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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 101 章 ...

  •   东嫤一觉睡到下午才醒,还是饿醒的。

      淋了一夜雨凝神从一大堆废话里头凝练出重点还被逼着努力回忆将过程复述一遍,她的疲累不比翻阅文书努力记忆的越明鸥轻。

      何况军营里的事情并不是交给陈暮就可以一劳永逸,她昨天下午去了一趟军营,入夜才回来换了行头和越明鸥重新出的门。

      一整夜滴水未进,回来倒头就睡总算养足了精神,连饿两顿的肚子终于忍不下去,攥着肠胃逼得人瞬间睁开眼。

      卜逯儿果然不在,东嫤起身收拾好出门,问过影卫才知道,逯姑娘现在正和三公主在讨论昨晚探查到的消息,应当很快就会商量出下一步计划,听说三公主回来已经将记忆下来的机要和军情全默写下来了,还是个大工程呢!

      东嫤一听就想到自己迫于无奈跟越明鸥复述谈话经过的痛苦记忆,完全不愿回想,饿得心里发慌,先去饱餐一顿,出来的时候逯儿她们还没谈完,她也不想进去打扰,于是转头就想找点儿事做。

      耄耋仙不愿意关在院子里,整天在外头瞎晃悠,不是跟着陈暮在长见闻,就是跟着江笠阳在长见闻,实在无事可做也会跟着徒弟还有影卫们在外头瞎跑出出力,反正就是不到饭点不回来,这会儿也找不见人。

      至于师姐们,这会儿也跟领了探查任务的影卫们在外头奔忙,一时之间好像只有东嫤比较闲,毕竟军营里头昨天才去过,如今摸排兵力的事情已经交给陈暮着手,东将军今天难得休息。

      去找江笠阳的话,她知道自己昨晚忙了一晚上,指不定又要煮一锅养生的汤药来灌人,那么苦谁爱喝谁喝,反正东嫤是宁愿多睡一会儿装死也不愿意喝的,还是不要主动送上门去的好。

      院中冷清又无事可做,东嫤便想起了越明鸥昨天送的那本功法,觉得帮逯儿看看健体的部分也不错,于是回了自己房间。

      回房之后想不起来自己今早回来的时候把册子放哪儿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把桌子、椅子、床铺都翻遍了硬是没看着影,她还就不信了,自己明明洗完澡换新衣裳还记得揣怀里带回来的,怪哉。

      在房间里模拟了一遍早上进门的举动,看到搭在屏风上的外衫,才想起来绕到后头去找,果然在屏风后面捡到那本《撷珠》。

      她就说嘛,要是掉在外面逯儿见了肯定会帮忙捡起来放在显眼处,原来是随手搭上去的时候掉在了后面。

      这名字看着就跟功法没什么关系,东嫤想起越明鸥的说辞不由好奇,到底是什么功法能起这么像介绍技艺要略的名字

      翻开扉页,只见上书:牝门悬珠,癸养经年,寸莲挛润,蚌贝衔研,是为撷珠趣。

      “什么啊,这不还是开蚌取珠吗,一个渔民用以安身立命的技法写得这么高深干什么?”东嫤看得直犯嘀咕,“问她还不承认,就是承认了我也不会觉得她送的礼物小气啊!”

      说着就要往后头翻翻看有没有详解或图解,毕竟她也是来了这地方才头一回见识河蚌产珍珠,确实觉得稀奇,看到什么新鲜事物都想自己也动手试试的人,倒不会拒绝学习新技艺的机会。

      翻开下一页,映入眼帘的就是精细又详尽的图解。

      这、这、这、这……这不对吧!

      东嫤瞬息反应过来,震惊中“啪”地一声就把书阖上,在骤起的羞耻与慌乱交织之下一激动,随手就将手里烫手山芋一般的画册甩进了床底下。

      但是冲击十足的画面从眼前消失不代表会从脑子里也消失,东嫤只觉得眼前看什么都还是方才书里的图画,一片红从衣领顺着脖子爬上脸,整个人好似刚出锅还冒热气的蒸螃蟹。

      一想到越明鸥早上交给自己时说的谎话,东嫤也回过味来她当时为什么不让自己在大街上翻开,要让私底下看,居然还说也是送给逯儿的,东嫤气急了,嘴上骂着就要转身出去找人算账。

      “越明鸥这个混账!”

