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一只秧秧

34、番外二

　　卓果果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救护车里，她看着两边忙碌的救援人员，努力的用手抓住离她最近的一个。
　　“他呢？”
　　“您节哀。”
　　卓果果松开手，缓缓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这一切结束了吗？她默默的流泪。
　　她的左脸留下一道疤，当越清接了李云和卓建设赶来的时候，卓果果苍白的小脸上贴了一块纱布，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是怎么了？”李云抚摸卓果果的头发，克制不住的颤抖。
　　她摇头笑了笑，没有解释，此时看到一身黑衣从病房前路过的一位女士，个子娇小却有种盛气凌人的气质，她在门口短短的凝视了卓果果几秒钟便走了。那张冷淡精致的脸，她似曾相识。
　　她身后跟了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看到卓果果明显愣了一下，是范里的表弟。
　　晚上卓果果收到一个信息。
　　明天我表哥告别会，你来吗？
　　好。
　　卓果果回完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和越清说：“先去我以前的住的那里吧，我收拾一点东西。”
　　越清看看她瘦的几乎脱相，完全不见曾经的活泼开朗，点点头。
　　卓果果打开房门，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明白廉和肯定常常来打扫，她轻轻用手抚摸过沙发，桌子和床，心一点点的沉了一下去。她打开柜子收拾了衣服还有那箱没有来得及细细分类的相册，一起和越清搬到车里。
　　她站在车外抬头看着那个两人曾经缠绵嬉闹的小屋，眼中氤氲。
　　“要不，你去和他见一面？”越清靠在车上，轻声道。
　　卓果果有点惊讶的看着他。
　　“你把他联系方式拉黑后，他给我打电话了也来公司找过你，我再傻也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了吧。”越清笑着摸摸她的头。
　　“不见了，本来就不应该有结果，现在一切归于平静是最好的结局，再说，我现在这样，早就不合适了。”卓果果笑了一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摸摸自己的肚子。
　　她在原来住的地方不远处租了一套房子，把东西送过去后，就直接和父母回家搬家，卖房子。当初买下那套房子的时候，一家人东添一点，西添一点才慢慢填满，这突然之间就卖掉，卓果果看着卓建设和李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子卖了可以再买，关键是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卓建设搬起一个箱子，大声的说。
　　“对啊，反正也老想你，不如住一起。”李云也搬了一个箱子应和着。
　　卓果果拿着一个箱子把自己抽屉里的东西都倒了进去，她心想不知道第一个来这里的是廉和还是范里的父母，无论是谁，都希望可以到此为止。
　　建筑一个屋子花了很多年，离开它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卓果果回头看看这个小区，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一点点的塌陷了。
　　范里忌日，她着一身黑衣瞒着父母去了，殡仪馆很多人，她仿佛还看见了汪老师，不过没有过去打招呼。她刚刚走进礼堂，就被一双手狠狠地推了一下。是那个清冷的妇人，她的眼中浸透了恨意，身边站着一个高大严峻的男士，满头花白。
　　“滚。”那个男士冷冰冰的说。
　　他们身后的范里的表弟赶紧过来扶起她，轻声说：“小嫂，你没事吧。”
　　卓果果笑了笑摇摇头，推开他的手，远远看了一眼范里那张平静的脸，一如初识时的冷淡清俊。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她转身离去。
　　春天渐渐地要落幕了，卓果果孕吐的厉害，又瘦又水肿，李云经常看着女儿摇头不肯吃东西的样子心疼，她没孩子的时候希望她生，真是怀孕了，又觉得还不如不生的好。她和卓建设知道这个孩子来的怪异，却没有问过她孩子的爸爸是谁。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当生下来给卓果果做个伴吧。
　　五月一天，越清打电话：“我要去XX大学，你去吗？”
　　卓果果愣了一会，说：“好。”
　　她坐上车，越清看着她渐渐大了的肚子，笑道：“结个儿女亲家吧？”
　　“有谱没谱？”卓果果白了他一眼，轻轻抚摸肚子，温柔至极。
　　“以前还想着说不定能娶你，现在只能想着当丈母爹了，退而求其次吧。”越清打趣她。
　　“男孩女孩还不知道呢。”卓果果没好气的说。
　　“都一样，我不挑。”越清哈哈笑道。
　　车在学校门口停了下来，他扶卓果果下车。
　　“我先去谈事，你随便走走，一会我打你电话。”他轻轻拽了拽卓果果浅蓝色的纱巾，捏捏她的鼻子，“你这打扮的像个阿拉伯贵妇一样，怕被他认出来？”
　　卓果果打掉他的手，左右环视，用纱巾盖住半张脸，她现在肚子大了穿着长裙，从身形上肯定是认不出来的，再遮住脸，便完全不怕了。
　　走在校园里，卓果果想起那天的月亮和一颗鲜活跳动的心，不由得加快脚步，虽然她并不知道应该去哪。走着走着就走到篮球场，阳光下远远地看到有人在打球，她仿佛着魔一般走了过去，她听到女孩们的欢呼声，走到外围。
　　球场上有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孩，瘦瘦高高，朗眉星目，打起球来非常灵活，身姿潇洒，只是实在是瘦了点，宽大的T恤在微风中晃动。他跳起来投球又中了，旁边的女孩子们叫了起来，他掀起衣服下摆擦擦额头的汗，冲着旁边另外一个男孩笑着说了句什么。他的眼神明媚，笑起来红唇齿白。一个女孩递给他一瓶水，他打开笑着递还给她。
　　卓果果看着这一幕，微微心痛，手机响了，她知道越清在叫他，转身离开。此时一阵风吹来，卓果果的纱巾飞起一角，她赶紧用手捉住，快步离开操场。
　　“看到了吗？”越清发动车子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卓果果。
　　“没有。”她轻声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