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抵万千》夜栖迟

8、运动会不好好看 你想干嘛呢

　　观众区域。
　　徐欢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观察局势。

　　宋程从会场另一边突然飞过来，给了徐欢一个惊吓。
　　“徐欢，你爹我来了！”他快速跑到徐欢旁边的座位坐下。
　　徐欢瞪他：“有病？”
　　宋程乐呵呵的笑，把口袋里的糖给她，“喏，口香糖，知道你无聊。”

　　徐欢没接，目光停留在绿色包装的口香糖，是她最喜欢的口味，还是，最懂自己的人莫非是小跟班啊！
　　她扬手，说“不了。”

　　宋程明显一愣，挑眉，“啊？欢姐你不想吃？”
　　“不想吃。”
　　宋程独自拆开包装，拿出一个放在嘴里。

　　徐欢迟迟看不到有人来主持，她问：“主持人是谁？”

　　宋程想了想没想出来，他转头问别人，那人吞吞吐吐道：“江，随吧。”

　　“江随？他不是要参赛吗？”宋程在一旁接话。
　　徐欢出奇的安静，脊背挺直，姿态散漫了点，气质不输。

　　闻着声音，尖酸又刻薄。
　　“疏桐，咱们坐哪儿？”
　　周疏桐扎得高马尾，眼睛总是扬着，笑意满满，站在人群中，无疑最沾眼，五官单看不是很好看，但总体看上去，耐看型，属于邻家小妹妹那类的，谁见都讨喜。

　　她扫视一周，定在徐欢前面，招呼她们：“走，去那里。”

　　咋咋呼呼，一路欢笑。
　　有个人来找徐欢聊天，站在边上，被人拽住衣服，她吓得踉跄了下，差点倒在坚硬的地面。
　　她看清人脸，那张脸面如青色，眼神犀利，仿佛要把她吃干抹净。
　　周疏桐出口：“起来，挡道了看不见？”
　　女生连忙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行，你给我跪下，我就原谅你。”
　　声音尖细，与她天使般的容貌并不匹配。

　　徐欢不悦，站起身，将人挡在身后，看着周疏桐，眼神犀利：“你座位在哪，她在哪？”
　　她指了指前面，再指指面前，确实不碍她们的事。
　　周疏桐目光躲闪，心虚的不行，失了气势，“她碍我眼不行吗？”

　　徐欢死死盯着她，让她的样子全部暴露于眸中，语气危险：“不、行。”
　　“你…”和她正面对峙，周疏桐被比下去，她还想张口说什么。.
　　下一秒，宋程打圆场：“好了好了，你还不回你的位子上！”
　　他指着周疏桐，面部凝成一凿潭水。

　　没办法，周疏桐不乐意的回位，坐到他们前面，消停了会，那怨恨的目光足以让人厌恶。

　　人走后，徐欢切了声，视线转到宋程，不耐烦问：“她谁啊？”

　　“周疏桐，一班的。”宋程回。

　　徐欢无所吊谓，重新坐回位子，“名字挺好听的，就是太会找事，俗！”

　　宋程讨好的说：“你别和她置气。”
　　“用不着，离我远点。”徐欢一脸抗拒，总觉得这人胳膊肘往外拐。
　　徐欢愣了会儿，想起来：“你那小女朋友呢？”

　　宋程说：“她，不喜欢参加运动会，给老师请假，老师批准了,现在在教室。”
　　“干嘛呢？”
　　“我….”
　　“你不知道吗？”
　　“作为她对象，你不知道，我说你有没有把她放心里啊？”徐欢真替秦悦不值。
　　宋程终于醒悟，想起来打电话给秦悦了。

　　他俩聊天内容，徐欢不想听，把头偏过去，眯眼养神。

　　江随站到主席台,差不多有1米高处，他俯视底下的同学。
　　低杆话筒立在他面前。
　　稍稍欠身，呼吸均匀的气息洒在话筒表面，话音缓慢庄严：““同学们，在这春光明艳，秀意盎然的季节里，我们走过大地，走过万川，走过山河，仍保持永恒不变的決心，难能可贵，而今，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是彰显拼搏与毅力的时刻，希望同学们发挥平常水准，拿下属于你们的功勋！”
　　江随之前过主持比赛，这一套主持下来，毫不费力，节奏拉得适当，声音沉稳，是一场非常好的主持。
　　底下同学炸成一锅沸。
　　“啊！那谁？好帅”。
　　“知道啊，这阵仗好像和徐欢有的一拼！〞“
　　“他好像是八班的江随。”
　　“八班？我记得我之前见过他,好久了，是休学了吗？
　　“不确定唉…”

　　徐欢睁眼，她坐的位置离主席台很近我不过两米，她抬眼就能看到江随的脸，他的衣领整整齐齐的束着，没有一点异样，很好的肩比线,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真的有种“青春感”。
　　而本人，即是高攀不了的高岭之花。

