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拼死去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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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这次回来总算不是一无所获，前几次回家他都处于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直到另一个世界几十年过去，他才抓到那丝不同寻常的违和——恐怕这也是所谓的“心锚”在起作用。
他的认知和心志都以身体为锚点固定了。
沢田纲吉思考着，但手上的动作没停，如同虎口拔牙一样对白兰伸出了手。
白兰眼巴巴地看着沢田纲吉把糖从他手里抠出来，突然问道：“能把我带上吗?”
“嗯？”
“就是你去的另一个世界。你看啊，现在彭格列除了你这个首领，能过去的也就是几个守护者，无论怎么看，我也是难得的战力吧，难道纲吉君想让暗杀部队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去吗？他们可没我听话。而且我还有经验。”
白兰骄傲地自荐，系统也跟着出来凑热闹。
【大空·白兰申请加入家族，是否同意？】
系统的声音出现得很突然，沢田纲吉还没来得及拒绝，就看到屏幕上弹出一个白兰小人，在不大的空间里飞来飞去，并且会背过身来给他展示那双没有一个指节大的白色小翅膀。
——相当谄媚的样子。
沢田纲吉：……
说实在的，有点动心。
在此之前沢田纲吉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喜欢机械风格机器人的猛男（？），着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着二头身小人心软。
但就在沢田纲吉犹豫的那一秒钟里，他的技术部部长忍不住了，当场拍桌而起，宛如在法庭上义正言辞的律师，指着白兰大声发言：“我有异议！”
屏幕上的白兰小人被入江正一的动静吓了一跳，随后抖了抖翅膀，试图藏在沢田纲吉的手指后面。
现实中的白兰就没有那么怂包，他颇有种砂仁烦但已经被判了无罪，所以开始挑衅对面律师的邪恶。
“异议无效！”白兰笑道，“如果骸君都能顺着纲吉君的精神找过去，那我也可以做到！”
入江正一咬牙切齿：“基石意志现在没办法容纳那么多人！原本只携带纲吉君一个人的就有些勉强。”
他看着旁边正在发呆的沢田纲吉，苦口婆心地说：“纲吉君，你真的不能让白兰也跟过去。”
白兰还在“反对无效”。
两人中间，被拉扯的沢田纲吉像左右摇摆的可怜法官，也像面对两个孩子打起来的新手家长。
“好的，好的，”最后，他只能这样安抚自己的技术开发部部长，“我不会让白兰跟过去的，正一君你放心。”
*
为了入江正一的心理健康，沢田纲吉强行将白兰带出了工作室。
两人顺着走廊走向大厅，这一条走廊几乎是整个彭格列总部最奢华的一小段，拱顶天花板极高，上面用繁复色彩绘制着各种神话，从创世绘制到诸神黄昏，而下面历代首领的画像被放置于道路两侧的墙壁上。
金色与红色交相辉映，彭格列的家徽在道路尽头熠熠生辉，似乎在诉说着过去的荣耀。
每一次走过这里，沢田纲吉心中总会想，大概某一天他的画像也会放在这条走廊上吧。
“纲吉君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吗？”白兰轻声问沢田纲吉。
“大概。”
沢田纲吉现在已经不是睡眼惺忪的样子，他轻轻戳了戳屏幕上的小白兰，看到那个白乎乎的小人想要贴近他，却始终没有办法突破屏幕的限制，只好和身后的白龙一起对着屏幕啃啃啃。
他无奈地笑了笑：“真是麻烦正一君了，他还得一边和你吵一边想办法旁敲侧击地告诉我消息。”
“没关系的，小正显然也乐在其中嘛~”
“……我觉得你这么说他一点都不高兴哦。”
“对了，这件事情先别告诉尤尼，”沢田纲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特意嘱咐白兰，“她知道了会担心的。”
“放心吧，我过来的时候说的是我要去折腾一下纲吉君，他们都觉得相当正常呢。”
沢田纲吉：……
好命苦.jpg
*
沢田纲吉继续今天的行程。
*
11：00
沢田纲吉送走白兰。
看着白兰小人消失在屏幕上，惆怅地叹口气。
和醒来的山本武交谈，然后开始羡慕雨守的好睡眠。
11：08
因为没被抽中所以大吵大闹，导致差点被发配边疆的狱寺隼人赶到。
岚之守护者稳重自持的形象没绷住，先是欣喜若狂地说“您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然后对今天过后十代目又得去别的地方而悲痛欲绝。
痛苦和凄惨程度不亚于扒着沢田纲吉的车门喊“十代目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十代目你带我走吧”。
11：20
沢田纲吉安抚狱寺隼人，抽空闲忙地问了一嘴六道骸的去向。
库洛姆告诉他骸大人还没回来。
沢田纲吉实在是好奇雾守如今的体重，想说真的涨了吗？
在库洛姆纯洁的目光下没问出口。
12：00
