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一只秧秧

31、缘1

　　“李廉和，你和郑夕仪去上海出差吧，她还是新人，你们刚好又是旧识，正好带带她。”项目经理王朋和廉和说。
　　他坐在工位上微微点头，同时看到郑夕仪的信息。
　　“师兄，我们定这趟飞机吧。”郑夕仪给他发了一张截图。
　　今年她研究生毕业后就来了廉和这家公司，这两年他们很少见面，侯星师兄毕业回了老家，原本李廉和就是一个性格冷淡的人，侯星不在，更难能约到他。
　　本来没想过她能被这家公司录用，毕竟现在正值风头上，无论是薪资待遇还是前景，在业内都属于顶级。她一进公司，就知道在核心部门有一个大帅哥，除了不爱说话，哪哪都好。她大约就猜到那是李廉和。见面后她吃惊于眼前这个成熟很多的师兄，和读书时的一身黑运动服不同，现在经常是一身黑的衬衫西裤，蜂腰宽背高大的身材，显得他在众人中鹤立鸡群一般的出众。
　　“听说你和李廉和是校友？”旁边一位女同事滑动椅子过来，对着郑夕仪说。
　　“嗯。”郑夕仪点点头。
　　“他有女朋友吗？”女同事八卦的问。
　　“有过。”郑夕仪想到某个人，苦涩的笑了一下。
　　“天啊，他竟然有过女朋友？我们都以为他不近女色，甚至有人说他喜欢男的，公司好几个gay对他蠢蠢欲动。”女同事惊叹。
　　“啊，他不是那个啦，他是异性恋。”郑夕仪哭笑不得。
　　“好吧，我还以为能磕CP呢，我都看好他和隔壁部门的一个人了。他两偶尔还会说说话。”女同事惋惜的转了转笔，滑回自己的工位。
　　郑夕仪看看手机，李廉和回信息了：好。
　　只有一个字。
　　不管是机场候机还是飞机上，廉和总是拿着电脑或者手机忙碌着，郑夕仪没有他忙，也不好打扰他工作的节奏，只能自己刷刷手机，或者从侧面悄悄地看看他。
　　到了分公司，直接就是一场四个小时的英文会。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郑夕仪伸了个懒腰，看着廉和摘下耳机，站起来看向不远处的外滩。
　　“师兄，我们去外滩走走吧，累了一天了。”郑夕仪笑着对他说。
　　廉和看着她笑意盈然的眼睛，点点头。
　　两人漫步在外滩上，初夏的微风从黄浦江上吹来，两边是彩色闪耀的高楼大厦，江上还有一艘艘五彩斑斓的游船。外滩上很多人在拍照，郑夕仪拉了拉廉和手臂，说：“师兄，帮我拍张照吧。”
　　廉和点点头，抬起下巴示意她站到栏杆旁，他走到微微有点远的地方，给她找一处比较空旷完整的背景的拍了两张，低头微信发给她。他点开自己拍的照，看到郑夕仪的左边，有一角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穿着淡粉色的长裙，白色的开衫，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他立刻抬头像左边看去，看到那个身影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站在栏杆上正说些什么。他盯着那个身影一步步朝她走过去，郑夕仪看着他神色有异赶紧跟上去，顺着他的眼神，看到前面的那个女士，心中咯噔一下。
　　廉和缓缓走到那个身影后面，听见她怀中的孩子说：“妈妈，我饿了。”
　　“好，我们去找外婆外公吃饭。”一个温柔的女声款款说。
　　廉和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握紧了拳头，他看着那个身影抱着孩子放到地上，这是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女孩，小女孩手中没拆封的棒棒糖掉在地上，她奶身奶气的抬头说：“妈妈，糖。”
　　一只大手捡起那个棒棒糖递到小女孩的面前，她努力的抬头看向面前的叔叔，狐疑：“我在妈妈手机里看过你。”
　　廉和看着女孩在路灯昏黄的照射下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心中一惊，像极了抽屉里那张小小的照片。
　　背对着他的背影有点微微颤抖，小女孩抬头看着她：“妈妈。”
　　“卓果果。”廉和低声喊，他身后的郑夕仪也站住看着眼前的一对母女。
　　卓果果对着空荡荡的黄浦江，努力的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对着廉和笑了一下。
　　“好久不见。”