　　徐欢此刻眼神不知停留了多久。
　　连她自己都忘了。
　　任何人都在激情窃语，讨论这个失踪很久突然回来的学霸。

　　只有她，走神了。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最后一句，是他的，清爽，自然：“我希望，你们所想要的，在将来，都会得偿所愿。”

　　“运动会，正式开幕！”

　　宋程打完电话,注意到台上动作,他移到徐欢边上一点,在她耳边轻语：“徐欢,别看了，再看哈喇流出來了。”

　　徐欢这才蒙蒙的回过神，转头就看见宋程那张大脸。

　　“你给我滚！”她怒骂。

　　宋程幸交乐祸的移开，面上调侃不减：“我说，江
　　随只是去讲个话，你看那么入迷干嘛？”“
　　“才没有，我也讲过，不至于…”
　　“你讲过？对对，但哪次不是因为被全校批评，强迫你做‘演讲’。
　　这话说的真不假，徐欢无语，掐了下他胳膊，神情不乐意，“我说讲过就是讲过。”
　　“呃唔—”宋程吃痛，叫了声。

　　原本会场在这刻已经停止吵闹，他这一声属实引起注目。
　　宋程迅速坐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宋程，好厉害哦！”徐欢打趣嘲讽。

　　幸好，没人起哄。
　　躲过一场……

　　比赛正式开始，徐欢的篮球投篮和过杆运球上场在后面几个。她有点漫不经心，兴趣不高。看着他们激情比赛，她嫌无聊，都快睡着了。

　　江随坐在主席台的讲座，和几个领导们坐成一排。
　　邻导们挺看重他，和他相谈甚欢。．

　　“小随啊，高二学习压力大不大？”
　　“还可以。”

　　“可要加油，你的成绩在我校可是顶尖的，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华清大的。”
　　“好，谢谢老师。”

　　嘘寒问暖后。
　　江随扫视全场，回转流返，停在徐欢半磕着的眼。

　　她长相真的出众，明艳具有攻击性的美，即使姿态散漫，别人是坐直认真看，她倒好，直接躺了。眼睛迷糊，感觉下一秒就会从椅子上磕下去。

　　阵阵清风毫无预兆的吹到江随的脸上。

　　江随“啧”了声，旁边领导看到，立刻关心问道：“怎么了？小随。”

　　江随很快恢复和颜悦色，笑着答：“没事，老师。”
　　领导点点头，没再说话。

　　主席台的话筒连成一排，每个座位面前都摆了一个。

　　他问旁边领导：“要不设计个娱乐tips，好让没有兴趣的人，有事可做？”

　　领导拍板，对他提议表示满意：“行，你来。”
　　他动了动话筒，看着他。

　　第三场很快比完。

　　江随嘴唇对着话简正中间，声音平静：“针对有同学可能存在没兴致看，所以，经商议，决定做个娱乐活动暖场。”

　　此话一出，原本死皮耷脸的人，一下子活跃起来，整个操场声音响彻天际。
　　徐欢并没有真的想睡觉,只是这大好天气,她不打个盹可惜了，结果，又不安生。

　　宋程摇她胳膊：“欢，娱乐活动！”

　　徐欢烦死了，不情愿睁眼：“什么！”

　　宋程张嘴，要说什么。

　　“那，随机找个人。”江随轻声笑着，略带磁性声音，几乎又是迷倒一大群人。

　　江随指了指正侧头说话的宋程：“那位同学，上来一下。”

　　全场目光齐唰唰落在宋程和徐欢。

　　宋程放下多动症的手，显然对突如其来“变故”不知所措，他抿唇，眼睛象征性的睁大，应景，太应景了。

　　“徐欢，我要接受使命了，别想我。”宋程一幅慷慨就义表情，起身，步伐沉重又很慢。
　　徐欢困意已然不见，她乐得有点不成样子：“哈哈…”

　　然而，下一秒和某个主持人对视，她收敛了笑容，她瞪他，用嘴型说话：“你再看，再看！”

　　江随眼睛不离她，喊的宋程，却一眼都没看他。

　　徐欢试图转移注意，和后面人说话，说了两秒，就想回头看看，试探的侧身，视线相触的瞬问，她干脆不装了。

　　光明正大坐直身，抱臂和他对视。

　　江随收回视线，看到宋程已经上来了。
　　他让他站在前面，说：“同学，闭眼。”

　　宋程懵了，闭什么眼，他转头，拧眉，问：“闭什么眼？”

　　江随没回答，只是怔怔看着他。

　　宋程没办法，照做。

　　“想象你在大海，变成了众多鱼群中的一个，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突然有一天，一只鲨鱼,向你袭来，正在向你靠近，靠近，再靠近，你看到它的嘴呈O型张开。”

