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查案（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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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妥，不妥，这司衣可不是好人选呀。”
玄净假装疑惑，那司直打着哈哈，像是哄小童一样，“小娘子我这倒是有位人选，明日我们还是此处详聊如何？” 司直看着裴松风去而复返，赶忙趁人还没走入门口对着玄净小声说道。
裴松风行至门口，看李玄净没有跟上，又回了阁间，那小娘子一副谄媚面孔的和那司直聊的正欢，凤眸里当即露了警告之意。
玄净看到连忙表示这就马上离开。
“自然少不了娘子的好处。” 那司直看玄净要走，小声在她耳边说道。玄净也假意点头答应。
裴松风婉拒了司直送他们回去的请求，裴府的马车早已在门口等候，玄净几乎相当于被那郎君一只手抓住被拎着上了车，很是不忿。
做什么这么粗暴，一张小脸被气的圆鼓鼓。
裴松风本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看她生气，倒是轻轻笑了下。
“怎么，和那司直打什么主意？ ” 一双凤眸虽然笑意看着李玄净，可她只觉得背后阵阵发冷。
这那大理寺司直的态度可以说不能再明显了，就是拖字决，摆明了不想管。
李玄净在马车上摆弄起了她那些卷轴，铺了一卷写着尚服局的卷轴，一边看一边嘴巴里念念有词：“这司衣必定是要去查的，无论是布料的来处定有记挡，还有当日里这么重要的东西，凡是接触过的人都要去查一查的“
“还有那大理寺司直的态度，我劝裴郎态度好一些，莫要一意孤行，这司直若是一向如此还好，若他因为此事才这样，那这件事可就是有大问题了”
听她喊他裴郎，而非刚刚的裴给事，话里含了关心，目中脉脉的笑渐起。“你也觉得这司直有问题？“
玄净觉得这话瞧不起她。那司直如此偷懒也太过明显，而且讨好意味也很足，她不用说，位卑还是一娘子，一般人都不会把她当回事，这上官御正选她，她也想明白了，定是自己不起眼，顶锅献祭也好，暗害也好都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这司直有些话说的对，各司查下去，又有谁能没有问题，他是怕查出别的什么来么？“
裴松风眼眸里闪过震惊，这小娘子这是胡说还是猜测出来什么？他现在不确定这司直知道多少，大理寺的信息掌握了几分。
他虽然领的查布料一事，可是实际则为暗察，因近年来辅助新罗攻打高句丽，又和吐蕃为西域的控制连年战争不断，各类马匹都被用于战争，各地明府借此理由，说是铜矿开采后却无法运输，导致朝廷缺铜钱缺的厉害。（1）
户部上书多次，两圣也采取了很多方法，比如颁布了禁铸铜器诏。禁止民间用铜铸造器皿的风气，又如命商贾蓄钱者，皆出以市货。（2）连贵族们都难以幸免，严令权贵富人家中积蓄实物铜钱超过五千贯的，没入于官。
可是这运输不上来的铜，却是没有进入宫廷，这次虽说是借着查娘子们因布料中毒，却是为了先查看宫内各府司的物品来往，以及包括户部在内的两京，是否有那销铸牟利，用在别的用途上。
玄净看裴松风有些震惊，更是骄傲的抬起头，“这各司当值，想必为自身牟利者众多，争斗必不能少，有利益的地方，那冤案错案，互相陷害估计都属正常，这各家亲戚，各家朋友，互有往来，这里面随便查问估计就会出很多问题。“
裴松风见她只执着查布料一事，心下松了一口气，不过能知道这些算聪慧。裴松风讶异她一个小娘子，如此之短时间也摸出了些门道。
她容颜美艳，可多做老成之态，坐在马车上也一本正经的抱着那些卷轴一遍一遍翻开，雪白面容却是稚嫩，说起感兴趣的东西，神采奕奕，乌睫飞起。
“李娘子倒是对宫廷和政治有了些了解。”
“我在那华阳观和上官御正身边也可是学到了些东西的。”
娘子们读书，一般都是学些孝顺父母，侍奉丈夫公婆之书，有才学的不过是多读了些诗词歌赋，像郎君们科考读的那些，都没有接触过自然是不懂。
玄净想起那日周郎说过的娘子们读书少之类的言论，如今也是有些同意了。她初入宫廷不久，跟在上官御正身边才看了些左传一类的书，政治和诗词歌赋有着那么大的不同，多少贵女被称才女，可是若问她们典章制度，历法条目，天文地理、历法时令、却可以称为“无知”。
可这些东西郎君们从启蒙读书开始就是必学的。
裴松风把帘子掀开了一角，跟随行的侍从说了些什么，那马车调转方向，往宫里行去。
裴松风本想给她送回李府去，自从那日迁出裴府后，李府她就没怎么待过，之后日日都在宫里。如今事情，也不想让她掺和进来，可看她如此认真，让她探查熟悉一下各宫司职的关系也好，想必上官御正也是这么想的。
玄净怔愣，去宫里么？避开那司直？
果不其然，马车到了宫内，裴松风说要去尚宫局一趟，自己骑马走了，让她先去尚服局找司衣先问着，他带着人再来找她。
玄净信心满满，带着敕碟，行走在尚服局。宫女内侍们忙忙碌碌，看见她只当是空气，她鲜少各处走动，没人认识她，更别说有什么威严了。
倒是来往的宫女里有认出她身边的宫女是流玉，是上官御正身边的，一把拨开了碍事的她，带着讨好的笑。
“流玉娘子，可是御正有什么吩咐？
.......
