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Z》小狗蛋儿

3、我是Z

　　这是坐上机甲之后，司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郑居然一惊，慌乱之中稳定心神。
　　“我当然是Z。你凭什么说我不是Z？”
　　闻言，司源点点头：“确认了，你还真的不是Z。”
　　“你什么意思？”
　　司源笑了笑：“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之前的Z变成了你现在这样，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不是之前的Z我也不会伤害你。”
　　“我是Z。”郑居然重复道。
　　司源也接话：“可Z看我的眼神从来不是现在这样充满陌生，对于我质疑你不是Z这件事也不该是刚才那样的反应。”
　　“可你的身份确实是Z。”司源又继续开口：“我是跟着你徽章上的定位系统找到你的，说明这幅躯体就还是Z，只是内核变了。”
　　“那你还要继续把我带回总部吗？”
　　“当然要了。”司源说道：“把Z指挥官带回总部，这是我的任务，我得完成它。就算不是为了这个任务我也要把你带回总部，否则老齐会杀了我的。”
　　“老齐？”郑居然疑惑道。
　　司源一摊手：“你看，你连老齐都不知道，肯定不是Z。”
　　“......”
　　“老齐，对你来说是比你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人。”司源开口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Z大指挥官自己说的。”
　　“他是……我的亲人？”郑居然问道。
　　司源抿嘴一笑：“等到了总部，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那他是不是也会看出我不是你们的那个Z？”
　　司源点点头：“不过，他是最不可能揭穿你的人。”
　　“不过Z，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活下去，你现在最应该考虑的问题，是以你现在的状态如何在联合会立足生存。WISH战队不会信服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做指挥官。”
　　X星球，联合会总部。
　　“尤璞，你紧张不紧张？”
　　站立在电梯里面的其中一位新生向另一位新生问道，他们是这次联合战考中的合格人才。
　　联合战考全称——联合会WISH战队考试。是联合会向全人类发起的WISH战队队员考试，只要能够在这次考试之中脱颖而出，便可以成为联合会战队的一员，加入联合会，享受会员的一切荣誉。
　　但考试极其严格与困难，往往是身体素质、脑力智商、机甲操作多方面的全面考试。WISH战队分为三个阶梯队伍：第一先驱队，第二先锋队，第三领袖队，分别对应考试成绩的全科A、B、C三类成绩。
　　正在对话的两位刚好是此次联合战考中唯二考进第一先驱队的新成员。
　　被叫做尤璞的新成员偏头看向问话的人，他们是在考场认识的，除了机甲操作考试其余科目全都在同一考场，加上对方性格自来熟，关系很快拉进。
　　对方比他高出一点，身材看着消瘦但不羸弱，近身搏斗考试时尤璞见过那人一身的腱子肉。一张娃娃脸长得乖巧，黑框眼睛挡住散落在额前的碎发，那双上挑的三角眼睛看着他，透着无处藏匿的慌乱与紧张。
　　尤璞摇了摇头：“不紧张。”
　　语气有些冰冷，滕拾自讨没趣，别过头看向正前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快要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的心脏。
　　旁边人沉稳的气息也慢慢感染着他，努力了一分钟倒是好多了。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加入WISH战队，亲自操作机甲战斗。现在终于实现了梦想，又觉得好不可思议。”
　　滕拾又开口，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何过于紧张的原因。
　　“一会儿我们是直接向先驱队的齐教练报道，听说还会去见会长。哎，你觉得会长是什么样的人啊？”
