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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监视 ...

  •   杜若一拳敲在棉花上,这两个人对怎么处理作乱的画傀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满脸无所谓,好像是在说就算你把他们放了都行。

      “二位之后有什么打算?”杜若问。

      严青黛没有表示。

      商玄台笑道:“大概就是四处游历,不劳副庄主费心了。”

      说罢两人起身要走,杜若不客气的叫住商玄台:“那个,你,等一下!”

      商玄台驻足。

      杜若:“听说你找杜一颜要了两张画?”

      商玄台:“是。”

      “拿出来我看看。”

      杜若仔仔细细的对两幅图进行了一番探索,恨不得把纸页分开来看,确实没有查出什么问题,难不成他还真是要来做纪念的?

      困了修士的画卷在修士离开后,就会变成普通的纸张,但是纸页上出现的图案却不会消失,杜若把吴越山庄那些画册干脆给每个被困过的人分了,自己拿着自己的,当作警醒或是教训,算是历练的一部分了。

      至于出不来了的修士,杜若自作主张将那些画卷一把火烧了,薄薄的纸化做一把飞灰散入空中,那些不幸的人至此尘埃落幕。

      元锦婳只夺记忆,不抓躯体,被抓进画中的人都被放了出来,只是大多失去了神智,靠商玄台的帮助,那些疯了许久的人,也许会在某一天突然清醒过来,这也是元锦婳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往事不可追已,此事尚且落定。

      就这样,杜若看着两人潇洒离去的背影,除了长相,这两个人的性格杜若自觉欣赏不来,像是有一种骨子里带着的狂气与傲劲,杜若确定,这两个人绝不是天资不错的普通散修这么简单。

      杜若脸色很奇妙,自觉莫名其妙的得自己窝了一身火气,无处发散,她没好气的叫来几个弟子,交待道:“你们,去找几个人盯好他们两个,他们做什么都记清楚汇报给我,小心点不许被发现。”

      之后,杜若便不再去管两个人,因为要在天机殿来之前整理大小事务,忙得不可开交。

      她派出去的人也非常尽职的每日汇报着两人的情况,杜若原以为这两个人会立刻动身离开,结果他们还在临溪镇又住了几日,才慢慢悠悠的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半夜,离开了临溪镇。究其原因,因为严青黛早上起不来床,干脆挑了个晚上走。

      好巧不巧,两个人三更天刚刚离开,天还没亮,天机殿的人也到了临溪镇。

      如此杜若对这两个人的怀疑加深了。

      商玄台和严青黛非常冤枉。

      两人离开临溪镇,没什么目的似的,不紧不慢的转悠了起来。

      沧海阁有一门缩地成寸的功法,商玄台和严青黛对此并未有什么研究,只是略懂皮毛便足以日行千里。沧海阁内有位精通此术的人,连商玄台都难以轻松将他抓住。

      即使如此,为了不引起更多的怀疑,也是努力让几位来监视自己的修士跟得上,两人很是贴心的放慢了速度,开始四处闲逛,就这样东拐西拐地绕进了一座颇为繁华的城镇。

      夏季傍晚的长街上,太阳还没落,霞光铺了满天,四下人声鼎沸,一片喧嚣。商玄台步履轻松,饶有兴趣的看着四周,突然发现搭建在不远处的汉白玉神坛安详立在琳琅的商铺之中,有几人正在那里虔诚的焚香祭拜,袅袅白烟飘然直上,好像和记忆中的什么渐渐重合,一阵回忆渐渐上涌。

      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还在沧海阁中的严青黛一日奉命远行,路过某个被邪祟祸害了的小城,就顺手把那个横行霸道的东西给收了,成功救下一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城中百姓问他:“敢问这位仙长师承何门,我等以后必每日供奉。”

      严青黛没敢说自己是恶名昭著的沧海阁,但也不想给别家添名声,脑子一抽,说自己是云游入凡间恰好路过此地的神仙。

      不知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但是话一出口,覆水难收,严青黛后悔了,还不如说自己是沧海阁的然后叫大家打出去算了。

      看严青黛一身白衣飘飘,玉树临风的模样......百姓们惊呆了,原来这就是是神仙驾临凡尘。

      于是一群人将严青黛簇拥着,奉上他们平日祭拜的神坛上,虔诚叩拜。严青黛他很厉害,却不懂怎样收敛气息,下手没轻没重,大开大合惯了的他收拾邪祟还好,对上普通人便没了办法。

      此时的严青黛生怕伤着人,连灵力都不敢露出分毫,更别说脱开恨不得贴在他身上的人群了,他没办法只好任凭众人摆布,一座城的人都涌入了这条原本还算宽阔的街道上。所有人都在他面前焚香祈福,袅袅轻烟变成了滚滚白浪,冲天而上,颇有遮天蔽日的架势。

      在严青黛看来这哪是祭拜啊,像是要把他活剥来烤了。他就这样被一群人“堵”在神坛上,活活堵了半个月。

      严青黛不敢动,这些人没日没夜的换着班的来叩拜,一刻也不离他的身,恨不得把他给捆在上面。

      这要是不管不顾的跑了,再不小心伤着人,严青黛感觉这个城的百姓要疯。

      ......