      急冲冲几步跨到门前,要开门时动作却缓了下来,手最后搭在门闩上一顿,在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和好奇中,恼渐渐全转成了羞,微微侧首,余光中床底下那本画册被翻开过的第一页微微翘起了一点边,像是在诱惑初窥秘事的人前去探索解惑。

      心又开始“砰、咚、咣”地狂跳,脑子便又开始不听指挥地……

      星瞳闪了闪,搭在门上的手最终还是没拉开,反倒落了闩。

      还不知道自己收到礼物的人和送出礼物不打算说的人,眼下正在书房中议事,越明鸥与卜逯儿商议完重要的事情之后,想起自己这几次与越明垒会面时遇见的人,忍不住给逯儿提醒。

      “逯儿,最近出门影卫都跟着吧?”

      “江姐姐最近不让我出门受暑气,免得更添烦躁,不过明鸥为什么这么问?”

      越明鸥斟酌着想到底要不要说,最后还是觉得该让逯儿心里有个底,提前提防些好,坦言道:“我这几次跟越明垒会面,季昌明次次都在,不晓得什么时候从京城过来的,之前还没碰到过,最近却频频出现,觉得蹊跷。”

      季昌明自越明垒被贬出京之后就没机会再接近卜逯儿,加上卜逯儿在京城出行被影卫们护得严实,因此他一直没有可乘之机,许久没有露面的人,没想到竟会追到这里来。

      卜逯儿福至心灵,道:“季世子还如从前一般执着?”

      越明鸥点点头。

      二人方才还为越明垒将兵力实情藏得太紧而发愁,周边城镇上报军情的文书不知是为了隐瞒越明信,还是越明垒在自留后路,并未详细描述数量与位置,这些都需要争渡宫影卫和怀鹤门弟子去探查。

      陈暮如今掌握的也只是明面上归于东嫤管辖的几处营地信息,何况现在手上只有越明信联合越明垒贪污的证据,不足以将二人扳倒,所以季昌明的出现,无异于一个突破口。

      卜逯儿果然提出了建议:“或许季世子突然出现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我……”

      “我就是怕你会这么说才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你的,”越明鸥立刻出言打断,不让她继续说,“季昌明图谋不轨不是一天两天,之前在京城时还有所收敛,如今来了此地恐怕无法无天,他应当是知道了你离开京城的消息,却不一定知道你现在就在这里,要是让他知道了,不晓得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扰你清净。”

      “这么说来,世子如今已经是冼王阵营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然不会受如此器重被允许参与会谈,他应当掌握不少机要。”

      “我说这么多是想让你自己多加小心避着些,不是让你做拿自己当诱饵主动去接触的打算!”越明鸥真着急了,转头就打算去找能拦住她的人,“这件事我会去告诉东嫤,你别想那些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

      “明鸥也知道阿嫤与世子不对付,担心她冲动之下对世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打草惊蛇才没有告诉她不是吗?”

      “我……”

      “我知道明鸥是担心我,但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愚勇之人,自然会计划周全做好自保的准备,况且还有耄耋仙前辈在呢。”

      “你……”

      “我不会放任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让阿嫤担心,如今冼王和大皇子都已经起了警惕心,再等下去恐怕让他们成了气候真的合围此地,城中百姓安居乐业,明鸥不也不忍心让他们遭逢战乱?”

      卜逯儿一颗七窍心玲珑也慈悲,越明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能找到冼王驯养私兵的位置直捣黄龙最好,有机会没有不利用的道理,此事我会与耄耋仙前辈从长计议,待有了万全之法会自己透露给阿嫤,明鸥切莫提前让阿嫤知道。”

      两人都知道东嫤打小就和季昌明不对付,几乎次次遇上都要大打出手闹得天翻地覆,别说如今东嫤和逯儿心意相通,就是在京城知道季昌明仍对逯儿图谋不轨的那晚都怒火中烧恨不得追上去动手,眼下必然不会同意卜逯儿以身涉险。

      但卜逯儿不可能将难得的机会就这么放过,即便抛开大义不谈,光是看东嫤在外日夜操劳也想尽快了结此间事。

      越明鸥真的觉得自己错提了这一茬,早知道该直接知会影卫或者耄耋仙前辈护佑,但转念一想,逯儿那么伶俐,往后不可能不察觉出端倪,就算瞒也瞒不了多久,终究会变成这般局面,最终不得不妥协。

