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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

  •   夜半时分,一声惊慌的呼救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救火啊!”只见火势如猛兽般肆虐,迅速蔓延。

      客栈内的众人从梦中惊醒,纷纷投入到紧张的救火行动中。陆渠虽心急如焚,却不便亲自出面,只得在房中默默观察着外面的混乱。

      程显谟匆忙披上衣物,冲出房门,在人群中焦急寻找兄长的身影,却始终未能寻见。他心急如焚,大声呼喊:“我大哥难道还在房子里面,他怎么不见人影?速速救火!”

      突然,窗户轻启,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入陆渠的房间。房内未点灯火,两人在黑暗中对峙,气氛紧张。

      陆渠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中带着几分探究:“程少爷,众人皆忙于扑救火灾,你何故至此?不往助救火,却来我房中有何贵干?”

      程显霖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你何以知是我?黑暗之中,何以辨人?”

      陆渠冷静地回应程显霖的疑惑:“火起于你的隔壁,你却迟迟未现身,外间已乱作一团,而我这里却平白无故多出一人。”

      程显霖赞许地一笑:“你真机智,敢问芳名?”

      陆渠反问:“何须知晓我的名字?”

      “因为你像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很像。”程显霖说道。

      "你烧了我的客栈,就为知道我的名字?"陆渠心生一惊,怀疑他看出来陆渠本来的身份。

      “吾自当赔偿,还望告知。”程显霖回答到。

      陆渠稍作犹豫,终是说出了假名:“陆渠。”

      程显霖闻言,心中一震,急步上前,手中火折子一晃,点亮了室内的黑暗,只为一睹陆渠的真容。他目光紧紧锁定陆渠:“是你,就是你!”

      言罢,程显霖伸手握住陆渠的手。陆渠心中困惑,试图抽回手来:“公子,我确实不认识你,请放手。”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程显霖非常惊讶:“以我们两人的情谊,你怎会忘怀?”

      陆渠望着面前的男子,五官精致,脸型俊朗,眉毛如同远山的轮廓,眼睛则是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鼻梁挺拔,线条流畅,为他的侧脸增添了几分英气。

      陆渠目光清澈,望向程显霖,其神态间流露出一丝迷惑。她叹了一口气便开口道:“公子,或许你误将我视为他人,我确信我没见过你。”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言毕,陆渠轻轻挣脱了程显霖紧握的手,身姿轻盈,如同惊鸿一瞥,不愿多作纠缠。

      程显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凝视着陆渠,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你若不愿见吾,为何躲避?我找了你那么久,如今你却装作和我陌路,这是何意?”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思念与不解,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然后郑重其事地自我介绍:“既然你已忘,那么我重新介绍自己。我叫程显霖,生于苏州。”

      陆渠轻声回应:“吾名陆渠。”她的内心疑云重重,程显霖究竟是认识昔日的刑江夜,还是今日的陆渠?他的反应如此强烈,难道他真的与陆渠有过交集?

      “你的损失,我将以双倍偿还。”程显霖说着,他的眼神紧紧锁定陆渠,似乎渴望从她的举止间寻觅到过往的踪迹。

      陆渠微微颔首,避开了程显霖炽热的视线,轻声应道:“待我与林掌柜核算后,再行告知程少爷。”言罢,她转身点燃了房内的灯火,光芒柔和,照亮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既然相识,程少爷何不先行离去?”陆渠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婉的催促。

      程显霖却不为所动,反而悠然坐下,提出了一个请求:“不急,可否请我一杯茶?”

      陆渠不愿引起他人注意,便同意了程显霖的请求。她坐在程显霖对面,递上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

      程显霖品了一口茶,赞叹道:“陆老板之茶不错,我日后能否常来此地品茗?”

      陆渠淡然回应:“程少爷若来,只需事先告知即可,无需大动干戈。”

      程显霖目光闪烁,轻声问道:“你想知道我将你认错谁了吗?”

      陆渠的好奇心被勾起,她不禁追问:“究竟是何人?”

      程显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来日方长,下次相逢,我自当告知。”言毕,他身形敏捷,如同夜行的猫儿,从窗户悄然溜出,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陆渠独自留在房中,暗自思忖:“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向秦海一探询,此副面容与姓名,究竟属于何人。”

      翌日清晨,程显谟踏入程显霖的居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兄长,昨夜之事实在令人心惊胆战,你久久不见踪影,我担心你困于火海之中。”

      程显霖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回应:“我非愚人,岂能不知火灾之危。昨晚我确有要事外出,归来稍迟。”

      程显谟松了一口气,继续追问:“兄长,不知昨夜之火因何而起?”

      程显霖沉吟片刻,答道:“或许是夜风猛烈,吹翻了烛火所致。京城之气候,干燥异常,易生火灾。”

      程显谟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问:“家中所备之贡品丝绸,可有损伤?”

