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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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看看带着解脱的轻松跑回了家，像只得偿所愿的小狗蹦跶到冰箱。
正拿出袋酸奶，准备咬开，秦瑟也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怎么样？】
本美女看看：【你说的没错。】
瑟宝：【你真有受虐倾向？】
本美女看看：【......】
本美女看看：【我说的是，这的确是个误会，陈周游不喜欢我】
不仅不喜欢。
且！连生日礼物都懒得给她送！
还记得刚认识那几年，她发现陈周游动手能力极强，就会强迫对方给自己做小手工当生日礼。
比如剪纸，小兔子灯笼，叶拓画之类不花钱的东西。
这样的传统持续到两人十一岁，陈周游说不想再给她做手工了。
说是麻烦。
转手给她丢了个当时很少见的拍立得。
也是从那天起，林看看意识到——陈周游有钱了，出手还挺阔绰。
慢慢的，她被惯着会提前闹着要生日礼物。
陈周游虽然每次都不耐烦，但还是会送，次次不落。
那这次他为什么懒得了？
冷静下来。
林看看细思出了一个惊天大结论，她忙不迭从床板缝隙中摸出个小包，也没考虑，就把里头的东西全拿了出来。
又咚咚咚跑上楼。
陈周游不在。
她便一溜烟儿赶到了小区篮球场。
月色无垠，橘色球场方正冷清，时而传来球穿过风进框时的唰声。
林看看抿了抿唇，对着那道欣长身影大吼：“逃逃！”
成功把陈周游叫停。
他没看她，左手夹着球，走到置物区坐下，单手起开汽水罐，仰头喝了口青柠气泡水。
判断出他情绪不佳。
林看看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清了下嗓，煞有其事地掩嘴：“逃逃，偷偷告诉你，本大王做了个关于投资的决定。”
“你？投资？”陈周游的目光定在了她脑袋上，仿若在质疑她的大脑。
林看看很有底气地嗯声，继续往下说：“我决定给你三千块，等你大学毕业后，你再按月还我，我要的不多，你收入的百分之十就好。”
她信口胡诌，交出了自己全部的小金库。
这些年，陈周游送她的生日礼物早就超过了这个数。
陈周游捏了下易拉罐，淡扯嘴角：“我看起来像个傻子？”
林看看摇摇头，昧着良心：“不，你看起来很聪明，所以你一定会接受我的投资。”
这语气异常坚定。
陈周游脸上那副“看傻子”的表情渐渐隐去：“到底怎么了？”
“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你先拿着这钱，我又不会害你。”她有点牛不喝水强按头那意思，但也知道陈周游性格。
她不说清楚绝对不会拿。
林看看干脆破罐破摔：“你最近是不是没钱了。”
“？”陈周游看她一眼，笃定缓道：“下辈子都不可能。”
“哦，那就好，”林看看心回到肚子里，把钱收进口袋，略带怨念，“原来你是真的懒得给我送礼物。”
但。
这也比他突发意外，钱粮紧缺要好得多。
“不是很想跟某个记性不好，连自己做过什么蠢梦都不记得的人说话。”
？？？
蠢梦？
林看看歪歪脑袋。
哦。
原来陈周游不送礼物是因为，她之前梦到他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给她，结果因为脸惨遭退货那事儿啊。
陈周游这是觉得，自己的脸被嫌弃了？
果然小气又记仇。
不过，这也好办，和他实话实说就好了。
林看看这样想。
她组织了下语言：“那是胡编乱造的，我其实没做梦，是有人说你可能喜欢我，我才会觉得你眼睛突然复明了。”
林看看满脸老实巴交而又真诚：“之所以后面咒你那啥，是因为我不希望被你喜欢。”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嫌弃你脸的意思”她这样宽慰道，还将右手举至耳侧发誓，“绝对没有。”
没成想。
陈周游的脸色这下更难看了。
萦绕周身的沉默漫长而诡异。
林看看后知后觉，她这么一说，被嫌弃的，直接从陈周游这张脸，变成了陈周游这个人......
