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我还能苟》一人元良

16、镜中的双面人14

　　周乘风来到了董家村，大火焚烧过后一地的尸体，这里简直就像是人间炼狱。

　　这个地方是现在才变成炼狱的吗？

　　还是在平常的时候，它就是个炼狱了？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周乘风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一片乐土，在缺乏关注的地方到处都有罪恶的发生，她只是不敢置信，这整个村子都是拐卖妇女的同谋，却安然无恙的存在了这么久。

　　从许琳芳的嘴里，警方了解到了董家村拐卖妇女的事实，她曾多次逃跑，但都被抓回来了，被买她的那家人抓回来，被卖她的人抓回来，被路边的村民抓回来，被村里的警察抓回来，甚至被小溪边玩耍的孩子抓回来。

　　所有人，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在阻止她逃跑。

　　一个多么团结的村子啊。

　　周乘风冷笑了一声。

　　她走到了许琳芳说的地方，村里的小溪边，她在那里看到了杀了这么多人的董顺。

　　她已经死了，躺在地上。

　　作为一个杀了这么多人的杀人犯，她长得一点都不可怕，甚至十分苍老，她今年五十二岁，头发却已经半百了。

　　周乘风想起了她刚当警察的时候，她的师傅曾带她查过一个案子，是他的好友女儿失踪的案子，那家的女儿从小就很优秀，不仅长得好看，脑子更是灵光，甚至可以说上一句天才，小学就跳了好几级，16岁就读的医科大学，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研究生，那时候女性能考上研究生的凤毛麟角，只要她正常毕业了，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她可能会是著名的医生，救死扶伤，也可能继续读硕士博士，走学术道路，做研究发论文，教出更多的医生。

　　不管是哪个，都是光明的未来。

　　可是她没能正常毕业，周乘风看到她的照片时，她已经失踪十年了。

　　周乘风蹲了下来，看着这个已经死亡的苍老饱受折磨的女人。

　　凌晨五点了，天蒙蒙亮，山那边的太阳要升起来了。

　　周乘风轻声问道：“是你吗？薛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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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越白和秦屿白回到警局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秦屿白问道：“交代了什么？”

　　王才：“嘴巴很严，关于自己的事一点都不说，不过他说了董顺患有精神分裂症和妄想症，经常精神失常。”

　　时越白嗤笑了一声。

　　王才：“你笑什么？”

　　时越白：“现在人死了，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屿白：“那具尸体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王才：“还没有，还在进行比对。”

　　两个人说这话，时越白已经准备推门进去了。

　　王才赶紧拦住她：“你要干吗?”

　　时越白：“审讯。”

　　王才：“再等个两小时，等结果出来了再审”

　　时越白摇头：“不行，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王才都无奈了，这个新人怎么说风就是雨的，等一会又不会怎么样，等结果出来了，他们才能更好的审讯啊。

　　王才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秦屿白，想让副队拦一拦。

　　没想到......

　　秦屿白：“去吧，注意分寸。”

　　时越白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话，我一直很有分寸。”

　　秦屿白：“......”

　　王才：“......”

　　秦屿白：“去吧去吧。”

　　时越白点了点头，要进去前停顿了一下。

　　秦屿白：“怎么了？”

　　时越白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饿了，警局管饭吗？有没有早餐。”

　　她补充了一句：“活动量有点大，我真的饿了。”

　　秦屿白：“知道了，等下给你买。”

　　时屿白露出了个小小的微笑：“谢谢。”

　　接着她就进入了审讯室。

　　王才嘟囔着说道：“笑起来还挺可爱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时越白黑着脸凶神恶煞的把手上的日记本往桌子上一砸，死死的盯着董德业。

　　那模样活脱脱的就是“老子今天就是要弄死你”的气势。

　　王才摸了摸额头，收回了刚才那句话。

　　时越白打量着董德业，如果他是一个在路上遇见的路人，她会觉得这是个长得不错身材管理也不错的男性，他就是靠着这外表去迷惑了钱冰夏和董燕并害死了她们。

　　这样优秀的外表自然不是他那个村里的拐卖强j犯父亲给的，是薛初阳给他的。

　　时越白的眼中满是厌恶，这种贱男人。

　　老q奸犯生下来的小q奸犯。

　　董德业看着这个长相奇怪说话恶毒的女警坐在他面前好几分钟了都没说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喜欢这个女警，她的眼睛太怪异了，像妖怪一样，这样盯着他，好像他所有事她都知道一样。

