人拉开,猥琐之人“唉?”的发出一声疑惑,转头看去是铁甲御林军拉开了自己,一旁的辅国大将军厉声道“把逆贼们通通带走。”

      “是。”

      猥琐之人的高光时刻结束了,其余死士也纷纷松开挟持的太子和太监,突然倒地。

      “这是怎么了?”李久年没从震惊中缓过神。

      现在东宫屋里也就剩李久年,太监,刘览和石锦。

      “殿下受惊了,这些死士是臣和石锦将军演戏用的。”刘览上前跪地解释。

      “演戏?”

      “老臣演这场逼宫的戏,就是为了铲除朝廷根深蒂固的腐败势力。”刘览解释道。

      “太傅以身入局?”

      “这些人精明的很。”

      “是的殿下,刘览丞相秘密和我联系。”

      “请将军先出去,吾有几句私话想和太傅说。”

      石锦告退后,太监也识趣的告退。

      “太傅,您可知这样做会满门抄斩的。”李久年扶起刘览。

      “老臣知道,老臣为报先帝知遇之恩,臣还未展露拳脚,先帝早崩。先帝再临终前几日找过老臣。”刘丞相眼里尽显落寞。

      “可是太傅,吾舍不得,就说是刚才死士挟持,吾也没有感到对太傅的恨。”李久年眼里噙泪,声音微颤。

      “殿下,臣学的是儒学,儒人示忠,这是应该的,臣能力浅薄没有办法整治腐败的朝廷,只能以身入局。殿下日后是帝王,帝王千秋伟业是建立在森森白骨上的,不要有仁爱善良。”

      刘览拾起太子剑,递交给李久年,剑尖对着自己的心脏,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臣与太子也只是师徒关系,做不了臣子,殿下今日不杀我,我活着出去,明日或将来真真正正会出现数个逼宫的‘刘览’。”

      李久年手拿剑哆嗦,泪水已掩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殿下学好,这也是最后一课。让老臣成为殿下登基路上的最后一块垫脚石。”说完手抓紧剑身,直直的刺入自己心脏。

      李久年没来的及收刀,血从剑身滑落,刘览嘴角溢出鲜血……。年路,您的自让来追随您了——刘览眼神迷离眼前出现喜着白袍,俊朗五官的英俊男子在向他伸手,正如年轻时邂逅那般。

      李久年坐在地上痴痴的看着刘览的尸体久久没有回神……

      此时的玖都特别“热闹”,右丞相石开正带着铁甲御林军抄掉逆贼们的家,押带走其家眷至天牢,来到丞相府时,石开轻轻敲门,丞相府门打开,出现的是位老妇人——刘览的生母。

      “打扰老人家了,晚辈石开想请老人家到晚辈府上喝喝茶。”石开有理谦逊的解释。

      老妇人看了看两边的铁甲御林军,说“我知道什么意思。我有心里准备。”,随即大步迈出丞相府的门槛,石开看着老妇人有些弯曲的后背眼睛酸涩。

      “来人!扶老人家上马。”

      “大人不可,刘览是逆臣,我是逆臣的母亲,怎敢骑马招摇过市。”

      他很佩服刘览丞相为人正派,今日见其母亲,才明白刘览的正派是从何人所学。随即改口说“刘览有罪,但其母年事已高,减其枷锁,送至天牢。”

      “谢大人。”

      铁甲御林军很快就从丞相府出来,他们从整座府里也只搜到出简单的衣物和字画,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连仆人也没有一个。

      这一夜的玖都虽然表面安静,但早已血流成河——和逆臣关系亲密的人全被当场伏诛,尸首就二三百。

      早朝,太子登入大殿,臣子们跪拜。

      “昨日刘览率其党羽逼宫失败当场伏诛,其党羽也依次连坐抄家。”太子紧盯着在场的每位臣工,接过太监递来的拥护刘览登基的血诏展开说“他们以血为墨,足以看出拥护刘览的决心。”

      随即收紧血诏,眉头紧促厉声威严“拿下陈季令。”

      “殿下。”陈季令急忙下跪磕头。

      陈季令被侍卫控制,太子上其跟前冷冷的说“丞相的那晚舞宴你也参加了吧。”

      “殿下,臣参加了,臣不知道刘览是逆臣啊!”陈季令紧忙解释。

      “我这有人证有物证,还想抵赖吗?”说完太子宣那晚舞宴的神秘舞姬于朝堂。

      “妾身唐姬虞,拜见太子。”此时身着素装,脸上无半点胭脂,但更比当时美颜动人,叩首抬起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格外惹人怜爱。

      “唐姬虞,这位大人当时怎么答应刘览的?”太子手指向陈季令问。

      “殿下,当时陈大人有所顾虑,是刘大人拿他贪污的证据逼迫他的。”

      “好。”太子把血诏扔在陈季令前面,血诏上着实有他的名字“人证物证聚在,还想否认?”