      卜逯儿与越明鸥谈完事情,东嫤还关在房间里没出来,听影卫说她中途出来吃过饭之后又回去了,之后就再没出来过,以为东嫤是中途饿醒了又觉得困,所以才回去接着睡觉没来找自己。

      她正好还有事情要找耄耋仙商议,于是打算先不去打扰东嫤免得将人吵醒,趁这个空当让影卫去将耄耋仙请了回来。

      耄耋仙听说逯丫头有求于自己,当即撇了手头的乐子赶回来,听了逯丫头的打算,倒没出言反对,一来对自己随行暗中保护一事十足自信,二来也鼓励年轻姑娘们勇于实践自己的想法,因此愿意配合。

      除此之外,也顾及自己届时隐于暗处,为避免出现无法及时阻拦近身骚扰的情况,打算教逯儿一些利用刁钻角度使巧劲儿来四两拨千斤的防身法子。

      就当是又收一个徒弟了,何况凭着两个丫头的关系,逯丫头本来就该叫自己一声师父,耄耋仙算盘打得叭叭响。

      两人在院子里练习的时候,后面房门突然开了,只见东嫤开门出来,看到逯儿的时候神色慌乱一瞬,却在看到耄耋仙和逯儿的动作时将慌乱变成了疑惑。

      “师父和逯儿在做什么呢?”就站在门边远远地朗声问,也不说走下阶来靠近些。

      “我闲来无事教逯丫头几招,她早该随你喊我一声师父了,我教她几招也是应该,”还是耄耋仙先回话,几句就打消了小徒弟的疑虑,接着问不像平时那样看到逯儿就主动黏上来的人,“你又干嘛傻站在门边不过来?”

      东嫤浑身一僵,反手关上门搪塞:“我,睡太久有些乏,去沐浴顺便醒醒神。”

      说完拔腿就跑,听着耄耋仙“马上开饭你搞快”的呼喊,像是身后有人在撵着追,逃也似地跑了。

      卜逯儿收回视线,果真乖巧地改了口,一声“师父”喊得耄耋仙如沐春风,感慨自己啥时候收过这么乖的徒弟,真是满意!

      平日洗漱总是特别迅速的人,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洗得格外久,外出的伙伴们都回来了也没见她出来,卜逯儿都要以为她是不是在浴房里头睡着了,开饭时打算寻去,才见东嫤姗姗来迟。

      待所有人落座,东嫤还是一如往常那般亲手给逯儿布菜,不同寻常的是,一次眼神都没跟逯儿对过,这和之前的黏人样子可大相径庭,旁边的人一眼就能瞧出异常。

      不过卜逯儿自己心里也有事瞒着东嫤,正纠结应不应当、又该如何告给东嫤知晓,所以也只是闷头吃饭,没有抬头与她做眼神接触。

      两个心里都装着事儿的人彼此没有发现对方的异常,桌上的人发现了却又不好明说,只能活跃着饭桌上的气氛,暗中眼神交流。

      这一桌只有越明鸥将两人之间的事情掌握了个齐全,逯儿为何心虚她自然知晓,至于东嫤,皮猴上次这副模样还是初开情窍的时候,如今看她这表现,三公主就了然了。

      不容易啊……

      两人之间诡异又和谐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回房准备入睡的时候。

      东嫤搂着人心猿意马,想例行亲吻又怕自己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把逯儿搂在怀里抱紧紧,这里摸摸,那里蹭蹭,硬是把还沉浸在思考中的人给逗笑了。

      “阿嫤在做什么?”

      想干坏事的人被抓包,支支吾吾只说“没什么”,卜逯儿想起来自东嫤醒来之后两人还一下都没有亲过,以为这是醒来后没看到自己在闹别扭,主动凑到开合半天吐不出个所以然的唇上亲了亲。

      “醒了没看见我不高兴了?”

      “不是!”东嫤抬起头立马否认,看着逯儿眉眼含笑的样子,又舔舔嘴重新往逯儿颈窝里钻,“我自己说不用你陪的,才不会因为没看见你不高兴呢。”

      “那这是怎么了?”卜逯儿想问个究竟,但某人躲着不与她对视,她也没办法,“我出门之前可如约亲了你呢,阿嫤为何回房了也不愿亲亲我?”

