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不会火葬场》半夜森林

9、第 9 章

　　“不要……”

　　“我恨你……”

　　“和衡……”

　　“……不要……”

　　“停下……”

　　“和衡……”

　　“和衡……”

　　“和衡！”

　　和衡突然惊醒，猛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你的精神力还算稳定，但精神核心严重受损，情况有点糟糕啊……”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说道。

　　和衡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在校医院里。

　　“嗯？我看医疗记录，你的精神核心已经被毁了？不对呀，你的精神核心虽然受损严重，但不到完全毁坏的程度……难道是之前的医生误诊了？”
　　中年医生自言自语道。

　　和衡看了一眼医生的胸牌，医生名叫莱西，精神核心保养与修复中心主治医师。

　　“我怎么在这里？我身边的人呢？”
　　和衡皱眉问道。

　　“你晕倒了，是校长把你送来的。至于你身边的人，那我就不清楚了。”
　　莱西回道。

　　和衡低头揉捏着自己左手中指，不良·亨利送的戒指不见了。
　　昨晚记忆中的人，临走前把他的戒指取了。

　　如果他没记错，昨晚他有些失控，把不良·亨利……或者洛伦当成了利斯。
　　他感觉精神力有增长，精神核心也比之前完整了一些。做亲密行为的同时梳理精神力确实比单纯进行精神力梳理能更好地修复精神核心——水乳交融之下，精神共振会更加强烈。
　　是不良·亨利，还是洛伦呢？

　　思量间，不良·亨利已经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他昨天从二楼落到一楼，屁股差点摔成三瓣。

　　“阿衡，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
　　不良·亨利一边说，一边挪到和衡床边。

　　和衡看着不良·亨利捂屁股的动作，若有所思。

　　“嗯？你怎么这样看我？”
　　不良·亨利不解，感觉和衡怪怪的。

　　和衡敏锐地看到不良·亨利脖子上的可疑的红色痕迹。
　　他伸手碰了碰，顺便拉出不良·亨利脖子上的细细的颈链。颈链上挂着一枚戒指。

　　不良·亨利红着脸把戒指夺了回来，放进衣领里，然后还隔着衣服拍了拍。
　　“这个是……那什么……”
　　他不好意思说这个是专门做的跟和衡那一枚戒指成对的属于他的戒指——上面还刻着同款字体的“不良·亨利”四个字。

　　而和衡显然没想到这一点。
　　他想，自己对不良·亨利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于是不良·亨利收回了他的礼物。这好像很合理。

　　和衡捂住自己的脸，长长地叹息。
　　他从未想过把朋友变成情人或者床伴！

　　“抱歉……”
　　和衡低声说。

　　“什么？为什么？”
　　不良·亨利不解。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和衡赶走他，导致他从破洞掉下去受伤了。和衡因此感到抱歉。
　　于是不良·亨利又道：“你不用抱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说什么抱歉啊。”

　　和衡很感动。
　　没想到不良·亨利愿意为他做到这一步，怕他为难所以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和衡一手拉着不良·亨利的手，一手抚着他的侧脸，认真地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尝试……”.

　　【我不该对他抱有任何期待。】

　　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和衡未说出口的话。
　　和衡心里一惊，左右看了看。
　　又幻听了？

　　不良·亨利忍不住捂住和衡放在他侧脸的手。
　　那骨节分明的，温柔的手。
　　他听着和衡说要给他一点时间，心如擂鼓，充满期待。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
　　和衡不确定地问。

　　“嗯？”
　　不良·亨利反应慢了一拍。
　　“我听见你说要给你一点时间……”

　　和衡掀开被子，穿上医院的拖鞋，跑到病房外。
　　病房外有医生走过，还有一个病人扶着墙走来走去。但是没有利斯。
　　看来是他听错了。

　　不良·亨利一瘸一拐奔向和衡，从背后抱住和衡的腰。

　　“我会给你时间！”
　　不良·亨利无比庆幸昨晚自己乖乖听话。
　　他这么乖和衡肯定喜欢！
　　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他与和衡相处这么久，日久生情才是真！
　　不良·亨利已经开始畅享未来，婚礼的布置他都想好了。蜜月旅行要去仙女座，星网上都说那里是结婚圣地。

　　不良·亨利显然高兴得太早了。
　　三天后，不良·亨利养好了伤，被学校警卫队打包送回了老家。
　　警卫队真贴心，还亲自送他回家。

　　和衡站在校门口目送不良·亨利离去，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松了口气。
　　当日和衡也办理出院，回了冷清阴森破破烂烂的宿舍。

　　洛伦不知躲哪儿去了，和衡在他的房间没找到人。
　　别墅有地下室，被锁住了。
　　和衡从杂物间翻出工具，把地下室的门打开。

　　地下室空间很大，明显是用心装修过的，洁白又明亮。
　　巨大的空间分成四个区域。
　　一区摆着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培养皿，里面有正常的虫族，也有变异体。
　　二区放着许多实验器材，乱中有序。
　　三区有三个实验床，还有一个类似电椅的装置。
　　四区放着一台巨大的仪器，和衡暂时看不出它的用处。

