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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疯狂游戏 ...

  •   陆卿歌是带着那封遗书去到余念的坟墓前的,他像树叶一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抱着墓碑呆呆看着远处。

      他太苍白了,苍白到连泪珠都仿佛是透明的。

      “念念。”
      陆卿歌唤她的名字,声音低得仿佛怕惊扰到她,唇瓣贴在墓碑的边角上,温柔地触碰着。

      “你听话,回来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的目光带着病态的渴望,四处找寻她的身影,可是没人回答他,只有风声,只有树在摇晃。

      “没事,没事,念念不想回来,那我就去找你好不好?不要怕,我马上就来找你。”

      他的声音阴冷扭曲,在空荡荡的山上回荡着,宛如一只厉鬼,雷声忽然响起,他被惊扰到,不耐地抬起头,那双眼嗜血猩红。

      雨来得很急,忽然就从天空中泼洒下来,将他浇透,他痴狂地对着天空大笑,笑累了便像死人一样伸展开长腿,仰面躺在墓前。

      雨滴一滴滴砸在他脸上,他仍然在不知疲倦的叫着,“念念,念念…”。

      季锦如在角落里啜泣,她的双手被捆在身后,整个人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无法动弹。

      屋外打雷下雨,她心里越发害怕起来,可她又冷又累,脑袋不停地点着,连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变得迷糊起来。

      她低垂着脑袋,浑浑噩噩,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季锦如以为是陆卿歌回来了,吓得挪动着身子往更深处的角落里藏着。

      可下一秒,两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被推进了,竟是裴佳赐和沉野。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喊他们,“老裴,沉野?”

      两人同时转过身来看她,裴佳赐挣脱开控制,哭着跑到她面前帮她解绑,声音哽咽,“小季,你没事吧?”

      季锦如盯着裴佳赐帮她解绑的手,心沉到了谷底,她艰难地开口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裴佳赐帮她解绑的手一顿,看了两眼黑衣保镖,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不等他们弄清楚当下的情况,大门就被再次打开,全身颓靡的陆卿歌从门外走进来,身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他眼皮微微抬起,那根本不像人的眼神,连一点光都透不进去。

      目光一一扫视过他们,他低头轻笑起来,只是那笑仿佛碎得不成样子。

      季锦如坐在地上全身发抖,看着陆卿歌坐在了沙发上,他墨色的眼睛像个黑洞一样看着空荡处,默不作声。

      裴佳赐紧紧抱住季锦如,安慰着她,远处的沉野也担心地看着这边,不停挣扎着。

      陆卿歌休息好了,缓步走到沉野面前,看着他憋红的脸,声音颤抖地问,“你怎么敢耍她的?她哭过吗?”

      沉野咬着牙要去揍他,被身后的两人死死摁住,他担心激怒陆卿歌后,陆卿歌会像上次一样对两个女孩动手,只能忍着怒气说,“余念的事和小爷没关系,是她一直缠着我。”

      陆卿歌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轻笑过后阴狠地抓住沉野的衣领,字字沉重地给他定罪,“是你杀了她。”

      沉野将头一偏,挣脱开他的手,冲着这个疯狂的男人喊,“姓陆的,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难道查不出余念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听清楚了,是她巴着我的,死缠烂打。”

      沉野刚吼完就被陆卿歌一拳打趴,他闷哼一声,眼睛死死盯着陆卿歌。

      陆卿歌没再看他,走到季锦如面前,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再没了往日的温柔,他声音低沉地质问她,“为什么要和她抢?你该让给她才是。”

      从陆卿歌看到那封遗书的第一眼他就已经疯了,他不敢去想余念是怎么熬过最后的时间的,那个时候,他却不在她的身边。

      他找不到凶手,那么,所有人都要为她的死付出代价。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人,裴佳赐虽然也害怕,但却一直抱着季锦如。

      她知道季锦如欺骗了眼前这个男人,今天她们恐怕都要遭殃。

      直到陆卿歌坐回沙发上,季锦如的身体才停止颤抖,她目光躲闪地看着远处的男人,难受得快要窒息。

      前几天他还站在她面前,告诉她往后给她自由,可就因为那封遗书,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这次,她甚至再也没办法安抚住他。

      陆卿歌忽然扬起一个笑来,他像个贪玩的小孩一样对着她们说,“我已经等不及了,再晚的话,念念该害怕了。”

      “不如这样,我先把你这个欺负念念的混蛋送走,再是你这个帮凶。”

      他的目光阴凉地扫过沉野,然后是季锦如,最后落在裴佳赐身上。

      陆卿歌没有停留,从桌上拿起刀缓慢地走向沉野,沉野凶狠地看着男人,没有认怂。

      眼看那刀子就要捅向沉野,季锦如强撑着大喊,“陆卿歌,你以为你这样做余念就会活过来吗?她已经死了。”