流玉也有些尴尬，用手指着玄净，给那宫女使眼色，
“这位李娘子可是皇后特封的御史，今日特来查那日布料里有毒的事情。”
那宫女听了，面色有些尴尬，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只一会就恢复了笑容，对着李玄净点头哈腰只说去找司衣，让她在此处一等。
这一等，裴松风带着那尚宫过来时，那司衣才姗姗来迟。
她观察着尚服局其他的宫女们，有偷偷往这边打量的，有恍若不知继续做事干活的，也有看了她有些明显害怕的。
玄净和其中一名宫女对视了一眼，那娘子有些年纪，穿着打扮也比众人好一些，看她望着自己，眼神立马低了下去。玄净走过去，那宫女本来在缝制什么，看她来了明显的身形一顿，紧张起来，眼神飘忽不定，手指也抖的厉害。
玄净看着四周宫女，都在偷偷往她这边瞟，可这宫女害怕自己什么。
“敢问娘子贵职，贵治何处？“ 玄净准备按顺序把这些宫女们都询问一圈，那司衣不来，这些宫女，女史里面，定有知道些什么的。
那娘子看她询问，停下了手里缝制的钿钗礼衣，玄净观其样式，竟然是青色的婚服。
“奴为曹司衣，属尚服局”
？？？？？
她为司衣，那刚刚那宫女去请的是谁？
“回禀李御史，这司衣本就是员二人，属尚服局的，您要问的那位，今日并不在。” 那曹司衣看玄净疑惑，故而起身解释道。
此时裴松风带着尚宫局的尚宫赶来，后面跟着玄净她们要找的，那日亲自记档的服饰布料的司衣，还有刚刚那去请人的宫女也跟在身后。
她一来只对着尚宫和裴给事客客气气，对玄净却是视而不见 ，玄净认识这位司衣，这就是那不要脸娘子的靠山，那位做司衣的亲戚。
虽然态度客气谦和，可话语却是一点不友好。
李玄净张口问询，可是直接被无视掉，玄净气急刚准备发火，裴松风冷着声调又问了同样一遍。
“那日的布料，劳烦司衣拿出来吧。”
“裴给事，郑尚宫，真是不巧，不瞒您说 ，那日的布料都被大理寺的司直带走作为证据，眼下尚服局已经没有那同样的布料了。”
那司衣看脸色有些不屑，摊了摊手，假装讪讪地到“ 若想查验，估摸着只能劳烦诸位去大理寺要了，亦或是去问那些身体不适的娘子们那要了。”
态度却是极为不屑，表示自己也没办法的样子。
玄净饶是脾气好，也有些怒火中烧。
“张司衣啊，你作为司衣搞出这样的事情，没有把你抓起来已经是大恩，现下由我们特来彻查此事，是不是要交代下这布料从何而来，又被何人接触过？”
“哎呀这位娘子，说话做事要讲证据，此事你们只是怀疑我们尚服局，怀疑我而已，可现在大理寺的司直已经把那匹布料拿走查验了，我们这里真的拿不出来呀。尚服局布料都有记档，娘子想要查验的话请自便。“
这司衣态度豪横，一副你们没有证据，你们治不了我的样子。
“而且那日曹司衣也有碰过那布匹的。”
那曹司衣被攀扯上，连忙起身，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我没有，我那日只是帮你整理了一下，并非是我拿去给贵人们的。”
玄净冷了一张脸，这曹司衣看来那日碰巧碰过那布料，这尚服局出了这样的事情，证据又都在大理寺处，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查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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