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驯染也是高危职业》扶摇嘉树

28、坠楼

　　校医室在行政楼的一楼，社团活动时间都会有校医值班，朱蒂稳稳地公主抱着园子一路疾行，正好遇上了同样陪社团成员来看伤的小兰。
　　诊疗室里有人在，小兰还有几个空手道社员都等在门口，朱蒂将园子放在治疗床上，小兰和社员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过来。
　　“园子，你怎么了？”
　　“不小心崴到脚了，应该没什么事，小兰你怎么也在这里？”
　　“训练室的垫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图钉，绫濑学姐没看到踩在了上面受伤了，我们陪她来看一下医生。”
　　“怎么会有图钉？你们每次训练之前不是都会检查场地吗？”
　　雪音和刚进门的柯南也觉得不对，连忙上前向小兰询问详情。
　　“每次使用前都会检查的，而且今天值日的还是我，前几场对战，场地都没有问题，学姐受伤后我又检查了一遍，才发现大赛宣传海报固定用的图钉掉了一枚。”
　　“固定海报的图钉？也应该掉在墙角才对，怎么会跑到场地中央去呢…”柯南提出了疑点，“而且空手道场馆不会开着大门和风扇，也不该是风吹过去的。”
　　“所以，是有人拔下了海报的图钉，扔到了场地中央。”
　　“可是场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谁会做这种事？”
　　小兰百思不得其解，学姐并不是这次比赛的主力，不知道为什么要害她受伤，而且这看起来也不像普通的恶作剧。
　　柯南想到了关窍，连忙问道，“当时和她对战的人是谁？”
　　“是我…”
　　小兰心情复杂地开口，而她的回答让柯南和雪音都瞪大了眼睛，“所以说，这颗图钉很可能不是冲着你学姐去的！”
　　“他的目标是小兰姐姐！”
　　“什么？！”
　　小兰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空手道社团一向团结友爱，成员彼此都很熟悉，不可能有人会做这种事。

　　“出来了！”
　　就在几人讨论陷入僵局的时候，诊疗室的帘子被掀开，绫濑的脚掌包着绷带被医生扶出来，空手道社的成员连忙将她接到一边坐下。
　　“图钉扎得有些深，这几天尽量不要沾水，破伤风针打过了，观察一阵就可以回去了。”
　　温润如清风的嗓音响起，年轻帅气的医生耐心地嘱咐着注意事项，园子被勾起兴趣探头看了半天，医生才终于转过了脸。
　　“新出医生？”
　　柯南看着熟悉的面容，想起小兰说过新出医生现在是校医，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了一种危机感，但新出医生看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像不认识他一样径直走到了园子面前。
　　“这位同学怎么了？”
　　“打网球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脚。”
　　“好的，我来看一下。”
　　新出医生弯腰查看园子的伤势，确定没什么大碍后为她喷洒了药剂。
　　“万幸只是挫伤，骨头没事，回去休养两天就好。”
　　“好的，谢谢医生。”
　　雪音看着这位新来的校医感觉有些奇怪，鼻尖的消毒水味里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更奇怪的是，柯南和朱蒂看新出医生的眼神带着莫名的敌意，也许是她最近太过敏感，对陌生面孔都抱有戒备。

　　受伤也没有影响园子吃牛排大餐的心情，从校医室出来后告别了朱蒂和相马，雪音和园子先去车里等送绫濑的小兰，柯南也跟着小兰一起去了，雪音扶着园子慢慢地往校门口走，园子看火红的夕阳只觉得肚子饿极了。
　　“看那个太阳像不像鸭蛋黄！没想到朱蒂老师力气这么大，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新来的医生好帅啊，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像！的确！没有！”
　　“欸？雪音你怎么知道新出医生没有女朋友？”
　　雪音本来在想图钉的事，又因为园子的话想到了朱蒂，最后又跳到了新出，下意识地回应园子的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回答了什么。
　　“听小兰说的，她和新出医生早就认识。”
　　“哦～这样～新一那小子要完蛋啦！”园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坏笑了起来，“让他一天不见人到处跑，这下老婆要没啦～”
　　“别胡说园子，小心小兰生气！”
　　“小兰才不会呢，而且…”园子正说到兴头上，突然感觉头顶出现一道阴影，周围的同学也惊恐地看向她们的上方，雪音来不及抬头，下意识地拉着园子躲到了一边。
　　“砰！”
　　“啊！”
　　还不等两人回头，周围尖叫声四起，原本即将走过的位置此时正趴着一个同学，他的身下逐渐渗出一摊血液，扭曲的头颅正朝雪音和园子的方向，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大张的嘴巴努力开合着却发不出声音，几秒钟便再没了动静。
　　园子刚转过头就对上了坠楼同学的眼睛，受到巨大刺激的她也尖叫出声，雪音抱着她轻轻拍着，仰头看向坠楼点的上方，随后掏出手机呼叫了救护车和警察。
　　如果她没看错，刚刚那位同学的唇语应该是“不要拿到优胜”。

