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座仙门》杀马特小婊贝

38、大比开幕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万象阁。

　　子书辰宇眉头都快打结了，身后的肖轻狂三人也都如临大敌。可那混元宗二人却只是轻飘飘打了个招呼，转头便走了。
　　走了。

　　名为子书天鸿的青年临末给了同姓的子书辰宇一个略显挑衅的眼神，而那阙星光则更为傲慢，他甚至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瞧过几人！

　　本以为会有长篇大论的对峙，会有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但如今对方的这幅态度，却更像是，无视。

　　混元宗的人……
　　葛若玫脸色有些白，但她并未说些什么，只是默默攥紧了拳头。

　　二人前脚刚走，后脚明灯和温子夜便从房檐上下来了。
　　明灯关心肖轻狂，方一落地就走过去，抬手一拍对方的背，问：“徒儿身体可有不适？”

　　肖轻狂险些没被这一掌拍得吐血。

　　温子夜却是若有所思地望了望混元宗二人离去的方向，随后又看向子书辰宇。
　　子书辰宇别过脸去，“哼”了一声。

　　“报到之事交由我便好，你们先带着师尊去住处吧。”温子夜又安排起行程，“稍晚些我来同你们讲讲这论道大会的赛制，我猜你们一定没人想过要去主动了解吧？”

　　包括明灯在内的众人有的看天，有的望地，显然是被大师兄给说中了。

　　“明日便要正式比赛了，你们还真是……”温子夜摇摇头，已经懒得数落他们，转身便办事去了。

　　双绝剑宗众人分头行动，一路上再没出什么茬子。他们被分到一不好也不坏的住处，晚上未来得及吃饭，就被温子夜压着纷纷修炼去了，就连明灯也被勒令禁足——不止今晚，这一段时间都不能一个人出去乱晃。

　　夜，渐深了。

　　明灯的房间内，烛火幽微，他早就摘下幂篱，没甚形象地靠在软榻上，有些不高兴。
　　门外传来脚步声响，还未等对方敲门，明灯就闷闷不乐地说：
　　“不许进来，为师乏了。”

　　外边那人低笑了一声：“师尊说笑了。”
　　随后，屋门被推开，温子夜的身影兀自闯入。

　　明灯偏过头，不去看他。
　　温子夜怀里抱了个小箱子，他明明可以直接用储物法器，却非要亲手拿着。明灯早就发现了这点，却忍着好奇没去看，反而又把头偏离远了一些。

　　“师尊，师尊？”温子夜又低笑一声，凑到明灯身前，半跪下来，“……明灯，灯灯？”

　　“不许这么叫吾！”明灯飞快回过头道，意识到自己中了徒弟的计，他又迅速撇过头去，假装自己没有回复过。

　　“灯灯，是我错了，我不该禁你的足。”温子夜把脸凑过去，“我答应你，只要有空就陪你出去玩，好不好？其实呢，我今天去报到时，特意买了那附近所有有趣的小玩意，你看一眼好不好？”

　　明灯还是没说话，只是悄咪咪瞥了一眼，又忍不住瞥了第二眼。

　　温子夜呵呵一笑，从怀中箱子里掏出一只机巧小鸟，在明灯面前晃了晃，逗猫儿似的：“这玩意新鲜。是个器修弟子自己做着玩的，叫做‘送信小鸟’，只要让它记住双方灵气，再为其注入灵气，它就可以送信咯，能自行寻找对方呢，是不是很有趣？”

　　“……不是有传音术、通讯符吗？一些精怪也能做到吧？”明灯还是没忍住，涉及到修真百艺的学问，他总是有着莫大的兴趣。

　　“对呀。所以卖不出去，因为过于鸡肋了。但你想想，养一只机巧小鸟彼此送信，很有意思不是吗？纸短情长，总比话语有分量。若是我的话，大概天天都想给师尊写信呢！”
　　温子夜语气有些浮夸，他伸出手指轻轻往那只红白相间的小鸟身上注入了些许灵气。
　　那小鸟本来僵硬，一有灵气注入，竟咔咔地动了起来，吃力地挥动翅膀，缓缓悬停空中，随后越发灵活起来。更神奇的是，这机巧之物，竟然似有灵性一般，忽地盘旋飞到了天花板，动作敏捷且生动——而后就一头撞了上去，“啪叽”一声落到了明灯怀里。