      程显霖答道:“你放心,我昨晚已亲自查验,一切安好。今日我们需前往拜访舅父,你和我一起去。”

      他们即将前往拜访的舅父,新晋尚书大人,对于程家而言,意义重大,不容有失。

      程显谟面露难色,不情愿地说:“我能否留在客栈?兄长独自前往便可,此类应酬,你最擅长应对。”

      程显霖正色道:“不可。礼节为重,不可疏忽。此事不容你任性。”

      尚书府邸,程显霖与程显谟兄弟二人端坐于客堂,与舅父叙话家常,谈及二人母亲的安康,又提及即将到来的太后寿宴。一番客套之后,程显谟好奇地向舅父探询:“舅父,表妹枫儿何在?府中未曾得见。”

      舅父面露喜色,答道:“你表妹婚期将至,正忙于备嫁,故少出见客。”

      程显谟闻言,更是好奇:“妹夫是何方人士,竟未曾听闻?”

      舅父朗声大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哈哈,你妹夫乃今年科举甲榜第十三名,名为秦海一,才华出众,品貌俱佳。枫儿对他钟情已久,我观之亦是一表人才,故欣然允诺此婚。你们两个届时定要来参加婚宴。”

      程显霖亦附和称赞:“妹夫前途无量,枫儿眼光独到,此乃良缘。”

      兄弟俩自舅父府上归来,程显谟心痒难耐,又向程显霖提出外出游玩的请求。程显霖见无大碍,便允了他去。程显谟喜出望外,匆匆离去。他的身影刚消失,程显霖就又去找了陆渠。

      程显霖立于陆渠门外,轻敲两下,房内传来陆渠的声音:“请进。”

      程显霖带着几分好奇,问道:“我没出声,你何以知是我?”

      陆渠从容答曰:“此客栈上下,都是我的人。你来访,我自当知晓。”

      程显霖闻言,恍然大悟,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是聪慧非常之人。此次前来,乃是想和你叙旧。”

      “我们无旧可叙。”陆渠淡然回应。

      程显霖笑着提醒:“上次你还很好奇的,我把你错认成谁,如今怎的改了主意?”程显霖说。

      陆渠直言不讳:“你直说便是,无需故弄玄虚。”

      程显霖故作姿态,又道:“不给我来杯酒,我如何开口讲故事?”

      陆渠无奈一笑,便递上一杯酒水。程显霖接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程显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沉声讲述起往事:“苏州城中,有一青楼,其中有位名妓,其美貌无双,令人目不转睛。我与她情投意合,然而家世之别,使得这段情感难以为继。家人对她心生不满,前往青楼寻衅,辱骂她不知廉耻,妄图攀附高门。在我迎娶正室的前一夜,她因不堪忍受这无情的世态,终投湖自尽。你猜她名为何?”

      陆渠带着几分疑惑,轻声问道:“可是名为陆渠?”

      程显霖点头,语气中带着酒意:“正是,她亦名陆渠。你与她相貌无异,名亦相同,而今你说你不是她,你觉得我能相信吗?”

      陆渠保持着冷静,坚定地回应:“我非你所辜负的女子,未曾撒谎,亦无需欺骗你。”她心中却是波澜起伏,暗自思忖,秦海一为何赋予她这般身份。

      程显霖情绪激动,紧握陆渠双肩,眼中满是愧疚与哀求:“不是的,你定是在欺瞒我,心中怀恨,故不愿和我相认。”言罢,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愧疚与思念,将陆渠紧紧拥入怀中。

      陆渠挣扎欲脱,却因力量悬殊,难以摆脱程显霖的拥抱。她心中波澜起伏,却仍冷静反驳:“若我是她,恨意何止于心,必将以剑相对。你虚情假意,何曾有真心?明知无法承诺,却仍诱她入情网,使她无法自拔。你如今在此故作深情,不过是道貌岸然之辈。”

      程显霖情难自禁,欲吻陆渠,却被她机敏躲开。两人动作间失去平衡,不慎滑倒,一同撞向屋内的屏风,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撞,竟意外地让程显霖清醒过来。平日里他总是压抑着情感,克己守礼,然而几杯酒下肚,便情难自禁。他急忙站起身来,连声向陆渠道歉,并伸手将她扶起。

      陆渠见他酒意渐退,语气平和地劝解道:“不论我是否为你心中所爱之人,你现已有家室,再提往事又有何益?我劝你放下过往,善待家中妻儿。”

      他轻声应道:“你言之有理。”随即,他弯腰扶起倒地的屏风,却瞥见了屏风上的诗句和落款。

      “取次花从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那笔迹飘逸,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风骨。

      “秦海一。”程显霖低声念出落款之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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