她着急忙慌补了句：“也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陈周游冷着脸站起来。
随手将捏变形的汽水罐投进了远处的垃圾桶里，居高临下睨她，笑得寒意逼人：“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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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周游这次生气，林看看是完全能理解的。
想来他的心路历程应该是——我明明对发小没意思，她却怀疑我喜欢她，污蔑就算了，还咒我眼瞎，嫌弃我喜欢她。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林看看知错就改，很快根据陈周游的性格，制定了一系列哄人计划。
巴巴地跟着陈周游到了他家门口。
使出第一招，场景代入：“这也不能全怪我，你想想，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可能喜欢你，你也会觉得很奇怪想报警抓我吧？”
陈周游没回应。
率先将门打开，再把放在绿萝下的钥匙拿走，而后，才声音微暗地吐出两个字：“的确。”
“所以，”他走进室内，将门挡住，“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你以后离我远点。”
说完就要关门。
“我才不要！我刚刚说的是如果！是假设！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林看看卡在门缝处，不依，“所以你大可以放心让我进去！”
陈周游没被说动，且看上去不太有耐心了，嘴角平直，像一根绷紧的弦。
僵持不下。
忽而，陈周游盯着她，抬手揉了揉眼。
林看看一下子紧张起来，往后退，让出门：“你，你眼睛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
陈周游像是达成目标，登时放下手，将门绝情地关上。
林看看和门面面相觑。
狐疑。
陈周游这是不是？在利用她的同情心？和愧疚感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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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气急了的声音穿过大门门板：“陈周游你卑鄙！无耻！骗人精！就算你现在成功把门关上了我明天也还能再来的！”
陈周游叹口气，拎出手机，打出两个字发过去：【别来】
须臾又补了句：【谁来谁是狗】
不多时。
林看看在外头汪汪叫了三声，并发过来一句：
【如果变成小狗才能见到你的话，那我就当一回小狗好了，毕竟把你哄好，才是我现在心上最紧要的事/酷】
好听的话真的是张嘴就来。
林看看真的很像只很懂讨人喜欢的毛茸茸又可爱的小狗。
叫人无法招架。
陈周游满脸挫败地盯着手机屏幕。
林看看在他这的备注一直是‘美女看看’，是她强制要求，陈周游也懒得改，就一直用着了。
只是今天，好像有了一定要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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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周末，清晨，估摸着陈周游起了，林看看将自己通过百度写出来的忏悔书发了过去。
没成想。
她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小字：您已被对方拉黑。
“......”
她又上楼，看见门上贴了张字条，上面写着八个字——【没人在家，小狗勿扰。】
......
气愤中她又发现，绿萝下常放着的钥匙也没了......
她现在连陈周游的家都进不去。
“陈周游这小汁！”林看看气急败坏，话尾那个字因此咬得有些重，她也因此又给陈周游取了个新外号。
并乐此不疲地划开手机屏幕，给陈周游改备注。
从‘千万别喜欢我的人’变成了‘小陈汁公主’。
那既然都是公主了。
不管有多难哄都得继续哄。
何况这事的确是她不对。
于是林看看给自己的人脉网，发了十几条消息，比如小区外街卖粉的阿姨，卖烧烤的小哥还有保安大叔等等。
让他们只要看见平时在她身边的那个男生就立马告诉她。
她好下楼抓人。
只是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她都没得到消息，屋外忽而起风了，云层厚而暗，像是要下雨。
天气预报还真是不准。
林看看抿抿唇，将阳台上的衣服收好，拿上伞，到了小区门口。
保安大叔瞧见她，倒是没想到：“小姑娘，你怎么出来等你朋友了，他回来了？”
林看看笑弯了眼，实话实说：“没，这不是快下雨了嘛，我怕他没带伞。”
“哎哟，你对他还挺好，挺挂念着他的。”
“我和他从小一块长大，关系很好，所以，”她忽地意识到什么，嘴里顿了顿，才喃喃着说，“所以是互相挂念。”
对。
她和陈周游是发小，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友谊都坚定不移，怎么吵都吵不散的好朋友。
所以陈周游对她特别一些，多关注一些。
好像是很正常的。
毕竟，她也是这么对他的。
她真是笨。
怎么会相信，陈周游是真的喜欢她？
还去试探？
雨淅淅沥沥落下。
林看看瞬间回神，目光投至街上，全神贯注在梭巡，保安大叔也帮着找：“咦，那是不是你朋友？”
林看看瞅过去，立在不远处面点门口，挺直的少年身板映入眼帘：“就是他，大叔你眼神真好！”
“是你朋友显眼，好找。”
林看看撑起伞，脚步匆匆走进雨中，喊了一声：“陈周游！”
两人目光相碰，距离被林看看不断缩短，背景雨滴声清脆。
她跨上台阶，笑眯眯的：“我来接你回家啦！”
这话放得很霸气。
而现实是。
林看看牟足了劲踮脚，要给陈周游打伞，结果身高不够，伞珠总是弄到他的头。
陈周游皮笑肉不笑：“你这是打伞还是打我？”
“......”林看看主动让贤，把伞柄递出去，“那你来。”
交换间隙，手背皮肤相碰片瞬，触感如同和块薄冰相碰。
像是提醒她陈周游还在生气。
林看看刻意强调：“可不是人家不愿意给你撑哦，是你自己不需要的，我本来的计划是要打着伞，把你护送你回家的。”
“嗯。”陈周游表示理解，“你只是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身高。”
“？？？”
“靠过来点，遮不住你。”
“哦。”
林看看往左边小半步，很自然地揪住陈周游衣袖处的面料，感觉他情绪没那么差了，便鼓鼓腮：“逃逃，你居然把我拉黑了！？”
“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个多大的打击吗？”
“从发现到现在，我连一粒米都没有吃。”
陈周游淡漠的眼皮垂下来，睨她：“擦擦你嘴角的糖醋汁吧。”
“ 哦，”林看看吐吐舌，用拇指擦干净嘴角，也不窘迫，古灵精怪道，“那我是吃了大半碟糖醋排骨，但我的确没有吃饭呀。”
“......”
