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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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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驶入一所独栋别墅。
直到被拉到二楼,殷景葵才忍无可忍,“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丛宸游嗤笑一声。”你别忘了,你还是个故意伤人,需要服刑三年的犯罪嫌疑人。”
殷景葵波澜不惊地扫视周围,呛道:“这就是你说的拘留所?怎么?丛少校喜欢把家里当监狱,用来养犯人?”
丛宸游靠在墙边,不置可否,嘴边始终挂着笑,看的殷景葵想一拳揍过去。
“未尝不可。”丛宸游熟练地松开他腕上的手铐,刚解开一只,殷景葵就难忍怒火冲天,快准狠地朝丛宸游扑了过去,抡起拳头就打。
丛宸游真的很想问问,怎么不等两只手都被松开再动手?
想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胳膊被反剪到了身后,同时身体也被转了过来,殷景葵伸出另一只手,想去锤丛宸游的肚子,却被同时钳住。
不过他的攻击目标也不在肚子。
殷景葵抬起腿,狠狠地撞在丛宸游小腹上,丛宸游倒吸一口凉气,贴近殷景葵身上,将两只手反铐在背后。
“放开!”
“别惹我。”
“分明是你先招惹我!给我放开!老子去蹲大牢也懒得看你这张神经病脸。”
丛宸游从他身上离开,“那我给你蒙起来?”
“你他妈——”
“辱骂军衔办案人员,处两日禁闭。”
殷景葵怒不可竭,“神经病!不是你先对我对手动脚的?!”
丛宸游神色平静:“一切解释权归我所有。”临了补上一句:“老实点。”
“滚蛋!”殷景葵才不听,说着又是一脚,这次却被丛宸游握住脚腕。
“小心我把你脚也铐起来,让你半夜去厕所只能蹦着。”
丛宸游自顾自走进房间,看殷景葵没动静,退回去勾着胳膊肘将人拉进屋,递上一条毛巾,“脸上血擦擦,不然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有病啊?”殷景葵动了动,“我怎么擦!?”
丛宸游没好气地笑笑,毛巾沾水,替殷景葵擦净溅到的血迹。
殷景葵坐在床上,别扭地让丛宸游拿着毛巾在脸上抹来抹去,瞥到床头的合照。三个男人,中间是边上站着的讨人厌alpha,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儿。右边的最高,两边大人都有军队礼服袖章和肩章。
数了数星星,五颗。看着很有权势。
大概是很开心,丛宸游显出两只耳朵,白色的三角耳朵,竖立在脑袋两边,殷景葵一眼看出,是狼耳。原因无他,小时候天天和虎狼打架,那种耳朵不知让他咬断多少。
“呵,原来是属狗的。”
丛宸游擦完收回手,没听清。“什么?”
殷景葵不屑地出口气,没理他。丛宸游也不会自讨没趣,把毛巾物归原地,关了灯,屋里骤然一片漆黑。
“干什么?”
“明知故问,睡觉。废话真多。”
雪豹的眼睛在夜里很好用,像开了超清夜视仪,低头看看坐着的床,单人的。
丛宸游好笑地盯着他,讥讽道:“怎么?还期待我和你同床共枕?”
“滚!”殷景葵顺势躺下。反正床他是占了,死alpha还能把他推下去?殷景葵脑补,要真是如此,他的房子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丛宸游回沙发上坐下,没过几秒,黑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
他想干什么!?
殷景葵猛地转过身子,乌漆麻黑的屋子只有丛宸游有些光亮的眼睛,殷景葵视线下移,一个透明的收纳箱,沙发扶手上,是拧开盖子的伤药,丛宸游脱了衣服,裸着上身涂药,伤口已经发紫。
“......”
察觉到目光,丛宸游头都不抬,出口挑衅,“你还真挺期待我的是吧?”
殷景葵还在考虑要不要帮他一把,简直活该!怎么没踢死他。
“期待你?”殷景葵语气讥讽,转头瞄一眼合照,说:“狼?真短。”
他目前无法从一张照片辨别种目,以这人目测一米九多的身高,殷景葵第一个想到的是北极白狼。兽态身长最多一米九的短狼。
可北极狼一般为了适应长途迁移和较好的耐力,体重一般不会太大,丛宸游力气却实在大的惊人。
殷景葵正在思索他的亚种,丛宸游就回怼道:“雪豹,你也就占个尾巴长了。不然最多一米三的小短猫。”
殷景葵毫不示弱,“比你长就行。你有意见,有本事把自己尾巴砍了自证清白?”
丛宸游吼一声:“老实睡觉!”
“手反着睡不着!”
