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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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奇司不明所以，见莱伊愣在原地，疑惑出声：“怎么了，为什么不进......”
看清牌匾的洛奇司：“？”
阿寂比斯也从虫群挤过来，边走边自言自语，嗓音低沉：“积分不够了，得加快攻略进度。”
积分不够，也就无法和系统兑换完整的位置信息，只能勉强告知大概方位。
积分不够，意味着他要给系统从零开始打工，直到积分达到能够兑换愿望的数值。
倘若不是被莱伊偷家两次，他早就完成主剧情的感情线得到大量积分了。
果真是令虫厌烦的反派。
瞧见二虫身形僵凝，阿寂比斯缓缓抬眼，“看到他们了？”
洛奇司示意他朝上方看，在看清牌匾后，阿寂比斯头顶的大红玫瑰花帽随风跌落。
阿寂比斯：“......”
三虫呆若木鸡，在虫群里凌乱，半晌洛奇司才迟疑问：“要进去吗？”
莱伊太阳穴直跳，回过神抱着胳膊似笑非笑：“进去个屁，咱们是雄虫，就算进去也不能混进雌虫那边。”
在虫族世界，雌虫和雄虫之间有壁，某些场合会特意区分开。
阿寂比斯轻描淡写接话说：“装雌虫进去。”
洛奇司闻言像看傻子般看向他，显然在怀疑他的智商。
他无视洛奇司的表情，没有搭理，而是转头盯着莱伊，“你不是还没尾钩么。”
洛奇司一脸诧异地睨着阿寂比斯，毫不客气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嘿呀，少侮辱虫，小莱莱怎么可能没尾钩。”
雄虫和雌虫虽然都是男性外貌，但是身体结构有所不同，每只虫都会经过两次分化。第一次分化雌或雄信息素，用以区分身份；第二次分化雄虫会长出尾钩，交合时吸附雌虫的工具补充能量，持久力延长。
莱伊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虫，并不重视尾钩的存在，没掩饰：“是，我没分化，有问题？”
洛奇司宛如见了鬼，愕然朝莱伊望去，险些跳起来：“小莱莱你居然真的没尾钩？”
原主身体素质较差，二次分化来得很晚，原著里并没有挑明他究竟什么时候分化，目前为止莱伊并没有分化出尾钩。
不过......
“尾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莱伊睇向阿寂比斯，抱着胳膊的手指轻顿，眼尾微弯，“你是为什么知道我没尾钩？”
洛奇司刚想列举尾钩的某些作用，听到后面的话思绪瞬间勾走，跟着询问说：“是啊，你怎么知道小莱莱没尾钩的，你看过？”
他说完仿佛想到什么，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难不成为了贯彻教学实践，你们和梅卡尔已经......”
他的话尚未说完，莱伊毫不犹豫地拽住他的帽子往下按，没好气说：“没有，别胡说八道。”
再说下去，剧情都要十八禁了。
在此之前莱伊和系统确认过，刚才大量涌入的弹幕是演绎的故事的评论，评论数暴涨让服务器崩溃，导致产生bug让他短暂看见弹幕。
评论区的读者年龄各异，千万别带坏小朋友。
阿寂比斯缄默未语，这些信息自然是系统告诉他的，他当然不能说。
洛奇司显然不太相信莱伊的话，但看他骇虫的眼神，只好默默将话咽了下去。
阿寂比斯语气淡淡：“你没有尾钩，可以进去伪装雌虫。”
洛奇司想象了一下画面，病歪歪的白发雄虫紧裹浴巾站在众雌虫里......
“你行不行，不会出主意别乱出，他进去会被梅卡尔当场吃了。”
洛奇司顿了顿，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你追到梅卡尔，不是帮他和殿下擦枪走火。”
在他们说话间，莱伊低头扶额默默远离几分，在心里询问系统：“你能查到梅卡尔的位置吗，他在里面吗？”
【抱歉，权限不足，无法查询哦。】
权限不足，到底什么时候能足。
梅卡尔都已经黑化到数值稳定难以变动的程度了，为什么权限还不足。
【权限是根据剧情完成度来定的，宿主的剧情完成度......】
莱伊：“......”
主线剧情都崩到爹妈不识了，行吧。
三虫在门口苦恼许久，最后洛奇司一拍手掌：“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咱们......”
莱伊：“硬闯？”
阿寂比斯：“去做变雌手术？”
莱伊&洛奇司：“......”