　　柯南和小兰找到了惊魂未定的园子，现场已经被校方围了起来，救护车和警车同时赶到，医生确认死亡后由警方彻底介入，柯南趁没人注意浑水摸鱼查看尸体。
　　高木警官负责询问现场目击者，雪音详细描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园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雪音只当她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直到高木警官问道她们认不认识死者，雪音刚准备回答不认识，园子却声音低沉地开口说道，
　　“认识…他是网球社的学长，白川拓海，高三年级生，刚刚代表学校拿到了高中网球大赛优胜，我们今天原本约了他一起打网球，但他有事没来……”
　　“他就是白川学长？”
　　雪音诧异地看着园子，园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小兰看着低落的园子，将一杯热奶茶放在她手里。
　　“喝点吧，先垫垫肚子。”
　　园子捧着奶茶没有动，柯南已经偷偷跟着警方上了顶楼，相马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现场。

　　“是相马和也同学吗？”
　　相马接到警方的电话时还没有离开学校，他不相信放学时还好好的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只是当他亲眼看到被白布盖起来的白川，巨大的恐惧和悲伤席卷了他的全身，身体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同学？”
　　高木警官看着面前呆愣的男孩再一次提醒出声，相马这才勉强镇定下来，轻轻点点头。
　　“我是相马和也。”
　　“你和白川拓海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从小学就是同班同学，他还是我网球社的队友…”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
　　“没有，放学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他跟我说家里有事，所以爽约了今天的练习。”
　　“你确定他离开学校了吗？”
　　“不确定，我们在半路就分开了，我去了球场，他是往校门方向走的。”
　　“你知道他和谁有矛盾吗？”
　　“没有的，白川从小就运动神经好，人也开朗，成绩也不错，所以他人缘很好的，就算很得女孩子喜欢，也没有谁来找过他麻烦。”
　　相马每个问题都回答得很绝对，雪音却觉得有些怪异，可又从回答里找不出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你刚刚是在哪里？”
　　“我吗？我刚刚在社团休息室里放包，接到你们的电话立刻就来了，再之前就是和铃木同学阿笠同学还有新来的朱蒂老师一起打球了。”
　　“朱蒂老师？”
　　“Yes，it's me.”
　　高木正准备询问朱蒂老师是谁，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一位金发蓝眼的妙龄女郎。
　　“我就是新来的朱蒂老师，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学校刚刚发生了一起案件，警方正在询问相关人员，后续有需要的话请您配合。”
　　“好的，没问题。”
　　朱蒂点点头，被问完话的相马目光呆滞地坐在另一边，柯南这时从顶楼被赶了下来，小兰连忙向警官道了歉，将柯南抱在腿上坐下，好让他不再乱跑。
　　雪音看向柯南，柯南懂她想问什么，只是微微摇摇头，雪音眉头蹙起，感觉这起坠楼案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忽然又想起空手道社的图钉伤人事件，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两件事似乎有着什么联系。
　　警方经过盘查询问后初步推定时自杀，相马和园子都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没有实质的证据来证明这是意外或谋杀，校方为了减少对学生的影响，和警方一起封锁了消息，让他们都回去了。

　　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坠楼案第二天便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学生们交头接耳分享着自己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有说白川是为情自杀，还有说白川是拒绝表白被爱慕他的女孩由爱生恨推下去的，更离谱的还有质疑白川比赛作弊，然后出于愧疚自裁谢罪……
　　园子对这些甚嚣尘上的谣言非常愤怒，尽管她跟白川也不是很熟，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她眼前逝去，他死后还要被如此议论，这让园子感觉这个世界糟糕透了。
　　雪音和小兰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哪怕制止了班上的同学传播谣言，学校还有那么多张嘴根本堵不完，只能带她先到音乐教室静一静，不要被那些谣言影响。

　　雪音虽然没有参加学校的音乐社，不过她也有认识的学姐在音乐教室练习，刚走进艺术楼就能听到悦耳的钢琴声，雪音等待乐曲结束推开门准备打招呼，谁知道本来好好坐在钢琴前的女孩突然捂住喉咙倒了下去，嘴里还不停地吐着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