　　他成熟了很多，黑色的衬衫衬托的他的朗眉星目更加耀眼，依旧是短短的头发，瘦瘦高高的身姿，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娇小的恍若小白兔一样的女孩。
　　“你好啊。”卓果果倾斜一点身子朝着郑夕仪摆摆手，笑道。
　　郑夕仪看着卓果果微笑的样子，她还是那样温温柔柔，笑起来眼睛像两轮弯月，仿佛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是她的左脸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
　　“妈妈，我饿了。”小女孩拽拽卓果果的手，噘着嘴委屈的说。
　　卓果果蹲下温柔的牵着她的手：“好，马上就去吃饭，再忍一下下好不好？”
　　小女孩点点头。
　　卓果果起身的时候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廉和立刻握住她的手臂扶了一下。
　　“谢谢。”她说。
　　“你瘦了。”廉和同时说。
　　卓果果看向他身后的郑夕仪浅笑：“不耽误你和女朋友约会，我们这就走了。”随即她牵着小女孩向一旁走去。
　　廉和上前一步正要说话，看到前面走过来的越清，愣了一下。越清看到他也愣了一下，跟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
　　“啊，不是我的，我有老婆的。”越清被眼前男人凌厉的目光吓到，急忙从身后拽出一个大波浪卷发的美女。
　　廉和这才收回刚才的目光。
　　“你们真是有缘分。”越清看着卓果果和廉和感叹道。
　　卓果果站在当地咬住下唇，牵着女儿的手不禁全是汗，她用眼神向越清求助，只见他摊开手耸耸肩。
　　“我也觉得你应该给人家一个交待。”
　　廉和上前一步抱起那个小女孩，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卓果果只能跟上。
　　小女孩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没有一丝害怕。
　　郑夕仪怔怔的站在那，看着远去的廉和，心中五味杂陈。

　　“走，走错了，是这边。”卓果果拉了一下廉和的衣袖，喃喃道。
　　廉和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小女孩趴在他的肩头缓缓睡去，三人一路无言走到一个火锅店楼下，卓果果打了个电话，率先上楼，廉和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的腰，她瘦了很多。
　　走到一张桌子前，李云看清抱着外孙女的人，惊到：“廉和！你们在哪遇见的？”
　　卓建设抬头也惊到了。
　　廉和微笑着冲二老打招呼，把孩子放在远离火锅一边的座位上，走出来冲卓果果一抬下巴示意她进去，然后自己坐在她的外面。
　　“在外滩。”廉和说。
　　“太巧了，这几年怎么也没见你们联系呢？”李云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帅气的男孩子，发自内心的喜欢。
　　“她把我拉黑了。”廉和淡淡的说。
　　一瞬间李云和卓建设都盯着卓果果，卓果果讪笑：“点菜吧。”
　　“现在还不拉出来吗？”廉和看了她一眼，继续淡淡的说。
　　卓果果在父母和他六只眼睛的注视下，拿出手机，操作一番。
　　廉和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是她发来的一个笑脸，心中微微起了波澜，三年多了，他终于等到了。
　　四人点菜完毕，睡着的小女孩醒了过来，揉揉眼睛看着李云，爬到她的怀里撒娇。一旁的服务人员给她拿来一张纸和一小盒蜡笔让她玩，小女孩便跪在沙发上兴致勃勃的用蜡笔画画。
　　“你在上海工作？”李云问。
　　“我还在北京，来这里出差。”廉和看了一眼低头吃东西的卓果果，“你们呢？”
　　“我们也在□□果果看孩子，这次越清结婚，我们跟过来喝喜酒，打算明天回之前住的XX市看看。”李云高兴的说。
　　“你们在北京？”廉和强忍住心中的酸楚。
　　“对啊，你在哪个区？我们在海淀区。”李云继续兴奋的说。
　　“我也在海淀区。”廉和又看了一眼吃个不停地卓果果，努力平静着说。
　　“那可太巧了，果果这孩子这几年不容易。”李云说着眼圈就红了。
　　“妈。”卓果果抬头打断她，李云看着女儿突然严肃的眼神，立刻噤声，同时，卓建设也在桌子下拉了她一把。
