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回 甘之如饴 ...
-
唐大公子见赵寰满脸的欲求不满，不由大方的赏了她一明媚的笑容，道：“夜深了，夫人还不回屋歇息？”说罢，取过搭在屏风上的赶紧外衫穿戴妥当，便出了偏房。赵寰无法，只得一路用甚是哀怨的目光随着唐之风回了新房，
新房中，这对新婚夫妇依旧饶有兴致的玩起了妾有情郎无意的游戏。唐之风由于方才在鸳鸯浴事件中小胜了一局，此时信心十足，精力充沛。两人两点一线沿着床铺与榻子绕了上百圈，最后竟是赵寰先败下阵来，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趴在榻子上道：“相、相公，妾、妾身不行了……”
唐大公子斜倚在床头望着榻子那头气喘如牛的赵寰，幸灾乐祸道：“这么一小会便跑不动了？夫人定是平日里太少锻炼了才会如此。”
赵寰默不作声的趴在榻子上喘气，昨日追得太容易，竟然忘了男女有别这一千古真理。女子的体力如何能抵得上男子，想要压倒相公，恐怕只能智取，不能力敌！这么想着，赵寰便褪下绣鞋爬上了榻子，盖上被子假意睡下了。还体贴的提醒了一声，道：“相公晚安……”
唐之风望着今日如此容易放弃的赵寰，不由笑了笑，随后褪去外衫享受的在床铺歇下了。心中不由暗忖，今夜能霸占到床铺，还真是个好日子……
少了赵寰的喋喋不休，房间里顿时寂静无声。半响，就在众人以为这一夜会相安无事度过之时，一个敏捷的身影迅速下地飞身扑向了床铺，伴着这敏捷身影的是那气势磅礴的大喊声：“相公，你就从了妾身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回应这一声的不是美人的骄吟，而是犹如雷震一般的一声“咚”……
赵寰两眼上翻的倒在床上，这回真是痛的连泪都流不出了，只顾捂着头在床上打滚。这一撞自然比昨日唐之风撞她的那一下重了不止一些，更何况昨日是鼻子对额头，今日是脑袋对墙壁。赵寰总算是真真切切的的体会了一把何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的真谛了。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么！！
她原先是想假意先睡下，随后趁着唐之风放松戒备之时，一举扑上前将他擒拿。谁知唐之风早有预料，在赵寰扑上床的一瞬间迅速往边上一闪。可怜赵寰少了唐之风这一阻力，便华丽丽的将头撞在床头的墙上。顿时眼冒晶星言语不能……
唐之风也只知自己方才这一闪闪得有些有些大条了，那么大的一声“咚”，不死也傻了。可话又说回来，他哪知道赵寰会扑得如此用力，还会往墙上撞。赶紧拎起了赵寰想要将她好好放在床上，谁知赵寰捂着脑袋，哽咽的低哑着嗓子，像是小兽哀鸣似地道：“别、别动……”随后可怜兮兮的在床上缩成了一团。眼角边湿润润的，却是连哭泣的力气都没了。
唐之风不敢动她，坐在床边头痛欲裂。也不知他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这新过门的媳妇才过门一日便弄得他心力交瘁，没有一夜可以安生的。赶紧下床走到门前推开了房门，这次唐大公子的娘倒是未缺德的将门锁上。门外站着一个守夜的男仆，唐之风赶紧让他去找个大夫过来。赵寰撞得毕竟是脑子，这事可大可小，不小心痴了傻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有暴力倾向，将赵寰打成这般的。赵寰父母那他更不好交代……
男仆得了吩咐便立即下去了，唐之风无奈的走回房间，赵寰依旧是捂着脑袋在床上缩成一团，疼的有些打滚的倾向。唐之风又是无奈又是头疼的责怪道：“让你晚上不好好歇息，偏要到处乱扑！”
赵寰此刻哪听得唐之风在说些什么，只顾着自己的脑袋疼得快要死了。虽说爱情诚可贵，报恩价更高，可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赵寰要早知今日，决死不会那么冲动的就扑上去要压倒唐之风。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任凭赵寰悔青了肠子也没有……
