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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官宣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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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通话时间还在增加,靳一笛重新把手机贴到耳边,听着电话那段丝丝缕缕的杂音,和愈发沉重的呼吸。
漫长的沉默变成从听筒里钻出的藤蔓,顺着手臂一路向下蔓延,将靳一笛钉死在原地。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郁黎,想要得到答案,却又因害怕迎来最坏的结果而踌躇。
挣扎的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房间门突然被大力推开,郁黎气息凌乱地踏进来,在几步之外站定,直直地和他对视。
揭晓答案的时刻终于到来,二分之一的概率,靳一笛却突然没了信心。
他眨眨眼,望着郁黎郁黎不知是因为生病、激动还是羞愧而泛红的脸颊,扔开手机,大步上前。
“别说。”他动作粗暴地把人揽进怀里,语气却近乎哀求,“我重新追你一次,就当之前全都不存在。”
郁黎花了几秒适应靳一笛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微微叹了口气,结束还在持续的通话,回报住某只毫无安全感的大型犬。
“谁要和你糊里糊涂地再来一次。”他微微侧头,贴近埋在自己颈窝的靳一笛,“你听到的那番话,不是我的本意。”
揽在腰上和后背的两条手臂骤然收紧,靳一笛身体的震颤通过拥抱传递给郁黎,引得他心底泛起阵阵酸楚。
“还记得施仁吗?”郁黎捏了捏靳一笛的后颈,帮对方平复情绪,“他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知道你的性取向后便四处宣扬,说你的坏话,有一次被我听到,我狠狠骂了他一顿。“
“至于你说的,在教室门外听到我骂你,应该就是我在向其他同学复述施仁的恶行。”
“我知道。”靳一笛深深吸了口气,把脸往郁黎颈窝埋得更深,喃喃重复,“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
“就是。”郁黎倒是没那么大的情绪波动,狠狠捶了下靳一笛,带着点儿气,“平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那会儿犯糊涂?你不是挺莽的吗?当时怎么没推开教室门质问我?说不定误会早就解开了,咱们两个……”
“因为我喜欢你。”靳一笛嗓音沙哑,打断郁黎的话。
“喜欢你,所以不敢面对。”
调节气氛的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郁黎的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挤出任何声音。
他也红了眼眶。
“对不起。”靳一笛附在他耳边道歉,“当时不该逃避,不该以为自己暗恋失败气急败坏地在全校面前说你,不该在认出你就是竹后还隐瞒自己的身份……”
“好啦。”郁黎的语气软下来,耐心地带着身上的挂件往床边挪,“好在误会都解开了,还不算晚。”
“晚了。”平时狂得没边儿的人此刻吸溜着鼻子,委屈巴巴,“你退了群,取关了我,还删了那么多画。”
“诶?”郁黎向后仰着上身,把靳一笛的脸从肩头挪开,用两只手捧着,轻轻揉了揉,“看起来你更在乎Wind的身份?更喜欢和竹谈恋爱的感觉?”
“都是我的。”靳一笛看着郁黎,逐渐缓过劲儿来,重新掌握主动权,“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身后就是床铺,靳一笛揽住郁黎的腰,两人一起摔在上面。
他转了个身,一只胳膊撑在床上维持平衡,从上方静静看着郁黎。
“可以追你吗?”他郑重地问。
郁黎没说话,理了理靳一笛乱掉的衣领,双手慢慢打开,停在对方肩头。
“已经追到了。”他回答,“今天是我们恋爱的第一天。”
“第一天。”靳一笛重复着,手指轻轻抚过郁黎的眼睫、脸颊,最后停在唇角。
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呼吸间带出的热气喷在脸颊,泛起阵阵酥麻。
郁黎垂下的眼眸成为默许的信号,靳一笛不再克制,闭上眼睛,虔诚又温柔地,试探着轻碰。
只是落在唇角的轻吻,却足以在两人心底翻起山呼海啸。
青涩的吻结束,靳一笛享受着幸福的眩晕感,把头埋在郁黎颈窝:“怎么办?像在做梦。”
郁黎没说话,抬手摸索了一会儿,捏着靳一笛腰侧薄薄的肌肉,用力旋转半圈。
听着耳畔的抽气声,郁黎莫名生出点捉弄的快感,故意问:“是做梦吗?”
