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与海棠》姜栀晗

4、一瞬的心动

　　学校一年一度的文艺晚会，从本周开始了。

　　下午最后一节下了课，陆芊玥在收拾东西。

　　简瑶不亦乐乎，三步并做一步走了过来。

　　“走啊，芊玥，学校附近开了家新的零食铺，美女赏个脸一起去买呀。”

　　陆芊玥一听有新的零食铺便来了兴致。
　　但昙花一现，她很快便低下头来继续收拾东西。

　　以一种无奈的口气缓缓说道:
　　“可别了，老班嫌我太闲了，抓我去文艺晚会上跳舞，我等下要去舞院练舞。”
　　简瑶的兴致突然也没了。
　　“好吧，那我拿语妍去喽。”

　　说罢，她两手一挥，走了。

　　陆芊玥很是无奈:“可怜的我还要练舞，啊一一”

　　***

　　贺季棠踩着自行车悠闲的回北巷。
　　他远远便看见陆芊玥在步行道上踢着一颗石子，仿佛在发泄那莫名的情绪。

　　卖冰淇淋的小贩蹬着三轮车吆喝着:“买冰淇淋喽，又香又甜的冰淇淋。”
　　陆芊玥眼睛都要看直了。

　　她摸了摸口袋。
　　额。
　　一毛没有。

　　她气得跺了跺脚。
　　“服了，什么破冰淇淋，我才不吃！”

　　站在远处的贺季棠看见这一幕，嘴角泛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去买了一个。

　　小的时候，她总爱偷偷买冰淇淋吃，可她牙齿不好，生的一口蛀牙。
　　看完牙医后，家里不再让她吃甜食。

　　他想着。
　　她应该好久没吃过甜食了。

　　叮一一叮一一叮一一

　　陆芊玥闻声回头。
　　贺季棠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开着车。

　　“唉，这冰激凌老香了，还没到地呢，我都闻到了。”
　　他故意馋着她。
　　“小美女，要不要来一个呀？叫声哥哥，哥哥给你买呀。”

　　原本视线在冰激凌上的陆芊玥，抬眸望向他。
　　正值9月，临市格外的炎热。
　　少年白皙的脸格外俊俏，阳光透过层层密叶洒在他脸上。
　　他笑着看向她。

　　少女嘟着嘴。
　　“我才不要呢，你自己吃去吧！”
　　说罢，她转身就走。

　　贺季棠急忙追了上去。
　　“别呀，别呀。这就是买给你的。”
　　没回应。
　　“真生气啦！哎哟，我勒个乖乖。别呀。”

　　他把车停在靠边。
　　小跑追上去。

　　一把拽住她的书包，强行让她停下脚步。
　　接着把手中的冰淇淋塞进她手里。
　　“你别生气啊，我送你回家。”

　　她像个桀骜的小草。
　　撇撇嘴。
　　“真是买给我的？”

　　他连忙回应。
　　“不然嘞？”

　　少年的眼睛里藏着肯定，毋庸置疑，这是买给她的。
　　他除了买给她，还能买给谁？

　　陆芊玥尝了一口。
　　“算你有良心，知道买草莓味的。”

　　他笑笑。
　　不是草莓味的，你也不会吃吧？

　　“走啦，送你回家。”

　　陆芊玥急忙摇头。
　　“不行，我还要去练舞。”

　　“那走吧，我送你去舞院。”

　　***

　　盛夏的风吹向脸庞，驱散烦躁的炎热。

　　贺季棠开着车。
　　陆芊玥在后椅上舔着冰淇淋。

　　少年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满是青春活力。
　　“你从小就开始练舞吗？”
　　他明知故问。

　　“对啊。”
　　“你这车从哪来的？”
　　陆芊玥边舔着冰淇淋边随口问。

　　“买的呗，不然偷的？”

　　她笑笑。
　　“问一下而已。”

　　毕竟这北巷可是到处在传他欺负小孩，搞不好真是偷人家小孩哥的。

　　贺季棠突然反应过来。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偷的吧？”

　　她尴尬笑笑。
　　“没没没，怎么会是偷的呢。”

　　最好别是偷的。

　　舞院。
　　陆芊玥进去练舞了，贺季棠在走廊的长椅上刷着五三。

　　门外，落日的夕阳早已洒满整个舞院。
　　贺季棠停下笔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5:50了。

　　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看看陆芊玥练得怎么样了。
　　她练舞的地方不远，从走廊拐个弯便到了。

　　他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她。
　　练舞很突然，她没来得及在家里拿舞衣。
　　所以练舞时，她穿着校服。只不过脱下了长袖的校服外套。
　　上装一袭白衣，扎着蓬松的高马尾，干净又清纯。
　　已经练了一个钟了，额角满是汗。

　　他回忆着。
　　小时候的她总抱怨练舞累，不喜欢练舞。
　　但她又很享受站在舞台上的光芒万丈，所以再苦再累她都坚持住了。

　　而现在，她也已经可以跟随自己的内心去热爱舞蹈，去做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了。

　　舞院的广播里播放着于涧的《我最最最爱的你》。

　　我最最最爱的你
　　总让我如影随形
　　也许是我
　　太笨太不识趣

　　抬头仰望着星空
　　流星那么匆匆
　　一瞬消失无踪
　　言不由衷
　　再也无法相拥
　　几个春夏秋冬
　　都不及那分钟
　　你给的感觉
　　一瞬的心动

　　“你给我的感觉，一瞬的心动。”

　　我想。
　　我并不是一瞬的心动，而是蓄谋已久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