沢田纲吉开始吃午饭，在饭桌上看见了笹川了平，被晴之守护者称赞十分极限。
不明白自己极限在哪，但应该是夸奖。
13:00
沢田纲吉睡午觉。
17:00
沢田纲吉开始工作。
抬头一看，云雀恭弥也赶回来了，现在站在他面前静静地不说话。
一直在痛苦肝活进入心流状态的沢田纲吉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17：05
云雀恭弥离开了。
沢田纲吉摸不着头脑。
20:00
沢田纲吉为自己的雾守做了最后的尝试。
入江正一说真不行，塞不进去，基石意志会爆炸。
为了世界的小命，沢田纲吉放弃了。
*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就又到了离开（工作）的时间。
沢田纲吉没有让其他人守在自己床前——虽然狱寺隼人很想这么做，但那听上去太怪了。
所以最后还是reborn看着他。
他的老师自从早上看了他一眼后这一天就没出现，晚上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两人仿佛达成了微妙的共识。
“……reborn。”沢田纲吉张张嘴，但是又瑟缩回来。
即便他好像成为了在外人眼里威风凛凛无所不能的里世界教父，每个人都听说过他的赫赫威名，说他无所不能，但他在reborn面前好像还是那个没怎么长大的小孩。
“我会回来吧，reborn。”沢田纲吉躺在床上，攥着reborn衣服的下摆，他的眉眼存了一丝迟疑和犹豫，“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reborn靠在床头柜上，身影被月色勾勒出轮廓，他听到沢田纲吉的这句没头没脑的疑问，反而先笑了：“彭格列没打算把自己首领交出去。”
从小被一个人带大就是这点不好。
你的踟蹰、犹豫，在他眼里都显露无疑，冲他发坏脾气，他或许还会轻抚狗头似笑非笑地夸一句胆子真是肥了。
而沢田纲吉又没愤怒到和老师彻底老死不相往来。
他匆匆忙忙地从那个世界回来，然后回来就装模作样地冲reborn生气，未尝没有藤御院朝影说中了的意思。
沢田纲吉一直在避免和那个世界的人发生交集，父母也好，便宜兄弟也好，他都知道，这些都不是属于他的。
即便他对所有人的好都是真实且真心的，但他又从始至终都想着“我想回家”。
所以他似乎只有在山本武身边的时候才是真实的，柔软的。
他和那个世界只是萍水相逢。
可这样做，真的能完成任务吗？
这让沢田纲吉难得的陷入了混乱，他没办法说服自己，所以只好眼巴巴地回来找了老师。
他总是在想，特别是这几十年，他总是会问出那个问题。
“——大家能永远在一起吗？”
“阿纲，你的脑子不适合思考这些事情，”他的老师坐到他床边，高大的身形似乎能彻底的把他掩盖住，但他还是从这不寻常的动作中察觉到了一点安心，“所以，你只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而只要你这样要求了，所有人都会给你回应。
世界是，命运也是。
reborn从来不给沢田纲吉说很多很多的大道理，那些课本上的、别人人生中的道理，大概都是对的，听的时候也有感悟，倾听者似乎总觉得自己明白，但是真正因此改变的又有多少呢？
对于这些特殊的孩子，只要记住一点就好了。
——那就是“拼死去做”吧。
不管这一路上有多么痛苦，握着拳头流了多少眼泪。
但到底那些东西都会有所痕迹。
他看着他最特别的孩子陷入沉睡，好像陷入一场好梦。
*
入江正一守在沢田纲吉的房间门口，焦虑到怀疑许久未发的胃病又犯了。
“reborn先生——”他看到reborn走了出来，急忙迎上去。
“啊，你已经看出来了吗？”reborn勾起嘴角，虽然是一个笑但看上去看不出任何笑意，“别告诉他。”
入江正一再劝——他已经劝了很多次，但从来都没有成功过：“我不觉得您能瞒过纲吉君，如果他知道您给他兜底的方法是那个东西，他一定会非常生气。”
reborn望着那扇门沉默许久，突然开口：“你知道当年我参加代理人战时的愿望是什么吗？”
他自言自语，如同剖析自己：“我看不到他赢的可能，但我想让他活下去。所以我下定了决心，无论他说什么都要把他劝回去。”
reborn又觉得好笑：“但结果是我被他骂了一顿，然后被他说服了。害怕地说着那些听上去让人昏头晕脑的话，然后自顾自地行动起来，这大概就是阿纲的魅力所在。”
“——所以这次，我得赶在他骂我之前把这件事情瞒下去。”
入江正一觉得这对师徒真是固执得相似，他又是来回走来走去，又问：“那您这一次这么做是因为没有看到希望吗？”
“不，或者说，我觉得阿纲的希望很大。”
“那您为什么还这么做？”
“——因为他总要需要一个后路，”reborn说，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冷淡，但入江正一知道这位杀手在做如何疯狂的事情，“一个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能让他继续走下去的后路。”
所谓老师，应该做的不就是这个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拼死去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