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倾天下啦》墨湘云苏

44、万界无夜，晨曦长明——可这晨曦太亮，亮得让某些人忘了呼吸，也亮得让某些东西无处藏身。 极昼之印落下的第一百年，人间开始流传一种怪病： 「白蚀」。 患者皮肤先现日斑，后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光尘，

　　万界无夜，晨曦长明——可这晨曦太亮，亮得让某些人忘了呼吸，也亮得让某些东西无处藏身。

　　极昼之印落下的第一百年，人间开始流传一种怪病：

　　「白蚀」。

　　患者皮肤先现日斑，后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光尘，消散在空气里。

　　没人知道病因，只知道——他们消失前，都在喃喃一句：

　　“太亮了，我想躲进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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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士宗·观星台

　　慕曦瑶看着各地传来的玉简，眉心紧蹙。

　　陆毅然立于她身侧，指节轻叩栏沿，日蚀环在眸底旋转，声音低哑：

　　“极昼之印，斩的是外暗，却照出了——人心里的影。”

　　“影子被光压得无处可去，只能反噬本体。”

　　苏锦绣以符火点燃一片白蚀光尘，灰烟里竟浮现细小黑点——

　　那是负功德的残渣，比当年无咎更细、更轻，却更顽固。

　　顾灵尘沉声开口：“解决办法只有一个——”

　　“给众生，留一条‘影子’的出路。”

　　沐思宇抬眸，望向天际那轮永不坠落的新日，声音轻却坚定：

　　“那就让晨曦，学会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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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再次并肩，立于归墟旧地。

　　并蒂莲已化作一片金湖，湖心，那柄烛阴剑静静悬浮，剑身一半金，一半暗，像在等待最后的裁决。

　　陆毅然抬手，握住剑柄，声音温润：

　　“极昼长明，却不可无影。”

　　“我愿以烛阴为笔，以自身为墨——”

　　“为众生，画一条‘影子的缝隙’。”

　　他转身，望向四人，眸中日月同辉：

　　“你们，可愿陪我——”

　　“再斩一次光？”

　　四人同时抬手，声音汇聚，响彻云霄：

　　“愿！”

　　剑光落下，新日轻轻一晃——

　　第一次，

　　在百年极昼里，

　　眨了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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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众生心底同时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光仍在，但影归来。”

　　“黑暗，不再是被斩尽的敌人——”

　　“而是被允许的、光的另一半。”

　　白蚀停止蔓延，

　　人们抬头，看见晨曦依旧，却不再刺眼，

　　因为——

　　守夜人教会了黎明，

　　如何温柔地，

　　眨眼。新日学会了眨眼，万界终于会呼吸。

　　——但眨一次，便需百年。
　　——眨一次，也要代价。

　　1

　　烛阴剑裂了。

　　那道“眨眼”之后，剑身正中多出一缕头发丝细的暗纹——像有人用墨线在金纸上划了一刀，不深，却再无法抹去。

　　陆毅然以指腹轻抚，能感觉到暗纹里传出极轻、极冷的心跳：
　　「咚……咚……」
　　仿佛当年无咎的残识，被这一眨，重新唤醒。

　　“看来，”他低笑，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我得再闭一次关。”

　　“不是闭关，”慕曦瑶按住他腕脉，圣女血纹亮起，“是‘合眼’——让烛阴沉睡，让影子归巢。”

　　“否则裂缝会在剑里生根，下一次睁眼，斩的不是光，而是你自己。”

　　2

　　合眼之地，选在「极昼之眼」——
　　归墟旧地，金湖之底，那里曾是第一缕晨曦升起的地方，如今也要成为第一缕影子回家的门。

　　五人再聚，却换了次序：

　　——苏锦绣以符为针，绣「闭影』之阵；
　　——顾灵尘与沐思宇双剑交叉，守阵外；
　　——慕曦瑶以圣女之血，封‘眼’之扉；
　　——陆毅然携烛阴，独入金湖之心。

　　“合眼之后，你会怎样？”沐思宇问。

　　陆毅然想了想，答得风轻：“睡一场很长的觉。”
　　“梦里，也许有真正的夜，有风，有雪，有……你们。”

　　他转身，白衣没入金辉，像一粒雪落入火，不见波澜。

　　3

　　百年眨眼即过。

　　极昼之眼，金湖已枯，化作一方圆形石台，台面裂纹纵横，正中插着半截灰白断剑——剑身无锋，却有一圈极细的金线，绕着暗纹缓缓流转，像给黑夜上了最后一道锁。

　　石台旁，并蒂莲再开，花心中，并坐着两道小小身影——

　　一个银发男童，眸含日蚀；
　　一个雪发女童，瞳映星纹。

　　他们守着断剑，一年一年，看晨曦升起，看金线旋转，看众生在光与影之间，学会自己平衡。

　　“哥哥，什么时候能拔剑？”女童托腮问。

　　男童抬手，接住天边落下的一缕灰白剑意，轻声答：

　　“等世人不再害怕黑夜，也不再贪婪白昼。”

　　“等他们记得——”

　　“光与影，原本并肩。”

　　4

　　那一日，终将来临。

　　而此刻，极昼仍在，影子仍存，

　　石台之上，断剑轻颤，

　　像在做一场，

　　关于黎明的，

　　长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