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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在此之前,我想发表一句骇人听闻的话,我觉得蟒已经脱离了物理意义上的人类范畴,进入了一个我未曾探索到的神秘领域。

      毕竟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三维空间的人原来可以和四维空间的怪物,不带冷热兵器的接招。

      说实话,我在今晚之前确实想象过蟒黑色披风下究竟有什么。

      可能披风里有很多小口袋,他的蛇朋友按照“零壹贰叁肆……”的标号依次进入自己安心的小窝,互不打搅;也有可能他的蛇朋友全部围在他的脖子上、腰上、腿上,按照顺序依次排列,那幅画面真的让我分分钟发笑,好似墨西哥烤肉,一根单薄的铁棍支撑着圆圆圈圈硕大的烤肉。

      可当他脱下披风,我才发觉我的思想多么庸俗,他特|么披风下背着一个登山包,拉链是拉开的,里面装着的全是蛇。

      他把包甩给我时,我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的失去平衡,直接来了个平地摔。

      胖子新奇的凑上来,他探着脑袋往包里瞅,嘴里嘀咕着,“别人背包里都是匕首、食物,他倒好,直接把蛇窝背来了。”

      我记起胖子之前的话,“不是说进来这里不准带活物吗?”

      胖子耸耸肩,他指着自己的脑子道:“这种事情与其问你胖哥,不如动脑子好好想想,说不定和游戏沾亲带故,是游戏的私生子呢,不然哪来的特权。”

      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就扯吧,还游戏的私生子,数据能生出个人来,特|么放在现实要被那些专家喷|死,都违反伦理和常情了。

      刚刚被胖子打岔了,我接着刚刚没说完的继续来。

      身为我俩的话题中央,蟒确实是身手不凡的,而且他的身材也很不错,是韩国人超爱的双开门大冰箱,腹直肌锻炼的很出色,整整齐齐的八块,穿的还是潮牌耐沟。

      我心想:没想到蟒其貌不扬,还挺时髦,世外高人相,名牌搭身上。

      在我这凡夫俗子的眼里,我只看清蟒赤手空拳对着趴在窗外的绿萍来了套无影拳,我的第一反应是震撼。我看那滩草上密密麻麻的嘴,和嘴里螺旋排列的细密牙齿,只觉得天要亡我,根本不会有勇气去正面刚,逃跑大概是我唯一的想法。

      蟒从皮带里抽出一根扳下来的桌腿棍,眼不眨的塞进绿萍的嘴里,腥臭的绿汁溅在了他的脸上,他面不改色的继续捅,甚至插|进去后还转了一圈,换个角度,让尖锐的铁器从绿萍的身体里捅出来,就像个刽子手,面对着仰躺在地上哀声求饶的弱者,毫不留情的出手。

      胖子在我旁边看愣了,他回过神以后笑容里带着牵强,说出口的话都有些颤音,“哥可以申请抽根烟吗?”

      我觉得胖子大概把蟒想成了现实世界里的冷|血|杀|手,毕竟人心理在如何强大,也不会毫无顾忌的出手,蟒下手时眼底甚至没有波澜,极其的冷静,就像今天他可以杀|怪物,明天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杀|其他|人。

      盘踞在门口的大树枝桠听见了同类凄惨的震动声,溜的飞快,明明来时还在耀武扬威,走时却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至于被蟒单方面霸凌到濒临死亡的绿萍,我鼓起勇气拉住了蟒还在继续攻击的手,从兜里掏出包纸巾给他,“你先擦擦脸还有手吧。”

      窗户早就已经破裂的不成样,全都裂成了细小的碎片,掉在了地上。

      我望着蟒手指甲缝里浸透的绿汁,怎么也擦不干净,我下意识的皱眉,叮嘱道:“以后打怪记得戴手套啊,谁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病毒,万一你的手恰好有个伤口,血液传播是病毒感染很常见的渠道。”

      我说的绘声绘色,甚至还伸出舌头,两眼往上翻,生动形象的展示了病毒感染后的最终后果。

      蟒盯着我看了会,他居然点头了!

