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听风（现代父子）》云玿

2、回家

　　第二日早上九点多，因为酒店的帘子太遮光，明儿以为还是半夜呢。
　　只依稀听见身旁的男人已经在洗手间忙活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到啊？”电话开着免提，欧阳羽正站在镜子跟前刮胡子。
　　“下午三点吧。”
　　“行，那我去接你。”
　　“不用接，打车就行了。”欧阳羽声音温和。
　　“今天周六，没什么事。”似乎想起什么，转头说道，“诶，你儿子今儿又玩了一天，作业一点没动，专等着明天晚上忙活呢。”
　　“他人呢？”欧阳羽眉间微蹙。
　　“起个大早下楼玩去了，一刻也不消停。”
　　“阿蘅，辛苦你了，等我回去收拾他。”欧阳羽语气又软了下来。
　　他和妻子虞子蘅都是技术人员，在同一片科技区上班，只不过一个在研究所，一个在制药厂。
　　简单收拾完了，吃了早饭，便早早去机场候机。
　　一路上明儿都乖得不像话，一声不出，等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云州机场。
　　欧阳羽熟练地拉着明儿，往南出口走去。
　　沿街走了三百多米，再过个马路，在一辆白色车停下。
　　虞子蘅正要从驾驶位下来，就被叫停：“别下来了，马上就好。”
　　说着，便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拉开后车门让明儿坐进去，自己则去了副驾驶。
　　一路上红灯不少，于是便得空闲聊起来。
　　虞子蘅看着镜子里的孩子，温柔询问道：“明儿，饿不饿啊？”
　　小小的孩子坐在那，紧张到直抠手，怯生生回道：“饿。”
　　“去哪吃？老火锅？”这话是问欧阳羽的。
　　“好。”
　　先回家把清儿接上，又开车去了火锅店。
　　晚饭时间，门店已经排起来队伍，等了二十多分钟，四人才进去点上菜。
　　不一会儿，锅底冒着热气，两盘牛肉同时放进鸳鸯锅的两边。
　　虞子蘅更喜欢鲜香麻辣，而欧阳羽口味则更偏清淡。清儿年纪小，吃不了辣，口味随了父亲。
　　轮到明儿依旧如此，决计不会给他夹辣的吃。
　　等吃饱回家，已经八点半了。
　　家属楼的格局都差不多，他们家已经算大了，也才两室一厅。
　　新订的上下床要三天后才能运来，不得已，只能临时拼几块木板，两个男孩挤一挤。
　　铺好床后，虞子蘅安顿完两句，带上了门，转头就把欧阳羽拉到客厅，悄声说道：“他们两个能行吗？”
　　“我看悬，瞧清儿那噘嘴赌气的模样，八成两个人你死我活。”
　　“那怎么办？不行把监控开开？”
　　“我看行。”欧阳羽点点头。
　　房间里，清儿坐在小书桌前扭来扭去，铅笔正放在撅起的嘴上练习平衡呢。
　　不想写数字，反而拿起彩笔画画。边画边偷看乖乖坐在床上的小人儿。
　　“欸，你要画画不？”
　　明儿摇摇头。
　　清儿忽而来了逗他的兴致，拿起一支彩笔，藏在身后，踱步到明儿面前，趁他还呆呆看着，一笔画在额头。
　　明儿出于本能站起来躲，没想到这一笔直接通了天了。
　　“你起开。”明儿气愤不已，想也没想，推了一把，把人推得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
　　清儿吃痛，揉着自己的屁股站起来，趁势上去给了一拳，两个孩子便各不相让，扭打起来。
　　直到欧阳羽咚的一声，直接踹门，两个孩子才被这声音吓停了。
　　欧阳羽抱臂靠在门边，冷笑道：“打呀！继续！”
　　清儿最怕父亲严肃的脸和震耳欲聋的吼声了，此刻全占了，自然立定在那处，低着头一声不吭。
　　沉默一阵，等得两个孩子心里直突突。
　　欧阳羽这才软下声音：“清儿，你出来。”
　　一直把他带到厨房隔间，把门一拉，不大的空间便只剩父子二人，阳台开了缝的窗户直往里灌冷风。
　　清儿慌张无比，主动认错：“爸爸我错了。”
　　“明知故犯！”欧阳羽此时可没什么好脸色，“站十分钟，清醒清醒。”
　　说完，开始手表计时。
　　一边陪他站着，一边说教：“我跟你说过没有，弟弟没有父母，爸爸不要求你必须事事让着他，但你不能故意去欺负他，知道吗？”
　　“只是想玩一下，又没想欺负他。”清儿嘟囔道。
　　“你没长嘴吗？什么事不会好好讲？”
　　“知道啦。”清儿扭着身子，委屈巴巴示弱，“爸爸这里好冷，会冻死的。”
　　“少来，说十分钟就十分钟。”
　　好容易这一夜消停了，第二日欧阳羽便带着明儿回老家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