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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奥杜威峡谷 ...

  •   卢平就这样住了下来,成了木兰路的邻居口中,穷困潦倒来投奔露西的远房亲戚。
      露西照旧过着她的小日子。她喜欢阅读麻瓜的书籍和不会动的报纸,每天总会花一小时精心打理她的长发,晴天时会挽起袖子挥着小锄头照顾院子里的花草。她会因为想要取下高处的画框摔倒在地上,会在切菜的时候割伤手指、被辣椒辣到眼睛。所有用魔法就能立刻解决的事情,她总是乐意花上更多时间,不厌其烦地用笨拙的麻瓜方法去处理——她真的像一个没有魔法的麻瓜一样生活。
      露西跟卢平保持着一种互不打扰的微妙默契。露西看出卢平应当是很疑惑的,有很多次都想开口询问,但他这个人,露西也知道,是绝对开不了口的。她可不会是詹姆那种把话匣子摊开在阳光下的人,更不是莉莉那种会让人暖洋洋的人,谁要管卢平的别扭啊,他好与不好的又不会让自己少块肉。
      不过卢平的出现还是让露西提高了去德思礼家的频率,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哈利的魔力变化。
      她很微妙的控制着出现的时机,既不让佩妮觉得刻意,又能在佩妮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平息哈利偶尔躁动的魔力。
      当德思礼一家一起外出的时候,哈利便被独自留给露西,这是卢平最喜欢的时间。他可以无所顾忌的现出身形,用魔杖变出各种颜色的烟雾和彩带逗弄哈利,甚至可以召唤守护神陪哈利玩闹。露西虽然对此有些不满,但好在小哈利懂事,卢平成了他口中“秘密的史莱姆”,三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不让德思礼一家发现。
      卢平总是看不够哈利,哈利坐在沙发上时总像詹姆一样往地上打滑,哈利奔跑时的步子总像詹姆一样左右不太对称,哈利吃饭的时候总像詹姆一样爱咬叉子,哈利穿衣服的时候总像詹姆不爱扣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也许是挚友的儿子让他产生了浓厚的眷恋,也许是客房的床铺太过柔软,又或许是烤布丁和腰子馅饼太好吃,本打算见哈利一面就走的卢平,越来越难以向这样的生活说出告别。他从下弦月住到了新月,又从新月住到了上弦月。
      但明天就是满月,卢平知道他该离去了。
      露西跃跃欲试,并不想放他离去。
      “卢平,我还没有跟狼人打过架,等你变身我们打一架吧。”露西这样说着,拦下的跟她告别的卢平。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不安全!我咬了你怎么办!”
      “那我提前把你的嘴绑起来如何?”露西盯着卢平的嘴巴思考着绳索的绑法,仿佛那里下一秒就要变成一只狼的嘴巴。
      她是认真的,卢平这样想着,便被猝不及防的放倒了。

      荒芜的峡谷被漫天的黄沙覆盖,两个人影在风沙中几乎隐没到不见,卢平的脚下仿佛踩到了某只巨兽的骸骨,他迎着风沙询问,被猝不及防的灌了一嘴沙子。
      “这是哪儿?咳咳——”
      露西身体内发出一声沉闷的钟声,一口带着复杂魔纹的半透明蓝色大钟以她为中心向四周展开,风沙被虚幻的钟影隔绝了出去,露西开口回答了卢平。
      “坦桑尼亚,奥杜威峡谷。”
      “坦桑尼亚——你在开玩笑吗!”
      “前几天在麻瓜的书上看到了,就想来看看,麻瓜称这里为人类的发源地,巫师说这里是乌干达魔法的起源,果然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卢平简直无法跟上露西的脑回路,在满月这天,各种古老遗迹魔力最丰沛的时候,带着他这样一个将变身的狼人,出现距离英国千里之外的非洲。
      “我只能寄希望于乌干达会有好心的巫师替我们收尸。”
      “不会死的,只是一次小小的尝试。”露西不知从何处掏出了坩埚,蹲坐在地上鼓捣起来。
      “露西,你想打架我随时奉陪,但今天不行,满月被狼人咬伤是百分百会变成狼人的。”卢平劝告着,整个人一副要崩溃的架势。
      “哦,那个呀,我是开玩笑的。”露西无所谓的说道,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
      卢平的表情快要裂开了,他内心一瞬间咆哮着一头狼,他觉得自己应该咬露西一口才对。
      露西不断地掏出瓶瓶罐罐的魔药,加进坩埚里,先是绿色的再是两瓶红色的最后是一瓶紫色的和一小瓶黑色的,她又随手从地上捡了根不知道是什么兽类什么部位的骨头,随意地搅拌了两下,药剂渐渐变成了水泥色。露西又摸出了个不算干净的杯子,用刚刚应该是被踩过的衣摆抹了两下,杯子似乎变得更脏了,露西盛了满满一杯药剂递给卢平。
      “喝了吧。”
      卢平的表情彻底裂开了,嘴角抽搐着,“这也是玩笑对吧?”
      “这次是认真的。”