大夫在赵寰疼痛缓得差不多时才姗姗来迟，在一番望闻观切之后捋了捋胡须，道：“少夫人撞到了脑子，所幸无碍，休息两日便好了。”说罢，背起药箱便要出门。家中还有老婆捂着棉被，等他去睡呢……
“大夫……可我的头还很疼……”赵寰见大夫要走，赶紧气若游丝的唤道。
这什么庸医，她明明疼成了这般，竟也不管，请他来有何用？诈骗出诊费？
“老朽说过了，少夫人歇息两日便可。”大夫无奈的重复道。既未撞破头也未神志不清，让他医治什么去？
赵寰听大夫还是这番说辞，不由想去了前些年影城发生的一桩大事。
影城距离城不到六百里，算是邻城。话说在影城那曾有个员外，有一回不小心脑袋撞在了柱子上，当时疼痛难忍。请大夫来看，大夫口口声声的说无碍，过几日便好，谁知次日那员外竟无端暴毙。请仵作验尸，得出的结论是员外由于不小心砸中了脑子，血块在脑中积压，随后越变越大，压迫到脑神经，人便死了。员外死后，他家中的一大帮妻妾在他尸骨未寒之时便开始抢夺财产，最后两个小妾以及员外的一个儿子都在这场宅斗中死于非命。这事当年在影城不知造成了多大的轰动。
如今她也是撞到了脑子疼痛难忍找大夫来看，而这大夫说的话竟是与那员外的大夫说出的一摸一样。赵寰心不由得一寒，战战兢兢的问道：“大、大夫，不、不知您祖籍何处？”
大夫有些纳闷的望着赵寰，开始真怀疑她是不是撞坏脑子了，依旧从实回道：“老朽祖籍影城。”
随着大夫的这个回答，赵寰的脑子“轰隆”一声炸开。
这、这、这么说来，当年那个医死员外的大夫就是她眼前的这个了？……
呜呼悲哉，想她赵寰正值芳华，为报恩忍辱负重嫁入唐府，谁知未能替唐家诞下一男半女便要香消玉殒。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老话，自古红颜皆薄命么？赵寰想着想着不由泪湿眼角，绝望的望向了唐之风，留起了遗言：“相公，是妾身福薄，方嫁入唐不倒两日，连相公一夜恩宠都未得到便要离世。可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死后，不求相公惦念，只求相公念在妾身的苦心，莫要在沉迷于男色，为唐家留个后！这样，妾身就算在九泉之下也能合眼了……”
忽的想起了那个单纯清秀的少年，又补上了一句：“树冬是个好孩子，他要的不多，只是胡萝卜而已。相公往后哪怕是再续弦，也莫要让别人欺了他……”
唐之风扶额，完全陷入无语状态。也没了心思问她如何在一日之内居然就与树冬关系如此亲密，都是‘待死之人’了还要叮嘱他好好对树冬。倒是那个大夫急了，心想这少夫人该不会真撞坏了脑子吧？否则怎么会开始胡言乱语！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药箱，从中取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十几枚长短不一的细长银针，抽出一枚往火上一过便往赵寰的脑袋上扎。
“啊！！”赵寰一吓，身子一歪。这下可惨，穴位错了不说，还扎出了血珠……
“……”
唐之风在边上看得心力交瘁，无力道：“赵寰，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坐着不动让大夫医治么？”
赵寰泪眼汪汪的望了唐之风一眼，心想被扎两针指不定通了血块就能活命了，可是这么让相公看着她还是有些羞涩，便开口道：“相公，你先转过头去，不许偷看。”
“为何不许看？”为何她现在的模样如此娇羞，像是要自己别偷看她换衣裳似地……
“妾身不想让相公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赵寰不由担心道。自己原先的花容月貌都扑倒不了相公，万一再让他见着了自己满脸针眼的模样吓到了，说不定直接休了她让她做下堂妻了。
“……”唐之风默。
她哪怕是完好无损的模样他也没有兴致欣赏好不好？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要同赵寰对话，他的功力还需大大提升才可。可此时惦记着赵寰的病情，赵寰还是无奈的转过了身。
