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张爽文

13、美仁

　　阿道是德市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

　　她有个养姐，名叫蒲美仁。

　　美仁学习好，考入了金融系，毕业后在ysl银行工作；阿道爱艺术，做了几年学徒，出来开了自己的画室。

　　原本姊妹二人并无嫌隙。

　　直到父亲病重，需要姊妹俩筹钱和照顾之时，美仁借口工作忙，只来探看了一次，便再未出现过。

　　除带过几个苹果，医药费是一分钱没掏！

　　母亲安慰阿道，谎称平日里美仁都十分孝顺他们，可能这段时间工作压力是真的很大。

　　阿道信以为真。

　　父亲去世后，因为病重期间美仁的态度，阿道有意识地疏离了她，但母亲对美仁还是一如既往。

　　一次，阿道接了个小单。

　　“帮我设计个样式，报酬一百马克，再送你一次占卜怎么样？”占卜师妮妮在电话里半开玩笑地问。

　　“好啊。”阿道说。

　　很多顾客在给她下订单的时候，都会顺便推销一下自己的产品或服务，只要价格合理，阿道通常不会拒绝。

　　就像这次的一百马克，就是个合适的价格，至于占卜，她没怎么放在心上。

　　作为生物进化论的信奉者，阿道内心并不怎么相信这些所谓通灵之术。

　　“你想问什么？”占卜师妮妮说。

　　“财运吧。”阿道回答。

　　妮妮戴满各种神秘戒指的手摸了一下牌卡，顿住：“你在怀疑我吗？”

　　阿道有些吃惊，半晌才说：“抱歉，我……”

　　“没关系。”妮妮一边洗牌，一边说，“我有不少顾客在一开始也是半信半疑的态度，不过他们最终都相信我了。”

　　说完，妮妮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朝阿道点点头，示意她抽牌。

　　她随意抽了几张。

　　牌面出来后，妮妮的表情就不复刚才的轻松，显得有些凝重。

　　阿道看着，也感到了几分惴惴不安。

　　“这事如果能解决，你得多画几个样式给我。”妮妮说。

　　当天晚上——

　　阿道没像往常一般提前给母亲打电话，而是直接回到了母亲居住的老宅。

　　正看到母亲正在给自己注射什么东西。

　　等她看清上面的名称后，阿道立刻就变了脸。

　　“谁给你的？”她质问。

　　母亲脸色苍白，闭口不答，但阿道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拉开母亲的梳妆台柜子，里面原本满满当当的珠宝首饰，已经零星不剩几个了。

　　又去了父亲生前的书房，那里藏有地契房契和一些银行票据的匣子也一同消失不见了。

　　阿道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愤怒，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

　　刚刚跟进来的母亲，看到她如此模样，连忙将她抱住：“好孩子，都还在，都还在呢。”

　　说着，便将阿道拉进书房一角，在一处极不起眼的地方，拿出了个匣子。

　　匣子打开，满满当当全是各种纸票和契书。

　　“到底怎么回事？”

　　冷静下来的阿道在餐厅桌旁问母亲。

　　将热好的晚餐放在阿道的面前，母亲这才坐下，长叹一口气。

　　“知子女，莫如父母。”母亲说，“美仁从小性格要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父亲就特别担心她有一天会走上歪路。”

　　原本父亲在美仁毕业后，为她谋了个看起来正经差事，上司还是美仁的远亲，以为可以松了口气，没想到是恰恰把她送进了坑里。

　　为了所谓“一本万利”的生意，良心什么都不要了，各种铤而走险。

　　等父母发现时，已经晚了，美仁已经深度参与了那些烂事，甚至因为“能力强”还受到了提拔。

　　但很快，美仁就遇到了各种麻烦。

　　为了解决麻烦，她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父亲开口要钱，哪怕是面对父亲的怒斥。

　　这也是父亲重病之际，她几乎不曾露面的原因。

　　“虽然是收养的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变成这样，总不忍心不管……”母亲说。

　　“不忍心就去买、去用她的东西？”阿道忍不住打断母亲的话。

　　“我想试试……或许可以找个办法能帮助她戒了……”母亲有些嗫喏道。

　　阿道闭上了眼睛。

　　一周后，借助占卜师妮妮，收集了那家违法窝点大量信息的阿道，将这些信息都交给了警方。

　　养姐蒲美仁，被她亲手送进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