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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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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穗禾看着安阳舒手上那红彤彤的手指甲,便知晓昨日的事儿确实是他在外面捣鬼。
安景舒看着安阳舒手上的红色,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却并未说其他的。
而安阳舒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这两天也安生了一些。
而安景舒今天晚上却要求穗禾一件事儿,那就是为他洗脚。
“姑娘,公子喜欢泡脚,可这温度万万不能太高了,只需要常温,洗完了脚不要见到风便好了。”这是李妈妈的嘱托。
“如今二公子怕是要吃夜宵了,你来了,我便可以稍微的分分神了。”李妈妈看着穗禾。
穗禾端着盆走进了屋子。
水已经沸,穗禾提着铜壶,小心翼翼地往木盆里兑温水,水温试了三次,最后一次才堪堪好,从这里走到公子的房内,大概就到了一个合适的温度。
刚走到了院门口,她便见到安景舒从外面回来。
“安公子回来了?”穗禾端着盆站着。
安景舒看着穗禾,“你怎么没有去休息?”安景舒捏了捏眉心,似乎有点疲惫。
“李妈妈说今天让我为公子洗脚。”穗禾将话实话实说了出来。
安景舒点了点头,身后跟着的侍卫也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安景舒进了屋子便将外面的外袍解了开来,给了一旁的丫鬟。
穗禾将盆放置于脚架上,而一旁的安景舒则是自己脱去了鞋袜。
穗禾摸着水温应该是差不多了,便要去为那安公子洗脚。
却不料安景舒却只是一句,“我自己来。”
穗禾站了起来,只能说好。
“你是羌州人士?”安景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着穗禾,兴许是觉得两人如今的场面十分的尴尬。
“是的。”穗禾只好看着一旁的差,“刚刚李妈妈托我煮了一些姜枣茶,驱寒用的。”
穗禾低垂着头的模样像是害怕极了安景舒,可实际上,穗禾却只是想要马上逃离这个是非地。
两人闲谈了片刻,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只是那道菜,安景舒说自己曾经也吃过,也知晓穗禾想要由此让安阳舒规矩的意思。
与她聊着聊着,穗禾便说起了近几日在府内的各种杂事。
而唯独说道故乡羌州,穗禾便不是打岔就是其他的,穗禾离乡也有一年半了。
而如今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穗禾起身告辞,安景舒一路送到了门口。
穗禾走在那条小道。
只是这时,她隐约的闻到了鼻尖儿的梅花气味,这很不正常,她不是已经没有了嗅觉吗?
穗禾只觉得不对劲,于是便直直的走,而就当她再接着走的时候。
隐隐约约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些烟雾,呛鼻的狠,雾慢慢的大了起来,就当她要过了那道门的时候,却发现原本通往自己院子的门落了锁。
穗禾拍打着门,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可却没有人回应她。
直到她眼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她想要马上回到自己院子。
“穗禾,还记得我吗?”这声音,是昨天那梦中女子的声音无二。
穗禾不相信世上有鬼,可她如何复生的呢?
穗禾转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可那声音却还在嘀咕着什么。
声音忽远忽近,几乎听不清到底念叨着什么,像是故事里的那种鬼说话声音。
“你到底要做什么?”穗禾也并不害怕,如果是真的鬼,她穗禾不害怕,若是假的鬼,那么该害怕的就是装神弄鬼的人。
“你为何会知晓我家的地图,你可知晓那地图一旦流出,世间将万劫不复?”
“你可知你这样不是在帮助羌州,而是在畏寒羌州?”
穗禾一听,这人竟然知道这些事情。
“羌州,人多,可却什么也种不出来,唯独有了盐矿之后,才有了一些微薄的收入,可就连这份收入也要被那凌天王霸占。”这是穗禾的心里话,而她的双亲如今也是在等她救命呢!
“阿姐!”这声音。
穗禾转头失声唤道,“阿弟!”
她双眼瞬间湿润,可眼周却因天冷变得通红。
她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阿弟,可她却猛然清醒了过来,这是幻觉。
穗禾转过头,“不,你是假的,我的阿弟,早就病死了!”
可那声音却像是魔咒一般缠着她,让她头晕目眩,心中的执念无限放大。她想到了陆公子的逼迫,又想起了零零碎碎的记忆,她是被人从背后捅死的,可她如何能够悲伤,她得奋发图强,只有这样,她才会......
她开口,“不,我没错,我只是想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来为自己某个前程,我只是想要让家人不再吃不饱饭!”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墙头传来了一阵哎呦。
“谁!”
当烟雾散去,那被摔在地上的孩子,穗禾也紧张了起来,她觉得梦境就梦境吧!
