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不弃》昭昭盼月

18、第 18 章

　　而另一处的褚仲，已经找到顾北北，将自己刚刚看到的褚清和苏木深的亲密模样一五一十（极其夸大）的告诉了顾北北，顾北北眼里根本不信的问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褚仲发誓保证，两个人就快抱在一起了，真的！比金针菇都真。
　　顾北北好笑的拍了拍褚仲的刺儿头，和蔼地说：“小朋友，金针菇的针可不是那个真呢！反正我是不信，你信就信吧。”又打了哈欠说道：“我困了，回班睡会儿。”
　　褚仲无奈的揪住那人衣服上的帽子，给她塞了几包零食，不屑的说：“天天不是睡就是吃垃圾食品，猪啊你！”说完，总算舒坦了，吹着口哨潇洒的走了。一路上，还在纠结着金针菇的针到底怎么写来着？怎么忘了...
　　某天，不知从谁的嘴里传出来的，说秦宸和褚清住在一起，高一除了学习，只有八卦。所以这些八卦消息传的很快，很快就无人不知了。时间一久，连老师都知道了，上课时，老栾还隐约的告诉大家不要传这些无聊的八卦。他说着，却不知道班里同学暧昧的目光，褚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秦宸和褚衫的关系也是引人猜测，似乎又回到了小学，他们三人又成了狗血的三角恋情，可是褚清心里却很想知道，这次，你会怎么选呢？
　　她望向秦宸，看到秦宸仍旧趴在桌子上睡觉，仍旧给自己一个后脑勺，少年的肩胛骨在纯白色的T恤上若隐若现，褚清却突然感受到一个眼神，褚衫正看着她，唇边讽刺，眼里的是一贯的不屑一顾。褚清急忙将脸转了过去。
　　顾北北下课时分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脸看戏的样子，问：“秦宸说什么了？”
　　褚清不懂，看着她摇头：“什么说什么了？什么也没说。”
　　顾北北大失所望的看着褚清，说：“亏张君如散布了这些消息了。”
　　“什么意思？”褚清皱眉，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顾北北说：“没什么，张君如散布这些消息，不知道是干嘛，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差点把你的名声弄脏了，早知道...我就不会同意让她帮我。”顾北北骨碌了黑眼珠子，讨好的笑着说：“褚清，你不会生我气吧，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这么办这件事！真是气死了！”
　　褚清笑着摇了摇头，对她说：“下次别这么傻了。”顾北北连忙点头。
　　张君如和顾北北是一个班的，是一个小混混儿，长相艳丽出众，听人说，教过不少男朋友，其中还有□□的，平时仗着好看收到过不少情书，喜欢玩，但是也坚决不和老师作对，算是老实，不知道顾北北怎么和她玩在一起的，想来也是，顾北北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扬性子。
　　能和格格不入的哑巴褚清成为挚友，估计也能和不走寻常路的张君如交好了。
　　只是褚清秦宸等人没有想到，顾北北能与张君如那么好。
　　不过顾北北还是和褚清一同吃午饭，一下课，两个人在相约的地方集合，拿着饭盒跑的飞快地冲下楼，一路上，顾北北都会跟她吐槽着各种事，也会拿几包小零食递给她，说是褚仲买的或者是自己从家里拿的，褚清却不和她一样，不太爱吃零食，但是她都会开心的接过，她长这么大，从未有什么特别的女朋友，不，应该是，只有顾北北这么一个朋友。
　　转眼就要分科了，高一也快要结束了，顾北北问褚清选文还是选理科，褚清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她问顾北北，顾北北说她要选文了，不喜欢动脑子，而且褚仲和苏木深也都选文。
　　都选文吗？褚清犹豫，老栾的意思的前二十名的同学，尽量都选理科，可是她不知道理科到底适不适合她。
　　同桌周杨皓推了鼻子上的眼镜问她想好了没，褚清摇了摇头，说：“等到期末结束了再说吧。”
　　周杨皓当然选理科了，这毫无疑问，周杨皓却也笑着说：“希望还能一班。”多亏了周杨皓，褚清的物理成绩上升了很多，而周杨皓也受到沉静的褚清的感染，文科方面也提升了不少，能耐着性子看些阅读理解，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说：“褚清，你很聪明，不要看低自己。”
　　褚清看着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周杨皓有从抽屉里拿出棒棒糖递给她，没再说什么，继续埋头算数学题去了。
　　前不久，举行的几校联考数学竞赛里面，周杨皓拿了第三很不错的成绩，第一是秦宸。
　　所以褚清想着，秦宸应该也会报理科吧，可是她好想许久都没和秦宸好好聊聊天了，仅仅偶尔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剩下的就只是看到他和褚衫斗嘴，看到褚衫脸上的笑，褚清第一次感觉到羡慕，能和秦宸每天坐在一起，真的羡慕。
　　又一次晚上几个人夜宵小聚，秦宸和褚仲仍旧呼哧呼哧的大口吃面，顾北北一脸无奈的看着两个人，问：“真的不胖吗？”
　　褚仲抬起头，笑：“你说谁胖？”
　　顾北北苦着一张脸：“我胖！”
　　褚仲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黒瘦黑瘦的人说：“你哪里胖了？瘦的成精了都，你再不吃，只剩黑了，听见没，小黑！”
　　明明是关心，说出来的却尽是调侃，褚清无奈的看着被顾北北痛扁的褚仲，顾北北一边打一边说：“你才黑你才黑！你们全家都黑！”
　　褚清心里哭诉，我是无辜的啊！
　　顾北北开了口，就像吐珠子一样，停不下来：“让你吃吃吃！猪啊你，天天晚上吃夜宵，当着老师的面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好意思吗你！”
　　秦宸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俩，打了个饱嗝。
　　苏木深同样看着俩人，打了个饱嗝。
　　顾北北终于止住，对秦宸说：“吃饱了？”
　　秦宸点头。
　　顾北北说：“那好，问你个事”
　　被打成猪头的褚仲，用筷子挑着面条委屈：“不告诉你...”
