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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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面试，廖蓉直接没参加，最开始的面试氛围仍旧凝重。后来一位面试者，说他会讲相声，薪酬福利核算部主管吴韵开玩笑让他讲一段，没想到对方真就现场表演，把面试官都逗笑了。
面试场面由此变得愉快轻松起来，章墨存面对有趣的面试者，偶尔还讲两句笑话，面试室内欢声笑语。
十一月的天，黑得早。刚过五点，窗外的天色就已层层黯淡下来，染上墨蓝。
合宏大厦灯火通明，面试继续进行着。
面试完最后一个应聘者，已经是晚上六点半。
在面试结束最后一位时，章墨存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句，“非常抱歉，今天面试的时间有点长，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正准备起身离开的女生，听到这句出乎意料的关心，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流露出明显的感动。她看向章墨存，认真地点了点头，轻声回道：“谢谢，您也辛苦了。”
一天面试下来，整个人精疲力尽。
齐明雪回办公室放好资料，拿起背包就离开公司。
七点钟的地铁正是人流高峰期，她在公司脱掉西装外套，换上一件长款卡其色风衣站在候车台上，抬头看着地铁下一班抵达的时间，还有一分钟进站，对面反方向的地铁进来，轰隆隆的声音在地铁通道响起。她侧身看去，地铁缓缓停下，里面挤满了人。
她这边的地铁也缓慢进站，人流相对于那边要少一点，地铁门打开，等着车上的人下来后，她才走上去，站在立式扶手旁，伸手握住。
地铁往前方行驶，两侧的风呼呼往里灌，一路往前开，经停三站后驶出黑暗的隧道，行驶上横渡大桥下的轨道，两岸的夜景尽收眼底，看着美景，工作的疲惫消散一半。
地铁站里播报下一站世贸滨江站，齐明雪做好准备下地铁，地铁停稳，她最先出去，从D口出去就是小区的方向，回去的路上她途径便利店买了一包麻辣竹笋味的方便面，再拿了一根泡面搭档。
今天是累的一点也不想做饭，连煮个水饺也不想。
拎着东西往小区去，她刚刷卡进楼栋大门，身后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小姐姐，等一下、等一下。”
齐明雪转身便看到一道急匆匆的身影从黑夜中冲过来，她赶紧抬脚往感应器伸了一下，要关上的自动门又往回弹。
孟啸拎着购物袋，气喘吁吁的冲了进去，连声说：“谢谢、谢谢。”
看清来人的脸，齐明雪几乎是下意识的蹙了蹙眉，眼前的人不是那天在南城大学东区操场上和池随野站一起的人吗？
难道他就是孟啸？
意识到这个可能，她保持着礼貌而适度的微笑，语气温和地试探：“你是……这里新搬来的业主吗？”
“不是不是！” 孟啸连忙摆手，笑容有些不好意思，“我朋友住这儿，我就是个来蹭住的。今天出门太急了，连门禁卡都忘了带，真是麻烦死了，没这玩意儿连楼都上不去。幸好遇到小姐姐你，真是救星！”
听到他的话，她浅浅一笑，没再多问，跟着他一起走进电梯，用自己的卡刷了感应区。
孟啸已经伸手去按楼层，热情地问：“小姐姐，你住几楼？我帮你按。”
“16层，谢谢。”
孟啸按了数字16，齐明雪又刷了一下卡，孟啸的手指伸向数字32，顺便解释道，“我朋友住32楼，顶层那户。小姐姐，以后有机会可以上来玩啊，视野超棒！”
齐明雪只是回以一个更浅淡的微笑，没有接这个略显突兀的邀请，礼貌地保持了距离。电梯平稳上行，狭窄的空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此时，孟啸站在齐明雪的侧边，他的视线慢慢落到她的身上，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鼻梁高挺小巧，眼窝深邃好看，M型的唇放在这张脸上刚好契合，一头乌黑光泽的头发，肯定是有精心护养，脖子纤细修长，穿着一件风衣，里面是白色衬衣，这装扮应该是职场白领。
再往下，拎着手提包的手中，尾指勾着袋子，里面装着一包方便面和火腿肠。
“小姐姐，你就吃泡面啊！”
齐明雪顺着他视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坦然点头：“对啊，怎么了？”
