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传》甜心桃

35、熟人相逢

　　脚步声越来越快，站在水中的林言闻声察觉四周，架在一旁的衣角滴答极低水坠落，轻缓沉淀。

　　唰一声的跳出水面，穿上衣衫。

　　一边绑着腰间带子，一边寻觅脚步身影。

　　“哈哈——”手正拉进带子，一阵似邪风吹过，哐当一声打开了门，接着便是阵阵酣畅淋漓的笑声。

　　笑完了又笑，还越发有力。

　　这下可以清晰分辨是男人！无比雄厚的男人。

　　“呼——”转眼间，一只手掌迎面袭来，带着猛烈邪风扑向林言，近在咫尺，毫无还手之力。

　　“这……”林言惊恐地看着仅有毫厘之差的手，颤抖道。

　　“怎么，不认识师傅了？”忽然探出头来，搞怪笑着道。

　　林言看清面孔，喜出望外，紧紧抱着师傅，“师傅！徒弟好想你啊！这些年你去哪了，徒弟日里想，夜里想，一天到晚都在想。”

　　其师傅指着他脑门，道：“油嘴滑舌。”

　　林言站直道：“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你亲徒弟啊。”

　　师傅道：“穿好，带你去见个人。”

　　林言问道：“见人？见什么人？”

　　师傅微微仰头被过一只手，缕着胡须，意味深长道：“还记不记得，茯老前辈。”

　　“记得，曾经可是天下第一医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林言说着，脸上自在荣光。

　　林言缓过脑子，忽然顿住了，道！“等等，您是说让我见茯老前辈！”

　　“那我可能没这个资格，还是再过几十年，去看他老人家吧。”林言踌躇道。

　　师傅：“呃……”

　　心想，这么多年，脑子怎么长得。

　　师傅道：“让你去见茯老前辈的接班人。”

　　说完，便转身离开。

　　此话，说的很平静，甚至连林言都没有感觉那里不一样。

　　“哦。”林言冷淡应道。

　　接班人？什么意思？难不成——

　　“师傅！等等我！”林言似乎知道了什么，激动不已地跳了起来。

　　茯苓此时还不知接下来将会迎来怎样暴露马甲的局面。

　　青黛开了门，无间隙的扑来一阵黑烟，呛鼻不得呼吸，“咳咳！”

　　“遭了。”青黛捂口鼻预到不妙。

　　接着冲破浓浓烟雾，一路来到向四周源源不断蔓延烟雾的厨房。

　　青黛进去隐约看见玄参蹲在火堆旁，此刻正拿着柴火，赶忙走近道：“你们干什么呢！”

　　“出去。”

　　归子秋意绝，道：“我们可以解决。”

　　这话说的让青黛已不想理会，掀开锅盖，当头一愣，“呃……”

　　这是在炒菜还是做饭？黑糊一片，有汤但表面浮着杂物。

　　哐当一声，锅盖从手里掉了下来，滚出了厨房，青黛道：“捡过来。”

　　归子秋跑出去去捡了。

　　锅盖滚的很远，走了好远才弯腰捡起，再次转过神来时，浓烟消散，香气扑鼻。

　　归子秋愣着看向厨房，忽然低下了头，是自责，是无能。

　　饭菜丰盈，聚集堂前。

　　青黛道：“来，吃吧，走了这么原路都没好好吃上一顿好的。”

　　寻了一圈，至今未见茯苓，青黛道：“茯苓呢？”

　　归子秋看见了，那时正巧看着茯苓从门口转过身去，“茯苓师傅好像出去了。”

　　青黛嘀咕道：“怎么不说一声。”

　　起身道：“那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青黛走出门，玄参又开始打趣归子秋了，“小子秋，板着脸干嘛，这么香的饭，你不心动？”

　　加起一个鸡腿在归子秋眼前来回晃悠，归子秋却不动容，然后便一口吃了进去，嘴里塞的鼓囔囔地道：“谁又惹你生气了。”

　　归子秋谁也不想理，更不想理玄参，别过脸哼了声。

　　玄参说道似的，“以后要学着这你玄兄这般，不因为小事让自己不舒服，但凡有事，看开点儿，总会过去。”

　　归子秋似乎听进去了，低着头松了眸子，也许此刻归子秋些许想看了，也许也在反思自己。

　　自己确实太过小孩子气，现在才发觉自己似乎长大了，心智成熟了，学会了反思。

　　似乎看开了，抬头看向玄参，眼睛挪到玄参身上却不动了，仿佛定格于此。

　　玄参不经意抬眸，彼此对视上了。但玄参不解，归子秋为何这个眼神看他，从来没有过的“善意”眼神。想到从前不是“厌恶”就是连看都不想看，这次眼睛似乎长在他身上似的，玄参可以感受到归子秋眼睛一时半会儿挪不走，自己仿佛被某个无形的东西禁锢住动弹不得，更准确来说是，自己不敢轻举妄动，是不适应，是举措难艰。