　　被顾北北的大黑眼珠子瞪了回去。
　　“你报文科还是理科？”
　　秦宸还没发话，褚仲就先急了“靠！顾北北，你怎么不问我报文报理科？”
　　顾北北拿起餐巾纸呼在了他的嘴上。褚仲幽怨的拿着餐巾纸擦了嘴。
　　秦宸看了看褚清，褚清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一样，他半晌，笑了笑：“褚清呢？我和她一样。”
　　众人都沉默了一下，下一秒顾北北就噗嗤笑出声，说：“这觉悟，我很满意！”
　　褚清不敢看他。
　　那人，只一句，我和她一样。轻描淡写，轻飘飘的。
　　就填满了少女的整个心房。
　　高二，两人都选择了理科。
　　却没能同班。
　　苏木深看着分班名单，还是笑了，只是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苦笑，他为了两个人未能如愿同班而庆幸，算不算另一种卑微呢？花花斜眼看着他，说：“老大，真心疼你。”
　　苏木深却仅仅笑了笑，对她说：“你和她同班，多多照顾她。”
　　花花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花花最心疼的是她自己，从苏木深口里知道了秦宸报理科，即使自己的偏科严重，理科烂到不行，却仍旧报了理科，甚至连老栾都劝她说班级前二十名里，唯一不用选择理科的人就是你，你报文科吧，适合你。
　　可她偏不，她对老栾说，老师你让我想想，但其实呢，其实她早已经笃定了，不需要任何人的阻拦。
　　不过命运是如此公平，秦宸没和褚清同班。
　　命运又是如此不公，自己没和秦宸同班。
　　花花踏进班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褚清身边，对她笑着说：“姐，好久不见啊。”
　　她看到那个卑微的女生眼里的挣扎和痛楚，难道自己是她的痛苦吗？
　　那好，我偏要成为，你的痛苦。
　　褚清，总有一天。
　　褚清没能和秦宸同班，但是也没有太过失望，这样也好，不必时刻盯着那个人，影响自己的视线。
　　顾北北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做什么兴致都不高，节节下课都来找褚清，拖着她的手，粘着她，迟迟不肯走。
　　褚清问了几次她都摇头不告诉她为什么，后来终于有一天顾北北说，我爸得病了，褚清只看着她，默默地听她说下去，顾北北叹了口气，瞥了嘴角，是那种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褚清不忍的看着顾北北，说：“医生怎么说？”
　　“治不好了呗。”顾北北垂下眼睑。
　　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无限拉长，满地都是金黄色的光。褚清突然有些难受，她抱了抱顾北北。
　　顾北北不自在的看着褚清，笑着说：“你可真肉麻！”
　　褚清也笑，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想到了自己，如果是自己父亲的话，估计自己压根不会难受吧。
　　自己也被自己的冷血吓到了，可是，那个人除了给了她生命，又何曾给过半分温暖？
　　褚清说：“你等我一下。”
　　接着跑进班里，拿了两本笔记递给她，笑着说：“我们分科，只能把英语和语文笔记给你看了，你好好看看，好好学习，咱们不辜负父母的期望。”
　　可是，她的父母呢？
　　在哪？
　　顾北北眼里起了层薄薄的雾气，又随着光线晕开，笑着说：“谢谢你了，褚清。”
　　我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我，我知道我其实这样会让不曾有过父母温暖的你伤心吧。真的谢谢你，褚清，你的所能及，我全部看在眼里。
　　褚清想不知道顾北北父亲的病能否痊愈，但愿能够痊愈吧。
　　她记得初中的时候，一起出游时，顾北北骄傲的对她说，他爸爸是个摄影师，她说她小时候觉得自己爸爸很厉害来着，看着顾北北用手比划成一个方块状，中间空空的是天空和直冲天空的青翠树木，她对褚清说着，你看，用手都能圈出一个天地。
　　希望，褚清心里默愿，顾北北爸爸的病转好，能让顾北北永远开心下去，永永远远不为生活所累。
　　可是，命运，终究流向哪条河流？
　　第一次统考成绩下来了，褚清班级11，级段四十多，秦宸班级第二，级段第二，褚衫班级二十多，苏木深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班级前十，级段前三十，褚仲也有了进步。
　　可是顾北北，却未能参加考试，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褚清还去她家里找她，可是没人开门。
　　又过了几日，褚仲对褚清说，顾北北回来了，他看着褚清，眼里有些难过。褚清跑到顾北北的教室，却看到顾北北正和张君如有说有笑的打闹，她的头发上有了几缕蓝色，穿着有些暴露的吊带衫。放肆的笑着。
　　这不是她认识的顾北北。
　　她看了她一会儿，终究走上前去，喊她：“北北。”
　　顾北北终于扭头看到了她，其实她早就已经看到她了，只是没有转身的勇气。张君如并不认识褚清，她看着褚清，被这个女生的清尘模样惊住了，从未见过，这么干净的女子，她后来对顾北北说，你听说过，一尘不染吗？
　　这个词，形容褚清，真的十分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