      我被他的回应惊吓的忘了要说出口的话,我摸着下巴心想:说不定蟒只是面冷心热,不善交际呢,你看他居然会回应我耶。

      蟒取下了披风,宽大的兜帽没罩在他的头上,我才发现他的瞳孔颜色其实挺漂亮的,是雾蒙蒙的灰色,只是黑色竖瞳格外让人难以忽略。

      一条红蛇攀上了蟒的腰部,绕在了他裤子上,蛇头衔着蛇尾。

      胖子眼尖,他一眼就瞄见了蟒断裂的皮带,侧过头对着我努努嘴,示意我去看蟒的出糗时刻。

      原来那家伙拔铁棍的时候不小心把皮带给割裂了,直接断成了两半。

      我语重心长的对蟒说:“没事,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胖子知,我保证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

      蟒的凝视目光从我转移到胖子身上,刚刚还在喜不自禁的胖子一下子正襟危坐起来,眼神坚定的仿佛要入党,他诚挚的发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宣誓自己的结婚誓言,“你放心,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守口如瓶,要是我胆敢泄露出去,以后我改名叫王苗条。”

      这死|胖子还真会胡诌,变脸速度真快,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这身演技。

      危机解除,人就会变得懈怠,最先开始抗议的就是胖子的肚子,肠鸣音亢进,我似乎也被感染了,揉着肚子倒在椅子上,整个人完全懒洋洋的不想动。

      胖子按耐不住寂寞,自个儿跑去找吃的了,用他的话说,他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拿起地上掉落的贴桌棍,小心翼翼的戳戳还在蠕动的绿萍。

      有点像浑身长了海藻的水母。

      我把它翻了个面,再次感慨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它的身下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细腿,就像蝌蚪的尾巴,短小细长,还在拼命的摆动。

      我用力把它推远点,它又慢慢的爬回来了,移到我的脚边就不动了。

      我这次把它推的更远了,它依旧爬着来找我,动作缓慢而坚定,地上拖拽出一地湿痕,我猜那是它的血。

      胖子人未到,声先至,嗓音大的可以产生回音了,“我有重大发现,快来啊你们!”

      我刚想起身赶过去,余光瞥见蟒往大门走的身影,我赶紧跑过去拽住他不怕|死的行为,“红月很吓人的,别贸然出去,我们就站在这个小洞口看就可以了,但是要注意身体别被辐射到。”

      胖子又催促了一声。

      我扯着嗓子喊:“来了,已经在路上了。”

      我嘴上说是这么说,其实现在还没动一步,毕竟我从小就看我爸这么忽悠他牌友,每次都说快到了,其实人还在厕所慢慢悠悠。

      我问蟒:“你要和我去看看胖子的发现吗?”

      蟒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眼眸里的情绪淡淡的,让人瞧不出他的想法。

      我看他那个表现,猜出大概是拒绝的意思了,只好再三叮嘱道:“去外面记得搬个东西挡住自己。”

      蟒眨了一下眼,脸上还是淡淡的,瞧不出喜怒哀乐。

      原谅我没有选修心理学,看不出他心里的心路历程,只好把他的面无表情当做听进去了。

      我跑过去的时候,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回头,身后空无一人,我随机想起了什么,视线下移,看见了那团绿萍。

      它始终和我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我停它也停,我跑它也跑。

      我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智慧,但是管它三七二十一,说了再说,于是蹲下来,尽量弯曲身体,让自己不那么高大,“你跟着我可以,但是不可以乱跑,不然我就找那个酷哥继续锤你,就是那个带着披风的男人。”

      我和蟒不熟,可不妨碍我“造谣”。

      绿萍没有任何的表示,我说完就撒手不管,只当自己告诫过它了。

      胖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树枝,做了个火把,充当了紧急光源。

      我们从红月初升到现在一直是关上总电闸的,毕竟外面除了树木花草,肯定还有别的,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几乎全靠摸黑夜行。

      胖子对我招招手,开始表现的神神秘秘的,还让我对接下来看到的一切做好心理准备。

      我笑道:“喊我过来的是你,不想让我看的也是你,你在逗我玩呢,胖哥。”

      胖子直说里面的东西会让我很不好受。

      一次我还可以说是开玩笑,毕竟胖子这人不正经,两次就不是故意的,我的笑意淡去,呼出一口气,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入目眼帘是一个很肮脏的肉厂。

      不足二十平房间里到处都摆放着砍刀,墙壁上全是喷溅的血液,有的肉被剁成了肉糜,有的却还是整块的平铺在砧板上,我瞧着那双被剥去皮的手臂,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这不是人手吗?