“不是。”靳一笛摸到郁黎的手,包在掌心,像块磁铁似的,和郁黎严丝合缝地贴着。
整颗心脏都被甜蜜和喜悦充盈,靳一笛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小鸡啄米似的,用嘴唇贴郁黎的脸颊:“忽然忘了原来的计划,就这样浪费时间也不错。”
“不可以。”正式确定了关系,郁黎反倒成为更淡定的那个,把身上压着的大型犬推开,抬手按住对方追过来的脑袋,“距离晚餐还有一小时,之前说好要和老李一起吃饭,然后你们两个得再梳理一遍后天汇报的内容。别偷懒,赶紧准备。”
“早就胸有成竹了。”温香软玉在怀,哪还有看PPT改发言稿的心思,靳一笛把郁黎的行李搬了回来,帮人布置好床铺,然后抱着电脑挤进沙发,大型犬似的挨着郁黎。
持续了几年的误会终于解开,曾被认为是错误的、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都不愿再被想起的年少爱恋终于沉冤得雪,靳一笛根本没办法冷静地浸入知识的海洋,只想黏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藏。
从Wind到靳一笛,从竹子到郁黎,毫无保留地坦白倾诉、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一天,必须要昭告全世界。
躁动不安地盯了会儿电脑,靳一笛不安分起来,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像摆弄娃娃似的,拽拽郁黎的衣摆,捏捏郁黎的手指。
“干什么?”乖乖崽郁黎正把自己恋爱的消息告诉家里人,接受爸爸妈妈的祝福,然后极力阻止来不及听他说清来龙去脉,听到靳一笛三个字便要提刀赶来的郁凌。
“把群聊加回来吧?”靳一笛给郁黎发去加入粉丝群的邀请链接,打开微博,搜到竹,“还有微博,你刚刚取关我就算了,还把我对你的关注也取消了。”
“12270的孩子们都伤心死了。”靳一笛顶着帅脸卖惨,“这个家都快要散了。”
“散不了。”郁黎重新加入群聊,回关Wind。
被哭泣表情刷屏的群聊安静了几秒,随后便如同火山爆炸:
【家人们我没看错吧?竹太太回来啦!】
【@竹,太太我们好想你!这个家差点散了呜呜呜!】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天爷,我还是好担心好担心!】
【微博也重新互关了!Wind是把人哄好了吗?啊啊啊@Wind能不能开个直播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各种艾特不断从屏幕顶端弹出来,郁黎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把手机往靳一笛手里一塞,闭上眼装鸵鸟。
“可以官宣吗?”靳一笛向郁黎请示,“我想拍照发微博,等参加完论坛回去,想和你一起开个直播。”
“还有老李那边……”
见郁黎闭着眼不说话,靳一笛的声音弱下去;“公开的话,确实可能遭到一些攻击,被一些无法接受的人排斥,如果你有顾虑,我……”
“可以官宣,向任何人,向全世界。”郁黎睁开眼,想到之前施仁给靳一笛带来的伤害,侧身抱住他,“我没有任何顾虑,你也不要有。”
“我喜欢的是那个永远自信,永远张扬,永远不服就干,甚至带着点狂妄的靳一笛。我希望你在恋爱里也是这个样子,而不是畏畏缩缩,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我只是感冒头晕,反应迟钝。”郁黎解释完,主动问,“想要怎么官宣?我都配合。”
听到这话,靳一笛的注意力从官宣转移到了郁黎的身体上:“怎么头晕了?没吃药?”
郁黎摇头:“光顾着生气了,哪还记得吃药。”
说完的下一秒,他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横抱起来。
靳一笛把他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转身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倒进烧水壶:“我和老李说,晚上的吃饭计划取消,一会儿点外卖送过来,你吃完饭和药就睡觉。”
郁黎翻了个身,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乖乖看着忙碌的人:“不官宣啦?”
“等你好些再说。”靳一笛拉过椅子坐在郁黎旁边,用手背探了探郁黎额头的温度,然后打开外卖软件,精心挑选起病号餐。
郁黎等得无聊,主动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靳一笛放在他床边的手,观察起自己的新晋男友。
肩宽腰窄,是个酷盖。
简单的黑色连帽卫衣也能穿得这么帅。
认真时眉头微蹙,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更有魅力了。
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郁黎拿起手机,悄咪咪拍了张照。
虽然是随手按快门的产物,但构图倒是十分耐看,画面中间是低头看手机的帅气青年,下方是两人牵着的手,充满爱意的男友视角,作为官宣图再适合不过。
想着要给对方一个惊喜,郁黎用贴纸遮住靳一笛的脸,登录微博,上传照片,文案简洁有力:
【@竹:官宣】
靳一笛给郁黎加了特别关注,刚提交完外卖订单,便注意到微博弹出的消息提示。
顺手点进去,看到文案和图片,他愣了愣,扭头看向郁黎。
“转发呀,愣着干嘛?”郁黎逐条恢复刚刚那些被转为仅自己可见的微博,忽然想到什么,抬眼看向靳一笛,“如果我没有退群删微博,你是不是还会拖着,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和我解释?”
“不会。”靳一笛弯下腰,用手肘拄着膝盖,靠近郁黎,“你猜,我刚遇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