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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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星的宇宙之中，发光源扑向援军和诺亚，紧随其后的是从特里星冲出去的几万架失控的无人机，它们共同组成的机械的虫群，将无数台机甲包裹在其中。
有时相比于遮天蔽日的虫子，鲸鱼也会显得渺小，更何况是如小鱼般游走在以光年为尺度的宇宙中的机甲。
然而在围困的机甲中，阿尔比昂却成功突围，飞向星系的更深处。
身为阿尔比昂的操作者，夏塔尔在脱出混乱的战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亚沦是如何做到的。
“你怎么调动的那些无人机？”夏塔尔实在是太好奇了。
倘若只有发光源，最多是困扰敌人一小段时间，但是无人机的加入却彻底扭转了局势。
本身无人机就配有防护设备和武器，因此通常面对成群的无人机群，就算是最精锐的机甲部队遇上也会被阻拦一段时间。更何况那些无人机群还是失控的，行动轨迹毫无规律可言，对机甲来说可谓是更难对付了。
而亚沦也没有人夏塔尔失望，他缓声回答，“我通过入侵发光源控制中心获得了发光源的控制权，同时意外找到漏洞，进入了无人机管控台。”
“发光源和无人机是在同一个地方？”夏塔尔吃惊地继续问。
“不，是通过发光源的操作方进入了无人机管控台。”顿了顿，亚沦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这些发光源是被远程遥控，而操作方是无人机管控台。”
“明白了，诺亚给帝卫军下命令，要来了发光源的控制权，然后用军方的设备操作，结果被反向侵入的你抓住机会。”做着总结，夏塔尔真想说一句诺亚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确实通过军用无人机管控台能更快得到发光源的控制权，但反过来也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去。
虽然这个弱点一般人是无法击破，可惜亚沦不是一般人。
夏塔尔轻笑一声，随后他对亚沦说，“看来我赌对了。”
“嗯？”亚沦不明所以。
好在夏塔尔接着解释，“我扑向海伯利安时的时候想你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只要我能给你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我们就能化险为夷。”
“现在我不是赌对了吗？”
根据他对亚沦的了解，促使他做出那个冒险的决定。
与诺亚战斗大概率不会赢，但与那些发光源斗智斗勇肯定会输。
发光源的数量太多了，要躲避它们的撞击和干扰要废很多心思。
夏塔尔回忆自己当时的决心，心情变得好起来。
靠在他身后的亚沦却陷入了沉默。
他没想到夏塔尔是出于这个理由冲向海伯利安，这令他意识到，夏塔尔比他设想中的，更加信任他。
这让他有种奇妙的惊喜感。
但是这份惊喜没有持续太久，当驾驶舱里警报响起，不论是夏塔尔和亚沦的心立即重新悬起来。
夏塔尔看向仪表盘，上面显示一台机甲正以超高速甩掉了无人机群和发光源，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冲来。
刚刚的警报则是检测到了一处自远方异常能量源。
盯着发光源，夏塔尔看清楚它的特征后，直接啧了一声，发出嘲讽，“居然动用了蛛网，还真是下血本啊。”
蛛网是一种正在研发的新式能量武器，它可以在宇宙中铺开一张看不见的网，黏住所有撞上来的机甲或者战舰，使其在一定时间内无法行动。
不过这种武器由于造价高昂，加上需要巨额的能量，所以一直停留在实验室里。
也正是知道这一点，亚沦用质疑的语气提醒，“阁下，蛛网是概念性武器。”如果认错，对于当前的他们来说，可就麻烦了。
夏塔尔知道亚沦会这么说，他立即解释，“就是因为是半成品，才没有捕捉到我们。”随即他开始提速。
想要冲破蛛网的束缚十分简单，那就是将移动速度提速到光速的五分之一。
世界上再强韧的网在绝对的速度面前都不堪一击。
不过在提速前，夏塔尔对亚沦提醒，“你收紧防护设备，现在距离黑域不算太远，我们只要保证不被蛛网拖住，给诺亚可乘之机，其他的都好说。”
相比于蛛网，来自诺亚的追捕更为致命。
夏塔尔看着仪表盘上，听着耳边回荡的警告声继续提速。
而当阿尔比昂的速度提升到光速的五分之一，颇具压迫力的警报消失。
这意味着在当前的速度里，机体上的人工智能判定当前已不用太过担心蛛网。
按理说这应当是好消息，可是夏塔尔没有就此放松。
他屏气凝神，一丝不苟地操纵阿尔比昂，眼睛依旧紧紧盯着仪表盘上，代表海伯利安的图标。