“我也超想吃！” 孟啸立刻露出一副馋样，随即又垮下脸，委屈地抱怨，夸大其词的说，“可我那位朋友有点小洁癖，明令禁止我在他家吃任何有气味的东西，泡面首当其冲。”
齐明雪漂亮的眼眸忽闪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扯了扯唇角，匪夷所思道：“你朋友他还有洁癖？”
“是啊！我被他骂了好几次。”
叮——16层到了。
电梯播报，机械的声音发出。
电梯门缓缓打开，齐明雪对他说：“我到了，有机会再见。”
孟啸嬉笑着，十分热情的说：“肯定有机会的，下次见小姐姐。”
齐明雪笑着低头出去。
32楼，孟啸进屋，看到门口的鞋子，客厅的灯全部亮着的，喊了一声池随野，池随野端着水杯，穿着一件黑色圆领卫衣，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从阳台上进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早知道让你给我开门，按电梯了。还好刚在楼下遇到16楼的漂亮小姐姐。”
池随野把手中的水杯放在茶几上，听到他说16楼，直起腰，仿佛漫不经心的问，“16楼的？什么名字？”
除了32层是两梯一户外，楼下的都是两梯两户，所以池随野不确定孟啸说的是不是齐明雪。
孟啸扔下购物袋，拍了一下脑袋，“糟糕，忘了问问叫什么名字了。反正人很高，也很漂亮，说话很温柔，一头大波浪长发，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左边还是右边眼尾还有颗痣，完全是御姐范。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时不时抿唇笑，又不敢大声笑。”孟啸猛然间有个想法，拍了一下手，挑着眉，伸出手指指向池随野兴奋地说，“你说她是不是被我的帅气的脸吸引住，所以才会忍不住对我笑。”
听着孟啸的描述，他敢百分之两百确定这人就是齐明雪。
他扯着嘴角哼笑一声，“有没有可能她觉得你傻？”
齐明雪绝对是猜到他是孟啸。
“怎么可能，她还说有机会再见。”孟啸一脸不可置信，脑袋中第一时间推翻池随野的话。
池随野真的很想骂孟啸傻冒，因为齐明雪知道他明天要去面试。
第一轮面试的面试官名单他看过，有齐明雪的名字。
竟然齐明雪也没点穿，先给孟啸一点遐想的空间。
他长腿一迈，坐在沙发上，微微昂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人，“对了，你还和她说什么了？”
“我说我住朋友家，让她有时间可以上楼来玩。”孟啸随口挑一部分说，可不敢说，他说池随野不准他在家吃泡面。他记得当时的话是，让他吃后及时丢掉泡面桶。
更不敢说，他告诉人家，池随野有洁癖。
那根本不是池随野有洁癖，是他制造的垃圾，某人看不下去。
池随野想了想，笑起来，左侧脸上一个小小梨涡，低声嗯了一声，“想法不错。”
“啊！什么想法不错。”
池随野收起脸上的笑容，板起脸，一脸严肃地说：“赶紧去抱抱佛脚，明天面试。”
提到这个，孟啸苦不堪言。
孟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瘫在上面，惨叫一声，“你说为什么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是学霸，我就是学渣。我都想拥有你那样的脑袋，不用学习都能考第一名。”
池随野一记眼神给他闪过去。
次日。
今日的面试，廖蓉也来了，进来的第一时间向章墨存放低了姿态，章墨存从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一笔代过。其余的人更是没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面试相对于昨天在轻松的氛围下进行着。
从早上到下午五点多，今天的进度比昨天快不少，问题没有昨天那么刁钻、苛刻。
段文伸了伸腿，最后一份简历上标记着120号，“最后一个了吧！”
齐明雪低头看简历，排序的时候其他人都是她们用电脑摇号的，李瑶故意把孟啸放在最后一号。
王玉灵翻了翻简历，说：“这位的履历好像有点……”说到一半，脑袋往前凑，越过中间的人看向最边上的齐明雪。
齐明雪抬手撩了撩头发，佯装着没看到。
敲门声响起，章墨存说：“进来。”
