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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谁言寸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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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研为了在赵无绵面前装作与慕琼宁无事发生的样子，晚膳的时候还特意坐在了慕琼宁的旁边。
瞧慕琼宁一个略带嫌弃的眼神甩过来，郑研便知道她又被某人在心中鄙夷了。
不过慕琼宁倒也知趣，并未在此揭穿她。
“公主，您教养女官辛苦，来尝尝这个。”慕琼宁给郑研夹了一块番茄。
看着那红润透亮的番茄，郑研下意识拒绝道：“不……驸马还是自己吃吧。”
“公主不是最喜欢吃番茄么？”慕琼宁皮笑肉不笑道：“这道菜还是母亲知道您爱吃，特意下厨给您做的。”
此话一出，郑研便知道慕琼宁这是在给自己下套。
若是不吃，岂不是不给赵夫人面子。于是郑研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决定将它夹起来直接吞了。
见郑研一块番茄吃的呲牙咧嘴的，赵无绵放下青玉酒杯，似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最近闹别扭了？”
郑研第一个摇头：“没有没有，母亲做的番茄炒蛋很好吃，我可不可以求求配方？”
赵无绵失笑，温柔道：“不过番茄炒蛋，公主谬赞了。您若想吃，待我教会了琼宁，让他改天给您做。
“公主您也千万别觉得拘谨，我只是明日回扬州了，想再来看看你们。
“您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我……”郑研闻言垂下头来，一面用两只手摆弄着青玉杯，一面有些无措地道：“不怕您笑话，小时候母亲不大管我，所以我并不太适应和比我年长的女性长辈相处。
“您来天水城这么久，我恐怕有些招待不周，还请您谅解。”
“这孩子……”赵无绵语带惊诧道：“在我初来天水城的时候，你便送了好多的奇珍异宝。
“夏日炎热，担心我睡不好，便亲自送来一块白玉云纹枕。
“还时常跑来陪我谈天解闷。你说，你这样的孝心何其难得，竟还说自己招待不周。
“我看啊，是公主过于谦虚了。”
郑妍莞尔，两人相视一笑。
这般母慈女孝的场面，反倒叫一旁坐着的慕琼宁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似乎从来没见过他母亲这么有耐心的样子，先是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之后，又看到旁边那家伙眼中盈光点点，像是快要被感动哭了，他的神情这才若有所思起来。
“母亲，”盯着赵无绵将要放到唇边的第三杯酒，慕琼宁不动声色地劝道：“明日出发的时辰早，母亲还是莫贪杯了，小心第二日起来头疼。更何况……您不是要带公主去什么地方吗？我现在出去备马车，你们二人准备准备便可以出发了。”
赵无绵看起来有些懊恼地将杯盏立在桌上，随后略带歉意道：“你瞧我这记性，我确实要带公主去个地方。
“不过……在出发之前，我还给公主带了件衣裳，尺码已经向你的贴身婢女春桃问妥帖了，公主快去换上。”
“哦，好。”
三分之一柱香之后，郑妍一身槿色劲装出现在了马车旁边。隐约听到马车内赵无绵正在与慕琼宁谈话。
由于马上步入盛夏，公主府的马车由厚实隔板换作了更轻薄的木料，车帘也由毛毡换成了纱幔，是以车内车外并不隔音，郑妍能够很清楚地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
赵无绵：“今日公主和你之间怪怪的，我看定是你欺负人家吧。”
慕琼宁：“我没有。”
赵无绵：“你若是再欺负公主，老娘绝不饶你。”
慕琼宁再次：“……我没有。”
赵无绵：“我不管你有没有，明日记得陪公主去逛逛，再买点东西哄哄人家，听到没？”
“嗯。”慕琼宁不情不愿地应下来，见郑妍还没过来，不耐道：“她怎么这么慢，再不来就天亮了。”
“本宫这不就来了么？”赵无绵刚想出声训斥慕琼宁，一只戴着银钏的玉手率先揭开了车帘，接着便有一女子英姿飒爽地跨进车厢里。
动作间，郑妍身上的银饰玉环叮当作响，俨然一个班师回朝的女将军，少了股沙场的弑杀气息，多了几分京城女子的柔美，总之，是极美的。
“哎呦，”赵无绵毫无保留地夸赞起来，“想不到公主穿这身衣裳如此英气，竟是比我当年还要光彩耀人。
“琼宁你说是不是？”
郑妍跟着赵无绵的视线一起看向慕琼宁，不想，他一接触到郑妍的目光，竟偏过头去：“貌若无盐。”
郑妍：“……”
慕琼宁：“快些出发吧。”
“琼宁，你就在马车里头，不必下来了。”
“嗯。”慕琼宁点头，不经意看了郑研一眼便拉上了车帘。
