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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新人何似故人 ...

  •   “说吧。”郑妍坐到书桌旁,“何事。”

      付锦兰看她这番姿态,暗中一笑,也没说什么,走在郑妍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继续坚持己见道:“我还是不同意你叫我爷爷给你取的名字,既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还请你多掂量掂量。”

      郑妍对于付锦兰的坚持也是有些意外到了,她挑眉问道:“你找我,就只是为了这个?”

      “这是我们议事的前提条件,”付锦兰鼓鼓腮帮子,把身子转到一边道:“请你答应我。”

      郑妍则用更深沉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过去余鸳的寡言少语,心中暗含的关切也以一种别扭的方式向郑妍表达着。

      莫非历经千帆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了要怎么对待一个孩子,突然就母爱如水,极尽温柔的对待她和另一个男人所生的女儿了?

      不然这个付锦兰怎么如此维护余鸳。

      郑妍心底突然闪过一丝不忿,后又想到余鸳早已葬在了无生崖深处,自己再想去讨要些什么说法,也无济于事了,随即也就放下了这些小情绪,她暗叹一口气,道:“你是她的女儿,我亦是。我怎会如此恶毒?”

      “那你是……什么意思?”付锦兰不理解地问道。

      “可曾听过将计就计?”郑妍道:“或许你爷爷对咱们母亲颇有怨恨,不惜给我取这样的名字来发泄他心中的仇恨。”
      “如果你一味只是在他面前戳穿他,他心中只怕会更为不快。”
      “说起来……”郑妍抬眼看向付锦兰,“你可知,你爷爷与咱们母亲之间究竟有何仇怨?”

      “也没什么,不过是母亲杀了我父亲,也就是我爷爷的儿子罢了。”付锦兰用最平淡的话说出了最惊天动地的一番话。

      “什么?”郑妍从椅子上坐起。

      付锦兰似乎觉得没什么,甚至还怪郑妍大惊小怪,她见怪不怪道:“这有什么,我父亲生前便对我和母亲不好,十天有八天不在家,还常常拿我和母亲试蛊。”
      “他就是个疯子!”

      听了付锦兰的一番话,郑妍缓缓坐回椅子上。

      郑妍对付锦兰的父亲,其实也没有过多的了解。

      只知道他叫付笙,在余鸳被打入冷宫的那段时日,他被父皇传召,要他来天水城述职。

      似乎他在云南做得并不叫父皇满意,便叫他在天水城多逗留两日,差郑妍的二皇兄盯着他。

      彼时,心灰意冷的余鸳本打算在冷宫了却残生,却意外在冷宫口大开,宫女们洒扫门庭之际,他们二人惊鸿一瞥过后,便再不能忘。

      甚至后来,他与母亲相会于幽丛,于是便有了付锦兰。

      原本这个付笙在云南便是个浪荡子,早先年虽听从父亲的话,考了进士,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可他却并不是一个忧国忧民的良官,常断冤假错案不说,甚至还草菅人命,那里的子民早就叫苦不迭,怨声载道。

      郑妍只听说,付笙的父亲很有能耐,却没想到,他的父亲竟是云南长老。

      可余鸳究竟是因何缘故杀了付笙,而付锦兰竟也如此维护着余鸳,竟一点都不觉得余鸳心狠手辣。

      这下,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所以,”慕琼宁摇着骨扇问道:“付锦兰找你究竟何意?”
      “她既可以接受付笙被余鸳所杀的事实,又为何找你。”

      郑妍耸耸肩:“你忘了吗?我母亲也死了。付锦兰是在调查,究竟是付笙杀了她,还是云南长老。”

      慕琼宁觉得好笑:“知道是谁杀的又如何?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他爷爷,她还能弑亲不成?”

      见郑妍默默地盯着自己,慕琼宁心下觉得一凛。

      难不成,付锦兰还真的会……弑亲么?

      慕琼宁无端笑了一声,叫郑妍想起一件往事。

      说起来,她想去了解慕琼宁的过去,某日便去找了慕青山。

      一开始,郑妍还觉有些唐突,慕青山却和煦一笑,表示没什么。

      接着他就缓缓倒出一件往事。

      之前在言归那里郑妍曾知道了慕家的一些基本情况,也清楚慕青山是在慕琼宁考贡士那一年彻底失踪的。

      慕青山沉迷道教,更凭一己之力创立了碧海观。

      一开始,慕青山与始终相信着他的柏松林将碧海观经营的规模十分可观,常常访客如云,信徒众多。

      慕青山虽然一心向道,却十分感念赵无绵对这个家的悉心呵护。他原本想着之后的某一天,他带着柏松林一起归家去看看。

      不想天有不测风云,碧海观的灾难竟突然降临。

      那天,碧海观突然来了许多官兵,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观中的东西全部都砸碎。

      慕青山与柏松林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对视一眼,便跑去主事的那个官员身旁,想去了解一下情况。