随后，孟啸推门而入，穿着一身得体的西服，但不是手工定制的。他从英国回来和他爹闹翻后，只拿了一部手机跑出来，什么衣服都没拿，平时穿的看起来不合身的衣服都是池随野的，而他今天的西服还是他求着池随野带他去买的，本来池随野只给他提供一千块以内的报销，他哭着求着才让他随便选。
孟啸微微鞠躬，随后坐到应聘者的位置上，抬头的一瞬间注意到最边上的齐明雪
今天齐明雪穿了一件浅粉色西服套装，里面搭配一件雪纺衬衣，飘带系成蝴蝶结，他整个人僵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看到齐明雪对他笑了笑，他才恢复自然，开始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孟啸。本科毕业于南城大学科技学院，硕士毕业于利物浦大学。我应聘的是市场营销策划岗位。”
说话间，他的余光时不时扫向齐明雪。
吴韵：“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
孟啸：“我想独立，想历练自己，想证明自己。”
吴韵翻着他极其简单的简历听着他的话，轻点了一下头，“回答的没问题，但太广泛。你想怎么证明自己？”
孟啸：“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听到他的回答，吴韵不由得多看他两眼，给出一句：“OK。”
王玉灵：“为什么你的家庭信息栏没有任何信息？”
齐明雪听到王玉灵的话翻了翻简历，她这才注意到家庭信息栏是空白。又看了看简历上的照片和本人，的确是一个人，也和她猜测的没错，和池随野一起站在操场上的那个人，以及昨晚上电梯里的见到的，就是孟啸本人。
孟啸用力抿了一下唇，有些没底气的说：“我不想靠他们。”
这回答有点破罐子破摔。
章墨存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谈谈你对合宏集团和万华集团的看法，或者是两者做比较。”
这话一出，几个人纷纷看章墨存一眼。
孟啸愣了一下，旋即，想也没想回答：“那当然是合宏集团更好，我要是能选择，我毫不犹豫首选合宏集团。”
听到这话，段文没忍住笑了一声。
孟啸看见面试官笑了，大大咧咧说：“你们别笑，要是能选择，我肯定选择合宏集团，我甚至还想投胎到池家。”最后一句，孟啸说的含糊不清，但对面的面试官们几乎都听清楚了。
吴韵也没忍住，低下头用力抿着唇笑。
章墨存面不改色，说：“明白，你可以出去了。”
“结束了吗？”孟啸震惊的问。
章墨存点头，“结束了。”
孟啸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刚才她们在外面说面试官很严肃，问题很犀利，他这算问题吗？
纯属是唠嗑啊。
竟然就结束了，他都还没开始正式大展拳脚呢。
人一出去，段文就忍不住捂着嘴低笑起来，肩膀微微耸动，“这人真有趣，什么叫能选择？齐明雪，你们怎么选人的，这种也放进来。”
齐明雪面色平静，语气公事公办地澄清，“段主管，不是我安排的。”
听到安排两个字，另外三位正准备在评分表上打分的面试官同时抬起了头，看向主位的章墨存。
章墨存的目光扫过在场几人，手指在孟啸的简历上轻轻点了点，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孟啸这位候选人，我们跳过评分环节，直接进入下一轮面试。”
“下一面？” 王玉灵手中的签字笔翻过去，敲击两下办公桌面，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探究，语气虽克制，却明显在质疑，“章总监，您这……算不算是以公徇私？”
章墨存迎上她的目光，脸上浮起一个标准的、却没什么温度的职场笑容，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我哪里来那么大的权利，是总裁办下达的指令。”
听着章墨存的话，齐明雪沉了沉眼眸，总裁办下达的指令，孟啸和池随野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个是能住在千万豪宅里的人。
一个是能轻轻松松让总裁办下达指令破格进入面试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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