　　廉和握紧手中的湿巾，夹了一个鱼籽福袋放到卓果果的盘子里。
　　“多吃点，你太瘦了。”
　　卓果果没有说话，小口的吃着那个福袋。
　　“你结婚了吗？”李云问。
　　“没有。刚工作两年。”廉和又夹了一筷子牛肉给她。
　　“有对象了吗？”李云兴致勃勃的说。
　　“有。。。”廉和用余光瞟到卓果果停了一停的筷子，“过。”
　　“什么？”李云没听明白。
　　“有过。现在没有。”廉和笑着说完，把刚煮好的鸭肠夹到卓果果的盘子里。
　　卓建设看着眼前这个不停给女儿布菜的大男孩，心中了然，冲李云使了一个颜色，李云愣了一下，缓缓看向面前的两个人。
　　女儿异常的沉默，廉和一口没吃，煮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卓果果素来爱吃的，甚至什么放在辣的里面，什么放在不辣的里面，他都安排的十分妥当，如果不是细心记过她的习惯，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此时，服务员送来一碗宝宝面，李云立刻说：“我喂她吃。”说完抱着孩子和卓建设走到一旁的沙发上。
　　廉和又夹了很多菜放到卓果果的盘子里，终于她忍无可忍。
　　“你喂猪呢？”
　　“我喂你呢。”廉和淡然道。
　　“你快把所有的菜都夹给我了，我爸妈吃什么？”卓果果没好气的说。
　　“再点一遍，我有钱。”廉和拿起手机扫码就要点菜。
　　卓果果抓住他的手：“别点了，够吃了。”
　　廉和看着她纤小的手指，熟悉的触感让他很想握住，他强忍着淡淡说：“我还以为不够。”
　　卓果果松开他，拿过饮料小口的喝着。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廉和尽量平静说。
　　卓果果没有说话，只是喝饮料。
　　廉和顿时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心中，不知如何问起，他看向那个小女孩，轻轻问：“孩子的爸爸是？”
　　卓果果依然没有说话，握紧手中的杯子，她努力不让廉和看出她的异常。
　　廉和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看着她锋芒毕露的无声抵抗，叹了一口气。
　　小女孩吃碗面蹦蹦跳跳跑到两人面前，趴在廉和的腿上，抬头看他笑，他不禁用手抚摸她那对弯弯的眼睛。
　　“你和我妈妈手机里的长得一样，你是我爸爸吗？”小女孩突然问。
　　廉和看了一眼小女孩，又看了一眼卓果果：“手机里？”
　　“对啊，我妈妈手机里有你的。”女孩的话被卓果果打断，她一脸严肃的盯着小女孩，让她害怕的瞬间瘪嘴想哭。
　　“妈，吃完我们就走吧。”卓果果站起来从另外一侧绕了出去，一边和李云说。
　　李云看着眼前两个人不知道该走还不该走，卓建设笑着说：“我们住在旁边酒店的1305号房。”
　　“爸。”卓果果皱着眉没有来得及阻止。
　　卓建设笑着抱起孩子走了出去，卓果果转头盯着廉和说：“你不是有钱吗？你结账吧。”说完她转身离去。
　　廉和结完账，站起来正要走，看到椅子上小女孩的涂鸦，他拿起来，皱着眉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画，一旁歪歪扭扭的写的好像是字。
　　卓思禾。
　　他反复看了看，默念，卓思禾。
　　廉和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快步走出火锅店，沿着路找到酒店，找到1305，敲了敲门。
　　里面啪嗒一声，门开了，他看到卓果果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们呢？”廉和低声问。
　　“隔壁。”卓果果打开门转身进了房间，她坐在床上，晃悠着自己的腿，她知道这次恐怕逃不掉。
　　“卓思禾。”廉和缓缓念出这个名字，看到卓果果受惊吓般的表情，“是思念我吗？”
　　“不是。”卓果果僵硬的转过头，低声说。
　　“那思念什么？”廉和嘶哑着嗓音，单膝缓缓跪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和脸上一条淡淡的伤疤，他伸手触碰那个伤疤，却被她躲开。
　　“就是教育她不要浪费粮食，想着种田人的辛苦。”卓果果绞尽脑汁瞎掰。
　　廉和噗嗤一声就笑了，双手握紧她的手，低头轻吻她冰凉的指尖，卓果果想抽回手，终究没有他力气大。