“家母，我们这是要去哪？”郑研看向前面灯烛荧煌的巨大草场不经好奇道。
“我们去打马球。”赵无绵道：“你先再此等等，我去叫几个老朋友。
“好。”
不过一会儿，赵无绵背后便出现一群人，男女老少皆有。
待人群走进郑研时，他们纷纷询问赵无绵带来的是何人。
“这你们便不用管了，专心打球便是。”
郑研觉得此时夜深，如此兴师动众地叫众人出来，是不是打扰他们休息，郑研便将赵无绵拖到一边来暗自询问。
赵无绵却不在意，她朗声道：“各位好友，我去寻你们之时，你们是不是尚未就寝？
“你们是自愿来的吧。”
话音一结束，郑研便看到一群人瞬间都变成了地里种着的一片苦瓜，明明苦着一张脸，还要被迫点头道：“是啊，我们还没睡，自愿来的。”
不管怎么说，一场深夜马球赛总算是开始了。
考虑到郑妍体弱，众人给她牵来一头骡子。
其实，从前她的马术是非常难得的，不过，看着众人热情十足的面孔，郑妍选择安然接受这头骡子。
马球赛开始时，比赛双方四人为一队，留一人为唱筹者。
经过激烈的角逐过后，先是由赵无绵拔得了比赛头筹，率先进了第一球，后来郑妍奋起追上，连续打进去三球，最终与她分为一组的人获得了比赛胜利。
“没想到啊，你就骑了头骡子，还赢得了这么多人的马，技术不错嘛。”
“我这叫智取。”郑妍晃晃手中的马球杆，明艳笑道。
“是啊，丫头。”人群中有人将马牵回了马圈，有人说说笑笑与友人勾肩搭背走回去睡觉，唯有一位妇人还坐在马上，同郑妍道：“打马球可以智取，人生又何尝不可呢？
“我这老婆子之前最害怕骑马，如今也学会了。我看您，尊贵非凡，不似凡俗女子，您的难处或许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只希望您难过时，便来这操场骑骑马、打打马球，我们随时都欢迎您。”
“好。”看着面前赵无绵和妇人满含温情的脸，郑妍觉得自己又有眼泪要掉下来了，她慌忙去擦，不经意转头，却看见慕琼宁也适时从马车那里走过来，臂间还挂了两件披风。
“好了，时辰不早了，大娘你也快去休息，我们也回去了。”赵无绵招呼大娘回去休息，自己先从马上下来，接着过来准备扶郑妍下马，却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叫慕琼宁过来扶。
或许是郑妍的错觉，慕琼宁的嘴角似乎短暂出现过一抹笑意，待他走近自己时，便已消失不见。
郑妍刚想对慕琼宁说她自己下来就好，转瞬却被他两手一抱，整个人便躺在了他的怀里。
不顾郑妍因为羞赧而努力往自己怀里钻的动作，慕琼宁为了将手中的披风递给他母亲，又选择了将郑妍单手抱着。
在一旁姨母笑的赵无绵感到很欣慰：“嗯，不错，会哄媳妇高兴了。”
回府后，春桃安排赵无绵去东厢房休息，郑妍由于不想让赵无绵再担心她和慕琼宁的感情，选择将慕琼宁留在主卧。
这一下，二人再次躺在了同一间屋子的床上。
二人自然是相对无言，正当郑妍准备翻过身去睡觉时，慕琼宁突然出声道：“你不觉得张谨义最近有些过于安分守己了吗？
“怎么好意思睡觉的。”
郑妍：“……”
好意思，超好意思的，行了吧？
郑妍只好又转过身来，一双眼清泠泠的盯着慕琼宁：“那驸马觉得本宫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简单。”慕琼宁回视她，“盯着他。”
郑妍：“朝中有谭思依盯着，可是宫外……本宫想不好以什么理由盯着他。”
慕琼宁：“他近日不是最爱叫皇上去天在水用膳么，我们可以去制造偶遇。
“我母亲叫我陪你多出去逛逛，明日便可以以游玩的名义去天在水瞧瞧。”
“嗯，好。”郑研想了想，然后坦然接受，“那……就寝吧？”
慕琼宁盯了她一会，随后用手突然搂着她的腰将她拖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
郑研感到震惊“你……”
“别说话。”慕琼宁率先闭上眼睛，“养好精神，明日好出府。”
郑研不吭声了。
再次闻到慕琼宁身上散发的墨竹香，她突然回想起好多有关他们的过去，这时才想到，原来他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郑研此刻突然觉得无比安心，竟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嗯，好。”郑研想了想，然后坦然接受，“那……就寝？”
慕琼宁盯了她一会，随后用手突然搂着她的腰将她拖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
郑研感到震惊“你……”
“别说话。”慕琼宁率先闭上眼睛，“养好精神，明日好出府。”
郑研不吭声了。
再次闻到慕琼宁身上散发的墨竹香，她突然回想起好多有关他们的过去，这时才想到，原来他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郑研此刻突然觉得无比安心，竟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