且不提星际有没有变雌手术这项技术，就算有，为了混进里面大费周折去做手术，实在太小题大做。
“要不咱们——”洛奇司做投降的手势，说，“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
反正现在着急也没用，不如在外面等他们出来寻找下个机会。
时间早就过去几个小时，三虫早已饥肠辘辘，一拍即合准备先去吃饭。
饭馆在东边的最深处，莱伊本来以为虫群会很多，没料到越往里面走虫越稀少，到最后竟是一道身影也没有了。
与此同时，天际泛起几隅云翳，遮住恒星投射的亮光。浓郁的黑暗笼罩而来，无形的压抑感翻卷袭落，原先阳光明媚的正午堪比深夜，街道两侧的路灯随之亮起。
洛奇司疑惑道：“奇怪，要下雨了？”
莱伊在心里琢磨之后相遇该如何面对梅卡尔他们，倒是没在意天气：“谁知道，兴许。”
三虫沿着街道前行，临近他们的四个路灯故障般忽明忽暗，地面的影子时长时短，扭曲成诡谲的弧度。
街道远处的饭馆区域如同蒙了层浓雾，看不清牌匾，连店里的陈设也开始模糊不清。
阿寂比斯的脚步蓦地顿凝。
“不对劲。”
莱伊的思绪随即唤回，阿寂比斯环顾四周，说，“太安静了。”
他这么一说，莱伊的思绪霎时戛然而止，跟着环顾，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静谧到甚至可以听得三虫的呼吸声。
前方的路灯骤然发出破裂的脆响，玻璃灯罩碎成粉状如雪洒落，吓得三虫下意识朝后拉开距离。
路灯破碎像是一个信号，紧接着沿途所有的路灯都接连破碎，清脆的声音响彻云霄，直到街道彻底失去光亮。
黑暗措不及防遍布眼帘，叫嚣着危险的存在，莱伊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没忍住喃喃：“闹鬼了？”
他穿的不是虫族升级流文吗，为什么会有恐怖片剧情啊？
系统见状也格外诧异，比他的反应还要大：【啊啊啊啊啊啊啊！换错碟了？！这个世界怎么会闹鬼啊啊啊啊！】
莱伊：“......”
......神仙换错碟，他是什么碟片影视男主吗？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莱伊无意识往旁边退，谁料后背突然抵到某样东西，吓得他浑身一颤。他尚未说话，对方却比他先叫出声：“嗷嗷嗷嗷嗷嗷！什么东西！别吃我呀！”
是洛奇司。
听到他的声音，莱伊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稍微收回，故作烦躁：“闭嘴，是我。”
洛奇司闻言松了口气，声音在旁边传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吃虫的怪物。”
阿寂比斯从储物环里取出灯笼状的照明物，登时照彻他们所在区域，无数玻璃碎屑安静躺在他们脚边：“我们进污染区了。”
莱伊收回去的心又悬浮起来。
污染区？他们不是在商场吗，为什么会突然闯进污染区？
洛奇司瞪大瞳孔，诧异说：“你的意思是，这片区域的生态变异了？”
阿寂比斯颔首表示肯定。
污染区并不是固定地点，只要生态开始恶化，就极有可能转变成污染区，由污染等级诞生对应等级威胁虫命的污染物。
莱伊揉揉太阳穴，循着光线观察逃离的路线：“还愣着做什么，沿路返......”
他的话尚未说完，再抬头时，回程的道路蓦的消失无踪，化作空荡荡的平地。
紧接着，众虫眼前骤然乍现三扇闪烁白色亮光的门扉，门前悬挂金色的铃铛，随风发出敲冰戛玉之声，格外突兀森然。
阿寂比斯从他后方走过来，缓缓停在旁边，不紧不慢解释说：“别靠近，这些是致幻门，门内能够随机生成入局者内心恐惧或渴望的虚幻世界，精神力过弱进去后很难出来。”
雄虫的精神力比雌虫要高许多倍，但是他们不敢拿性命去赌生存率。洛奇司扶住脑袋两侧，拉长叹息微微后仰，说：“但是可是回去的路消失了，我们该怎么离开？”
“等。”
阿寂比斯提着照明灯，手臂和脸上镀了层亮金色的边，“等派遣局的机甲过来。”
派遣局的雷达能够检测固定范围的污染源，KL6星离派遣局不算太远，想来已经检测到这边出事。
此地危险重重，随时可能性命堪忧，眼下除了等确实别无他法。莱伊忽然觉得，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澡堂门口蹲守。
虽然很丢脸，但总比丧命要强。
其实阿寂比斯并没有将话说完，污染物会在区域内随即降临，他们手无寸铁，如果污染物出现，只能进致幻门内避难。
到时候才是真的生死难料。
污染区的磁场受到干扰，信号中断，莱伊尝试利用光脑和智能眼镜联系外界，岂料根本无济于事。三虫见状只好顺势坐下，等待派遣局的机甲前来救援。
寂静中，洛奇司忽然说：“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咱们来聊聊天吧。”
莱伊：“......？”
莱伊没忍住投以佩服的目光。心真大，生死难料的关头，这虫居然还有心思聊天。
他正欲出声调侃，远处致幻门悬挂的铃铛声倏地无限放大，仿佛贴在他耳畔摇动一样，蛊惑悦耳，煞是动听。
莱伊不由得心道。
恐惧或者渴望的东西......