      “你胡说,她没有死,她在等我。”
      陆卿歌恶狠狠看向她,眼睛充血,他高高举起刀子,魔怔一般念着,“做完这些,我就可以去找她了。”

      “陆卿歌,如果余念还活着,她根本不想看到你做这些,更不想看到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你…”

      冰冷的银色刀子从沉野的腹部抽出,带出新鲜的血液,滴滴答答掉在地板上,季锦如的眼睛被裴佳赐蒙住,她听到裴佳赐低低的啜泣声,闻到了血的味道。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出,湿润了裴佳赐的手心。

      她扯开裴佳赐的手,踉跄着跑向沉野,跌倒在地上。

      身后的保镖已经放开对沉野的控制,他虚弱地趴在地上,血色染红了他的白体恤。
      那个原本生龙活虎,总爱笑着逗人的沉野此刻面色惨白,难受地皱着眉头。

      季锦如企图用手去遮挡那个伤口,可是鲜血顺着她的手往下流,伤口似乎还在不停地往外冒出血液。

      她大哭起来,转身跪在陆卿歌面前,连话都说不清了,“你放他走好不好?”

      面前的男人有一双像佛祖一样悲悯的眼睛,却又生了颗魔鬼的心,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半分动容。

      季锦如哭着用沾了血的手去扯他的裤腿,不停地求他,“陆卿歌,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放他走吧,他会死的。”

      她顾不得擦眼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只一个劲地求他,可他毫不动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场灾难。

      季锦如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居然会以为他还有人性。

      沉野艰难地伸手拉她,咬牙切齿地凶道,“季锦如,你不准求任何人,更不准求他。”

      他沉野可以死,可是季锦如绝对不能被欺负。

      季锦如还死死拽着陆卿歌的裤脚,抬着头满脸泪水地求他,却被他一脚踢开,他站到沉野面前,话却是对着季锦如说的,“死了才更好,不是吗?”

      他偏头看向她,天真又残忍,她连哭也忘了,呆呆地看着他。

      陆卿歌哼笑了一声,仿佛真的高兴极了,开心地看着沉野,“这样多有趣呀,好好感受一下死亡是怎么到来的吧。”

      也好好感受一下那个时候他的念念经历过的痛苦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卿歌并不着急继续这个游戏,饶有趣味地看着沉野的双眼越来越混沌,听着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轻。

      他兴奋地笑,捏起季锦如的下巴,他直视着她,眼里像是带了无尽的仇很,“为什么骗我?怎么敢骗我?”

      如果信了她的话,他现在已经找到他的念念了,现在耽误了这么久,念念该生气了。

      季锦如心如死灰,目光呆滞地看着沉野,眼泪已经哭干了。

      裴佳赐扑到她身边紧紧抱住她,两个女孩一边哭着一边互相保护着彼此。

      季锦如擦了下眼睛,仰头直视陆卿歌,她仍旧害怕他,却没再躲避,开口时声音干涩,“放了沉野,也放了裴佳赐。”

      她停顿了下,指着地上气息微弱的沉野,声音又控住不住的哽咽起来,“你刺过他一刀,已经够了,他没有杀过余念。”

      她又指着裴佳赐,染着哭腔超他发泄地喊,“老裴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要报复就来报复我,是我骗得你,也是我和她抢的。”

      季锦如大哭起来,裴佳赐一边替她擦掉眼泪,一边也跟着落泪,她哭着轻轻打了季锦如一下,难过地说,“你不走我也不走,大不了一起死在这。”

      陆卿歌的声音像是来自阴间,阴冷地从她们头顶传来,他哼笑着,仿佛小鬼在恶作剧,“一个也逃不掉”,他说。

      寒光凛凛的刀子从头上落下,那双曾经为她抹去眼泪的手此刻要杀掉她,季锦如心跳骤停,她护着裴佳赐大声喊道,“我知道让余念活过来的办法。”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颤抖地转身去看,刀子就停留在离她几厘米的地方,她的心颤动着,眼泪又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吸着鼻子痛哭起来,看到陆卿歌蹲下身,她吓得往后瑟缩了下,见到他手里捻起一枚红色的符,是他原本送给余念的,后来又在她生病时塞进了她的手心。

      他打量着平安符,拇指在符面上细细摩挲着,下一刻丢在地上,任由水渍和血污脏透了它。

      陆卿歌面目扭曲,眼睛直直看进她的眼里,沾着寒意,他恶狠狠地开口,“再骗我,我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季锦如打了个寒颤,把眼泪通通憋回去,强迫自己忍住害怕,倔强地回望他,声音轻而有力,“不会。”

      她指着沉野和裴佳赐提出条件,“现在就把沉野和裴佳赐放了,我就告诉你。”

      男人阴恻恻地打量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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