      “没有不愿意,”东嫤于是起身又给逯儿当被子,将人罩得严严实实,趴着在卜逯儿额、面、腮、耳、唇、颏上一顿嘬,“我可愿意了!”

      卜逯儿被面上一阵痒逗得直笑,翻身与东嫤调换位置让她安分下来,看着东嫤注视着自己的模样一阵心动,于是俯首和她接了一个绵长又热切的吻,直吻得一阵绯红自白玉颈连檀香腮,又从檀香腮延芙蓉面,最后漫上点漆瞳,在点漆瞳里化作浓情去剪潋滟水。

      这几天总闷在卜逯儿心头泄不出去的燥,在这个梅雨季里好不容易放晴天的夜晚,总算将东嫤也一并燃了,燃得终于明白彼此爱慕中应当进一步的人,登时便要去推爱与欲的门。

      “逯儿……”

      “嗯?”

      “我今天,”东嫤说到这儿咽了咽干渴的喉咙,看着逯儿亮晶晶的杏眼,怦怦跳的心又开始痒起来,“收到了一本画册,让我放枕头底下了。”

      “是什么画册?”

      “嗯……反正,”东嫤凝视着逯儿的眼睛,在她的好奇与期待中,忍着羞说了,“反正……就是那方面的。”

      玲珑心思多灵敏,从东嫤忸怩又羞赧的表现,结合近日江笠阳对自己的关切,卜逯儿瞬间就明白过来是什么类型的画册了。

      脸越来越红的人变成了两个,卜逯儿一双杏眼因为害羞变得水汪汪的,却也没错开眼乱瞟,只是专注地盯着同样凝视着自己的人,抚了抚她的鬓角,轻声问:“是江姐姐给你的?”

      “不是,越明鸥给我的,还专门去找了女画师定制呢!”这话题实在羞,借别的事情来缓一缓才好打破窘境。

      “那……阿嫤打算怎么做?”

      说不期待是假话,自从被江笠阳问过话之后,卜逯儿也找机会到外面打听过,只是听到的说法都夸张居多,也多囿于男女之间,直觉自己和东嫤应当不会那样,因此并不打算参考。

      如今听到东嫤主动提起,虽不知她已经了解或准备到了哪一步,却也愿意将自己全然交给对方,因此卜逯儿问得坦诚。

      东嫤态度立马端正起来,道:“我拿到画册之后仔细学过了,如今知道什么法子会疼,什么法子不疼,我不会让逯儿疼的,”说到这儿还抬头亲了亲逯儿让她安心,“我们要舒舒服服的才好。”

      “阿嫤下午难道不是在睡觉?”

      东嫤被戳破了也不害臊了,仰面躺得懒洋洋的,迎着卜逯儿缱绻的眼神抱着她撒娇:“嗯,我有点好奇,也想和逯儿一起。”

      卜逯儿趴下来问:“你下午那会儿疼了?”

      “没呢,感觉有点不对便停了,会疼的法子我们不试,”说到这儿东嫤又抚过逯儿耳廓勾了头发来亲亲,顺便打包票,“那画师注解很详尽,我已经全了解了,逯儿放心交给我!”

      “看来阿嫤已经默默付出了很多努力,我却什么都没准备。”

      “也不全是,有的法子得两个人一起摸索呢。”东嫤小声解释,又给自己说得脸红红。

      “好,”卜逯儿伸手轻轻去扯东嫤的衣襟,在那道起伏的瘤痕上亲了亲,才轻声说,“我也不想让你一个人负担,这种事应当是两个人一起才好,阿嫤教教我?”

      东嫤点点头,见彼此都红着脸一时羞窘,于是再度翻身,接着低头啄木鸟似地“啾啾”亲,亲到痒痒肉上把逯儿逗笑了,才缓和了羞赧与紧张,沉醉于暧昧与甜蜜。

      红烛迸星,锦被揉花,指绞似藤,发缠如蔓,彼此爱慕的人相拥在爱与欲里摸寻,罗帐内外氤氲弥漫着同一种脉脉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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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感谢点击、收藏、评论、营养液,这是一个满足自己吃两小无猜需求的故事,慢慢扩写,希望看文愉快 前面已更新章节突然提示更新,大概率是在改错别字……QAQ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