　　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这样，董德业至今想不出来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他的事的。

　　难道警方给早早就盯上他了吗？

　　不可能的。

　　就是这个女警有问题！等他出去之后，他要想办法把这个女警除掉！

　　董德业内心阴毒，脸上却一脸悲伤：“警官，你们什么时候把我放了？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家人都没了，就剩我一个，我得处理他们的身后事啊！”

　　说着话他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我现在想到我们家的场景，我就控制不了自己，那么多人怎么会一下子......我爷爷奶奶那么大年纪，本该安享晚年的，却这样被活活烧死了，还有其他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母亲会做这种灭绝人性的事，那些都是我的亲人啊。”

　　“现在你们怀疑我妻子的死亡，但能不能先让我回去一趟处理这些事，我也不会跑的，你们可以让人跟着我，我只是想最后见他们一眼。”

　　时越白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她有自己的节奏，不符合她节奏的话语，她全部都当作没听到。

　　时越白：“据说你和你的妻子关系很好，你很爱她，曾经在很多的公共场合给她下跪？”

　　董德业听到这里心里一松，赶紧说道：“是的，我们感情很好，我岳父岳母都可以为我做证，这些年来我把冰夏照顾的像公主一样，她要什么我都给她买，她从来不用出门工作。早知道生孩子对她伤害这么大，我宁愿一辈子不要孩子了。”

　　时越白：“也就是你承认自己是表演型人格了？”

　　董德业：“不是，我不是表演，我要怎么说警方才会相信我，我和我妻子真的关系很好。”

　　时越白：“董德业，时代变了，你以为现在男的当众给女人下跪，大家还会觉得他深情吗？不会的。大庭广众下跪是在用舆论裹挟对方，是在道德绑架。”

　　“既然你觉得自己是好老公，那么你就解释一下，你在床底下安装的冷风机是怎么一回事吧。”

　　董德业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他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什么冷风机？我不知道。”

　　时越白：“你不知道？你在那张床上睡了多少年了你不知道？”

　　董德业：“警官你有所不知，这栋别墅是我岳父岳母送给冰夏的陪嫁，家里的装修还有所有家具都是他们安装好的，我从来没有插手过。可能是他们安装的，我不知道。”

　　时越白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借口，那么我们来聊聊其他的。”

　　时越白拿着了一张照片推到了董德业的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董德业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说道：“认识，董燕，是我的初中同学。”

　　时越白：“只是你的初中同学？”

　　董德业说道：“我们以前谈过恋爱，但那都是读书时候的事了，那个时候不懂什么叫感情，结婚后我对妻子一心一意。”

　　时越白：“董燕半年前失踪了你知道吗？”

　　董德业摇头：“不知道，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

　　时越白：“很多年是多少年？”

　　董德业：“七八年了。”

　　时越白：“你确定。”

　　董德业：“是的。”

　　时越白：“你说谎！董燕在离婚后来投奔你了，你们是情人关系，她工作的那家传媒公司是你给她找的。”

　　“别想反驳我，既然能这么说，警方自然是掌握了证据。你一向很小心，不和董燕在公共场合有什么亲密举动，但你不能控制的是，董燕曾经把你们的合照给她的同事看过。而传媒公司的经理已经证实你曾找过他让他给董燕安排一个工作。”

　　董德业笑了：“警官，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有这么大的偏见，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和董燕是清清白白的，我确实帮她找了一份工作，那是看着她可怜的份上，我现在有这个能力能够帮助他人，任何一个人来求助我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至于你说的亲密照，我想可能是董燕ps的，我也不清楚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如果你怀疑我因为出轨所以想要害死自己的妻子，那么你可以让董燕来对峙。”

　　时越白：“你不怕？”

　　董德业：“我坦坦荡荡，我自然不怕。”

　　时越白：“你不怕不是因为你坦荡，是你知道，董燕不能来和你对峙，因为她已经被你杀了。”

　　董德业呵呵了一声：“警官你越说越离谱了，刚才还是董燕失踪了，每两分钟就变成我杀了人。虽然你是警察但也不能这样污蔑人，我可以告你诽谤。”

　　时越白拿起手上的本子在董德业面前晃了晃：“你不觉得这东西眼熟吗？是我在华伦钢铁厂找出来的，董燕的日记。”