　　看来有点不太聪明。
　　温子夜心想。

　　感受到怀中的小东西，明灯睁开一只眼，又睁开第二眼。终于还是低下头，捧起那只小鸟。
　　那鸟儿竟然还是一副晕乎乎的模样，察觉到有人将自己捧起，它撒娇似地扭了扭脖子，用脑袋在明灯手心蹭了蹭。

　　明灯被小鸟的举动一下子戳中了，霎时间也忘了置气，他抬起头看向温子夜，黝黑的眸子闪闪发光：
　　“……吾可以养它吗？”

　　“若是能作为宠物为师尊逗乐解闷，想来也是极好的。”温子夜笑着点点头。

　　“好耶！”明灯兴奋得差点没跳起来——他在温子夜面前总是忍不住更像千年前的自己，没那么多师尊的架子。不过很快他又假意清了清嗓子，端正了姿态，看着小鸟，认真道：
　　“……吾乃双绝剑宗第五百二十八任掌门，明灯，很高兴认识你。”
　　“现允许你加入我双绝剑宗。”

　　明灯顿了顿，似乎在等待小鸟回话似的。那机巧小鸟也颇具灵性地和明灯对视，而后偏了偏头，也不知是高兴还是疑惑。

　　但明灯仿佛懂了。只见他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又道：
　　“善。你加入我宗，总需要一个名号，不知你称谓为何？”

　　温子夜适时补充道：“它应当还没有名字，师尊为它起一个吧。”

　　“那……就叫你小光罢。”
　　黑衣的灵秀少年起完名字，忍不住自己又复述了好几遍。而那机巧小鸟，不，应该说是“小光”，在得到新名字后，也开心地在明灯手心蹦跶起来。一人一鸟都很喜悦，瞬间亲昵了起来。

　　名字，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温子夜淡淡笑着看着这一幕，心底如此想着。
　　他又说：“师尊你不要只和小光玩，也看看徒儿啊？还有这箱子里，也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哦？”

　　“多大个人了，还要为师陪你玩乐。”
　　明灯已经全然被小光吸引了注意力，他兴奋地逗弄着小鸟，一会儿让其飞到肩膀，一会儿又让它跳到了头顶上，根本一点眼神都没施舍给自己的乖徒弟。

　　“师尊……”
　　温子夜双膝跪地，以一个甚至有些卑微的姿势跪坐于明灯身前。他上身倾斜，趴到明灯膝上，又伸手去牵明灯的手。
　　明灯没有拒绝。

　　“好了好了，还是如此爱撒娇，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明灯无奈地摇摇头，小光扑扇翅膀飞到了一旁桌案上，“乖，可是明日比赛紧张了？吾的确太过于放心子夜了。无需害怕，你之所学甚是扎实，况且你还有‘底牌’所在，无论遇上何等对手，想来都能轻松得胜。”
　　他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徒儿的头。

　　他大概还以为自己这样是慕孺之情，是舐犊情深吧。
　　温子夜被摸着头，心底却有些莫名的苦涩。
　　他抓紧了明灯的手，一根一根，摩挲着对方那纤细修长的指。手指缠绵，动作近乎暧昧，可明灯毫无知觉。

　　灯火摇曳，暖光荧荧，照亮深黑子夜。

　　……

　　次日，万象阁，大竞技场。
　　规模宏大的露天竞技场近乎看不到头，各大宗门按区域入座观战席，名为“正道七魁首”的七位大长老坐于中间视野最佳之处，他们会对比斗的弟子们进行一些点评。这片区域亦有许多宗门长老、掌门就坐观赏。

　　所谓“正道七魁首”，并非指几个具体的人，而是每十年从七个门派中选任德高望重之辈授予此称呼。据说最初是为了抵御对抗越发猖獗的所谓“魔道十尊”。
　　今年的七魁首来自混元宗、乾坤门、月影幽宫、白阳门、百花宗、澄火器宗和缥缈仙宗。

　　并不全都是大门派之人，其中亦有裂天宗这样位居四大却被排挤而出的微妙局面，大抵也是门派之间的隐秘交锋，旁人探查不得。

　　正道七魁首……
　　坐在双绝剑宗的座位区域内，温子夜远远注视着那七位修士，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大师兄，我们这样好寒碜啊。”李平平低头看了看自己灰不拉擦的衣服，又看见其他门派都是整整齐齐的漂亮制服，不由得悲从中来。
　　“尤其是二师兄都这样了，还坚持穿一身红，你们不觉得他太惹眼了吗！”