      不料那官员竟十分蛮横,说他是皇上的命令,要将这天水城中的道观全部摧毁。

      慕青山可没听到皇上下过这样的旨意,执意要让那官员拿出证据来,不然他便要亲自去向皇上讨要说法。

      那官员却冷笑道:“如今你们这些道士,怕是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了。”

      柏松林扯着嗓子问他为什么。

      官员继续道:“你们还没得到消息吗?皇上病重,疑心是你们这些道士的缘故,所以命我来将你们一网打尽。”

      慕青山也不惯着他,冷笑一声,坚持道:“那也不是你们胡作非为的理由。我慕某人,一日没有见到皇上的诏书,我一日不会叫你们肆意摧毁这里。”
      “而你们方才所做的一切,如果不能给我一个说法的话,我照样也会叫你们付出同等的代价。”

      尽管慕青山给碧海观拖延了几日的时间,当他和柏松林还未曾来到城门底下的时候,他们二人便已经领略到了绝望的滋味。

      原来,徐尧带着士兵早已恭候在了此处。

      他带着绝对的权势站在他们面前,并扬言他们今日不会见到皇上的面。

      如果他们要抗令不遵,那他们的头颅今日会挂在这城墙之上。

      柏松林伸出食指来,直言徐尧嚣张跋扈,是在虚张声势。

      可柏松林仅仅只是往出迈了一步,一排木箭便齐刷刷、紧贴着他的脚尖被人从高空飞插在了那里。

      柏松林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回了原地。

      慕青山在旁一直紧皱着眉头,他不理解道观一事究竟怎样牵动了徐尧的利益,他竟要如此赶尽杀绝。

      只可惜,他在朝中已然只手遮天,蒙蔽了众人的双眼,强行与他发生争执,只会让他和柏松林更加深陷泥潭,无法脱身。

      慕青山咬咬牙,只好开始了他们的逃亡之旅。

      为何要说是逃亡,因为徐尧此人看似光明磊落,实则慕青山早先年同他一块儿做过事,知道他惯会耍阴招。

      只要不小心得罪了他,他总会笑眯眯地将你扒皮抽筋,然后让你一无所有。

      再之后,他们一路向南逃去,原以为他们已经弃了道观又躲了那么久,应是无恙了。

      结果没想到,半路竟被一位宫里来的娘娘挟持,也就是余贵妃余鸳。

      说她是贵妃,可她浑身上下的衣料都因为长途奔波,脏烂的不成样子。

      据宫里的人说,这位贵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之后仍不安稳度日,而是再起风波,执意要去道观清修。

      可实际上,在余鸳一面用长剑抵着他们二人的脖子,一面恨声的阐述里,他们终于知道了余鸳要出宫的真相。

      原来,余鸳在冷宫得知有了身孕之后,便想偷偷去告诉付笙。

      那封寄向宫外的信,却石沉大海,迟迟得不到回应。

      余鸳哪里是那种任人摆布之人,既然他不来她,那她就去见他。
      她咬咬牙,打算亲自去宫外问他。
      余鸳原本只是想告诉付笙她有了身孕,也没说必须要让他抚养这个孩子,还没说什么,他便如此不负责任,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不负责任之人究竟是在宫外做什么。

      经过一番折腾,她打听到付笙在一所叫碧海观的道观中。等她终于被烦扰良久的景章帝挥挥手送出宫后,她登时就准备跑去碧海观。

      不想,当她红红火火闯过去,却看到一座早已破败不堪的碧海观,而付笙也不知所踪。

      她只沉思了片刻,便打算向南出发。

      云南终归是付笙的归处,她就不信他不会回去。

      于是走着走着,余鸳便与一路向南逃去的慕青山和柏松林打了照面。

      至于余鸳为何要挟持他们二人,原因其实很简单。
      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有了盘缠,想要随便抢个人的银两花一花。

      没错,曾经从名门贵族走出来的余大小姐就是如此盗贼做派,就说余老爷闹不闹心吧!

      待慕青山将碧海观为何有如此惨状,并讲出了他的一些猜测之后,久在宫里耳濡目染的余鸳冷笑一声,直接肯定了慕青山的想法。

      “老兄,”余鸳嗤之以鼻道:“你猜的不错。”
      “宫里人就是这么恬不知耻。”

      接下来余鸳的一番话,叫两拨人都了然了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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