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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共襄大举 ...

  •   若说水泊梁山宋江,柴进之流称得上是绿林好汉,山东义士刚用接下来几场仗证明了他们不是“草头王。”

      自辛弃疾任掌书记以来,先是肃清别野,继而领着大军先后征战,抓住完颜拔速把所有主力军抽调一空的契机,连破三城,竟没有一兵一卒的援军,迄今为止,从莱芜自大名府一线悉皆归天平军所管,蔡州等地义军先后来投,一时间声势浩大,竟有了二十万余之众,驻扎在离泗州两百里的一处平原之上。

      中军大营,萧瑶静静坐在一处桌前,桌上摆满了佳肴,地上还放着几大坛子酒,酒碗已经斟满。

      “差不多也都该到了!”萧瑶喃喃道。

      话音刚落,帐外便响起一阵脚步声,贾瑞同辛弃疾一同走进了帐内。

      “哟!萧兄准备这么多菜,看来贾某今日有口福了啊!”贾瑞望着饭桌欣喜说道。

      “贾兄,幼安,你们快坐!”萧瑶忙起身招呼着二人。

      两人也不客气,径直落了坐。

      “怎么不见耿大哥?”辛弃疾疑惑问道。

      “别管他,这几日无甚战事,他便喝了个痛快,午时喝的,这都入夜了还睡着呢!”

      辛弃疾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贾瑞眼见自已面前的酒碗没斟满,便打趣道:“看来萧老弟今日没成心宴请贾某啊,不然这客人还没来,主人先把酒给我们倒上了,还没倒满!”

      “贾大哥你就别讥讽我了,这可是潍州重酝酒,足足六十年份!我好说歹说那老头才肯卖我,花了好几个月的俸钱也才这买来这么两坛,若是不慎洒了一些,那可比剜心还疼!”

      “六十年的珍酿,那我可得尝尝。”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辛弃疾闻言,端起酒碗便仰头那么一倒,一碗酒便下了肚!

      “哈哈,诗中有云,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萧哥这还真称得上是佳酿!”辛弃疾一抹嘴,一边赞叹一边拎起脚下的坛子自顾自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

      “是吗?我也来尝尝!”贾瑞一只手端起酒碗,先是抿了一口,接着又似辛弃疾那般一饮而尽,又忙着去抢酒坛子。

      萧瑶看着两人就差没打起来,敲着桌子问道:“我说你俩一个副帅,一个掌书记,抢我一个小编修的酒喝,还要不要形象了!”

      “萧先知,你还是省省吧,来时我跟幼安都商量好了,你平白无故请我俩喝酒,一准没安什么好心,我俩不得把你给喝心疼了啊!”

      萧先知,这是底下人给萧瑶取得绰号,自从金军北还以来,金军动向萧瑶好似都事先知道一般,领着义军每次都打得金兵一个措手不及,现如今金军可谓是“前门遭殃,后门失火。”苦不堪言,一来二去,现在大家都先知先知这么的叫。

      “说吧!你这回叫我俩来又有什么鬼点子!”

      萧瑶一把将身后案牍拖了过来,上面摆放着一张军事地图,密密麻麻被标注着记号。

      “贾兄,幼安,你们过来看。”萧瑶双臂撑在地图两侧,招呼着二人。

      闻言,辛弃疾和贾瑞也放下手中酒碗凑了过来。

      “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离金军北还途经的泗州不足两百公里,我料定,北还只有两条路,一路是从和州经滁州到泗州,一路是从镇江经天长到泗州,你看,我们只需布置兵力在泰安,兖州,泗水,济南,我们再拿下淄川,等于在完颜拔速北返的路上布下了一张大网。”

      “只要大宋北伐军,能将他们逼进这里,我们五城同时发力,我们就能将他完颜拔速堵死在这条退路里,如此一来,完颜亮南下之举将不攻自破!”萧瑶指着地图说道。

      辛弃疾思索片刻,沉声说道:“萧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们主动去联合朝庭的北伐军,然后两面夹击,对完颜拔速进行围剿?”

      “萧某正是此意,有些事情我们必须提前考虑,若此时南宋大军能以席卷之势趁机北上追击,届时金军腹背受敌,进退之路都已堵死,必能给予重创,到那时,中原故土也能收复大半。”萧瑶向两人道出了他的想法,其实历史中辛弃疾后来也琢磨出了这条路,如今萧瑶只是先他一步说了出来。

      “谈何容易,朝庭军队向来是安于一隅之地,他赵构据说要亲自到建康督军,不过是给江北壮壮声势罢了!”贾瑞在一旁叹道。

      “此等天赐良机我等无论如何都该抓住,纵虎归山,再想重创金军主力可就难了!”