恐惧的东西数不胜数，至于渴望的东西，他真的有吗。
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成为受到众生认可的机甲师？
思忖间，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陡然响起，嗓音愉悦明媚，在万籁俱寂的污染区显得分外突兀：“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不光是莱伊，就连身侧的阿寂比斯也随之身形骤僵，二虫恍若提线木偶，一点点转过头朝声源望去。
似是觉察到端倪，洛奇司跟着看向说话者，满目好奇。
只见对方长发黝黑，皮肤呈小麦色，额间佩戴黑色的护额，一绺小辫子扎在后脑勺，T恤黑白相见，身前镌绣不知名品牌的商标。
看到他，莱伊的呼吸没来由一窒，下意识唤出他的名字，呢喃说：“鹿何。”
阿寂比斯的身子又是一疆，眸子泄出几分不可置信，逐渐转移视线死死盯住说话的莱伊。
“你刚才说什么？”
莱伊并没有听清阿寂比斯的声音，在看见鹿何的脸刹那，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有血有肉，不再是恶虫反派“莱伊”，而是来自地球的人类“予柳”。
那个不存在任何规定人设、虫设的予柳，真真正正的他。
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小幅度颤栗，慢慢直起身，凝视面前昔日的好友，思绪紊乱：“你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你也......”
难道你也穿越了吗？
鹿何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红色的礼盒，笑道：“Surprise！为了祝贺予柳先生拿到星云机甲师奖项，我给你买了礼物，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他的笑容太有感染力，莱伊一时竟分不清现在究竟是身处书中，还是在地球。
莱伊呆愣几秒，抬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礼物，眼眶不自觉晕染殷红，缓缓露出笑容。
与此同时，阿寂比斯骤然扬声说：“等等，别靠近他！”
但他说的实在太迟了，一柄匕首猝然穿透衣服.插.进肌肤，猩红的血液沿着匕首滴落，溅在莱伊墨色的靴子，犹如艶丽绽放的血曼珠沙华。
远处致幻门前的铃铛摇晃的幅度加重，悦耳的铃铛声转变成喧阗扰嚷的噪音，聒噪至极，似乎在嘲笑他的狼狈。
“小莱莱！”
“莱伊！”
二虫见状登时站起身，想要触碰他，怎料刚距离他只有几厘米时，脚底骤然出现浓烈的黑雾，紧紧缠在他们的脚踝，沿着小腿延伸手指尖。
洛奇司的脚跟被迫固定在地面，无法动弹，错愕说：“哇呀，什么东西！别碰我！”
阿寂比斯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遍布黑雾，死死注视莱伊，说：“别乱动！小心伤口恶化。”
莱伊垂眸看向刺入腹部的匕首，没料到鹿何会如此过待自己，呼吸开始紊乱：“你......你不是鹿何。”
他和鹿何是初中同学，那时少年天真无邪，画大饼说等未来他成了机甲师，鹿何要去给他做助理，永远做好朋友。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他们并没有当真，可他们都没料到大饼最后居然成真了，鹿何确实成了他的助理之一，不图回报帮他解决过大大小小的事，让他感激涕零。
真正的鹿何是不会想要伤害他的。
“鹿何”仍然没听见他的话，笑意沾染癫狂，慢慢松开握住匕首的手指，黑色的瞳孔闪过猩红的光芒：“啊，啊，你也有今天，你终于可以死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你......”
“住口！”
莱伊还没说什么，旁边的阿寂比斯却攥紧拳头，手背的青筋暴起，打断说，“别听他的话，污染区等级过强，幻境从致幻门蔓延出来了，他是幻境生出的假象。”
“幻境，你不是说里面的幻境是恐惧或者渴望的东西吗，难道面前出现的是小莱莱最恐惧的？”
洛奇司曾经亲眼见证过莱伊受惊失控，一旦他情绪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阿寂比斯没吭声。
莱伊耳畔嗡嗡作响，体内的力量逐渐抽离，脚跟趔趄往后方踏了两步，眉眼染上恹恹之色。
其实伤口不算痛，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但他却逐渐丧失力气，到最后天旋地转摇摇欲坠。
这几个月里他经常昏倒，已经昏出了经验。
该死的熟悉感，这分明是昏倒的前兆。
倒在危机四伏的污染区里，遭遇到的危险可想而知，他现在闭眼，没准就是永眠了。
他努力强撑精神，奈何意识兀自消退，脚底的平地不知何时转变成水塘，顿时丧失重心蓦落入一片潮湿，溅起无数水花。
耳边响起异口同声的担忧声：
【宿主！】
“莱伊！！”
“小莱莱！！”
“殿下！”
失去意识前，他瞥见一抹金色的身影不顾一切跳入水里，霜白的浪花恣睢绽放，金发犹如绸缎散漫鬓侧，奋力探手想要拉住下坠的他。
仿佛跌落水池的不是雄虫，而是他的全世界。
泡沫肆无忌惮扑面而来，即使看不清脸，可莱伊心里却非常清楚。
是梅卡尔。
莱伊不禁自嘲。
他不过是反派罢了，死了对主角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何必费力救他呢。
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迟早会离开，何必呢。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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