不知过多久，当夏塔尔将运行速度提升至光速的一半之际。
代表海伯利安的图标骤然加速。
夏塔尔心里一沉，当机立断对身后的亚沦交代，“我必须进入超光速飞行的状态，做好准备！”
特殊定制的机甲操作服可以抵御超高速驾驶对驾驶员本身的影响。
但是因为时间紧迫，再加上为了不引起怀疑，夏塔尔经过和亚沦的商议后，没有为他量身定制机甲服，而是采用了市面上的通用款。
那类防护服虽然也能起到防护作用，但是对超高速驾驶的抵抗还是有限。
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
夏塔尔下定决心，在听讲亚沦回复做好准备后，他当即启动了光速驾驶模式。
因为有之前的提速作为铺垫，这一次提速所花费的时间比夏塔尔预设中的少了十秒。
也正是这十秒，令阿尔比昂得以躲过后起直上的海伯利安。
夏塔尔在躲过海伯利安攻击后冷静地操纵阿尔比昂朝预定好的坐标奔去。
海伯利安紧随其后。
这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刻，两架帝国最为精锐的机甲在宇宙中你追我赶，如流星划破天际。
只不过已经没有观众能亲眼看到这无星之域守中的表演。
以光速计量单位，使得阿尔比昂和海伯利安留在黑暗中仅有一抹肉眼无法看到的残痕。
极快速度令关注着这场战斗的人总觉得他们捕捉到的只是一黑一白两台机甲在时光的影子，真正的阿尔比昂和海伯利安已冲破时空，打破了维度的壁垒，前往了更高层次的世界。
唯有身为驾驶员的夏塔尔和诺亚清楚，他们没有飞出三维，更没有打破时光，他们只不过是和对方赛跑。
这就显得很讽刺。
正如技术的进步不过是让战争多了几样工具，生物之间的争斗，最终也不过是两种形态，奔跑或者死亡！
夏塔尔不想死亡，所以他选择向前，不择手段地向前。
即便最终他会迎来死亡，他仍然会在奔跑的路上。
因为只要仍在前进，就有希望。
为了这虚无缥缈的希望，为了活下去的本能，他不管多么狼狈，不论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机甲也好双腿也好，他都会向前跑。
直到到达他所想要的彼岸。
他想要活下去。
夏塔尔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封锁在翅孔的翅膀在骨头里嗡嗡作响。
奔跑是本能，飞行同样如此。
那双在夏塔尔认知里不属于‘人类’的翅膀，此时仿若带着他的灵魂高飞。
俯瞰而下，他能看清聚精会神驾驶机甲的自己，回望而去，他能看到成为雄虫夏塔尔阁下的自己，再向后看，是仍是人类，在宿舍里与朋友谈天说地的自己。
那些都是他，他们的身影重合。
夏塔尔迟缓地意识到，他是人类，但他也是虫子！
过去的他与现在的他从来没有变化，不论他是何种身份，是人类，是虫子，他都是夏塔尔。
再说，人类何尝也不是一种虫子？
所谓的文明，何尝又不是蜂巢？
夏塔尔为这莫名的联想笑了，也正是笑容将他的灵魂拉回躯体。
回过神的夏塔尔下意识扫了眼仪表上的时间，意外的发觉从愣神到现在居然只过了三秒。
这意味着光速的飞行将时间拉长了。
夏塔尔得出这个结论，立即回头询问亚沦的情况。
结果相比于他，承受更多超高速飞行压力的亚沦却没有进入那种类似于冥想的状态。
“生理反应会作用于精神。”亚沦淡淡地来了一句。
夏塔尔听见他还能说话，勉强放下心，坚定道，“再坚持半分钟，我们就能冲入黑域。”
“嗯，我相信阁下。”
来自亚沦的回复让夏塔尔瞬间生出信心。
“交给我。”夏塔尔说着调转方向。
恰在这时，两道光源自不远处发射而来。
夏塔尔面对出于攻击本能的躲避。
然而正是这个举动露出破绽。
“要抓住你了，夏塔尔阁下。”
从后方传来的，被扭曲过的声音使夏塔尔一下子皱起眉头。
“他们的技术员反向入侵了光屏。”亚沦缓声解释。
夏塔尔一边躲避来自诺亚的攻击一边大声问亚沦，“你早就发现了？”
“嗯，他们也知道我发现了，但是我们双方都没有将对方驱逐，因为这样我们能掌握对方的移动趋势。”讲解着自己为什么维持当前的状态，亚沦的手指敲击光屏，“我认为这对我们有益处。”
这话说服了夏塔尔，既然他们双方都开了天眼，那战场就是透明的。
并且相比于他们，从诺亚那边能得到的信息更有用。
比如现在他就可以向亚沦问一问，亚沦还剩下多少能源。
“从后台数据上来看，是百分之五十，海伯利安已开始减速。”亚沦沉声回答。
“他维持不了多久光速飞行的状态。”说完这个结论，夏塔尔叹了口气，对亚沦再问，“我们换个位置进入黑域可以吗？”
亚沦沉思了几秒后回答，“可以。”
“好，亚沦，你打开通话。”
夏塔尔认真地说道，“我要和诺亚殿下聊两句。”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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