　　此时，院外墙角处，与熟人相见了。

　　茯苓些许不信，道：“所以，你们是师徒关系？”

　　继续问道：“黄老，您就这么过来，王姨怎么办。”

　　黄老心虚眼神飘忽不定，迟迟不说话，站在一旁的林言更不敢插话。

　　茯苓似乎猜到了，“您不会什么都没说就……”

　　黄老仍不说，但好像已经破案了，心里满是无力感却让茯苓束手无措。

　　林言借机道：“哎呀，茯苓姐，黄老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茯苓道：“关于我的事，不许说出去。”

　　林言乖乖点头。

　　“什么不能说出去。”青黛忽然出现。

　　“黄老？！”青黛走进，震惊道。

　　茯苓灵光一动，赶忙道：“对，黄老不想声张他来的事。”

　　“这怎么行，正好刚做晚饭，一起吃点儿。”

　　拉黄老时，视线正好落到茯苓手臂，青黛脸瞬间拉了下来，指着道：“你手干嘛呢。”走到茯苓身边，拽开林言紧紧抱着茯苓手臂的手。

　　青黛恐吓道：“离远点儿知道吗！让你家将军知道你竟然敢这么龌龊的事，小心你的手啊。”

　　“我……”弱小无辜的林言被青黛怼的不敢再言。

　　黄老见自己徒弟多少有些不争气，也不知是带着看自己孩子眼光的原因，才唉声一叹。

　　“看，谁来了。”青黛站在门前。

　　屋内俩兄弟转头看向门前高大威猛的青黛，万丈光芒打在青黛身后越发拔高女豪气势。

　　忽然从青黛身后蹦跶着挥手道：“你们好啊~”

　　黄老不正经也不是一天了，总是行为怪异，招个手还这么开心，多少有些令人看不下去。

　　“黄老？”坐着的俩人惊疑，玄参道出。

　　接着似敷衍道：“……怎么来了。”有种不情愿的意思。

　　“我来找楚天辞有事。”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吃。

　　见黄老坐下，归子秋见了鬼似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正忙于饭菜的黄老注意到了，抬头看了一圈，心想，这么好吃的菜不赶紧吃，杵着干嘛，随后道：“……都坐，吃，吃。”

　　黄老徒弟怎么会在楚家，难道黄老与楚天辞有渊源。玄参心想。

　　那岂不是和朝廷之人有关，这老头看着蛮不靠谱的，但多少还是小看了。

　　玄参问道：“林言一直都在这里么，没出去过？”

　　黄老道：“他是我带大的，之后就一直在楚家做事。”

　　玄参继续逼问：“怎么会让他在楚家，我听说，楚家可是朝廷命官，怎能轻易让一个外人进来。”

　　“楚老爷子见林言是上战场的好苗子就收下来，之后没再说过什么，就一直待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也有感情，楚将军也信任，少一人多一人也没有什么。”

　　玄参打量林言一眼，看的出来林言在特意躲避玄参视线，玄参道：“可我看林言不像常上战场的样子，难不成逃兵了不是。”

　　“你说什么呢！”林言被激怒了，猛然站起道。

　　第一次见林言生气，格外生气，似乎插在了他心刀上，林言就像把愤意与不解全都借此爆发了出来。

　　此时，仿佛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但也确实除了黄老，其他人都不了解林言，现在却以很了解的姿态批判着，讨伐者的眼光看待他。

　　玄参：“呃……好像玩儿大了。”

　　青黛低声道：“你受什么刺激了，还是……”

　　玄参这样子逼问，最终暴露自己，无其他好处。何况现在身处楚天辞眼下，自己再不收敛点儿不知还有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玄参退一步道：“毕竟初次到楚府，想多了解些，见见世面嘛。”

　　林言不满道：“见世面，有人身攻击的么。”

　　茯苓无奈道：“看来，又惹事了。”

　　来这里干什么的都忘了，只知道闯祸，人脉关系很重要啊！内部人员还内讧，怎么一致对外啊！

　　玄参忽悠道：“林言师弟，来，坐下，打开心胸，燕眼界打开嘛。”

　　听了这句，在场人忽然怔了一下，嗯？？？

　　师弟？不对吧？应该叫师哥吧！

　　四周氛围莫名沉了下来，玄参转动眼睛见众人反应，忽然知意某个点。

　　“……林言师哥。”

　　林言见玄参诚意也到了，没再拉耸着脸，坐了小，脸色缓了许多。

　　林言：“我也知道，你们来这里是带着任务来的，但还是嘱托一句，稳坐牢中，别把心思露在外面。”

　　青黛道：“你的意思是外面有眼睛盯着我们？！”

　　“方才门前那位老人，不免已经起了敌心。”

　　茯苓道：“既然都和你家将军一起共事了，为何还这般，我看那老人家挺面善的。”

　　林言反问：“那楚将军面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