      南疆有人研制了新的毒药想要承给沧海阁过目,商霁懒得去,便使唤严青黛去给自己跑腿,理论上以严青黛的速度不出五日就能回来,结果严青黛这一去十五日有余了,依旧不见人影。

      商霁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说的是:“去南疆帮我取份东西。”而不是“你去把南疆给我收服了。”之后......默默出了瀛洲。

      本来就是想偷一下懒。

      商霁很是“顺利”的找到了严青黛。

      这座小城上空浓烟滚滚,活像是点燃的烽火台,想找不到都难。商霁坐在这小城里的某个茶馆中打听明白前因后果之后,闷头笑了半晌。

      神坛前,众人眼前突然降下一抹黑色的身影,把他们同神坛上的“神仙”隔开。他身形高挑,衣袂翩迁,脸上带着面具看不见面容。

      昏黄的傍晚,彩云漫天,商霁逆着霞光立在众人面前。

      有人喊道:“你是什么人!”

      商霁语气很轻,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有人都听得到他在说什么:“沧海阁。”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无意打扰各位,但是这个人我要带走。”

      商霁转身,冲着严青黛伸出一只手,柔声说:“小神仙,把手给我,我带你回家。”

      ......

      “你在想什么?”严青黛问。

      商玄台的思绪被拉回来,连眼下小痣都擒着笑意:“想起当年从神坛上救下来一位‘小神仙’。”

      “你......”严青黛犹豫一下,话停在了嘴边没说出来。

      说话间,仿佛鬼使神差一样,两个人竟是双双穿过人流,走到了那座庄严的神坛之下,白玉在落日的余晖之中,闪着暖融融的光。

      霞光洒在商玄台的身上,商玄台抬眼看着身旁的严青黛,他暗红色的眼眸中,有一瞬虹光闪过。

      严青黛抬手摸了摸白玉雕花的玉砖,侧身看着商玄台。

      当年,商霁就是这样迎着霞光站在自己面前,若是当时他没有戴面具,应该也是这样的眼神吧。

      他红色的眼睛很特别,很好看,严青黛这样想着。

      眼神不经意同商玄台四目相对,只消一眼,便是百年光景,匆匆消逝。

      不过他们俩没察觉,在距离自己不远出,站了个衣着普通的大叔,他手里正拿着一盏看似破烂的烛油灯,那油灯的火苗微弱的要命。但就在刚刚,大叔转身不小心将火苗对上了站在白玉神坛之下的两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男人的方向时,他手里那盏忽明忽灭的油灯火苗,突然疯了一样的一蹦三尺高,还冒着盈盈的绿光,他赶忙将油灯换了方向,油灯的火苗继续变成了个苟延残喘的火星,仿佛刚刚只是眼花。

      大叔对着油灯一吹,火光彻底吹灯拔蜡,一命呜呼。

      他收起油灯,搓了搓布满老茧的双手,眼神犀利的看着那边的两个男子,他一眼掠过其中一个,紧紧盯着那边身着黑衣的那位,嘴角竟噙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显得很是诡异。

      ......

      “哎呦,两位小心!”两人身旁猛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严青黛循声看去,就见距离自己不过数尺的地方冲来一个木制的手推车,三轮小木车东倒西歪的往前横冲直撞,上面还垒了半人高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摇摇晃晃的将要砸下来。

      商玄台闪身,宽大的衣袖扫上沾满泥水的酒坛,手指轻轻一推,将要散架的酒坛子堪堪立住。他用另一只手一把捞过严青黛的腰,侧身为他挡住了飞溅的泥点。

      可惜商玄台的一边袖子上溅上了些星星点点的花斑,他脱去外袍,用看起来便颇为昂贵的锦缎仔细的擦去手上粘的泥巴。

      木推车堪堪停稳,从高大的酒坛子后跑出一位中年大叔,他声若洪钟般一边向商玄台跑来,一边喊:“二位公子恕罪,着实不好意思!”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商玄台面前,正向商玄台伸手,结果商玄台身旁的严青黛侧身一挪,抬手挡住了那大叔伸来的双手。

      “不用。”严青黛的神色里露出不满意味,眉宇间凝上一层淡淡的杀气,颇为冷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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