　　话语断断续续，声音辗转流侧，很有感觉。

　　宋程被吓到了，突然跳起来。

　　“啊！”

　　他抓紧睁眼，却发现，很困难，仿佛有什么力量挡着他。

　　“别急，”江随打断他。
　　“他没有打你的主意，反而，把你圈在怀里。”
　　那感觉，“温暖，舒适…”

　　说到这，宋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
　　滑稽的笑。

　　他再睁开眼，有人“扑哧—”起头，一阵群笑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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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笙站在阴凉地，背倚墙，模样不羁，侧头说话。

　　“查到了吗？叫什么？”

　　范蓬舟小声趴他耳边：“刚才那个，徐欢。”

　　“家里贼有钱，他爸开公司，好像和咱校校长有
　　点关系，名声挺大，好多人都认识她。”

　　叶笙缓缓开口重复：“徐，欢？”

　　“对对，她长得真的不错啊，就是脾气差了点，但也可以接受，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女朋友，做梦都能笑醒。

　　叶笙沉浸在刚才他故意被她撞时，她生气骂人的样子，蓦地笑了笑。

　　“怎么了？”

　　叶笙“咳”了声，正经：“滚，她，你也配玷污？”

　　范蓬舟失噤，没说话。

　　叶笙终于注意到会场，他指示范蓬舟：“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乱哄，管管去！”

　　范蓬舟和其他几个弟兄，朝后面站起来的人喊：
　　“干什么呢！诶，坐下！”
　　“都，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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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话闹够，宋程积累了十几年的面子，功亏一篑，他回到座位时，差一点抱头痛哭。．

　　徐欢在一旁装模作样“安慰”：“哎呀，男子汉嘛，没什么大不了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被人当个催眠患者了，没关系的…”

　　宋程破大防，第一次担高音量：“徐欢！”

　　徐欢还想装装，这也装不下去了。她干脆一溜烟笑出来：“哈哈…你刚才，真的好搞笑，你那表情，真像进了妈妈怀抱…”

　　宋程忍无可忍，眼里藏满哀怨：“啊，真服了！
　　这江随，用了什么亚洲邪术，让我一不注意就想象到画面了。”

　　徐欢脸上笑意散去，她愣了会儿。
　　中场体息，领导们下场讨论事情，江随整理材料，前往台下。.

　　“啊，主持人下来了，好帅啊。”
　　“我要被迷晕了。”
　　“他要干嘛，他去了八班。”
　　“……”

　　运动会简直成了江随的个人solo，全是为他尖叫的,没几个人看比赛。
　　在众多人的注目下。

　　他来到徐欢面前，蹲下身，仰头，那双桃花眼
　　双目含情，盈盈亮光尽在其中，他笑了声，温润的嗓音此刻染上沙哑：“运动会不好好看，你想干嘛呢？”

　　虽然是指责，但却透着宠溺和温柔。

　　这谁顶得住啊？原本没什么精神的徐欢，现在莫名的感觉脸有些热，她下意识的摸了下，真烫啊。
　　“滚滚，别来烦我。”本来想说这句话的徐欢，看到江随，她又硬生生的咽下去，到嘴边变了口：“我想睡觉，不行吗？”
　　江随盯着她，眼眸忽眨忽眨的，很轻的在她耳边说：“行…”
　　语气中，无奈的同意。

　　“你下来干嘛？”徐欢抬头看了看前面的主席台，问道。
　　“我来看你。”他喉咙滚了滚，心动了动，心脏的起伏心跳加快，缓慢又清楚的嗓音，听得人耳边都磨成了一道茧子，名为甜蜜的茧子。
　　徐欢把腿往一边挪，头背着他，身子侧躺，与他直
　　挺背，端正姿势蹲右她面前完全不同，对比很大，旁边的人看到，凑成一窝。

　　“徐欢和他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应该是同学关系吧。”
　　“同学关系？他特地去找她。”
　　“可能，有事吧？”

　　他们的声音小，但是附近的人不一定听不到。

　　反正宋程听到了。

　　他试图打断：“不是，你们这，大庭广众之下，有
　　病！”宋程真佩服他俩的胆量。

　　徐欢脚尖蹭了下他的脚背，不悦。

　　江随轻轻的说：“下场是篮球组，比赛加油。”

　　徐欢缓缓点头示意：“知道了，你快走！”
　　对这样场景，她不熟悉，不是对别的议论，她经常是别人议论八卦的对象，对这些，她见惯不惯，自然
　　不会有不舒服，或受不了的。

　　此时，一种特殊的感觉，蔓延至心头，渐渐生根发芽。

　　江随没再继续，站起身，往刚才的方向走。

　　徐欢这才回头，他在人群中很高很瘦，不显柔，总感觉，靠在他肩上会有很大的安全感。
　　念头止于此。

　　徐欢拍了下自己的脸，自我洗脑：“徐欢你疯了吧，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