      “你想去临安面圣?”贾瑞问道。

      萧瑶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同意!”辛弃疾说道。

      贾瑞打断了二人,“耿帅不会同意的!天平军若归顺了朝庭,保不齐他赵构会秋会算帐,抛开这个咱先不谈,弟兄们起义为的是什么,你辛弃疾升任那天,难道你忘了吗?吃饱饭穿暖衣!若归顺了,你觉得还有弟兄们的好日子过吗?”

      “贾兄,我前日算了一下,你可知我们现在有多少人?足足二十四万人呐!当初我刚来的时候,还在为几千人的粮草发愁。”

      “你又可知这二十四万人里有多少义军头目?头目中又有多少人心怀鬼胎?”

      “心不齐!天平军现在不是一块铁板,我们根本指挥不了这二十多万人的大军,唯有归顺朝庭,统一调度,共襄大举!”萧瑶解释道。

      贾瑞沉默了,他得承认,萧瑶口中所说,的的确确是一个能够致命的问题。

      “可当今皇帝,岂是能说见就见的。”

      “这个贾兄你不用担心,这不是还有幼安的嘛!”萧瑶说着向辛弃疾看去。

      “我在临安确实有位故交,他能帮我完成此事,不过萧大哥是如何得知?”

      “不瞒二位,在下参军前是江湖上的一位神算子,俗称萧半仙,能掐!”

      两人对此自然嗤之以鼻。

      “今日暂且不谈,金人北还还有些时日,来!咱们喝酒,这重酝酿我还一口没喝着呢!”萧瑶也没有刨根问底,招呼着二人重新落坐。

      入夜,或许是各有心事,三人都醉倒在了桌上。

      “快来人啦!抓叛贼!”

      屋外的叫喊声惊醒了宿醉的三人。

      “怎么回事?”贾瑞问道。

      “金人离我们甚远,应当不是敌情,叛贼?”辛弃疾思索着。

      萧瑶内心一惊,原想留着义端先为天平军效力一段时间,莫不成想就在昨夜?哎!喝酒误事啊!

      “先出去看看!”萧瑶对两人沉声说道。

      三人当下也不迟疑,匆忙出了营帐去,只留下一地东倒西歪的酒坛。

      萧瑶三人刚出帐外,就见张安国怒气冲冲领着人走了过来。

      “辛弃疾,义端那狗娘养的杀害老子两名守寨弟兄逃了出去,人是你举荐的,这事你有什么辩解的吗?”张安国质问道。

      “我……”

      “张安国你丫又在放什么狗屁!辛兄弟是掌书记,还轮不到你教训!”

      辛弃疾刚开口,耿京领着人匆忙赶来,骂骂咧咧训斥道。

      “禀告大帅,昨夜我都和贾兄,萧大哥在一起,对此事并不知情。”

      “俺老耿相信你辛兄弟的为人,不必自责。”耿京拍着辛弃疾肩膀说道。

      “义端只身逃出营去,他起先带来的本部兵马何在?”这时萧瑶向张安国询问道。

      “他的本部兵马没有异动,我已吩咐人控制起来了!”

      “具体什么情况你仔细给我们讲讲!”

      “这……”张安国欲言又止。

      “萧兄弟让你讲你就讲,吞吞吐吐干什么!”贾瑞喝斥道。

      受了训的张安国一脸不服气,可也不敢违背,只得向众人言说起当时情形。

      “今早时分,义端那狗崽子装作喝醉酒的样子,跌跌撞撞从营帐出来,看守的兄弟本想上前去打声招呼,谁能料得他竟然掏出短匕连杀两人逃了出去。”

      “你们没派人去追?”萧瑶问道。

      “这……事发突然,我想着先禀明大帅,请他定夺。”

      平日里张安国与义端走的最近,保不齐是他故意放人过去,也好歹给自己日后留条退路,萧瑶想道。

      念此,萧瑶故作惊讶道:“糟糕!帅印!”

      萧瑶此话一出,方才点醒了不知何故的众人,辛弃疾晃过神来,急忙向自已营房跑去。耿京,萧瑶一行人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辛弃疾快步跑到自已营房,一把掀开帷幔,众人盯睛一看,满屋狼藉,如同进了盗贼一般,哪里还寻得到帅印的影子。

      “义端在军中虚与委蛇这么久,他偷走帅印,想必是要虚拟军令,制造混乱,里应外合,将泰安送与金人之手。”贾瑞揣测道。

      张安国适时跳出来指着辛弃疾嚷道:“姓辛的!如今你又该怎么说!按照军法,当割斩!”