于是上前一把抱住,“阿弟,阿弟!”
“谁是你阿弟!”那人挣脱开来,可有想到了什么,稳固这脸上的面具死死的不肯丢下。
穗禾退后了两步,看着那人,“安阳舒!果然是你。”
“穗禾,你竟然对那件事儿了解的这么细致,真会装!”安阳舒看着跪在地上的穗禾,脸上划过的泪痕。
“你们也未免太过贪婪,盐乃是人日常之根本吗?”
“贪?”穗禾笑着。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想考学,可是你的身份却不够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儿,所以你就引诱我哥入局,对不对?”
穗禾站了起来,她看着面前的安阳舒,几天下来憋的火气像是收不住一般,“你以为读了几偏见闻就是知晓了民间的疾苦吗?”
“又或者,你觉得如今的你很正义?”
“羌州的人要的只是粮食,能活下去的底气,可你们却放任着天凌王四处作威作福,怎么不见有人去......”
安阳舒看着穗禾那张扭曲的脸,却如何也开不了口,“你肯定是装的,那日你还害怕,肯定是心里有鬼!”
“你这些话说的怪好听,可你这样也一定是为了陆家,你想要借我们安家帮陆家,你照样还是陆家的狗!”这话说出来。
四个字,陆家的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心口,她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她不能哭的!
“你,真卑鄙!”穗禾气得浑身发抖,指尖被攥得发白。
“卑鄙?”安阳舒挑眉,走到穗禾面前,虽是仰视一些的视角,可眼神中却带着嘲弄的表情。
“你明明可以通过正大光明的进入夫子学院进行学习,得中之后便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为何要先去了陆家,再勾得我家大哥为了你招惹了一圈子的人?”
“你的手段,我哥看不清,我可眼睛不瞎。”
“何为夫子学院?”穗禾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就连哭都来不及哭了。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可见你根本没有用心,既然没有用心,那便是想到了邪门歪道!”
“果真心机!”
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住口,安阳舒,先前穗禾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如今你竟然说出如此言语,当真是不思考。”安景舒出来的不是时候,穗禾如今脸上布满泪痕,样子狼狈极了。
“哥哥,你既然听到了,为何不直接把她赶出去!”
“安阳舒,你又再胡闹什么?”安景舒的声音带着怒意,目光落在穗禾的身上时候,却添了几分担忧。
而安阳舒见安景舒来了,看着有人给自己撑腰也硬气了起来。
“她刚说了,她就是想来安家攀高枝的!”
“你如何解释?”安景舒看着穗禾,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笑意。
“我不解释。”穗禾摇头,若是她因为这件事儿被赶出去,她便自己在谋其他出路,实在不行,与那老板合伙开店也是成的!
她不再受这些人的气。
“哥,你看看,她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只听一巴掌响起。
安阳舒捂着一旁发烫的侧脸。
“所以,这就是你要去暗市的理由?”
“哥,你怎么老护着她!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你都没有之前那么关注我了!”安阳舒狠狠的看着穗禾,“都是因为你!”
“哥,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把她赶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安景舒看着安阳舒,不说话,只是一味的摇头。
“哥,天府那么多姑娘,那么多喜欢哥,爱慕哥的,哥你为何就是不愿意看看呢?”安阳舒哭的撕心裂肺,仿佛安景舒娶了穗禾就是杀了他一样。
“李妈妈,送二公子去屋子休息!”
“哥,李妈妈。”那孩子两头看着,仿佛都希望能为自己说个什么话。
“你,心底竟如此的歹毒,如此的心狠,我安家从未有过如此不善之辈,从今天开始,闭门思过,等你何时知晓你说的话哪里有不对,再出来。”
那李妈妈抱着安阳舒,一阵阵抽噎的声音传来,“公子,它还小!”
“母亲离世之时说过的话,阳舒不知道,难道李妈妈也忘了吗?”
李妈妈愣住,她看了看穗禾,像是在和安景舒确认着什么。
李妈妈不再为安阳舒说话,只是将安阳舒抱得更紧。
“走吧,宗牙儿,咱们去睡觉,好不好?”这样哄孩子的话,竟然对那魔头有用。
穗禾还未从这信息中缓过神,那安景舒便抱住了穗禾,“别怕,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穗禾抬起头来,看着安景舒娜温和的眉眼,最终还是选择将心中的疑问埋了下来,“公子为了我,当真值得吗?”
“何为值得,何又是不值得,我说过的事儿,便是要办的,姑娘莫要忧心。”
只是过了今日,她怕是不能再和那二公子碰面了。
穗禾从未被陌生的人抱在怀中,她当真要以后依仗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