　　和衡看得仔细，直到洛伦幽灵一样飘过来。

　　“你走路能不能发出声音？”
　　和衡没有回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洛伦瞥了和衡一眼，在二区停下，找出抽血的注射器。

　　和衡撩起袖子，拉了个椅子坐下。
　　“先分析血液成分，然后用全息治疗仪……我身体里的属于融合体，一般的射线检测不出来。”

　　洛伦闻言，用嘶哑的声音说：“你好像很懂……但是，我才是专业的。”

　　“我尊重你的专业。但是记住，你的研究是为我服务，帮我压制，甚至清除我身体里的怪物。”
　　和衡说。

　　洛伦嘴角诡异地勾起，“当然。”

　　在洛伦抽取了和衡的血液后，洛伦说：“我已经订购了全息治疗仪，但是一周后才能到货。安装调试预计两周。”

　　“很好。”
　　和衡夸奖道。
　　据他所知全息治疗仪属于帝国管制器械，一般人根本买不到。

　　“你知道全息治疗仪很贵吧？”
　　洛伦说。

　　“当然。”
　　和衡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钱不够。”
　　洛伦看和衡的眼神让和衡很不舒服。

　　和衡沉默许久，问洛伦：“还差多少？”

　　“十亿星币。”
　　洛伦幽幽回答道。

　　“别耍花招，我知道全息治疗仪的价格，不超过三亿星币。我可以给你一千万星币，剩下不够的部分你分期吧。”
　　和衡拍了拍洛伦的肩膀。
　　“你是西里弗家主的儿子，以西里弗家族信誉背书，应该能得到非常不错的分期方案。”

　　和衡说完便毫无负担地走了。
　　洛伦感觉心很痛，看着和衡的背影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抬起手，无意识地揪住心口部位的衣服布料。

　　心痛的感觉在洛伦申请分期贷款秒过成后达到顶峰。
　　他痛得失眠了——虽然失眠对他来说属于家常便饭。

　　失眠的洛伦游荡在别墅外，看见一架价值不菲的小型飞艇从天而降。
　　以洛伦的经验来看，这架小型飞艇卖到黑市，至少值一个亿。

　　飞艇上下来一个人。
　　洛伦很高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坏他好事把他踹晕的利斯·斯洛拉斯。

　　洛伦暂时不敢动利斯，因为他手里就有斯洛拉斯家族赞助的项目。
　　斯洛拉斯家是不怎么样，但是给钱是真的大方。
　　洛伦的目标是那艘飞艇。

　　利斯还是没忍住，趁着天黑来到和衡身边。
　　他这两年查到斯洛拉斯家旁支有人暗地里用人类与虫族做杂交实验，培养出了一大批变异虫族。
　　上一世斯洛拉斯覆灭，罪名之一便是与虫族勾结。
　　如今看来，若让旁支继续把实验搞下去，给斯洛拉斯家族安上与虫族勾结的罪名还真是不冤。

　　即便如此，利斯还是无法原谅。
　　明明前一天还与他温存缠绵，第二日便在他眼前杀死他的父母。
　　后来连侥幸逃脱的哥哥和姐姐都被和衡找回来，赶尽杀绝。

　　利斯记得自己当时跪在和衡面前，求他至少放过他的哥哥和姐姐。
　　哥哥虽然是斯洛拉斯继承人，但并没有完全接手家族事务。姐姐醉心研究，是个不问世事的科学家，她更是无辜。

　　利斯记得当时和衡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那怀抱像过去无数次拥抱一样温暖坚定。
　　可最终他得到的也只是一句：“对不起。”

　　后来哥哥和姐姐的死讯传来，利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利斯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和衡，但那一刻他才发现，和衡隐藏有多深。

　　【和衡是虚伪的恶魔，是没有心的刽子手。】

　　洛伦等了许久，只见利斯下了飞艇就没动了，站在那儿仿佛一尊雕像。然后利斯就上了飞艇，飞走了……走了……了……
　　这人是来梦游的么？
　　洛伦满脸问号。

　　和衡本来睡得很好，直到再次出现幻听。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重复了一句：“恶魔？刽子手？”
　　上一世他手里沾满了虫族的腥臭的血液，杀的虫堆积起来能把首都星淹没。
　　最后的战役，他俘获了虫族女皇。
　　女皇质问他，明明他已经被虫族融合，为何要残杀同类？
　　还骂他是个恶魔、刽子手，骂他卑劣、虚伪，狼心狗肺。

　　由此可见，虫族在融合人类，反过来，人类何尝不是在融合虫族？这位已经脱去虫形，长着人类模样的，变着花样骂他的虫族女皇，明显就被人类“融合”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