      感谢胖子在门前给我做的心理建设,让我可以继续不受影响的思考,我拉出柜子下面的笼子,里面全是断肢,却唯独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人皮。”

      我捏住鼻子,对着胖子说出我的发现,“而且你发现没有,这些肉里面还有个共同点,就是没有脑袋。”

      胖子摸着新长出的青色胡渣,边踱步边思考,“为什么只拿走了这两样,其他却弃之不顾?”

      我啃着自己的指甲,这是我遇到难题下意识会做的动作,我突然想起那些学生脸上真实的人皮触感的面具,喃喃自语:“说不定脑袋不是必须的,皮才是呢。”

      “什么皮。”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我的旁边,和我之间的距离越挨越近,他的手上还举着火把,火焰发出绚烂的橘红色光亮。

      我盯着他手里的火把,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个一直以来被我忽略的事情。

      跟在我后面的绿萍似乎没有跟着我进来。

      明明在胖子让我进去这个小房间里时,它还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后面。

      它是不想进来,还是因为什么东西不准它进来呢。

      我被火光照耀的眼睛有点酸胀,眨眼的幅度频繁了点,不知道是不是我此刻的心理暗示,我总感觉胖子现在变得戾气了不少。

      胖子在我没回他的话后,明显多了分不耐烦,语气都变重了,“小黎,你刚刚自说自话了,胖哥在问你一次,你刚刚说了什么皮?”

      我的嘴下意识的紧闭,我把柜子下面的笼子推进去,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阻物。

      我灵机一动,身形一歪,把校服口袋里的镊子抖出来,装模作样的去捡,嘴里还在安抚着胖子,“等我捡个东西,你刚刚说的那么冲,害得我都不记得自己随口说了什么了。”

      柜子底下有个空间,我的手摸索到了镊子,却装作不知道,还在往里深入。

      我摸到了一双鞋子,材质很熟悉,还是皮革的。

      我往上移了几寸,摸到了温热的肌肤,血管还在跳动,还是个活的。

      只是我的手往回缩的时候,一只粗大、带着茧子的手猝不及防的攥住了我,我屏住了尖叫,那只手在我手心里笔画了几下,可是他的力气很轻,就似羽毛在隔靴搔痒,写的也歪歪扭扭不像样。

      他很快就失了力道,我赶紧把镊子掏出来,心里念着的是救人要紧。

      胖子举着火把,脸色阴晴不定,他意有所指的说:“东西掉的很及时啊,你是在里面捡镊子呢,还是在捡其他的东西呢。”

      作为愣头青,我做不到面不改色的撒谎,只能视线左右摇摆,就是不去看胖子的眼睛,嘴里也尴尬的打哈哈。

      只是我不自觉的聚焦到胖子的鞋子上,我才注意到胖子的鞋子也是皮革的,而且也是长筒鞋。

      和我刚刚在底下摸着的鞋子很像。

      还是他在我手心笔画的字,我在心里大概的拼了一下。

      孓必?

      这是个词语吗?

      胖子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笑的很诡异,左右脸不对称,在我惊恐万分的眼神中,他的手慢慢的下移到我的手心,嘴里说的话让我寒毛竖起。

      “刚刚你不止捡了镊子,还捡到一个人吧,是不是这只手在你手心里写了字,嗯?”

      我甩开他的手,在他毫不掩饰的癫狂眼神里缓缓后退,从手术服里拿出手术刀,刀尖对着胖子,“你怎么知道的?”

      胖子吹灭了火把,他的声音骤然从我背后响起,一字一句的道:“我歪着脑袋看见的,为了看清你们两个人的动作,我还折断了颈骨,不信你看。”

      在火把残留的星火中,我瞄见了胖子断裂的头,他的脑袋直挺挺的垂在我的肩上,身体却站的笔直如松。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躺在柜子底下的胖子笔画的是什么字。

      不是孓必,是小心。

      他在告诉我小心外面的这个假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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