      辛弃疾并未理会,只是径直走道耿京面前,说道:“耿大哥,义端是我举荐的,还恳请给我一匹快马,我亲自去把帅印追回来,若我没有抓住叛贼,到时再杀我谢罪也不迟。”

      “谁知你俩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此时若放你出去,你俩一同投了金人怎么办!”

      闻言耿京这个憨厚的农夫面容上也露出一丝犹豫。

      “耿大帅,辛弃疾他绝非这样的人,属下愿一同前去,到时若追不上贼人,也把我的头一并割了去。”萧瑶见状,也站出来替辛弃疾担保。

      耿京沉疑片刻,双手叉着腰带两侧,方才说道:“辛老弟,俺相信你也是被义端骗了,只要你能把帅印追回来,你依然是我的掌书记,北伐的事,俺老耿也替你办了!”

      “耿大帅,幼安去了!”

      辛弃疾说完当即就朝马厩走去,萧瑶也返身回房中拿上佩剑跟了上去。

      两人骑马出了军营,萧瑶倚在马背上冲着辛弃疾喊道:“幼安!义端这个人十分狡猾,一定料到我们知晓他去投奔了金人,如果我们现在快马赶去金军大营,就可以在半路将他截获,所以……”

      “萧大哥你是说义端去往了灵岩寺?”辛弃疾立马会过意来。

      两人调转方向,朝灵岩寺而去。

      傍晚时分,天已经黑了下来,在快要抵进灵岩寺的时候,萧瑶和辛弃疾将马拴在了一处隐蔽的枯树林中,徒步往灵岩寺赶去。

      “嘶嘶!”

      躲藏在灵岩寺山坡后的两人耳边响起一阵马鸣,两人趴在山坡上向下观望,寺门外只拴着两匹马,里边稀稀疏疏亮着几盏灯火。

      萧瑶和辛弃疾两人对望一眼,脸上都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神色。

      “萧大哥,你猜对了,义端果然躲到这灵岩寺来了!”

      “看样子寺内除了义端这个叛贼还有其他人在,这里距离太远,听不见声音。”

      “后发制于人,我们下去吧!”萧瑶招呼道。

      说罢两人一齐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径直向寺门走去。

      “咻!”

      一道箭啸声划破漆黑的夜空,钉在正相谈甚欢的义端和另一名金人的墙上。

      义端和那名金人立刻抄起武器警惕的看向门外。

      辛弃疾推开房门,朝义端喊道:“跟我回去!”

      义端看见来人,只是冷哼道:“别傻了!泰安城守不住的!”

      “你我曾立下誓言要光复中原,义端,难道你都忘了吗?”辛弃疾质问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宋颓势已露,这天下就算是金人的了,百姓一样能安稳太平。”义端反驳着说。

      “我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回去!”

      义端将手中的少林棍背在身后,单手立掌,眼睛紧紧盯着辛弃疾念道:“苦海有涯,回头无岸。”

      辛弃疾眼中闪过一抹悲伤,抽出剑,单手挽起袖袍举在胸前,“既然你执意叛敌投金,从今日起,你我二人恩断义绝,誓不两立!”

      辛弃疾说完就割下一段袖袍,扔在了义端面前,义端也望着地上的断袖久久不语。

      “啪啪啪!”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金人这时鼓起了掌,“哈哈哈,我说义端兄弟,这位便是辛弃疾啊,我看他也没什么三头六臂嘛,今日就凭他辛弃疾和他身边那个夷蛮子,可留不住我俩。”

      辛弃疾将刀一横,“来!”

      话音刚落,义端便提起棍向辛弃疾冲杀过来,辛弃疾侧身一脚踹在棍上,举剑便向前刺去,义端俯身躲过这致命的一剑,又挥舞着少林棍扫向辛弃疾的下盘……

      两人一招一式打的险象环生,义端渐渐落了下风,脸上露出惊慌神色,一旁的那名金人将领见状,举刀就朝辛弃疾后背砍去。

      “铮!”

      刀剑碰撞在空中擦出一道火花,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金人将领连连后退,直到抵到桌案前方才止住脚。

      “自家人打架,就不劳烦将军了!”萧瑶说完脸上还不忘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金人将领哪肯就此束手就擒,提刀直冲萧瑶劈来,萧瑶也举剑迎敌,一来一回间,也难分伯仲。

      “我说金蛮子,何苦白白浪费这些气力!”萧瑶在挡开一式刀法过后,还不忘嘲讽道。

      只见那金军将领冷哼道:“你这剑法虽说不错,可习武之人,当先擒拿,后拳脚,再练兵器,小子!你这身法还差了点!”

      “是吗?那再接我一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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