　　“她侧脸长得很像她爸爸。”廉和轻轻说。
　　“她没有爸爸。”卓果果转头盯着廉和，眼圈瞬间就红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廉和把头放在她的腿上，轻轻环抱着她。
　　卓果果看着他，不由得伸手抚摸他短短的头发和耳朵，她思念了几年的人，如今就在她的眼前。
　　两人都没有说话，卓果果感觉到腿上裙子被渐渐濡湿，她低头看去，看到廉和湿润的眼眶，不禁用手盖住他的眼睛。
　　“卓果果，你欠我一个解释。”廉和低声说。
　　“我解释不了。”卓果果叹了一口气，想着那些不堪的过往。
　　“解释不了，道个歉总行吧？我等了你快四年。”廉和抬头委屈的看着她，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卓果果轻轻抚去他的眼泪：“不要。”
　　“那你不能再丢下我，你发誓。”廉和抓住她的手，微微颤抖。
　　卓果果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偏头看着窗外，强忍泪水。
　　突然她感觉到有什么套上她的手指，她一低头，一枚旧旧的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旁边散落一个链子。
　　“我一直把它用链子带在脖子上，心想万一还能遇到你，我一定立刻把它戴在你的手上。”廉和用手指撑开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卓果果，你答应我会好好考虑的，想好了吗？”
　　卓果果震惊的看着他，说不出话，克制已久的情绪奔溃了，她泪如雨下。
　　廉和站起来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和后背，由着她在怀里呜咽哭泣。
　　等她渐渐地平静下来，廉和俯身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湿润的眼眶，低声问：“好一点了吗？”
　　卓果果点点头。
　　“那该我了。”他说完就低头吻向她的唇，贪婪的找寻她柔软的舌头，他把她按在床上，用手固定着她的头，发泄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思念和痛苦。他越吻越深，渐渐地循着她的胸口向下，他吻到一处坑洼不平的皮肤，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他记得这个位置应该是一个小小的红痣一度让他非常迷恋。他停下来看着眼前代替红痣的一个近似圆形的指尖大小的浅粉色的伤痕，愣住了。
　　卓果果迷离的神思缓了一缓，看着他盯着自己的胸口，立刻拉住开衫盖住，警惕的看着他，仿佛受惊吓的小兽。
　　“这是？”廉和紧皱眉头，突然他眼神变得极寒无比，“烟头烫的？”
　　卓果果没有说话侧过身体，蜷缩起来。
　　“他用烟头烫你？”廉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轻轻用手指抚摸她凌乱的头发。
　　卓果果依然没有说话，只有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流出。
　　廉和心疼的从身后抱住她，把她环抱在怀中，手覆盖在她冰冷的手上，很轻很轻的摩挲着，他的胸口贴着卓果果的后背，很温暖。
　　“不想说就不说。”廉和温柔的用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很多年前卓果果就是这样抱着小小的他，现在终于他可以抱着小小的卓果果，他觉得这已经是上天对他最仁慈的恩赐。
　　终于，卓果果极轻的嗯了一下，用小拇指缠绕他的小指。
　　两人静静地拥抱着，体会这来之不易的安静。
　　隔壁房间的小女孩终于哭闹起来，喊着要找妈妈。
　　卓果果低声说：“我去看看。”
　　廉和松开她，把她拉起来，伸手梳理她凌乱的头发，手指划过她脸上那道伤疤，轻轻低头吻了一下她。
　　“一起去。”
　　两人敲开隔壁的房门，只见李云在收拾行李，散落在床上有一些证件，廉和扫了一眼。小女孩看到卓果果，笑着把一张哭的像花猫一样的脸揉在她的裙摆上。
　　她扭头看看廉和，又看看卓果果。
　　“妈妈，他是我爸爸吗？”
　　卓果果，李云和卓建设面面相觑，非常尴尬，无奈卓思禾一脸期待的执着的盯着她看。