殷景葵理直气壮嚷嚷一声。他还就杠上了,从小到大族群里有名的怼王,没人骂的过,更没人打得过,这一晚上,从在会所碰到傻逼,再到现在被反铐着胳膊对着一个该死的alpha,哪哪都一肚子火气。
“嗤。你要求还挺多。要不要我给你来顿十全大补汤果果腹再睡?”
“拿不出来你是孙子!”
“......”
丛宸游阴沉着脸掏出手机打开,一阵亮光照在他脸上,殷景葵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心生警惕。
“这什么?”
丛宸游半晌才没好气地回答:“手机。瞎了?”
殷景葵看他没有用武器攻击自己的样子,语气放缓:“怎么用?”
“往头上砸。”
殷景葵审视一下手机,方方正正的小玩意,薄的很,评价道:“不如酒瓶。”
丛宸游觉得有趣,“呦?你还敢提酒瓶呢?”挑个地方坐下,继续道:“砸人到轻伤,准备好蹲大牢了吗?”
殷景葵无所谓,“非蹲不可?”
“不然呢?”
“你们关不住我。”
殷景葵陈述,“我会让你的监狱有机会重新翻新。”
“啧!”丛宸游觉得他这语气非常目中无人,很欠揍!“你个小不点O怎么这么厉害?”
殷景葵站起来,踹开门出去。手机打来电话,丛宸游索性先不管他。反正大门是指纹的。
等到挂掉电话,身后屋子噼里啪啦的嘈杂声才清晰地传进耳朵,丛宸游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踩着被踢倒的门拐下楼下。
脚气一如既往的真大!
客厅里,几个花瓶被踢倒,架子上的摆件全都被扔到地上,墙壁被踩花,冰箱和垃圾桶的东西被翻的到处都是......
满地狼籍。
丛宸游暗骂一声,“你都被铐住了,怎么掏出我冰箱东西的!?”
殷景葵阴阴|道:“你该庆幸我被铐住了。”
丛宸游真是没见过被抓了还这么耍威风的人,大步上前压他在桌上。
“你还敢在军官面前撒野?我这一晚上对你太好了是吧!?”
殷景葵一阵颤栗,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胸口发闷的恶心,“从我身上滚开!”
“不然呢?”说着,丛宸游先一步控制住他的两条腿,“咬死我?”
“做梦!恶心!......放开!!”
“是吗?”丛宸游低笑,“那我就要咬你。”
丛宸游能直观感受到身下这人的力气,单手很难将他的腿按住,肚子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再逗,人就要暴走了。
僵持不下之际,忽然传来门铃声,丛宸游松开他转身开门,腘窝被人狠狠踹一脚,猛然单膝倒下。
“靠,你干嘛!?”
话音未落,殷景葵就一腿踢在人后肩上。丛宸游反手抓住他的脚踝,殷景葵失去平衡摔在地上,另一只脚发力,扫在丛宸游腿上,整个人倒在他身上,时间短到根本没法用手撑住。
殷景葵限制太多,没抵住身上人的体重,后脑猛的磕到玄关的毛垫,发出一声闷响。
两人就这么从客厅一路打到地上,本就糟乱的屋子更是雪上加霜,没地落脚。
殷景葵更加不爽了,“你有本事松开我!”
门铃再次响起,丛宸游低叹口气,沉声道:“别闹,外面还有人等。”
“等什么?你找来送我进大牢的警队?”
丛宸游没理他,独自起身开了门,一面防备着身后这个危险的人。
殷景葵从地上坐起来,只听男人道了声抱歉和谢谢,就关上了门。
丛宸游踢踢他裤子,说:“愣着干嘛?回味呢?刚刚劲不是挺大,现在瘫了?赶紧起来。地上躺着个活人多吓人。”
“躺着个死的就不惊悚了是吧?”
殷景葵一鼓作气挺身起来,越想越憋屈,狠狠动一下手铐,该死的。干脆反脚踢过去,能弄坏什么最好。
门被踢出一个弧形,向外呈凸状。
“......”丛宸游现在觉得他不一定打不开指纹锁了。“啧!你弄坏了我还得修啊,今晚的安全怎么办?”
殷景葵懒得理他,踢开地上的东西往屋里走。就见刚刚空荡荡的桌子一左一右摆了两个盒子。
“愣着干嘛?过来喝汤啊。孙子。”
“???”
“都是你的。”丛宸游打开盒子,刺鼻的苦味溢的满屋子都是,殷景葵忍不住蹙眉,屏住呼吸。
“什么东西!?”刚说完一句,又迅速屏住。
“不是你要的十全大补汤吗?”丛宸游拉开凳子,目光看去让他坐下,点了点没开封的一个。说:“喏,每日两剂,早晚服用。”
说着,丛宸游上前拽着他按在椅子上,恶狠狠道:“剩下这个,明早喝,都给我喝完。”
“怎么?打不过还想毒死我?”