      “殿下,臣没在逆臣的血诏上签字啊。”证据是真实的,血诏上的陈季令名字是太子后添上去的,解释也没用。

      “革其官职,押入天牢,家族连坐,抄其家产以入国库。”太子不理陈季令的解释,转身走向尊位。

      “吾下令,谋逆者及其家族丧期一过处以凌迟,不满十岁的孩童处以黥刑发配边疆,耄耋老者处以流刑,宣告天下。”太子居高临下威严的宣告自己的令旨。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们下跪以遵从太子的令旨和认可太子。

      太监“退朝。”

      人稀疏离开大殿,边走边议论太子英才,根深蒂固的朝廷腐败一夜之间被拔除干净。

      齐国各个州府都知道权臣们被清除,有些和其接触的地方官员也受到牵连锒铛入狱,甚至被砍头,地方也乱了一时。

      刘览党羽被拔除的消息传至永肖北关,让姬钺和唐元鹿都感到意外,没想到青年太子还有如此手段,姬钺以为太子登基一定会给齐国带来新的生机,但唐元鹿认为太子登基岂不是很有手段,那姬钺当皇帝无望,为姬钺父亲报仇也无望。

      太子知道刘览的真相后,几日都不曾安心,每到深夜都思念刘览,也会想到小一些的时候,整天围着他问一些问题……

      丧期过后,太子登基称帝。齐丰皇帝,年号仪善,一方旌旗滚滚夹道迎接李久年登基,另一方刑场尸骸嫣红染红雪。

      “圣上口谕,特赦刘览生母刘赵氏无罪。”侍卫骑马飞赶到刑场,拦截即将落刀的刽子手。刘赵氏得到特赦后老泪纵横,前半生苦命,幸怀刘览,后半生是要单行一人了。

      齐丰皇帝夜里批阅奏折到深夜,每每奏折都是积压已久的炸弹,都要小心处理。

      “陛下,司天监觐见。”太监禀报。

      “见。”

      不一会儿一位长须花白,身着白衣的老者跪在齐丰皇帝的龙岸前。

      “启奏陛下,这几日紫薇帝星暗淡无光,西边将星熠熠生辉,这是齐国气数已尽的征兆。”

      “胡说,朕刚登帝位,怎么能?”齐丰皇帝拍案站起大声呵斥。

      “陛下息怒,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司天志记载:齐安四年,紫薇帝星灰暗,帝星边多隐星。经查明原来是成王拉结党羽欲要谋逆。”白须长者仔细说明情况后,又慎重的说“现天降征兆,一定是在于皇帝鸿德,预告为其避免灾祸。”

      齐丰皇帝思索一会儿后,问道“那解决之法?”

      “只要找出熠熠生辉的将星,解决掉。”

      “怎么总是杀人,你退下吧。”齐丰皇帝很反感杀人,他心里也在想如果不逼迫将星,是不是就不会有谋逆。但天数如此,强行改命,也只是苟延残喘。

      而永肖北关这边,在唐元鹿和参将在秘密商谈怎么让姬钺就范,助其成帝。

      “下策,诸位给将军灌酒,将军醉酒后换上龙袍,再高声恭迎,随后交给我就可以。”唐元鹿坚定的说。

      “将军酒量不好,这个办法似乎可行。”这些粗汉子能懂什么,也就感觉行得通附和。

      一位穿着夜行衣的人,骑着宝马紧张兮兮的从玖都赶往永肖北关,其背后背着很重要的物件交给唐元鹿。

      日行三百里,两天到达永肖北关,紧忙把背着的龙袍秘密献给唐元鹿。

      帐外大雪纷飞,参将们已天气异冷,喝酒驱寒的借口诚邀姬钺喝酒,由于没有特别紧急的军情,姬钺答应饮两杯驱驱寒气,从傍晚饮到深夜,姬钺醉的不醒人世,唐元鹿小心进入帐中,几位参将坚定的对着唐元鹿点头,哪怕事情不成也无所谓——他们对将军很是敬佩,15岁就在军营,期间家族被抄也誓死保卫边疆,就这种家国情怀不是一般将士可以做到的,他们想尽然将军不想当齐国的罪人,那我们来当,让将军收割就可以了。

      唐元鹿怕吵醒姬钺,也只是把龙袍披在身上,随后跪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三位参军也跪地高呼,姬钺被惊醒,看见跪在地上的四人,问其为何,唐元鹿回答“陛下还没下令我等起身。”

      姬钺注意到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龙袍的袖子,把披在身上的龙袍扯下,怒问“什么意思。”

      唐元鹿让其余人离开后,怒声回道“姬钺,你这是愚忠,将士都期盼你称帝,天公也把齐国气运全部转交给你,而你却一再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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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间若安乐,何必马革裹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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