      卢平用全部的努力在抗拒这杯魔药,或许叫毒药更恰当,露西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打不过我,自己乖乖喝总比我给你灌下去好。”
      “我为第一次见哈利时的事跟你道歉好不好,我知道我错怪你了,德思礼夫妇是对混账,你已经很努力地在照顾哈利了,换谁都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了,露西我错了!”卢平焦急的辩解着,但露西不为所动。
      “我错了!我什么都错了!你这到底是记得哪次仇——啊——”
      卢平发出了绝望的哀嚎,露西已经捏着他的鼻子将一整杯魔药灌了进去,难喝到他打了个大大的哆嗦。
      露西满意地哼了声调调,笑嘻嘻地说,“没错,我是最记仇的。”

      满月从云层后露出了身影,卢平的躯体变得坚硬,四肢开始发抖,脸上和身上冒出毛,脊背变得弯曲——变身开始了。
      蓝色的钟影缩小,将卢平罩在内部,露西的身影隐没在了风沙里。
      昏暗中一双红色的眸子注视着完全变身的卢平,他嘶吼着扑向那双红眸,却被钟影弹回,狼的爪子在钟的内壁上未能刻下丝毫的痕迹,愤怒的狼人将钟敲的一声接一声的响,古老的法阵自钟身延伸到地下,连月亮也镀上了一层银蓝色的光晕。
      “莱姆斯卢平,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狼人的神情变得迷茫。
      “你记得小天狼星布莱克吗?”
      狼人的神情变得愤怒。
      “你记得詹姆波特吗?”
      狼人的神情变得欢快。
      “你记得莉莉伊万斯吗?”
      狼人的神情变得悲伤。
      露西不再提问了,狼人开始发疯地撞击着钟壁,久攻不破的他变得焦躁,对鲜血的渴望让他抑制不住地撕咬自己。一道绿光闪过,狼人开始抽搐。两道紫光闪过,狼人的双眼变得赤红,一道红光闪过,狼人似乎有了片刻清醒,最后一道黑光闪过,狼人安静了下来,蹲在角落呜咽。
      露西一夜都在不停地记录狼人的变化,等到天空泛起鱼肚白,狼人的毛发渐渐褪去,爪子也变回了手的形状,浑身伤痕的卢平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露西的眼眸重新变回了她平时的浅褐色,长长的黑发中多了一簇银白,她架起昏睡在地的卢平,回到了木兰路17号。

      亲爱的隐蝠
      很高兴我们的研究终于取得进展。我有幸在昨日满月捕获了一位游荡的狼人,你寄给我的魔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乌干达的古老法阵放大了魔药的效果,也许应当将狼毒乌头的药剂减半,但我可以肯定月见草的作用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我有一些额外的灵感,为了减缓狼人变身时的痛苦,千麻草似乎是个不错的选项,又或许林干藤地能够代替,但我不确定它在英国是否常见,乌干达人总是用它制作强效镇定剂,也许只有你的博学才能确认它是否会跟其他材料发生药剂重复。
      随信附上昨夜的实验记录,及少量的林干藤地。如果你需要大量的,一定要寄信给我,我的沙园里种植了大片的林干藤地,阿芭恰婆婆总弄混它们跟红薯。
      又及,阿芭恰婆婆的红薯饼真的很好吃,等你来非洲研究奥杜威峡谷法阵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红薯饼,如果我不在,就去阿如村头第三间房子向她讨要。
      你忠实的
      极乐鸟

      露西打量着信的内容,又检查了一遍昨夜的数据,满意地将他们包了起来,跟早已准备好的林干藤地放在一起,思索了一下,还是将略显整齐的包装揉搓乱,又在衣摆上使劲蹭了一把沙土和灰尘,嗯,这回没问题了。
      露西吹了一声哨子,一只鸟蛇从茶壶里钻了出来,露西将包裹挂在它的脖子上,抚摸着它的脑袋,悄声耳语,“嘟嘟,别让人注意到你,你得三天后再送给他。”
      嘟嘟欢快地叫了一声,一眨眼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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