赵寰见唐之风转过了身，终于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人任由那大夫对着她的脑袋上下其手。一阵忙碌过后，大夫总算施针完毕，走到桌前开了几帖中药，让下人明日过去抓药，随后背起药箱回家睡他老婆捂暖着的被窝去了。
新房中又只剩下了赵寰与唐之风两人，唐之风走上前将掀在边上的被子替赵寰盖上，劝诫道：“都伤成了这样，今晚上也老实一些吧。”这么一闹腾又是深夜了，怎么每夜都不得安生呢？
赵寰笑着点了点头，心中甜得像被涂了蜜糖似的。相公体贴的替她盖上了被子，这是多大的进展呐，这伤总算是没有白受。其实她是痛并快乐着的……
从被中伸出手来轻轻扯了扯唐之风的袖子，略带羞涩道：“相公，你凑近一些。”
“凑近做什么？！！”唐之风随即像被登徒子调戏了的小娘子，立即从赵寰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后退三大步，防备的盯着赵寰。
“妾身如今伤成了这般，还能做甚么？”赵寰甚是哀怨的望了唐之分一眼，随后揭晓了谜底“妾身不过是想亲相公一下，以谢相公今夜对妾身的体贴罢了。”
“……不用了= =|||”唐之风说罢，立即扑回了自己的榻子，视赵寰为毒蛇猛兽。
赵寰惋惜的叹息了一声，只得睡自己的觉。原先她还想要体贴相公让他睡床铺的，谁知最后还是让自己给占了。
唐之风原以为在赵寰脑袋遭受重创之后这一夜终于能安宁得过了，可事实却证明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凌晨时分，正当唐之风睡得迷糊之际，忽然听见一人声，总是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徘徊道：“相公……相公……相公……”活像索命鬼……
唐之风困倦的张开眼，不用看便也知道是赵寰唤的。不由有些烦躁的问道：“又怎么了？”
“相公，妾身的眼睛好痒。”
“痒的话忍一会便好了，你若是实在受不住，挠一挠不就行了么？”唐之风无力的回道。她眼睛痒唤他也没用啊，他又不是大罗神仙，难不成说两句不痒不养她便能不痒了么？
“妾身挠过了，还是痒，现在又疼的厉害。”赵寰一人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说道。
其实她也不想唤醒相公的，可是她从方才躺下起，眸子便一直奇痒无比。难受得很，挠一挠吧，就像是被谁挑逗似地，停不下手。可揉吧，到最后眸子养是好了些，却是刺刺的疼。脑袋又重重的无法起身，无奈才唤醒相公的。
唐之风挫败的揉了揉眼，终于起身走到了床前，道：“给我看看。”
赵寰乖乖的放下附在眸子上揉着的手，睁开眼有些湿漉漉的望着唐之风。着实是痒的厉害又疼得难受。
唐之风这一看顿时有些吃惊，那双眸子除了黑色的瞳仁，那眼白部分竟是红通通的。赶忙道：“你先别动。”走到脸盆架前挤了一把布巾放到了赵寰眸子上，叮嘱道：“凉下便会好些，切忌再用手揉。”
“恩。”赵寰乖乖的回道。凉凉的布巾附在眸子上，很快便舒服了许多，心中又不由被相公的温柔体贴感动得心肝一颤一颤。她实在是个容易感动的女人啊……
唐之风见赵寰安静了下来，便又回榻子睡了。谁知正值迷迷糊糊快要入睡之际，又听到赵寰的唤身：“相公，痒……”
唐之风崩溃的起身，将赵寰眸子上的布巾取下放到凉水中挤了挤又放回她眸子上，这一来一回的又跑了好几趟。赵寰这老佛爷最后也架子大了，直接唤一声：“相公……”唐之风便知道她的意思，自觉地起身替她挤布巾了。于是，这悲惨的夜晚，唐之风在赵寰的呼唤声中被使唤了一夜。
临近黎明，唐之风见赵寰终于安静得睡了过去，这才疲惫的倒回自己的榻子闷头大睡。这一睡睡到日上三竿，门外的男仆知道他们是新婚燕尔，所以并未进去打扰。毕竟昨夜老妇人都经将染着少夫人落红的床单晒在了庭院，让他们想不知道都不行。只可惜少爷这断袖之癖还是未根治啊，否则树冬这小子哪有好日子过……
等到这我们新婚夫妇两人睡饱之际，已经快近午时。唐之风有些萎靡不振的从榻子上爬起，折腾了一夜精力还未完全恢复。赵寰听见声响，便也起了身。唐之风随意的望去了一眼，顿时被她吓了一跳。
“赵寰，你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回 甘之如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