丛宸游知道他没在社会生活过几年,什么也不认识,选择不和他这个可怜鬼计较。
“此言差矣。黄芪,党参,生姜,红枣,甘草。”剩下的他也不认识了,“都是滋补身体的好东西,是药,不是想喝吗?喝。”
“......”
“还有,是你打不过我。”
殷景葵又来气了,在椅子上乱动几下企图甩开丛宸游按着的手,狠狠给他两脚,再那这两盒子给他开瓢。
“有本事你放开我!”
丛宸游不易察觉地笑笑,打开另一个盒子。香气扑面而来,殷景葵看了一眼,糯米粥,还正冒着热气。
“倒进去,一起吃。”
“你干什么?”
丛宸游气笑了,“给你吃饭啊,看不出来?给你买饭,你还跟我动手。”
殷景葵无言以对,但他想说,他没动手。
突然想到杂楼里的父亲,一个瘦弱的omega,只要那人稍微给点小恩小惠,就会连连道谢,低声下气。
父亲说他懂事早,他也知道,如果不这样,他和自己都活不下去,可殷景葵就是恨。
“你们alpha还真是一个样。虚伪无耻。”
被拆家还点餐请人吃饭又被打了一顿的丛宸游现在还被骂了,瞬间觉得无比想骂街,“又惹你了!怎么着?你个豹类当纯素食主义者?”
殷景葵没理他,肘击掉面前的盒子坐回去,药材被撒出来大半,零零散散地滑到桌子上。
丛宸游无声坐下,他追踪殷景葵多年,对他的家世背景和生平经历倒背如流,自然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京州市民自柳台长河为分界线,默认划出贫富地带。
位于柳台长河西南方向的几个小城市,常年经济落后,人员密度大,四个人并排站就能堵住一条路口,房屋紧紧相依,抬头甚至看不到阳光照进屋子。
小时候父亲总说,越没用的alpha,越会欺负自己的omega和孩子。
殷景葵的爹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烟是要抽的,酒是要喝的,钱是要赌的,工资是没有的,老婆孩子也是要打的。
殷景葵就在那样的环境和omega父亲生活了16年,直到他的父亲去世,他被抓去A.BT做实验。
那年他17岁。
丛宸游思量着开口:“现在......AO的社会地位,相对平等多了。”
工作单位,军队,高层,从望而却步到出入自如,这些年omega地位不断上升,丛宸游当年的魔鬼教官就是位omega,打遍军营无敌手,如今上头求着他不要退休。
omega创建了保护协会,有极高权限检查监督各家庭alpha犯罪事实。
“是吗?”殷景葵倒是很想讨论这个问题,原本不值一提的火气瞬间全无,语气幽深。“那么,我在会所为什么还会被红毛alpha说那些话侮辱?”
“为什么没有工作拒绝alpha参与?”
“为什么会所提供特殊服务的人九成都是omega?”
“为什么从你们这种工作地位出来的九成是alpha?”
“为什么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可以直接有钱有权,omega需要像神一样出众,才能勉强站到和他们比肩的地位?”
“本质上,alpha从没真正看得上omega。而你们现在‘恩赐’的,总有一天,等到omega掌握话语权的时候,你们会不顾一切全部回收,omega只能回到最初的境地。你敢说如今占据高位的omega没有被人私下侮辱吗?”
殷景葵等不到丛宸游回话,但他并不在乎。这些问题困扰了他许多年,从记事和父亲相依为命后,被父亲一起欺负,到被A.BT抓住强硬与人结合,看着基地研究员清一色的alpha,再到今天,他很想吐出所有控诉。
“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alpha凭什么就这么高贵?再怎么强调你们的身体机能和智商就是优于其他两性,也改变不了alpha一闻到omega的信息素,就变得宛如野兽一样,满脑子只知道繁殖交|配的事实。
如果omega因为有发情期,并且会在发情时只能任人摆弄,具有生育能力被看不起,那你们又好到哪里去?有什么资格歧视压迫omega?不都是没有摆脱原始兽性,控制不住自己行为的原始生物?受信息素诱导支配,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却能恬不知耻的高人一等将omega碾进泥里?”
“......”
殷景葵突然觉得自己根本说不完,和alpha也没什么好讲的。
没有alpha会因为几句不公就自愿让出权力资源。
“都不如beta!”他索性冷静下来,骂道:“在高阶生物看来,繁殖的公猪和母猪没有任何区别!”
丛宸游语气轻了不少,在两人都没察觉的状况下,把饭推近一点,说:“嗯。吃饭。”
“。”
最后,殷景葵选择只吃糯米粥那一盒。
喜欢补是吧?自己捡起来喝吧!只敢铐着自己打架的卑鄙小人是虚的该好好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