　　董德业僵在了原地。

　　时越白：“不仅是她的日记，我们还找到了她的尸体，就在钢铁厂的废弃井里。董德业你好狠的心啊，杀了她还不够还把她分尸扔井里了。”

　　时越白拿出现场拍的照片：“看看她吧，看看你的青梅竹马，你的初恋情人，看看这个为了你恶心的性癖吃药的傻女人。”

　　照片里的人已经看不出人样了，那是淤泥污血堆积的尸块，最能辨认出的头颅五官早已扭曲可怕。

　　董德业颤抖了两下，往后靠了靠：“我不想看这些，我不知道是谁杀了董燕的，和我没关系。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人。”

　　时越白：“董燕是你第一个动手杀的人，你以为你的杀人手法有多完美吗？你以为把尸体扔在废弃工厂的井里就没有人会发现吗？你以为把她分尸了毁容了警察就没有办法查出她是谁了吗？”

　　“你太天真了。”

　　董德业看着眼前女警那双红蓝交织的眼睛，感觉寒意从他的身体里一直往外冒。

　　时越白：“你杀人的时候戴手套了吗？包好头发了吗？带脚套了吗？你分尸的时候真的那么仔细了吗？你的指纹是不是残留在什么地方了？你抛尸的时候慌乱之中没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随着时越白的描述，董德业想起了那个下雨的晚上，他当然不可能那么冷静，没有人杀人是不会害怕的，他的结婚戒指掉了，那头晚上回去之后怎么也找不到了，难道留在现场了吗？

　　时越白阴森森的说道：“你的结婚戒指找不到了不是吗？”

　　董德业猛地抬头，恐惧的看着她。

　　她怎么会知道！

　　王才：“她怎么会知道！”

　　王才看向秦屿白：“秦哥！你听她说的话！她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我们根本没有在井里看到什么戒指！她她她不会真的能看到鬼吧！我小时候听人说过了，眼睛长这样的可能是阴阳眼！”

　　“妈呀！我现在觉得瘆得慌！”

　　秦屿白表情严肃：“别说话。”

　　时越白翻着手里的日记，随机找了一段念了出来：“[下午散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孩，胖胖的走路七扭八歪，如果我也能生孩子就好了。这一切都是董德业害的，他必须要对我负责一辈子，不然我不会放过他的。]”

　　“董燕手里有你挪用公款的把柄，她威胁你要和钱冰夏离婚，所以你就杀了她，对吗！”

　　董德业摇头：“没有，我没有。”

　　董德业僵直着身体，刚才看到的董燕尸体的照片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感到体内一阵翻滚，他想吐却吐不出来。他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像抛尸的那个雷雨天一样冷的他浑身颤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间房间的光线越来越黑，他看见了董燕和钱冰夏的身影出现在那个古怪的警察后面。

　　他瞪大了眼睛，因为恐惧身体开始不断的颤抖。

　　外面的王才也瞪大了眼睛，他也看到了。

　　时越白：“你杀了她，因为她威胁到了你舒服的生活，你不能忍受被一个女人胁迫，你诱骗她喝下毒药，挖掉了她的眼睛，将她的尸体切成一块一块扔到了井里。你觉得自己想的很周全，你知道根本没有人关心董燕，她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她去了哪里，你细心的处理好了她的东西，但你没想到她把日记本放在钢铁厂的宿舍里。”

　　“她对你还是有期待有感情的，你不记得了吗？你们在钢铁厂里度过的美好日子。她甚至为了满足你没喝过母乳的遗憾，吃了你给她的药，被人喊了两年的奶牛，名声全坏了。你的心真狠啊。”

　　随着时越白的话，她身后的董燕慢慢撕下了脸皮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模样。董德业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手，掐的手上流出了血，才勉强克制自己不要尖叫出声。

　　时越白不紧不慢的说道：“处理好了董燕，下一个就是钱冰夏。你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只不过是个女人，凭什么过这么好的日子，凭什么对你颐指气使，要不是看她有钱，你才不会娶她。”

　　“你就是这样一个下贱的男人，你从小没钱，你对拥有资源女性有很强的敌视心理，你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们轻轻松松获得的东西都是她们父亲的，而你奋斗多年都得不到，凭什么！你心里不平衡，你嫉妒的要发疯了，你恨不得扑在这些女人的身上把她们的血都吸干，让她们把这些资源都还给你！”