　　肖轻狂仍然是那标志性的一身红衣，轻纱帷帽，生怕别人认不出他。事实上昨日一役之后，双绝剑宗的名声便迅速在万象阁传开了来，有说神秘的，有说可怖的，亦有愤愤不平的。总之，火得一塌糊涂，大家都对这个宗门无比好奇，而肖轻狂又成为了其中代表人物。
　　今日从出门开始，肖轻狂就一直双手抱胸，沉默内敛，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嘴角似有若无的霸道笑容，当真是嚣张至极！
　　双绝剑宗众人都不想表明自己认识这货，纷纷离他远远儿的，就连座位也隔着足足两排之距——可惜，并没有什么用。肖轻狂往第一排那么一座，他们这片区域立马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神识探知。
　　左右两侧的灼灼视线也不容忽视。

　　“聒噪。”面对周遭而来的窃窃私语，子书辰宇掏掏耳朵。

　　那边，混元宗掌门正在发表漫长的致辞。从道祖开天辟地讲起，说到“道”之本真，“法”之真意，一路又说到如何对抗魔修，肃清魔域……总之，听得下边的年轻弟子昏昏欲睡。

　　讲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温子夜是识货的，他敏锐察觉到这位掌门说得还挺有干货的，这可不是每位高位修仙者都愿意分享的心得，这是在以身作则体现“论道”之初心，只可惜内容过于艰深，根本没几个年轻修士听得进去。

　　“今日第一日，会以练气与筑基弟子的比赛为主，尤以筑基为重。”
　　见众人都昏昏欲睡，温子夜干脆带着不靠谱的师弟师妹们再度回忆起赛制。

　　李平平摊手摇头：“唉，分境界比赛真没意思，我筑基初期岂不是只能随便混混了。”

　　“并非如此。”温子夜道，“论道大会分为‘斗法’与‘论道’两轮。其中斗法是为区分修为境界的擂台战。每个境界依照人数设置不同数量的擂台，每日擂台开放四个时辰，到时间成功守擂者，可成为第二轮比赛的队伍领队。”
　　“第二轮‘论道’，则是分组进入秘境之内，根据境界不同，取回指定灵植或灵物。成功取回者即为合格，若能降服妖魔、采集额外灵植等，可获得额外的分值，最终分值最高者胜。”
　　“秘境之中除开杀人害命之外不限方法，所以也是一直以来最有看点的比赛。”
　　“除此之外，还有额外的‘百艺’之赛，比赛内容从修仙百艺至道法辩经再到琴棋书画皆有涵盖，可为不善战斗的弟子提供展示和交流的平台。”

　　温子夜目光左右扫了扫，好容易才确认李平平的位置：“所以，即使修为不济，也不是没可能夺魁，只要你会抱大腿。”
　　李平平快哭了：“所以说啊！我们现在这名声，谁愿意让我抱大腿啊！”

　　“……”
　　一直沉默乖巧坐在旁边的葛若玫眨了眨眼，随后抬手指向自己。

　　李平平骤然瞪大眼，一副完全没想到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拿下擂台赛。”她说，“而且，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要……强势。”

　　“好！”李平平瞬间找回自信，他回头猛一拍肖轻狂的背，道：“那我二人先去准备今天比赛了。二师兄，记得替我们加油！”

　　肖轻狂没有说话，只是冷酷地点头，看起来逼格拉满。
　　李平平霎时间心领神会，也眼神一凝，憋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起身走出席位。

　　“走罢。”少女清亮的声音响起，腰间的酒葫芦衬得水蓝色裙摆更加澄净。

　　“别丢了我们双绝剑宗的脸。”
　　子书辰宇说。

　　“放轻松，平常心就好。”
　　温子夜笑意吟吟。

　　点头收下师兄们的祝福，两位筑基期的少男少女飞身离开观战区。

　　眼瞅着二人离远了，肖轻狂才忍不住道：
　　“……其实，李师弟那存在感，我们根本找不着他在哪个擂台吧……”

　　子书辰宇：“没事，我们看葛若玫。”

　　温子夜道：“我来布置小型阵盘。”

　　三位出成年师兄相视一笑，纷纷没良心地抛弃了毫无存在感的李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