说话间，两人到了单元楼下。
有了屋檐遮蔽。
陈周游顿步，手指轻微上摁，伞倏尔收起。
隔雨布上残存的雨水汇成一股，滴滴哒哒，落于泡在墙角小水坑里的苔藓小花上，鲜绿嫩粉，被压弯又回弹。
林看看试探道：“逃逃，那你现在消气了吗。”
“消了一点。”
“那还差多少才能彻底消气。”
“百分之——”
林看看竖起耳朵。
陈周游一字一顿：“——九十，九，点，九九。
“......”
消了等于没消。
诶。
小陈汁公主怎么这么难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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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林看看洗漱好背上书包就往楼上跑，迎接她的又是八个大字——【我先走了，不等小狗。】
好好好。
而到了学校，两人不是同一个班，能碰上的机会本来就少。
陈周游又没有同桌。
听说他是主动要求的，他初中也这样，独得很。
所以没人能帮她传话，而陈周游那脾气，更没人敢帮她传话。
下课去五班，陈周游要么在睡觉，要么在写题，都是不会搭理她的状态。
高中课业一下上升了不少难度。
林看看也有自己的功课要做，不能时常盯着他。
所以当天色放晴。
大课间终于要开始做广播体操时，她开心异常。
趁着刚集合好，音乐还没放。
她回头，在五班队伍最后方找到陈周游，并对他挤眉弄眼，用目光和手势无声交流。
宋亚当，也就是陈周游那个掌握着学校表白墙的室友，眼瞧着这加密对话，好奇了句：“你小青梅这是在干嘛呢？”
陈周游视线没分给他，淡拽出句：“她没名字？”
“哦，那，我叫她看姐？”
“再换一个。”
“那，林看看？”见陈周游没再开口，默许了，宋亚当才再度重复，“林看看在干嘛呢？”
陈口译员上线：“她说让我做完操别走，等她。”
“原来如此，”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默契吗？宋亚当点点头，又觉得不对劲，“就这样？那她后面那个抹脖子，还有生气的表情是在说什么？”
“她生气关你什么事儿？你能哄？”陈周游这话中的疑问意味很浅，更多的是明知对方做不到的淡定，以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胁。
还没判断出这丝压迫感到底来源于什么。
宋亚当的头就自发迫于淫威地摇成了拨浪鼓：“不能，不能不能。”
晴空当头。
做完体操最后一个动作，林看看直接脚尖一转。
逆着人流朝陈周游跑去。
陈周游没等她，而是慢悠悠地朝她走来，倒也不是来找她，只是两人回班轨迹一样，看上去，像早就约好要一起走。
四周人挤人。
她肩膀难免轻撞到陈周游手臂，林看看瞅他：“逃逃，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和我一块上学，就像以前一样。”
也是在问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消气。
陈周游表情没什么变化，通身拽劲，蓝白校服都压不住：“不怕被人说，我喜欢你了？”
林看看点头。
现在回想起来，她这次对陈周游的怀疑简直傻得冒泡。
很快无所谓地肯定道：“反正你又不会呀。”
耳边本就熙攘。
前方噪声忽地加重了不少，林看看也没及时反应过来，她眼前的那个人忽地停下，还往后退了步。
陈周游反应快，抓住她领口往后一带，没让她被人碰到——结果他自己被前面的人踩了脚。
半个鞋面都脏了。
力道看起来也不小。
对方不停道歉。
林看看则是担忧：“你没事吧？”
陈周游神色平静，一副无碍样：“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上个回答我不满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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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看看绞尽脑汁，也没想出那回答到底哪不对，想去找朱俊探讨探讨，结果他最近忙得很，说是要参加校篮球赛。
篮球赛。
陈周游初中就场场不落。
林看看笃定地闲了句嘴：“那陈周游也参加咯？”
他要是铁了心不消气，那她就去给他当拉拉队，拿个大喇叭给他加油。
反正她不怕丢人。
“他不参加。”
“为什么？”
朱俊挠挠头，“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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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五班教室内。
一些女生时而投出的视线的落脚点，此刻正在做卷子。
陈周游学习一贯专心。
对周遭繁琐嘈杂都能做到充耳不闻。
只是猝不及防。
他前桌宋亚当捧着手机不知和谁来了句：“别说，隔壁班游总那小青梅，”话到一半儿，他又后怕似地改口，“哦，就是林看看，她真挺受欢迎的。”
陈周游笔尖一顿。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靠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