　　“可是你不能这样做，你不仅不能按照你想的虐待打骂她，你还得卑躬屈膝的讨好她，她什么都没做，你却觉得她的很多举动都是在看不起你，都是在蔑视你作为男人的尊严，你觉得你们不平等，你想要的平等是能踩在她头上的平等。但你不敢反抗，你清清楚楚的知道还不到时候，天大的委屈你都忍了下来，只是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深，你就等着到时候复仇。”

　　时越白：“终于，你等的这个时机到了，她给你生了一个孩子，有了这个孩子，她钱家的财产迟早是你的，既然这样你还留着钱冰夏做什么。你过的这么风光的日子，外人都以为你是成功人士，但你心中的苦痛只有自己知道，你只有让钱冰夏也痛苦，你的心里才会舒服！”

　　“你用了很多手段，让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让她痛苦，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疯子，然后再设计让她喝下有毒的咖啡，告诉所有人她是自杀的。她死了，你再装成好女婿，装个几年，这家公司就是你的了！”

　　时越白站到董德业的身后，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不仅如此，你还不满意自己的出身，那个穷村子，到处都是穷酸味，要是能彻底除掉就好了。所以你给你母亲寄过去了老鼠药，让她下毒放火，杀了一村子人！董德业，你杀了两百多人，你马上要被枪毙了！”

　　董德业激动大喊：“我没有！是董顺杀的人，我根本就没有让她杀人！老鼠药是她说家里有老鼠我才寄过去的！”

　　时越白：“你以为还有人会相信你吗？老鼠药寄过去好几天了？为什么她偏偏选择了在你打电话后才杀人，你和她说了什么？你教唆她杀人对不对！”

　　董德业：“我没有！村子里的人死了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告诉她让她快点收拾东西来城里享福，我告诉她钱冰夏死了，没有人会看不起她是乡下来的。”

　　时越白冷冷的声音像蛇一样出现在董德业的耳旁，而眼前看到的已经死掉的钱冰夏和董燕让他精神极度紧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

　　董德业：“我要走！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情绪失控的不断大喊。

　　秦屿白冲进来控制住了他。

　　董德业的脸被压在了冰冷的桌上，他浑身都在不停的抖动。

　　时越白：“告诉我，你杀了她们两个对不对！”

　　董德业嘴唇发紫：“都是她们逼我的！这两个贱女人，都是她们逼我的，我也不想这么做，都是她们下贱，要是好好听话我根本不会杀人。”

　　说完这话，董德业就看到钱冰夏眼睛里流出了血，朝着他扑了过来。

　　董德业尖叫了起来，一阵腥臭味从他的两腿间散发了出来。

　　时越白嫌弃的退了好几步：“看着女鬼索命的感觉怎么样？董德业你真是个废物，只不过是把你用在钱冰夏身上的手段拿来吓吓你而已，你就吓尿了裤子，懦弱的垃圾，阴沟里的老鼠，要不是你的身体里还有一半薛初阳的血，你连这样的脸都没有，你以为自己的脑子灵活聪明，这都是你们靠着吸食女人的鲜血得到的，要是没有薛初阳遗传给你的脑子，你还是在村子里的臭虫。”

　　董德业双目赤红：“你骗我！你设计陷害我！我要举报你们！我要找律师！”

　　时越白：“找你大爷的律师，你就等着被枪毙吧！那就是被生下来的孽种，你不是总要装和董燕说你没感受到母爱吗？你能感受个屁的母爱，你个老□□犯生下来的小□□犯，你个废物，你就是生在垃圾堆，你们一个村都是垃圾！”

　　秦屿白咳嗽了两声。

　　时越白根本不搭理他，继续对着董德业一顿输出：“靠女人才有今天的懦夫，内心阴暗的老鼠，软饭硬吃的凤凰男，小白脸，垃圾，等死吧你，你不但一分钱都得不到，你还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算计了这么多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就坐牢吧，坐几天牢一颗子弹直接送你下去，还要什么钱和地位，你连给你烧纸钱的人都没有，下地狱继续当废物吧。”

　　董德业额角青筋暴起，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去被人牢牢控制着不能冲上来动手，浑身颤抖，喉咙发出赫赫的粗气，猛地两眼一翻，身体直直的倒在了桌子上。

　　秦屿白：“......晕了。”

　　时越白眼神左右漂移了一下：“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她拿起来桌上的东西抖了抖又把椅子挪了回去把水杯拿到自己手上，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人在尴尬的时候都会找点事干。

　　她一顿忙活后说了一句：“他承认了我就先出去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啊秦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