　　“纪元历史考试上有这道题，你应该在历史书上看见过会长的肖像图吧？”尤璞淡定回答道。
　　滕拾耸耸肩：“确实见到过。脸庞很消瘦，眉毛很厚重，有点龅牙，有点厚嘴唇。长得不怎么好看。”
　　“描述很清晰。所以你为什么要问我？”尤璞吊着眉毛眼中疑惑。
　　“所以我也不是问你模样，是问你性格嘛。”滕拾一边说，一展手臂搭上了尤璞的半边肩膀：“从面相上来说，你觉得会长的性格怎么样？”
　　尤璞没有立刻回答，准备开口时，电梯到了指定楼层，门开了。
　　“到了！”滕拾立刻忘了刚才的问题，激动的开口。
　　门开后，两人看见一道背影。
　　金色的头发很亮眼。
　　“那就是齐教练嘛？”滕拾自开口道。
　　那道背影闻声转身，露出徽章名牌——沈钰。
　　以及那双少有的桃花眼。
　　眼尾带一颗黑痣，如欲望之黑洞，滕拾一眼望到，便深陷其中。
　　“不是齐教练。”尤璞回答他的话。
　　沈钰眨动双眼，将两人从上倒下打量了一遍，礼貌微笑点头，又重新转过身去。
　　“我看见名字了。”滕拾答道：“他叫沈钰，长得真好看。”
　　音量没有控制住，即便是背身而立的沈钰也听得清清楚楚。他面带笑容的回头，望着定在原处的愣头青：“谢谢，你长得也不赖。”
　　尤璞拉着滕拾站到沈钰身边，十分没有眼力见的横亘在两人中间。
　　沈钰先开口道：“你们是这次联合战考中唯二考进第一先驱的新成员？”
　　“是啊是啊。”滕拾答道。
　　“真厉害啊，一次就考进来了。那以后就是同队战友了，请多多关照。”沈钰笑眯眯的开口。
　　滕拾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又像是想到什么，皱起眉头疑惑：“不是说我们是今年唯二进第一战队嘛？怎么你也是？”
　　沈钰耐心解答：“我不是联合战考，我本来就是WISH战队第二先锋队的，是通过内部升队考试升上来的。”
　　“哦！原来是前辈！那我们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师哥啊？沈钰师哥？”
　　沈钰轻笑道：“我确实比你们年龄大一些，不过不用叫师哥，叫我阿钰就好了。”
　　“好！阿钰！”滕拾立马改口：“我叫滕拾，这是尤璞。”
　　“阿钰，你好。”被滕拾拍了拍肩膀，尤璞才终于憋出几个字来。
　　“你好。尤璞，好像比较内向？”
　　滕拾嘴角带笑，一口白净的大牙晃进沈钰双眼：“他性格比较内向，不爱说话，但人是好人的。”
　　沈钰点点头：“看出来了，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对比很强烈。”
　　话音落下，三人面前的大门打开，走出一位男子。
　　“三位，是来报道的新成员？”
　　来人开口问道，声音轻巧带着一股软糯，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形成一股反差。
　　“是。”
　　“闻意教授？怎么是你来迎接啊？齐教练呢？”三人中唯一的熟脸沈钰开口问道。
　　“老齐去接小源，我来带你们报道。”闻意解释道，一边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确认另外两人的身份。
　　闻言，沈钰倒是喜上眉梢，语气中有了一丝激动：“小源副官回来了？这么说，Z队长找到了？”
　　闻意点点头：“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太好了！Z队长没事真是万幸。”沈钰感叹道。
　　“走吧，我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
　　闻意一边说，将手里的三个徽章名牌各自分发给三人。
　　“这是你们的名牌，是你们进入第一先驱队的唯一标识。不能丢失，不能外借，违者有惩。轻则禁闭，重则除名。里面有定位系统，防止你们战斗时不慎迷失方向，队员会凭借这个定位找到你们。也是通行证，以后你们进出总部大楼，必须要佩戴徽章，否则覆盖在全楼的扫描系统会判定为外人入侵，释放电流把你们电死。”
　　三人跟在闻意身后，字字句句都听进耳朵里。
　　滕拾立刻将徽章佩戴在胸前，拍拍胸脯安下了心；沈钰面不改色的换下了之前的徽章，因为这些话在他进入第二先锋队时已经听过了一次。
　　只有尤璞，似乎对于那些话不为所动，手里撰着徽章，一双锋利的眉眼始终把眼神停留在那个正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像是某种系统锁定了目标。
