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晞晞的圈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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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晞晞从绑架案中脱险，林家上下几乎都把程沐视为救命恩人。
林夏天亲自向公司董事会提案程沐的升职加薪事宜；晞晞妈则每天精心安排程沐伤患期间的起居饮食；连远在外国的林家亲友均络绎不绝地电话慰问。
然而，只是几乎。
医院的天台处，风和日丽。
"程先生，今天纳斯达克的几次波动大概跟你有关系吧？我先代表公司感谢你的好意。"
"林先生客气了。"
"如果这些动作跟我妹妹晞晞有所关系的，程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就行。相信程先生不会忘记我说过的家人高于一切。”
“我已先一步做出退让。”
“无论你做什么，不会改变我对你质疑与不赞成的态度。"
"林先生，见好就收。"
"程先生，只要你放过令妹，我确实可以少操心一点——"
电话嘭的被甩至墙角，程沐已再无耐心听下去。
碎片刚飞散落地，程沐定了心神便留意到门后的动静："晞晞。"
晞晞慢慢地从门后露出脸来，她的脸上尤有余惊。
程沐目光直视着晞晞。
晞晞怎样也迈不开那一步。
程沐于是先踏出向着晞晞走去的那一步。
晞晞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扶着他："伤口还没完全复原，别走那么快！"
程沐轻轻抓着晞晞的手：“我吓着你了？”
晞晞答不上话。
程沐固执地重复：“我吓着你了？”
晞晞低了头避开程沐的目光，终是诚实道：“有一点……你刚刚怎么了？”
程沐把晞晞圈进臂里：“有点意见不合。”
晞晞点了点头，又想了想：“不是公司有人为难你欺负你吧？”
阳光下，她骨碌碌的大眼睛关切地盯着他。那双眼睛像染上晶莹的光彩，琉璃一般的吸引着他的目光。
程沐不置可否，只静静地把晞晞拥在怀里。
阳光是静好的。
除了程沐当下雨雾缭绕的心。
程沐伤愈复工后才获悉公司人事变动不小，当中争议最大的当然是自己的职位。
升迁后，程沐接管了一个部门。虽然部门不大，但它是公司最核心的部门以及最容易表现的部门。他搬进了自己的新办公室。虽然地方不大，但安静独立、一应俱全。
如果要说程沐的独立办公室像是他工作的名片身份的象征，倒不如说更像是他隔绝公司里外流言蜚语的冰冷外壳。
对于这次升迁，有说他的虚情假意博得林总青睐有加；有说他靠色相傍上了太子女；有说他靠出色的个人能力从潜力股蜕变成绩优股；更有说他被一众女员工评为全公司最黄金的未婚雄性，没有之一。
众说纷坛，人言可畏。
一如往常，程沐从不多只言片语。每天沉默地完成份内事，不迟到不早退，亦不早到不迟退。
内线电话打断了程沐的企划案思路。程沐看了看时间，正是午饭时间。边合上文件边接通电话。
“程经理，林总请您上来28楼一趟。”电话那端是总裁办的秘书何婷婷，声音甜美得几乎滴出蜜来。
“嗯，我知道了。”程沐回以冰冰冷的声音。
全公司都知道何婷婷的美几乎可媲美什么环球小姐香港小姐。全公司更知道婷婷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她只看得上两个男人：一个是林总另一个是从前还是小助理现在晋升部门经理的程沐。可惜，婷婷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结果是她看中的男人：一个除了自家夫人外对其余生物从不分雌雄，众生平等，连工作分配也一样；另一个更是眼里只有千山暮雪万年寒冰甚至任何生物也没兴趣关心一秒。
晞晞跟财务室的小白和小花聊微信聊到滋滋有味，连程沐的敲门声也没听到。
还是林夏天百忙之中抽空开的门。
林夏天之所以每天百忙，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励精图治，而是他总把大小事情都压缩在工作七小时内完成。其余时间按他的说法是只碰老婆不碰任何一切阻碍他碰老婆的事物。包括午休吃饭的这一个小时，林夏天仍在忙。