　　“你想让我当你爸爸吗？”廉和蹲下身，抚摸小女孩的辫子，柔声问。
　　“想啊，你长得好看。”卓思禾奶声奶气的说。
　　“那你问妈妈同意不同意。”廉和笑着摸摸她的小脸，看向卓果果。
　　“廉和，你。。。“李云不安的打断眼前这一幕，她虽然希望卓果果过得幸福快乐，可是这个男孩实在太优秀，太年轻。
　　“李阿姨，卓叔叔，能否同意我和果果在一起？”廉和站起身，坚定地看着面前的两位老人。
　　卓果果搂着孩子退后一步，惊慌失措，却被廉和一把拉住。
　　“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你，但是果果大你十岁，而且婚育过。你们不合适。”卓建设缓缓道。
　　“叔叔，我到现在快28岁，有还不错的学历和工作，这几年存了一些钱，应该足够首付一套房子。如果您二老想和我们住一起，那可能暂时还买不了大房子，可以租一套在附近，以后攒多一点钱，我换了房子就接你们来。我无父无母，你们对我来说就是最亲近的人。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说这件事不是心血来潮，我找了她二十年，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也可以再等二十年。”廉和微笑着说完，看了眼卓果果，甜甜的笑了一下。
　　李云突然转身擦了擦眼泪，卓建设也低下头假装平静。
　　卓思禾跑到李云面前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够她的脸：“外婆不哭。”
　　李云抱住外孙女，看着卓果果：“你自己决定。”
　　卓果果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枚戒指，只感到浑身冰凉。
　　“没事，可以再想一晚上。”廉和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我们不差这一夜。”
　　他看向二老：“我先回酒店，明天早上来找你们。叔叔，阿姨，麻烦您二位帮我看着她，不能再让她跑了。”
　　李云和卓建设相视一笑。
　　廉和走出房间立刻拨通一个号码，对面是一个打着哈欠的慵懒男声。
　　“李廉和，你是不是有毛病？现在几点？”
　　“你马上去我家，密码是XXXXX，在我床头那个抽屉里有一个户口本，你坐最早的飞机给我送来上海XX酒店。”廉和冷静的说。
　　“啊，你真是有病了，大半夜要户口本还让我飞到上海去，给我一个理由。”对面的男声清醒过来，怒气冲冲。
　　“我要结婚了。”廉和嘴角上扬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什么？”对面的人震惊。
　　“我要结婚了。”廉和一个字一个字耐心的说。
　　“卧槽，和谁？你丫不是没女朋友吗？”对面的人狂躁起来。
　　“你来了不就知道是谁了吗？”廉和笑着，按捺不住心中的愉快。
　　“你等着。老子现在就去你家。”对面挂了电话。
　　廉和抬头看看空中那枚圆月，觉得甚是可爱，他快步走回酒店，看到大堂里斜靠在沙发上的郑夕仪，他走过去，轻轻拍拍睡着的她。
　　“怎么睡在这里？”
　　“大姐姐，你们，唉。”郑夕仪惊醒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她，我们又在一起了，这次不会分开了。”廉和自信的说。
　　郑夕仪看着他明朗的表情，心中黯然，她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了，只是想再亲口问一遍而已，毕竟他也是她多年的执念。
　　“谢谢你，夕仪。”廉和看着她，诚恳道，“谢谢你曾经帮我打听她的一切，也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喜欢，我受之有愧。希望你可以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郑夕仪红了眼眶，看着他点点头：“希望你和大姐姐再也不分开了。”
　　廉和笑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轻轻嗯了一声，站起来向电梯走去。
　　郑夕仪看着他轻松地背影，不禁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