　　“进入第一先驱队之后，你们不会立刻参加战斗，会有三个月的模拟战斗训练，你们会尝试操控从D级到S级的所有战斗机甲，三个月后根据个人综合指数确定最后的机甲驾驶级别。如果这段时间内，一辆机甲都不能操控成功的话，三个月后会被WISH战队除名，调遣到联合会的其他部门。不过，相应的待遇就没有在WISH优越了。清楚了嘛？”
　　“是。”
　　“闻意教授，你是在照着稿子念嘛？”沈钰凑着脑袋到闻意身边问道。
　　即便被抓到小抄，闻意面不改色反而一副理所应当：“是啊。这些流程本来我也不熟，老齐那家伙临时抓我做壮丁，不给我笔记我怎么记得住？”
　　说完一把推开沈钰的脑袋：“走开，你这脑袋晃眼睛，挡着我看笔记了。”又开始毫无感情的朗读。
　　“每天的训练时间分为上午和下午，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七点，不能迟到早退，违者加练，其余时间自由安排……”
　　沈钰被推开便默默退了回来，滕拾顺势凑到那人身边：“阿钰，其实我也想问了，你这头发是天生的还是……”
　　“染的。”沈钰答道：“怎么？你也想试试？我可以帮你染啊。”
　　“不……”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完滕拾便闭嘴，活生生来了个十八拐一口答应：“好啊！”
　　这样岂不就是把握住了拉进关系的机会！
　　“那有时间的话你来我宿舍找我，我给你挑个好看的颜色。”
　　“好！”
　　“不过……”滕拾又皱了眉头：“我不知道你住哪儿啊。”
　　沈钰笑笑：“WISH战队的住处都在同一个地方，我从二队升上来，住处也从I3搬到了W4。你们新来的应该在W5、W6吧。”
　　“滕拾在W5，尤璞在H7。”闻意无缝衔接道。
　　“耶！阿钰，我们是邻居！”滕拾欢呼道。
　　沈钰倒是皱起了眉头：“H7？尤璞不也是第一先驱队的吗？为什么会在H7？”
　　闻意回身，正巧同尤璞的眼神相撞。
　　那人眉眼锋利，鼻梁凸起，凹进去的那双眸子黑的似乎是深渊，朝他锁定，伸出一只手要来抓住他。
　　攻击性极强，闻意也被这眼神吓了一跳。
　　只是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眼神变化，一秒之后，又换回了那副平和的模样。
　　闻意打心底里觉得这不是什么善茬，可这才第一次见，自己也没招惹他，为什么非得对他露出那样的眼神。
　　“H7有什么不好吗？”滕拾在一旁疑惑的问道。
　　“不是不好。你应该也猜出来了，我们的房间号都是以W、I、S、H来开头的，就是表明你是那个队伍的意思。W是第一先驱队，I是第二先锋队，S是第三领袖队，H是除了这三个队伍之外综合人员住所，包括机甲研修组、医疗组、后勤组。”沈钰解释道。
　　“这样啊。”滕拾恍然大悟。
　　“所以我疑惑，尤璞不也是第一先驱队的嘛？怎么会住到综合人员住所去？”沈钰问道。
　　“是会长的安排。”闻意解释道：“尤璞不去第一先驱队，而是到机甲研修组。”
　　听闻是会长的安排，沈钰尽管心中疑惑不解，但也没有再追问。
　　闻意朝当事人走进一步，问出两人之间的第一个问题：“你有异议吗？”
　　尤璞朝他对视，轻轻眨眼，眼神中居然有一丝懵懂：“没有。”
　　两人相对而立，身量相差无几。
　　一旁的沈钰这才注意到，两人简直是一个路子。
　　外形冷酷，开口说话却透着一股反差；眉眼锋利，眼神却是一股平和；面庞俊俏，身形气质，相似之处极其相似，这样站在一起，仿佛是在照镜子。
　　“那好，我们继续。”
　　闻意点点头，转身走在三人身前，捧着稿子继续朗读。
　　“尤璞，你不觉得不公平嘛？明明你的成绩可以加入第一先驱队，为什么要把你调去研修组？”滕拾在一旁抱不平。
　　尤璞看了他一眼，又重新转过头，似乎是盯着前方，又似乎是在盯着闻意。
　　“去哪儿不重要，我已经达到我目的加入联合会了。而且，这是会长的安排，联合会守则第二条，服从命令。我应该遵守。”
　　滕拾别过头，眉头紧锁，心中依旧为这位认识不久的朋友愤愤不平。身旁的沈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以示安慰，滕拾便也熄火了。
　　“熟悉完这里，我会带你们去见会长。”闻意开口道。
　　“会长，是什么样的人啊？好相处嘛？”滕拾问道。
　　“见到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