程沐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林夏天左手吃饭右手点鼠标。他不卑不亢地唤了声：“林总。”然后便走到小餐桌那边坐下。
彼时一直沉浸在微信八卦里的晞晞这才发现程沐的到来。她赶紧收了八卦嘴脸换上灿烂笑容给程沐布菜：“来，来，程经理吃饭！今天这汤是我妈妈独门老火靓汤！”程沐复工后这几天以来依旧是晞晞妈亲手打点饮食。
程沐安静吃饭，视线里晞晞亦开始吃饭。只是该名小妮子左手拿调羹右手继续聊微信。
两父女的动作如出一撤。
程沐忍不住出手按下晞晞的手机：“认真吃饭。”
晞晞正在和小白小花的三人私聊群里说到何婷婷给程沐送了几次花，干脆顺从地放下手机，听话认真吃饭并进行第一手资料的搜集：“程经理啊，能不能说说你收了人家婷婷美女几束花？听说婷婷美女这种白富美出手的不是荷兰空运郁金香就是巴西时令蓝玫瑰是吗？”
程沐细想了一会儿，居然认真回答：“每周一束。还有法国路易十四玫瑰。”
晞晞听了一下就不乐意了，朝她爸爸小声吼：“爸，你零用钱就不能给我多一点吗？！我的对手都那么阔绰，怪不得追这块木头追得那么辛苦！”
林夏天小呛了一口热汤：“别跟我说人家都给你卖命救人原来到最后你来告诉我当前还没把人家泡到手？”
晞晞一下红了红脸嗔：“爸爸，你干嘛在程经理面前说什么泡不泡的！多不好意思啊！”
林夏天难得地放下鼠标看向宝贝女儿：“我可爱的林财务，那到底泡没泡上？”
晞晞喜滋滋地宣布：“早就泡上了。”
“那不就得了呗。”林夏天复把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人都追到手了，哪还要加零用买花。我老婆说过你目前的零用日常使用绰绰有余，不能纵容你散漫的金钱观念。对了，上次你借我的卡刷了一天的那笔账可以还我了没！”
那笔账是上次暑假跟程沐闹不愉快拉上糖糖疯狂购物的账。
“差点忘记了。”晞晞笑着打哈哈，试图转移林夏天的注意力：“爸爸，还忘记跟你传话，妈妈说今晚要去糖糖家开解糖糖妈妈，听说糖糖妈妈现在为了糖糖的事情吃不下睡不安，所以晚餐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和我。”
“不行！”林夏天的表情特别义愤填膺，一下忘了什么金钱债务，“你妈妈去哪里都要带上我！”
晞晞无奈摊摊手：“可妈妈把我交托给你照顾。”
林夏天鄙视晞晞的小心机：“跟你妈妈回复说今晚你得出去玩。”
晞晞得意地掩嘴笑：“那……我们之间有些恩怨可否两清？”
林夏天爽快摆摆手：“两清！马上去打电话！”
晞晞喏地一声退出去打电话了。
办公室里一下只剩林夏天和那边小圆桌旁的程沐。
程沐一直专心致志地吃完最后一口菜，收拾好餐具后从容地走到林夏天办公桌前：“林总，若无其他吩咐我先回去工作了。”
林夏天噼里啪啦的忙于键盘上，点点头便让程沐离开。只是临程沐行至门口又叫住他：“程沐啊。”
程沐停在门边。
林夏天摘下防辐射眼镜，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过精光：“你这表面默默无闻的年轻人看不出来呐，果然好手段。”
程沐不动声色地等待林夏天的下文。
林夏天颇有深意地赞赏：“只一句话就让晞晞自动自觉跟我公开你俩的关系，你城府不浅呢。”
程沐不知林夏天话里的深浅，敛了目光道：“林总谬赞。”
林夏天很快又笑开来。
程沐总算看出晞晞的灿烂笑容遗传至哪份基因。
林夏天说：“虽然她妈妈对她的金钱教育观念很正确很正派，但是我总认为女孩子就得富养。你说是不是？”
程沐会意：“我的工资卡半年前已交给她了。”
林夏天爽朗地哈哈大笑，但很快又恨恨地说道：“半年前？明明有自己小金库还时不时缠着我加零用！竟然把精打细算打到她老爸身上了？！”想当年那个天天追在自己身后猪猪爸爸地乱叫帅帅爸爸地乱亲的那个小肉娃多可爱，然后林夏天再看向程沐的目光中就只有怨恨和……嫉妒了，“哼，果然女生外向！可是无论如何，你看着办吧，钱不够私下来找我要。我要的是晞晞开心！”
程沐回望林夏天：“好。”
林夏天点点头，看着程沐离开。直到关上门隔开视线，他才慢慢收回视线。重新戴上眼镜，藏起了眼里所有内容，连同那道岁月沉淀的精光。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晞晞的圈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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